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掉标記
傅行簡拿了車鑰匙,自己開車回去,他雖然好久沒有回那個家了,但路程居然還算是熟悉。
镂空雕花的鐵質大門打開,他到了一個環境幽靜的別墅旁。
青年從車上下來,面無表情地走進去,訓練有素的管家忙來迎接,他随口問了幾句還有誰在家,管家小聲跟他說柯家兄弟都來了。
傅行簡面色冷凝,“嗯”了一聲,便走進去。
裝飾奢華的客廳裏,傅行簡一推開門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
“……”
正中的沙發上坐着兩個年輕人,一個高大俊朗,二十多歲的樣子,一個清瘦俊秀,雖也是男子卻顯得很是柔弱,正是柯平和柯安。
傅行簡沒有看他倆,只是看着背對着他的中年人,開口,“喊我來什麽事?”
他的語氣是照例的輕佻,和問今天天氣怎麽樣一樣。
中年人背影如山,轉過身,面容冷肅,完全掩不下怒氣,沉聲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事兒還不清楚嘛?”
“……”
傅行簡瞥了沙發上那兩兄弟一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卻一絲感情也沒有,諷道,“還會告狀了,嗯?嘴巴倒是挺碎的。”
柯平臉色不好,他身型高大,是個alpha,當即問道,“你什麽意思?”
傅行簡不理他,面色漠然。
而旁邊那個更為柔弱的男子便是柯安,看到柯平要發火,輕輕拉住他哥的袖子,小聲道,“哥,你別跟傅哥哥生氣了,他好不容易回一次家。”
柯安是個omega,而且是個幾乎符合所有alpha幻想的omega,他長得秀氣清瘦,性格溫柔體貼,柔柔弱弱,完全能激發起alpha們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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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柯安這種omega和傅行簡是天差地別。
傅行簡卻不理會他的好心,只是跟那個中年人淡淡道,“你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那我走了。”
他轉身要走,被中年人的怒聲斥住。
“你回來了就連句爸都不叫嘛?”
“……”傅行簡停住腳步,不答,“你難道要我回來就為了聽我喊一句爸?”
傅靖氣得面色發青,終于道,“你這幾天帶回去一個alpha,是不是?”
“是。”
“做什麽?”
“呵。”傅行簡笑了,“我發情期啊,您說我做什麽?”
“你!”
傅靖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但聽到他這樣輕松地說出來,仍是氣得臉色發青,連身體都在抖。
柯安忙過來扶住他,眸中掩不住的關切之意,輕聲問“爸,您沒事兒吧?”
傅靖搖搖頭,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呼吸尚有些不穩,“沒事。”
“傅哥哥也不是故意要氣您的,您坐下先順順氣吧。”
柯安擡頭看了一眼傅行簡,怯怯地,欲言又止,撫扶着傅靖坐下,又端來水,“爸您先喝口水。”
傅靖接過來了水,狠狠地往傅行簡這邊瞪了一眼,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傅行簡冷冷看着他們兩個,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家多呆。
這如柯安剛剛喊的一樣,他爸也是這兩兄弟的爸。柯平和柯安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平時還要叫他一聲哥哥,但傅行簡可不想有這兩個弟弟。
柯平和柯安是随母姓姓柯的,因為,他們的媽是傅靖在外面養的情人。自家父親在外面的情人生了兩個兒子,還是一個alpha一個omega,所以那小三便自然順理成章的上位。
傅行簡還記得他小的時候,家裏常常就只見母親一個人,那時傅家才剛剛起步,沒有做到現在的程度,傅行簡聽母親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爸爸在忙,不能回家陪他。
等到後來,家裏換了別墅,配了豪車,傅靖還是很少回來,只是偶爾會來看他幾次,問他的成績如何。他那時還是別人家的孩子,樣樣都出挑,只想着母親說了只有他做的更好了父親才會回家,所以他便事事都力求做到最好。
而他也有那個天賦,只要是想做,什麽事情都做得順順當當。
可就算他一直以來那麽努力,傅靖還是很少回家,在他未成年的那段時光裏,腦海裏深深烙印着母親長夜未眠來等一個人的場景。
他以前問母親,為什麽不能和父親離婚,去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他一點都不會讓其他孩子一樣害怕自己父母離婚,他甚至每天都在期待母親什麽時候和父親離婚,這樣母親就會有個新的家庭,有個照顧她的人。
那時候母親只是苦澀地看着他,說他還小不懂,等到傅行簡明白為什麽的時候,母親已經因病過世了。
Omega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标記,身上深深烙印着那個alpha的信息素,倘若再被強行标記将苦不堪言,不啻于酷刑。而一個alpha卻可以标記多個oemga,沒有限制。
這是omega的悲哀,也是傅行簡最讨厭面對的事實。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十八歲那年,從醫院拿到了性別分化的報告書,得知了自己是個omega。
不止他不能接受,一直以為他是個alpha的傅靖也不能接受,傅行簡到現在還記得那一天傅靖看了他的報告書一眼,便摔門離開了。
所以在傅靖這麽問他的時候,傅行簡只覺得可笑。
自從十八歲性別分化之後,這個血緣上的父親就從未管過他,連公司都是他自己打拼出來的,沒有要傅靖一分錢,自食其力。而現在傅靖卻又開始以父親的名義自居開始管教他了,還給他找了個什麽剛回國的狗屁對象,讓他去相親。
傅行簡承認,他是懷着想要報複傅靖的心思,所以在林遙勸他快點去找個alpha的時候,他就很幹脆地給那個認識的制片人打電話,讓他給自己随便找個alpha了。
他就算是讓素昧平生的陌生alpha上,也絕對不會跟他爸安排的那個相親對象有什麽關系。
傅靖面色鐵青,被他氣得端着水的手指都在輕微地顫抖,雙目圓睜,怒瞪着他,許久沒有言語。
“你就算是要反對我,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
傅靖灌下幾口水,勉強平複了一下心情,看着一臉無所謂的傅行簡,沉聲道,“你現在立刻就把那個alpha給弄出去,聽見沒有?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就當重新來過,我會讓人幫你處理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的,你去醫院把标記給做掉!”
“……”
在當今醫學技術發展迅速的時代,發情期間alpha為Omega留下的标記已經可以用醫學的手段強制摘除了。但是,這種摘除标記也僅限于臨時标記,若是徹底标記的話,是連做手術都無法消除的。
傅靖不是個開放的人,相反,他的思想保守得近乎古板,認為omega必須要忠于一人,要不然就是不知廉恥,沒有貞操。但對這個一直疏于管教的兒子,傅靖卻又狠不下心來這樣舍棄了他。
他想着,就算是傅行簡一時失行,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肯定不會讓那alpha徹底标記,便想讓他去醫院把臨時标記給摘掉,再嚴封住這件事情,不讓洩露分毫。
男女畢竟不同,除卻被标記之後身上殘留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憑借感覺是很難判斷一個男性omega是不是第一次的。
傅靖把這當做家醜,不想多提,只想快點讓他去做了手術,等恢複好了之後便安安心心地去和他為他挑選好的alpha相親。到時候嫁了人,他想着傅行簡就會踏實下來了。
這些年傅行簡浪蕩風流的花名在外,傅靖聽着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們的調侃令郎的桃花債不少,口中說着自己管教無方,內心卻在苦笑。
誰會知道自己一個身為omega的兒子會以花心渣浪出名呢?傅靖每每都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傅行簡本已打算直接離開,聽到他接下來說的話,被氣笑了。
他看着傅靖努力壓抑火氣,不讓自己對他發火的樣子,卻愈發想要激怒他,冷笑一聲,道,“憑什麽?我花錢買的alpha,用着挺舒心的,為什麽要趕走?我才舍不得呢。”
“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哪兒有一個omega在外面養、養……”
傅靖氣得話都說不順,後面那一句養野男人的話怎麽都難以啓齒,盯着青年的眼睛裏紅絲引現,重新問道,“我再問你一遍,到底去不去醫院?”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