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74轉折
周平說完,對賀蘭榮彬彬有禮地說:“榮叔,對不起我今天來晚了,因為剛從密歇根州回來。”
密歇根三個字一出,所有人都明顯感覺到賀蘭榮整個人晃了晃。
程子浔看了一眼賀蘭榮,笑着對周平說,“不算晚,來,跟大家說說我們去那兒幹嗎了。”
周平點點頭,走到宣講臺,聲音低沉有力,“可能大家都覺得程董帶着老婆和助理到處玩樂去了,其實我們是覺得上次的基金會事件可疑,去美國暗自調查。本是抱着僥幸的心态去的,誰知一查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跡……我就簡單說吧,大家是不是都認為罪魁禍首程彪已經伏法?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真正的大魚其實依然逍遙法外?”
在場的人都面露不信的表情,周平這是被毛利小五郎附身了嗎?
林曉在旁邊找什麽東西,程子浔一把拽過她,“你找什麽呢?”
林曉低頭邊找邊說,“我在找有沒有戴着□□手表的小孩。”
程子浔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毛利周平繼續說着,“大家想想,程彪被抓,最終得益人是誰?是程二少嗎?”他自顧自搖搖頭,“衆所周知程二少對公司的事情不大感興趣。”
程子浔:“……”
林曉:“……”
衆人:“……”
周平繼續悠悠說道:“先是讓程二少成為董事,私下裏做空程豐股票惡意收購,再慫恿各位股東轉讓股份,有足夠的籌碼讓自己成為董事長,然後順理成章掌管基金會,繼續為跨國集團謀取不當利益……”
林曉手握成拳,兩眼發亮,今天的周平簡直帥斃了。絕地大反擊說的就是這樣的吧?真過瘾。
賀蘭榮氣急敗壞,“你說這話是要負責任的!”
周平淡淡地看着他:“我當然會負責,來之前就已經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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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榮目眦欲裂。
兩人正僵持着,程子浔突然說道,“對了榮叔,您的算術好像學得不大好。您先前說我只有40%的程豐股份,好像有點不對。”說着,從林曉的包包裏拿出一份材料。
林曉瞪圓了眼睛,她都不知道程子浔是什麽時候把這份東西塞到她包包裏的。
程子浔對衆人說道,“我這裏有一份股權轉讓書,是我三叔自願轉讓他11%的股份,請榮叔過目。”他雙手把文件遞給賀蘭榮。
賀蘭榮粗粗看了下,大概內容是說轉讓11%股權給程子浔,最後的簽名欄裏,程彪二字力透紙背。賀蘭榮瞬間激動起來,“這怎麽可能,他是被你們陷害才進去坐牢的,怎麽可能把股權轉讓給你……”
程子浔看了一眼門口,狀似沒聽清般問:“您剛才說什麽?”
賀蘭榮:“我說他怎麽可能把股權……”
“前面一句。”
“你三叔是被你們陷害……”賀蘭榮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馬上剎了話頭,臉色鐵青。
程子浔看着他冷笑,“你怎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賀蘭榮開始心神不寧,一邊在通訊錄裏找方曼的電話,一邊打算借着去洗手間的機會溜之大吉。
可是方曼的電話打不通,他覺得大廳的空調開得太熱了,松了松領帶,腦門上有汗滴下來。
程子浔笑着對他說:“為什麽您會知道他是被陷害的?我們都以為他是被繩之以法了。”程子浔拿過林曉手裏的酒一口喝幹,潤了潤喉才說:“我來替您回答吧,因為這個基金會的實際操作人是你,只有真正陷害他的人才知道他并不是主謀,對不對榮叔?哦不對,是rger.”
榮叔睜大眼睛,“你是怎麽知道我……這個名字的?”
程子浔走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賀蘭榮猛地看向他,面露猙獰。
正在這時,有人突然闖了進來,來人是一身警服的警察局局長,明燦。
林曉一看到這位明局長,就條件反射覺得心裏不舒服,上次就是他攪了他們的訂婚典禮,他肯定上輩子跟程家是死對頭吧,林曉看着他這麽想着。
明局長縮了縮脖子,覺得有道哀怨的目光一直圍着他,可是他四處看了看,只看到林大小姐正直勾勾看着他,他雖然心裏覺得奇怪,還是馬上移開目光,誰都知道程二少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不該看的不能看。
臺上的賀蘭榮強自鎮定,“明局長,今天是我們程豐集團的周年慶,您怎麽老喜歡不請自來呢?”
明局長人如其名,笑得燦爛,“還不是有事情嘛,來,給你們送了位貴客來。”說着朝門口擡了擡手,衆人跟着他一起看向門口。
鑲金的真皮鉚釘門被打開,有人沉穩地走進來。
周圍的人都忘了竊竊私語,因為來人正是先前被明局長帶走,此刻應該在監獄的程彪。
賀蘭榮指着程彪“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來。
程子浔看了看來人,情緒平靜,反而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程彪一步步走到賀蘭榮面前,聲如洪鐘:“阿榮,我在牢裏的這幾個月,一直在等你。”
賀蘭榮咆哮着,“放屁!別他媽跟我來裝好人!你算什麽東西!”
程彪不為所動,“我以為你會過來自首,可是你沒有,你連過來看我的勇氣都沒有,你害怕到警局,害怕到牢房,害怕一切跟鐐铐有關的地方。”
賀蘭榮此刻就像瘋了一樣,揮手就要打程彪,卻被旁邊的警察抓住了手腕。
明局長面色嚴肅,“來,請賀蘭總到我們局裏喝杯茶。”
賀蘭榮終于忍不住了,氣急敗壞,“誰稀罕你們的茶,不去!你們想抓我,就要拿出證據!”
明局長笑了笑,“您覺得我今天帶這麽多人來,手上會沒證據嗎?”他看了一眼賀蘭榮身邊的助理盧薇,然後又看向他,“賀蘭總,您身邊有人已經把您私下授意,派人接近林達集團高層的證據交給警方,前段時間林達集團陷入不公平競争事件,恐怕也是您一手安排的吧?還有這次去美國的助學愛心基金會成員裏,有幾位是警方卧底,昨晚,他們已經把相關證據傳到警局總部。”
賀蘭榮想了片刻,馬上回頭,狠狠地看向盧薇,“原來是你這個賤人……”
盧薇絲毫不懼怕他兇狠的眼神,昂首說道:“是的,是我。”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是我當時把你們三個人送到醫院,你現在居然……”
盧薇:“忘恩負義是嗎?不知道榮叔說的是哪個恩,哪個義?是很早以前我父母遭遇車禍雙亡,您送他們去醫院的事情嗎?可惜我怎麽記得,那天的肇事司機跟你的一位保镖長得這麽像呢?”她橫眉掃過去,目光落到一個中年保镖身上,那個被盯住的中年保镖雖然頂着一張面癱臉,手指卻在輕微顫抖。
“您的保镖十幾年前故意撞了我們一家三口,你發現後裝作救命恩人過來救我們,我本以為是我看錯了,覺得是自己多想了,直到看到你辦公室裏挂着的那幅油畫時,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盧薇指着他,“你才是當初撞死我父母的罪魁禍首!”
賀蘭榮的額前的碎發因為剛才的掙紮而有點淩亂,他眼神冰冷地看着盧薇。
盧薇深吸了口氣,明燦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她眼裏有一層薄薄的霧。
盧薇低着頭,她離麥克風有點遠,但是這裏的音響設備很好,所有人都聽得到:“恐怕沒人知道,我父親是盧一樓。”
所有人震了震,盧一樓,全國有名的畫家,确實多年前因為車禍而死,據說生前沒什麽名氣,但是死後卻名噪一時,他的每一幅作品被拍到120-150萬不等。
盧薇的聲音輕飄飄就像回憶,“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爸爸回家的時候很高興,他說薇薇啊下周爸爸帶你去巴厘島旅游,我問為什麽啊?他說之前的畫無人問津,今天突然有人買了他所有的作品,終于遇到伯樂了,他還說你和媽媽不是一直很想去看海嗎?這次我們去遠點的地方看。可是正當我們一家三口準備去旅游,在路上就被車撞了。”
林曉第一次聽她提起以前的事情,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緊了緊手,直覺會聽到一個讓人驚悚的故事。
果然,盧薇說道:“榮叔,你當時買下我父親出道以來的所有作品,不是看中了我爸的作品,而是因為你知道我父親不久後會被撞死。”盧薇直勾勾看着賀蘭榮,目光像是要看進他的靈魂深處,“因為在藝術界一直存在着一個誤區,只有人死了,生前的作品才會成為遺作,價值不可估量,所以你一手策劃了這場車禍,等我父親死後,你就大肆炒作他的作品,提高價格,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