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迫施救
? 魯志奎萬萬沒想到能在此時此地見到夢中之人。那日的失約讓他感到抱歉萬分,但是對他來說更多的遺憾,失去了一次和心戀之人獨處暢談的難得機會,即使對方的邀約不夾雜一絲男女情愫,惋惜的惆悵也如同深冬的寒風久久不能散去。
白衣白紗,一貫的着衣風格,不一般的視覺效果,面前的獨孤熙好似沾染了凡世氣息。寬袖白袍換成了直袖白裙,長發部分卷起,白紗遮面卻未能掩飾住她眼中蘊含的擔憂,有別于往日裏的一副世外修道的形象。
心下一通思量的魯志奎将相遇的詫異問出了口:“少掌門緣何在此?”然話畢他又有些許懊惱,為自己的無禮感到羞愧,連連施禮抱歉。
那随從的家仆驚嘆道:“魯幫主原與小姐是舊識呀!”
“小姐?”
随從笑道:“正是!小姐不幸幼年走失,今日剛與大人相認,大人十分欣慰!”
獨孤熙對此不置可否,微一颔首借過而去。
望着她那熟悉的背影,魯志奎恨不能一掌拍死自個兒。多蠢的榆木腦袋呀,她雖自幼修道,法術高深,但終究是凡人之軀,由父母生養,免不了這人情世故、道德綱常。如今的她,依然少語寡言,卻不似往常一樣高不可攀。魯志奎對此感到愉悅萬分,更加堅定了心中神聖的信念。
南院的裏屋人滿為患。獨孤鴻坐在一旁,滿臉的焦慮。老管家只好不時地寬慰幾句。穆仁封的下屬個個不願離去,自覺守在卧室門口等待着總捕的傷勢消息。獨孤熙的到來瞬間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熙兒!”獨孤鴻激動的站了起來。
獨孤熙再次見到獨孤鴻,心情複雜,不願與他相認,可是師命難為,況且理智上明白師父之言是對的,唯獨情感上無法接受而已。輕撇一眼,獨孤熙就将目光收回,轉首望向卧室的門口。獨孤鴻見女兒能看他一眼內心十分開懷,并不在意女兒的不理睬,走到她的身邊與其一同望向卧室。
自獨孤熙出現後,衆人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便是招英大會上短暫現身的少女高手,有的直接看呆了,有的對她佩服不已,唯獨一人的臉色在見了獨孤熙後是變了又變。
捕快群中的張燕略微顯得身材嬌小,作為大魏王朝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捕快,張燕憑借自己出色的破案能力在一個男性主宰的行業領域嶄露頭角,她的驕傲可想而知。但是在見了獨孤熙之後,她輸得一塌糊塗。論家世她是郡守千金,但自己只是個縣丞之女;論容顏她是絕世仙姿,可自己只算個上等姿色;論武功她是修道高人,再看自己最多是個江湖高手;論情感愛慕之人心系于她,即使受傷昏迷也不忘呼喚對方的名字,而自己卻只能将戀慕之情掩埋心底,唯恐失去與他的這份朋友之義。最可悲的是,完勝之人的獨孤熙全然不将這一切放在眼中,那一副不在乎的高冷模樣深深地刺激着張燕對穆仁封的暗戀之情。
恰在此時,卧室的大門打開了。金大夫從裏走了出來,額上挂滿了汗珠,與身上的厚重棉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見室內突然多了獨孤熙這樣一位特殊的人物,不免多看幾眼,但也僅限多看幾眼就轉頭向郡守大人道:“回大人,穆總捕身重奇毒,在下慚愧,無法醫治此毒,只能暫時用針封住其全身穴位,以防毒素再次蔓延,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在下告辭了。”
獨孤鴻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穆仁封是滇西總捕,他的得力下屬,但更是他的好義子。穆仁封本是獨孤鴻的世兄之子,無奈天妒英才,世兄不幸早逝,仁封之母又因悲傷過度而難産致死。獨孤鴻便接回孤兒穆仁封并認他為義子進行親自教養,在嫡女走失又尋找無果的十二年間裏,穆仁封的平安成長給了他最大的安慰,兩人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早已不是親父子勝似親父子了。獨孤鴻剛準備開口請求金大夫留下,獨孤熙卻提早一步喚住了正欲施禮離去的金仕泰。無波無瀾的少女之聲成功留住了金仕泰的腳步。
“大夫請留步。”
“小姐有何吩咐?”
“煩請大夫随餘入內再次診斷一二。”
“諾。”
如同朋友一般的對話直到卧室之門再次關上,衆人還是感到雲裏霧裏的。
獨孤鴻心下最為疑惑,難道熙兒也會醫術?
捕快們私下議論了起來。
“什麽意思啊?難道小姐可以治好老大嗎?”
“一定是的,不然小姐讓金大夫陪她一起進去幹嗎?”
“哎哎!大夥兒有沒有感覺小姐好像和金大夫認識啊?”
“別胡說!我敢斷定兩人肯定不認識,最多算是同行交流罷了。沒瞧見他們說話都那麽客氣來着。”
張燕一言不發的盯着卧室門口,久久沒有回神。
病床前的兩人自是聽不到外廳的談論,因為達到通明之境的獨孤熙自動屏蔽了所謂的噪音。穆仁封虛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主要穴位處都紮滿了銀針,神情痛苦,口中卻一直叫“阿熙!阿熙!”。
獨孤熙坐于床側,小心的為昏迷之人診脈。
突然她眉心微鎖,朱唇輕啓:“大夫可曾察覺到什麽異象?”
金仕泰好似早已料到獨孤熙會有此一問,回道:“穆總捕渾身抽搐,四肢冰涼,氣息虛弱,五髒六腑皆廢。”
“噢?大夫當真無解救之法?”獨孤熙收回右手,憑空一揮,亂針飛入門框。
“呵呵,辦法有是有,只是風險極大,在下不敢嘗試罷了。”見此,他幹脆如實回答。
“大夫盡管施救,後果餘一人承擔。”說完獨孤熙便開門而去。
金仕泰自知今日無論如何是走不了了,嘆息連連,然轉念一想,既然有人肯擔當,不如大膽一試,或許能積累一點醫術經驗。他立馬打起了精神向獨孤鴻禀明救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