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堵了
少年嘴一撇,有點委屈,“我看您在這裏坐了一晚上了,身邊也沒人陪,所以才過來的嘛。”
傅行簡卻沒好氣,“我不想讓人陪!”一字一句地,那陰沉的臉色快把對面的清秀少年弄哭了。
林遙撇下懷裏的人走過來,皺着眉,把那清秀少年拉到自己身後,對傅行簡道,“你發什麽瘋呢?自己心情不好對別人發什麽脾氣?”
“是我要發脾氣嗎?”傅行簡冷笑一聲,“你問他,我好好地打着電話呢,他過來親我一口,什麽意思?都不懂分點場合的嗎?”
林遙面色淡淡,在鏡片下瞥他一眼,問,“是你那個alpha來的電話?”
“是。”
傅行簡煩躁地嗯了一聲,“他還不知道聽沒聽到呢,要是聽到了,估計要誤會了。”
“呵。”林遙卻忽然笑了,只不過笑得冷冷地。
他轉身撫慰那少年幾句,讓他到一邊去了,然而對着傅行簡的時候,語氣又是嘲諷,“你怎麽了?一整晚魂不守舍的,難道就為了他?他誤會了又能怎麽樣?你倒是跟我說說。”
“……”
傅行簡被他噎住,只道,“我跟你說不通。”
他站起來,拿着搭在一邊椅子上的外套就要走,“我回去了,現在太晚了。”
“你回去了以後就別來找我陪你喝酒。”林遙在他身後冷冷道。
傅行簡停住,壓着怒氣問,“你怎麽了?今晚一直陰陽怪氣的,有話直說!”
他心情不好找林遙喝酒,林遙一口應下,但來到這裏卻是對酒吧裏來勾搭的漂亮小孩兒來者不拒,把他晾在一邊,還時時出言嘲諷他。傅行簡覺得自己找他就是個錯誤,早知道就找駱傾寒了,至少他是個悶葫蘆,八棍子打不出聲的,不管他說什麽也不反駁。
林遙道,“你說我陰陽怪氣的,怎麽不說你現在越來越不正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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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兒不正常了?”傅行簡一怔。
“你自從來到這兒,只喝悶酒,周圍人來搭讪都不耐煩地拒絕,一問你你又什麽都不說。呵,你要是不想來玩兒那在家裏呆着多好,何必把我拉來,就為了看你這魂不守舍的臭臉?弄得別人也玩不盡興。”
傅行簡都要被他氣笑了,反問,“你不盡興?你大腿裏坐着一個,手裏摟着一個,還跟酒保若即若離地談情,我看你是盡興得很。”
林遙雖然說是個Beta,還是外人看來嚴肅冷淡的醫生,平時工作的時候人模人樣的,但白大褂一脫,比傅行簡不遑多讓。他就算是去酒吧也是一身正裝,白襯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修長瘦削的手腕,鼻梁上駕着金絲框眼鏡,本來八分的長相被那冷漠禁欲的氣質硬生生添成了九分,甚至在某些喜歡這一口的人眼裏完全就是完美男神,比傅行簡的人氣還要高。
他是這家酒吧的常客,一過來就有不少看中他的人過來搭讪,林遙也很玩得開,根本都沒顧着傅行簡,弄得傅行簡想跟他說說這段時間的事情,都不好去打擾他,只好在一邊自己喝悶酒。
林遙聽他說着,忽然笑了,那一笑頗有斯文敗類的感覺,問他,“你好意思說我,之前你難道不是這樣?怎麽,有了alpha之後就被人家吃得死死地了,連出去玩玩都不敢?你這倒不像是包養了別人,倒像是被別人包養了。”
“滾。”
傅行簡橫他一眼,“有你這麽當朋友的麽?狐朋狗友!”
他想這個詞就是為林遙而生的。
他悶悶地說,“要我少用抑制劑,找個固定的alpha的是你,激我出來玩的也是你,你到底能不能靠譜點了?”
“不是我沒有。”林遙淡淡道,“是你沒看清你自己的心。”
“什麽?”
林遙不回,垂着眸子,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着,想了一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alpha了?”
“……”
傅行簡愣了一下,轉過頭,拿着沒喝完的那杯酒悶頭一飲而盡,“不可能!”
“是麽?”林遙的目光卻如手術刀一樣,鋒利無比,似乎能一眼就看出別人的錯漏,質問,“那你為什麽要怕那個alpha聽到別人的聲音,為什麽怕他知道?你這一切,不覺得太反常了麽?”
“那是我今天太累了,沒心情。”傅行簡生硬回道。
“其實,omega對alpha的依賴與生俱來,沒什麽好否認的。”
林遙推了推眼鏡,視線銳利,如發表學術論文一樣分析道,“據目前的科學研究分析,當一個omega被alpha标記的時候,無論是完全标記還是臨時标記,都會對那人産生或多或少的依賴感。這是很正常的心理反應,和你的發情期一樣,都是不可避免的,你要掩飾也沒用。”
傅行簡聽到‘發情期’,急急拉住他,“小聲點,你能不能別那麽一本正經地說這種事情?”
林遙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是你自己心裏龌龊,我對你們omega的生理構造沒有興趣,只不過是工作需要。”
“那你給我點藥,我緩解一下。”
“緩解什麽?”
“就你說的那個狗屁依賴感。”傅行簡不耐煩地說。
林遙這麽一說,他覺得也許林遙分析得是對的,他只是由于被标記了産生的心理反應,不會是喜歡宋翊。他情場縱橫那麽多年,還沒那麽快地在一棵樹上被吊死。
但林遙卻是看着他,一副看他無可救藥的樣子,嗤笑一聲,“感覺是沒法用藥醫治的,你只能去看心理醫生。”
“……”
“不過心理醫生估計多數以為你是有病,單純的腦子有病。依賴那個alpha就多和alpha待在一起就好了,性生活和諧,還能為國家的生育大計添磚添瓦。”
傅行簡正仰着脖子喝着酒,聽到他那後面的話,差點沒嗆到,重重地把杯子放下。他站起身,狠狠道,“再見!”
他就不該跟林遙說這些事情,沒得到什麽辦法不說,他居然還想着讓他順其自然去生孩子!
林遙在他背後淡淡道,“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我的提議。”
傅行簡卻只向他比了個中指,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沒回家,腦子裏想得很多,一會兒想林遙的話,一會兒想宋翊到底聽沒聽到那人的聲音,要是聽到了會不會生氣。
可,要是只是臨時标記的依賴感的話,怎麽當初駱傾寒臨時标記他的時候,他沒什麽感覺,只是想躲他躲得越遠越好,一見到他就覺得尴尬呢。
越想越多,傅行簡沿着路走了十來分鐘,感覺夜風吹過,有點冷。
定睛一看,發現自己不知道走到了哪個街道裏,路燈很少,行人也不多,皺了皺眉。他今天因為和駱傾寒有約,沒開車出來,也因為不喜歡被人服侍沒有雇司機,現在要想回去只能攔個車了。
傅行簡停在了路邊,等了将近十分鐘,才等到一輛車,招手正要攔那車,卻看到車本來都要往他這邊過來了,不知道出租車師傅看到了什麽,忽然調轉了車頭就走。
傅行簡皺着眉,往前快步走了幾步,要攔下那車,喊了幾聲,感覺不太對勁。
停下來,往後轉身。
身後的街角不知什麽時候烏泱泱來了一群人,差不多有十來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染着各色的頭發,脖子上戴着粗鏈子,紋着紋身,手裏都是棍子或刀,來者不善。
傅行簡幾乎是立刻轉身,長腿一邁就往反方向跑。他雖然自認是單挑一流,但現在孤身一人,手裏還沒家夥,碰上這麽一看就是沖着他來的一群人,不跑簡直是傻子。
後面腳步聲雜亂,果然都是沖着他來的,惡聲惡氣地喊,“有種別跑!”、“別跑!”
傅行簡嗤笑一身,他不跑難道留着給他們砍嗎?他眼睛又不瞎,當然看到了有幾個人還拎着砍刀,一看就是道上混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得罪了哪路人,專門撿這時候來堵他。
他忽然有點後悔沒帶上林遙,這樣就算被砍了也有人急救。
但現在,形勢顯然沒他想得那麽樂觀,傅行簡将要跑到前方的街角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也有一群人,和後面那些人打扮差不多,堵在前面。
“……”
傅行簡苦笑一聲,只好停下,雙手慢悠悠舉起,表示自己沒帶武器,嘆了一聲,道,“有話好好說,行吧?各位兄弟,想要多少錢,我給,別動粗,動粗也別群毆,要是有品的話咱們就單挑。”
“艹!你怎麽不跑了啊!”
後面跟着的一群人都氣喘籲籲地,上氣不接下氣,看到傅行簡想笑。
就這身體素質還來打劫呢?也太弱了點。
但現在人家人多勢衆,掌控着話語權,他只能示弱。
“誰跟你是兄弟?廢話少說,我們這麽多人難道是跟你單挑的?想、想得倒美!”
有個染黃毛的年輕小夥子啐了一聲,顯然是被傅行簡這臨時給他加練的五百米跑給弄急了,氣道,“你小子有膽子勾搭我們老大的人,就沒膽子挨揍嘛?”
傅行簡愣了愣,他們老大的人?天知道是哪個,再說,他最近都老老實實地,沒出去勾搭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