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沒有過節

“公子,小姐——”

“你下去忙,我和她說會兒,順便檢查她的功課。”白離示意小青下去,看了眼坐在桌旁,托着下巴,一臉少女懷春的白棠。

看來,乞巧節那晚他回家前,家裏的确是有夠熱鬧的。

瞥一眼放在白棠正對面的花燈,燈早不亮着,可白棠眼睛一直盯着那裏,好似要看出一朵花來。

白離走到花燈旁,伸手把燈拎起來,“這燈——”

“別碰!”白棠一下醒過來,下意識喊了一聲,才喊出口就後悔了,一臉心虛的盯着白離,“哥,原來是你,随便碰随便碰,我還以為是小青。”

白離挑眉,看着白棠,又盯着手裏的燈,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花燈,街邊十歲的娃娃都能做出來,這麽稀罕?

不過是送的人特別罷了,只是——

“一盞燈罷了,既然已經燈滅,你留着做什麽。”白離盯着白棠,“裴深送的是嗎?”

白棠沒有想到白離會說得這麽直接,一下愣住說不出話,只是盯着白離。

“哥,你怎麽了……”

“裴深并非你的良人,一盞燈就攪亂你的心思了?真是沒出息。”白離臉上神情變了變,把燈放回原處,伸手敲了一下白棠腦門,“行了,我不動你的燈,我是來問你,你怎麽突然關心洛言了?還和爹娘打聽柳家的事。”

柳洛言的事?白棠一下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白離的眼神,重新坐下,讨好的給白離倒了一杯水。

打聽柳洛言的事情要怎麽說才好?這借口可不好想,畢竟,柳洛言和白離一看就是相識多年的,總不能說她在懷疑柳洛言和羅記米行的案子有關,要是和白離說了,白離一定認為她瘋了。

悄悄看一眼白離,白棠心裏為難,可這件事情不問又在心裏憋得慌。

“哥,那天在街上,豆豆看到柳公子的時候,忽然很緊張,而且一直躲在我身後,你……不是也看出來了嗎?”不然白離才不會讓她和豆豆單獨行動,白離盡管平時損她,可是每每關鍵時候還是護着她。

乞巧節那晚上人那麽多,加上城中還有案子未破,又有宮中丢了東西的事情,白離再怎麽都不會放她一個人帶豆豆自己去買東西,除非是看出了什麽。

白離這人平時看似吊兒郎當不靠譜,可實際上心思缜密,只是不管不說罷了。

“所以你以為他是兇手?”

“咳,這話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我只是懷疑,而且,我也考慮過其餘的原因,比如說是衣服,身形,還有說話的語氣,豆豆是個孩子,父母慘死的事情肯定留下很深的陰影,所以,也許是什麽突然刺激到他,他才會那樣。”白棠托着臉,撇撇嘴道:“你為了柳洛言找我算賬來了?”

聞言白離輕嘆一聲,“你放心好了,他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而且,他有暈血之症,別說是殺人,連血都見不得,怎麽可能殺了人還能從現場離開。”

讓柳洛言這種暈血的人是殺人,簡直是天方夜譚,更別提柳洛言根本不可能有那個力氣,案發當晚,柳洛言不在現場,正在柳家祠堂裏跪着。

暈血?白棠一下說不出話,看來,又想錯了,不過——

“那會不會是那晚柳洛言穿的衣服或者是身形和兇手很像?”白棠還是不死心,繼續道:“不然豆豆那麽怕做什麽?”

白離蹙眉,“洛言身量比較纖細,還是個十三歲的少年,比同齡人纖細不少,如果兇手和他有些相似,那——”

兇手一定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這般大的孩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喪心病狂。

不過尚未結案,那晚上裴深既然已經鎖定誰是兇手,而且已經撒網抓捕,過去了兩天,說不定已經審問得差不多,就等着最後的定罪。

看着白棠若有所思的模樣,白離搖搖頭轉身往外走,“你——真喜歡裴深?”

“哥,你怎麽了?且不說我喜歡不喜歡他,就算是喜歡了,人家也不一定喜歡我,不一定能在一起,你別擔心了。”白棠不太明白為什麽家裏人對她和裴深的事情那麽在意。

好像薛嶺的事情就不在意了,白起和郭氏那晚上對薛嶺就很熱情客氣,換做是裴深,每回提到都是一副不願意的樣子。

從前還能說是擔心她抱着不切實際的想法喜歡裴深,高攀了人家,可薛嶺不也一樣嗎?要說起來,薛嶺這個中郎将比裴深的官還要大一些,喜歡薛嶺豈不是更不切實際。

白棠看着白離,小心翼翼道:“哥,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要不你們和我直說了吧,其實我沒那麽脆弱的,要是咱們家和裴深家有過節,我——”

“沒有過節,阿爹的性子能和人結怨嗎?”白離回頭看着白棠:

“不過是裴深那人是個鐵面閻王,的确是個出色的大理寺少卿,辦案能力很強,在朝中也頗得上級信任,大理寺內外對他都很看好,升職加官必定是在預料中,但他這人,把公事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你要真喜歡他,日後肯定獨守空房,爹娘怎麽舍得你讓你過這樣的日子,還提心吊膽,大理寺那些人,誰沒有因為辦案結了幾個仇家。”

因為辦案和人結怨?那那些人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裴深反倒是無辜,他是還死者公道,怎麽還成了受害者?

可是白離後面的話她又沒有辦法反駁,獨守空房、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就是古代版的警|嫂嗎?

哎哎哎,想到哪去了,這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不過是一盞燈而已,怎麽全家人都想得那麽遠去了。

“我知道你們心疼我,放心好了,我不會胡來的,而且這燈好賴是人家送的,不能随便丢了,那豈不是很失禮。”白棠笑了一下,“換根蠟燭還能晚上放在屋裏當盞燈用。”

“行了,你別想那麽多,等結案了,你可以出城轉轉,正好上回給阿娘買香料的事你忘了。”白離說完離開房間,不給白棠反應的時間。

白棠看着白離,還是不懂,不過能出城是好事,又能見着徐竹了,這回去,可得問一下徐竹住在什麽地方,別到時候又不知道人住在哪,茶館不開的時候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人。

回頭看了眼放在那兒的花燈,普普通通的樣式,可怎麽瞧都讓白棠舍不得丢了。

“小姐,你怎麽站在這裏?剛才公子出去的時候,我看臉色不太好,你們倆吵架了?”小青端着一碗廚房裏剛涼好的銀耳湯進來,見白棠站着發呆,不由擔心,“是不是生氣小姐那晚上先回來,然後公子在街上尋了大半夜才回家的事?”

聽見小青的聲音,白棠回過神來,正想搖頭,忽然想起什麽,笑着點點頭。

“那天也是遇見事情着急,忘了哥哥還叮囑我記得回頭去找他,加上那晚上大理寺辦案的動靜,鬧得他在外面找了我那麽久,氣我小沒良心,他在外面找我,我卻在家裏坐着。”白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嗳,豆豆還在睡着?”

“午睡到這會兒還不醒,真能睡。”小青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小孩能睡總比調皮好,總吵着要去哪兒玩才煩心。”

白棠忍不住笑,看着碗裏的銀耳,有些心不在焉。

家裏一定有什麽事情瞞着她,太奇怪了,尤其是上回提到收養的時候,郭氏的表情和白離後面的神情,一定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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