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這天, 謝爾和譚自豪都不在。
朱莉突然跑到南希建房處，告訴南希：“東區森林發生了大火。”
“大火？怎麽回事。”南希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問朱莉：“為什麽會着火，森林自燃？隕石墜落？謝爾呢。”
朱莉神情複雜，欲言又止，将南希帶到主控制室。看之前的三維地球錄制的投影。茂密的原始森林，居住着一個種群的猴子。
成百上千個猴子，蹲在森林某處。手裏都拿着木棍，跟着一個老樹根底下的老猴子, 一起在鑽火。
南希拉動放大老猴子，确定它不是年邁之後的長臂猩猩。它顯然和長臂猩猩長的不一樣，老猴子身體更纖細靈活, 身上的毛也偏向棕褐色，而不是黑色。
他們在學鑽木取火！
南希心情複雜, 震撼的不能自己。她可不可以認為，這是她傳遞給它們的文明之火？
雖然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只棕毛猴子和長臂猩猩有什麽關聯。
但接下來的情況就不得不懷疑, 他們和長臂猩猩有淵源了。
一群懵懵懂懂的猴子，蹲在樹林裏鑽木取火。年紀小的猴子被濃煙熏的嗆不住，把半着火的木柴，丢在了大半年未下雨，沒有接受過甘露澆灌的枝桠上。
森林之火一點即着, 猶如燎原之勢，很快引着一大片。
森林裏的動物們驚慌逃竄着，大家都顧着逃命。只有那群猴子與衆不同, 他們停在一處小溪邊長，集體對天空揮舞着毛茸茸的胳膊。
那樣子，像極了當初南希迎接創荒團救援的時刻。
不過此時此刻，一群猴子做出如此整齊的動作，實在有些詭異。神秘的像是在舉行什麽儀式。
南希呆呆的問朱莉，“我們要人工降雨，幹涉這場大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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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道：“這就是我來請示你的原因啊！”
南希：“……”她艱難地道：“朱莉姐姐你真的高看我了。”她轉身去信息部，“還是先找謝爾吧，這種事我做不了主。”
謝爾早上接到譚自豪的消息，一大早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譚自豪在山崖處發現何夕和臨毅的蹤影。
天之涯處，海浪拍岸的水面上聚集了許許多多美人魚。岸邊站着譚自豪和安全部隊，海岸交界的中間線是，是何夕和臨毅。
何夕似乎受了傷，臨毅一直背着她。譚自豪抿着唇，不知如何動手。
臨毅輕笑一聲，背着何夕道：“看來是你的仰慕者。”
何夕沒有說話，只是道：“放我下來。”
臨毅不為所動，心裏啷當一聲，嬉皮笑臉的提了提，摟緊何夕結實豐盈的大腿。何夕腿部肌肉蘊含着駭人的力量。
在山洞的時候，她一條腿受傷的情況下，都能完美絞殺反擊。他近乎挑釁的拍了拍何夕臀部大腿交接處，食指像是在思索着什麽。不斷敲打着。
譚自豪朝地下喊話道：“臨毅放下武器。将何夕長官放在原地，後退三步。”
臨毅仰臉道：“我要不呢？”渣青的胡子茬，桀骜不馴的笑容。一點不将譚自豪放在眼裏。
譚自豪舉起冰凍槍，“慢着。”謝爾及時趕到，在他身後冷靜道：“對付鳳凰時都知道先麻醉再分離，何夕還在臨毅手上你就敢開槍了。”
譚自豪不滿的放下槍，大吼道：“臨毅不配合何夕，能把她們毫發無傷的收到生物泡裏嗎？”鳳凰聽南希的話，臨毅能聽何夕的話嗎？
“未必。”謝爾淡淡道，讓安全所的人給何夕打手勢。一切有條不紊的布置着。
譚自豪的臉變得慘白慘白的，他當然知道這個未必意味着什麽。
孤男寡女同生共死，獨處這麽些日子。臨毅若心甘情願聽何夕的話，何夕也答應這個不傷害臨毅的法子……
譚自豪一拳砸在岩石上，負氣離開。他一下子就變成沉默的石頭，整個捉拿臨毅的過程，趁昏迷分離何夕，他都沒有謀面。
回程的時候，謝爾特地關心了一下這個相伴多年的老夥計。譚自豪說，“墜落在夢地球，陪南希渡險的時候。我就在想，何夕長官這時候還活着嗎，她身邊有沒有人照顧。”
譚自豪道：“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當初是不是該期待何夕身邊有人照顧。”
謝爾品了品這份男女心思，笑着問：“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譚自豪道：“生死患難見真心吧。”
謝爾一怔，慢慢笑了。想到南希失蹤的那些夜裏他寝食不安的心思，連夢地球的進度都無暇擔心。他道：“你和何夕好好談談吧。”
謝爾漫不經心留下一句話：“何夕将臨毅哄騙進去，臨毅并不知情。醒來後到現在還在發脾氣。鬧騰的很，你閑了就過去一趟。人我就不往雲艙帶來，你跟着何夕去趟安全所，看看怎麽處置。”
‘何夕哄騙’‘臨毅并不知情。’譚自豪精神大振，這話就耐人尋味了。
何夕和臨毅若是郎有情，妹有意。何夕斷不至于欺騙他，至于臨毅如何心甘情願被何夕哄騙進生物泡內。并不在譚自豪的考慮範圍內。
雲艙裏，南希好不容易設法聯系到謝爾。迅速将夢地球的情況彙報了一遍，問謝爾的意見。
謝爾說，“原則上是不應該幹預任何人文錯誤的進展。但……”他話鋒一轉，嗓音隐隐笑意，“他們都這樣乞求了，我們不聞不問豈不是有點不好。”
謝爾看着雲艙傳過來的群猴揮手作揖的畫面，有些忍俊不禁。
雲艙派了一艘小型飛船進行人工降雨，及時撲滅的森林裏的大火。
南希哭笑不得之餘，隐隐有些不放心。她總覺得她好像給夢地球的人文行為起了個壞頭。腦子裏亂糟糟的，西方神話裏是普羅米修斯向人間傳遞了火。東方火神是祝融。
夢地球的火神……是南希嗎？他們是怎麽看待自己和謝爾的，對天揮臂乞求，就會天降甘露。他們會不會以為謝爾是他們的神？
或者把幹脆把飛船當做謝爾。
好吧，某種意義上，謝爾的确是夢地球的上帝。他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他推進了這個地球的物理演變。他們求天應神的行為，是不是自己帶給他們的？
南希神游九天，想來想去沒有個頭緒，只能抛之腦後。
到底是憂心忡忡的，小姑娘臉上藏不住心思。謝爾回來就發現了端倪，把南希叫到辦公室好好問話。
南希沒有多想，進門便噼裏啪啦，一股腦的的把自己的擔心倒給謝爾。末了她道：“……總覺得自己像個時間黑洞，不小心大亂了人類正常的歷史進程。這樣一來，我們就很難說清巫術、神話這些是人類自然而然的産物。”還是她的過錯。
謝爾耐心的聽完，對南希口中的神話體系很感興趣。“你對神話是怎麽看的？”
“很神奇，但很有道理。玄學派別龐大冗雜，各國講究不盡相同。但細裏關節之處總有驚人的相似。物理科學觀和玄學觀都很奧妙。”
謝爾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謝爾看起來很随意，他道：“夢地球到底不是地球。若說幹涉，我對夢地球的幹涉最多。如今也沒有怎麽樣。人類演變下去政-權更替也好，文明演進也罷。之後苦惱的事還多着。這就受不了了，你以後可怎麽辦？”
謝爾笑着拍了一下南希手心，安慰她道。帶着挑-逗、逗趣的意味。目光明亮，笑容幹淨，溫和，貴氣。
南希像只耷拉的無尾熊，雙臂下垂，坐在椅子上，只有頭靠在謝爾胸膛上。她氣息噴在他胸膛上，喃喃道：“謝爾。”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來表示感激。
謝爾抱着她的頭，輕輕的問：“有了自己房子也還是沒有安全感嗎。”
“什麽？”南希錯愕的擡起頭。
謝爾眉宇間有一絲為難，他問南希：“這麽久了，創荒團還是不能給你歸屬感？”他順了順南希已經及腰的馬尾辮，“只有我娶你，才會讓你安心覺得，即便沒有夢地球，你也不會被創荒團抛棄嗎。”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南希擡頭，剛想反駁說不是。
謝爾道：“可是南希，我不能娶你……我是說，不能合法的娶你。”
南希怔怔的，好像沒聽懂謝爾的話。又好像聽懂了不知道怎麽反應，她想說我沒有讓你娶我。可是說不出口。
她暫時不想和謝爾談婚論嫁，和得知自己不能和謝爾談婚論嫁是兩碼事。
謝爾語重心長道：“後地球人、後宇宙人的基因密碼已經徹底融入宇宙。我們結婚的話，你的地球基因一定會暴露在大衆視野下。”
尤其謝爾并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他如果結婚，必然半個星際的都會關注。
南希喉嚨哽咽一下，一滴晶瑩的眼淚砸在謝爾手背上。她若無其事道：“壞蛋！誰說我要嫁給你了。在我們地球上，男孩子要先向女生求婚，才能提進一步的要求的。”
她驕傲的昂着頭的，“想娶我。你先向我求婚，我考慮考慮再說。”笑着跳下凳子，離開謝爾的辦公室。
“南希。”謝爾在她背後說，“我會想辦法和安卡府調節。讓他們把你的所有權還給我。”
南希背着身道：“不用了。我不在乎那些。我還小，提結婚還有些早。夢地球現在蒸蒸日上，你如果和他們提要求，他們會很樂意和你談條件的。”
南希走出雲艙，望着夢地球刺眼的太陽。出神的想，她父母又不在，地球都不在了。只要她和謝爾真心相愛，結不結婚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會好好隐藏自己的身份，不給謝爾帶來任何麻煩。
——不給夢地球帶來任何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小天使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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