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魚與飛鳥
有些人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沒有了交彙的痕跡。
李華森讀書少，原本還不明白這裏邊的道理，但現在，他卻有些理解了。
他與薇兒的距離，不僅是星星沒有了交彙的痕跡，更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潛入深淵。
藍衣人一把抓住李華森，巨力襲來，李華森完全沒法反抗。
關鍵時刻，李華森松開薇兒的手，側着身子，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藍衣人視線。
藍衣人一手撐起床板站了起來，李華森心中一發狠，瞬間朝藍衣人撞過去。
床板落下，藍衣人掐住李華森的脖子。
“呵呵，竟然是只會反抗的小蟲子。”
李華森聽到床板落下的聲音，心中安定下來。
藍衣人一用力，掐着他的脖子，腳下一個摔絆，直接将他絆倒在地。
覺得李華森的反抗，有點忤逆的意思，順便又給李華森的肚子上，來了一肘。
疼！巨疼！
李華森感到腹內有把火在燃燒，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藍衣人站起身來，拎住他的衣領，準備拖着他離開這裏。
李華森癱倒在地上，有些費勁地擡起頭，他看了薇兒最後一眼，吃力地将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
“噓！”
薇兒趴在隔間裏，在床板下看全了李華森被擊倒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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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華森比出噤聲的姿勢，不由得用雙手捂緊了嘴巴，眼裏泛出淚花。
李華森的姿勢，像極了幾年前，最後一次送她禮物的模樣。
……
……
“噓，閉上眼睛，不要出聲，默數十秒，會有大驚喜哦！”
“嗯？什麽驚喜。”
“乖哦，照我說的做就知道了。”
“哦，你不要騙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絕對不會騙你。”
“就信你一次，哼。”
“噓，別說話了，快閉上眼。”
……
……
李華森的笑臉依稀在眼前，“砰”的一聲，卻是将她拉回現實。
原來李華森假裝掙紮，快出門時，帶關了房門。
藍衣人側過頭，低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只是想要掙紮逃跑，面具下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擡起腳，猛然一踹。
“真是不聽話的孩子，一點都不珍惜機會，我決定了，一會就賜你一場最絢麗的淨化。”
李華森受到重擊，變得老實起來，他發現藍衣人沒有發現薇兒，心裏松了一口氣。
藍衣人繼續拎着他的衣領，拖着他，向“刑場”走去。
藍衣人拖着李華森，一路穿行，走出住宅區，最終來到屍體成堆的池塘。
原本的池塘旁邊，假山水榭構成一副寫意風景，現在卻是屍體成山，血流如注，一副屠宰場模樣。
池塘邊的屍體，又多了一圈，血液已經将池水全部染紅。
李華森望着那池血水，覺得血水和濃稠血漿沒什麽兩樣了。
藍衣人随手将李華森丢到一旁，擡起左手，右手握住左臂腕部。
輕輕扭動着左手，帶着白手套的手指不斷屈伸，放松肌肉。
李華森摔倒在地，低着頭，暗自看了一圈四周，發現竟然有兩個人正趴在地上。
“啧啧，只有三個人，不夠，遠遠不夠，一場最絢麗的淨化，起碼也要九個人，還缺六個，那就在等等吧。”
藍衣人紅色的蛇瞳，掃了李華森一眼，嘴裏輕快地說道。
對于他來說，殺人是一場儀式，而不是罪孽。魔術手杖瞬間出現，藍衣人舉起魔術手杖對準李華森虛點一下。
下一刻，李華森感到四肢上多出一道束縛，瞬間變得沉重無比，他嘗試着動一下，卻發現手臂、腳腕，全都不能擡起。
他裝作掙紮，微微地測試了一下束縛之力。
李華森擡起頭，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藍衣人，臉上沒有多餘表情，顯得十分冷靜。
沒有靈能增幅，普通超能者，僅憑肉身爆發出來的極限不超過兩噸，在超能者認證考核中，力量測試儀的上限是一千六百公斤，也就一噸多點。
李華森的思緒急速運轉，藍衣人不知道他覺醒過天賦，所以兩噸的力量束縛，并不算太大的問題，剛才的傷勢才是拖累。
李華森的腹部還在隐隐作痛，如果一會沒有把握好，藍衣人是不會給他第二次逃生機會的。
正面剛這種事不要想，藍衣人的力量已經領教過，對于李華森來說，藍衣人有壓倒性優勢。
他在掌控靈能之前，是完全沒有任何機會正面對抗的。
李華森看着正在閉目養神的藍衣人，繼續分析。
李華森花了一會功夫，将所有思緒理清，他看向藍衣人的目光裏，燃起求生的欲望。
藍衣人好像有高度強迫症，他極度追求理想化殺人儀式。
李華森上次被抓就發現了這一點，上次同期被抓的人中，沒有符合藍衣人“最美麗”标準人選，所以藍衣人又重新費了番功夫去抓人。
現在藍衣人又在追求“最絢麗”标準，所以他說要九個人，就一定會再抓六個人回來。
……
……
方十三走到莊園大門口，擡頭看了眼門牌。
伸手按了一下門鈴，靜靜站在門口等待回音。
一分鐘後，方十三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看了眼堅固的大鐵門，方十三面無表情，手臂猛然一動，手肘砸在活動門頁上。
“嘭！”
“咯吱——”
鐵門被他一肘擊開，晃了晃胳膊，方十三一腳踏入鐵門。
剛一落腳，他發現周圍的環境換了一種風格。
黑色，是黑夜的協奏曲，門外白天，門內黑夜，一門之隔，天壤之別。
方十三掃了一眼周圍，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扶着腰間的斬骨刀，方十三昂首挺胸，邁步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