第24章

【她是我心上人】

翌日清晨, 先睜開眼的是方渺然,感受到自己被什麽東西包裹着,稍加清醒, 才發現原來是佛珞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雖說從小到大還從未和任何人這般親密過, 但出于對方是佛珞,并不抵觸。

此刻腦子還無法完全清醒, 仔細一想,才想起昨夜的種種。對于心中已經決定的事,便是下足了決心。

看着佛珞放在自己肋骨上的手, 盯着看了好一陣兒才輕輕拿開對方的手, 再小心翼翼轉過身。

側身看着此刻佛珞還在熟睡中,呼吸緩和又均勻。

初次見佛珞便覺得那時她睫毛十分狹長,此刻她柔軟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 皮膚白如凝脂, 看那皮膚姣好的臉,平日如此冷豔高高在上的一個人, 此刻竟褪去了那股壓迫氣息。

方渺然一直覺得, 佛珞那無害的睡顏才是屬于她真正的樣子。興許這也是她百看不膩的一張臉罷。

還在發神時, 佛珞睫毛輕輕顫動,方渺然見狀立馬轉身平躺着。

所以當佛珞醒來時,便發現方渺然像一條被風幹的魚, 呆愣愣的平躺着, 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幔帳, 一動不動。

“你醒了?”佛珞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

方渺然輕咳了一聲, 道:“剛醒不久。”說這話時,神色十分不自然,臉頰微紅。

佛珞側着身子盯着方渺然好一會兒,伸出手去碰她的發絲,方渺然被盯着不好意思,不敢回望。

“昨晚你說的話可是當真?”佛珞終于開口。

“當真。”

于方渺然而言,說出這話,當然完全是背離了心思。但除了此話,還有什麽可講?

佛珞聽到對方這話,嘆了口氣,聲音極微。她放下還在摩挲方渺然頭發的手,轉過身子,背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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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對方的神情,但現下已經不宜久留,整整一晚自己都沒有消息,方晉此刻一定在找自己。

摸身下床,整理好衣衫。

“佛姑娘,就此告別。”

聲音顫抖。

梨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又關上,腳步聲漸遠。

方渺然走後不過一會兒,佛珞便起身下床,走至那大理石案處,打開一木匣子,拿出一紙書信,已是微微泛黃。

她輕輕抽出信紙,像對待珍寶一般,展開那封信,看了好幾遍,眼角竟微微濕潤了……

方渺然從佛珞房間裏走出來時,本是打算先去墨觀樓找方晉,那一樓卻嘈雜聲不斷,本是大清早,平日清晨古鶴樓都是十分安靜的,不免心生好奇。

朝那一樓看去,發現竟是一隊官府士兵,一律整裝,正在搜查着什麽。

剛想去那一樓一探究竟,走廊隔間木門突然被打開,還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就已被拉扯進入,剛想叫出聲,那人立馬捂住了方渺然的嘴巴。

“五妹,別動。”

說這話的是方晉,方渺然反應過來是他才停止掙紮。搞不懂這麽鬼鬼祟祟的蒙住自己幹什麽。

“四哥,你怎麽在這裏?”方渺然說話時轉過身,看着方晉一副蓬頭垢面應是剛睡醒的模樣。

“還好意思問?昨晚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跑到這古鶴樓來了,我可是到處找了你好久。”方晉說這話時,眼珠子都快翻到腦袋上去了。

方渺然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每次一關于佛珞,自己就顧及不上方晉了。

她看着方晉,又朝門外看了看,眼神詢問方晉為何把自己扯進來。

“下面的士兵來了好久了,據說來自京師的太子昨日停留此地,現下沒了蹤影,聖上有旨召他速速回京。”看來方晉是弄清了這群人為何在此。

他接着又說:“你說也是,你那夫君…”

方晉說這話時方渺然狠狠地瞪着他。

他連忙改口:“你說,這三太子,都臨近婚約了,還朝這青樓跑,未必也太浪蕩了一些。也不知那厮長什麽樣,要是我知道,定揍他一頓!”

方渺然無閑暇去聽他講這些,說起那三太子,她更是心中一陣惡寒,更加煩悶。

“四哥,回府吧,不想在這多待了。”方渺然開口時,轉頭一直盯着那木窗,方晉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麽?不多玩幾天?我還以為你會和佛姑娘多聚聚呢,畢竟以後見面日子就少了。”

方晉不知自己實在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觸碰到方渺然郁悶的點上了。

方渺然也不好發作,憋得臉通紅。

“四哥,別說了,回了,我想回了。”說完這話,方渺然便打開門朝外面走去。

方晉搶先一步,擋在她前面。

“走這邊?沒看到下面有官府士兵嗎,你想新郎官兒沒捉回去捉了個新娘嗎?”他一邊說話一邊扯了扯方渺然的衣衫,讓她往回走。

方晉帶着方渺然走那二樓暗道,他從內襯裏摸出一塊玉佩,打開那暗門。

方渺然想方晉什麽時候對古鶴樓這般熟絡了,竟然連暗道的玉佩都有了。

兩人踏入暗道,依舊是一片昏暗,方渺然一共走過幾次這暗道,實際上每次都是跟着封塵或者佛珞走,并未好好觀察過這暗道。

現下憑着方晉帶領,兩人一路沉默不語,這才有閑暇去發現這暗道不僅僅只通向古鶴樓二樓,還能通向其他地方。方渺然十分好奇,這暗道的構造,因着這暗道讓她想起了幾個月前和佛珞一起在方府後山發現的那地下密道。

也是這般昏黑神秘。

“四哥,這裏還能通向何處?”方渺然停了下來,手指着另一條岔道,輕聲詢問道。

方晉走在前方停了下來,朝那岔道看了看,估計之前也沒發現這邊有個岔道。

方渺然擡腳想朝那岔道走去,方晉一把拎起對方的領子,讓她別亂走。

“怎麽什麽都要去一探究竟,快同我一起出去了,這黑漆漆的你也不瘆得慌麽。”方晉依舊改不了他婆婆媽媽的毛病,唠唠叨叨快步走在前方。

兩人不過一分鐘,便走出暗道,抵達古鶴樓身側的不起眼樓閣門口。

馬車早已在此等候,兩人一同上車,駛向城外……

佛珞一直站在窗前等待方渺然的身影,發現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她,見她還是穿的昨夜那身女扮男裝的衣衫,頭發束起,看起來像是一個斯文俊俏的苗條男子,直到同方晉踏上馬車,車兒已經不見蹤影後,她才轉身。

封塵站在門口,見佛珞推開房門,一身紅色紗衣,神情比以往冷漠多了。

“封塵,他在哪?”

連語氣都變得這般冷淡了。

封塵微微低頭,神情謙卑:“閣主,房內,已經安置好了,官家的人沒找到他。”

“帶我去見他。”

封塵立馬點點頭,走在前方帶路,左拐右拐,來到一間房外,推門而入,卻不見人影。

“閣主,他在裏面。”封塵站在原地。

佛珞聽後點點頭,一個眼神示意,封塵便退下了。

現下只剩佛珞一人,她走向那床榻處。

“出來吧。”佛珞出聲。

那床榻下傳來咚咚聲響,佛珞上前掀開被褥枕頭,拿開木板,蜷縮在裏面的竟然是陶政。

興許是悶了太久,佛珞掀開木板時,陶政一聞到新鮮空氣便開始輕咳。

佛珞站在一旁,毫無波瀾,等他起身。

對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多謝佛姑娘給予藏匿之處。”

“如若猜測未有錯誤的話,昨夜那輛馬車便是你的吧。距離倒是隔夠了,但還是過于明顯。”

陶政聽後有些慚愧,原來自己跟着佛珞早就被發現了。

“我見那男子與你一同上車進入這古鶴樓,不知……”

“她是我心上人。”未給陶政說完話的機會,佛珞直接回答了這問題。

陶政一人愣在原地,未想到那不知名的男子竟是佛珞的心上人?難怪昨日她看他的表情滿是寵溺。

心有不甘,有些心酸。

“雖說陶公子身份不一般,想要查出個什麽,定是輕而易舉,但我不希望你去調查他的身份。”佛珞盯着陶政,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意味,似乎在告訴陶政,如若你敢去查他的身份,我也放不過你。

陶政見佛珞這神情,也不好再說什麽。有些垂頭喪氣。

“天涯何處無芳草。”佛珞見陶政不發一語,便說出了這句。

陶政聽後搖搖頭,原來在佛珞眼裏自己竟是這般無關緊要。

哪知對方又開口:“陶公子,十日之後便是你的婚禮時日,我還有一事相求。”

陶政搞不清何時佛珞竟然對自己的婚禮開始感興趣了,不禁滿臉疑惑望着對方。

佛珞見對方神情疑慮,便直接開口道:“我想陶公子婚禮那日,邀我入宮。”

見陶政神色驚訝,她繼續道:“如若讓我進宮,定不會虧待陶公子,陶公子不是一直在尋找二皇子的把柄?”

陶政聽後眉眼一跳,發現佛珞的神色有十足把握。

“除了此事,婚約之後,你不能碰她一絲一毫。”

陶政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佛珞口中的“她”,是指方渺然。

成婚之後,她便為妻,為何我不能碰她一絲一毫?

佛珞聽後眼神凜冽。

“如若這兩件事陶公子能做到,那麽二皇子的把柄,應有盡有。”

陶政聽後朝前走了幾步,背對着佛珞思考着什麽。

許久,他轉過身。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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