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聘禮

白棠盯着信上的內容,怔了怔,擡眼看着小青,又示意小青把信拿去燒掉。

三天前收到這封信到現在,她已經反複看了很多遍,直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對方是存有什麽心思,畢竟——

她能得罪誰呢?

這種威脅的信,真過時,明知道她父親是臺院主簿還這麽做,真是不把律法放在眼裏,懶得搭理,指不定是誰被白起審問後,關押了不少年從牢裏出來後的報複。

口頭報複可真是無聊。

“小姐,你真的不管嗎?”

“別擔心,這些都是吓唬人的,要真照上面的做,肯定會被抓起來關着,而且你不覺得,這個字跡很工整嗎?像是讀書人的字,指不定是誰無聊這麽做的。”白棠起身,伸了個懶腰,想起裴深的話,不由得低嘆一聲。

喜歡裴深嗎?當然是喜歡的。白棠的心是肉做的,不喜歡裴深不可能,可是她不想家人不開心,尤其是白離的态度,讓她猶豫了。

坐在池子邊上,看着裏面的魚兒,不由笑笑。

從初夏到初秋,這群魚還是老樣子,真是自在,不都說魚只有七天的記憶嗎?那也挺好的,七天一個周期,這樣什麽煩惱在七天後都會不見了。

“棠棠,你過來幫我聞一下這個味道,你看怎麽樣?”郭氏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白棠立即跳下水池往裏走。

“來了!”

走到房間,一股香味飄來,白棠一笑,随後低聲道:“原來阿娘你最近是在調香,我說怎麽不出門了,不過這個味道正好,秋天用最适合。”

聞言郭氏滿意笑笑,随後盯着面前的人,發現白棠眉間愁緒,不由得放下手裏的東西,拉着白棠走到一邊坐下。

其實她心疼白棠,當初才到家裏的時候才剛滿月,在襁褓裏,瘦瘦小小的一丁點,真是差點養不活,好在受了高僧點撥,這才托故人照顧。

白老爺子的确是白家的人,但卻不是白起的生父,只是早年和白起生父有故交,年邁後一個人獨居,一輩子無妻無子,當初白起親自把人送去的時候,還特意留下了不少錢財,而那個白樹,是白老爺子的侄子,可惜不成才。

但白棠父母的事情,到底也是做錯了事情,否則怎麽會被揭發後便一下定案,還是證據确鑿,當初要不是孩子年幼,怕是白棠也要牽扯進去。

想起舊事,郭氏不免唏噓。

如今白棠和裴深竟然有了這樣的緣分,但偏偏當初白棠父母遇害和裴家脫不了幹系,若不是裴家的人揭發,白棠怎麽會淪為一個孤兒。

“阿娘你盯着我看了好半晌,怎麽了?”

“棠棠,阿娘問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實回答。”郭氏拉着白棠的手,見白棠點頭之後才問:“你和我說說看,你是不是喜歡裴深?”

聞言白棠一怔,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問題,她是……兩難。

可看着郭氏的眼神,只好點了一下頭。

見狀郭氏忽然露出一個笑:“那就好,等裴家小子下回帶着父母來提親的時候,這門親事,我和你阿爹都同意了,還有……你哥哥他是科考的壓力太大,所以才會比較嚴肅,你不用擔心的。”

什麽?同意這門親事?為什麽突然變了心意?白棠腦袋裏全都是問號,這個是什麽轉折?不過——

看上去并不勉強,所以郭氏和白起是真的同意了嗎?

“阿娘,這是為什麽?”

“你能嫁給你喜歡的人就是爹娘心裏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所以——”郭氏笑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麽不好的呢?”

話是這麽說的不假,但是白棠不敢相信,這個問題就這麽解決了。

有郭氏和白起的首肯,那還擔心什麽?白棠心裏一喜,忽然想起信的事情,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郭氏他們。

不然到時候她不當回事,又出了事情,平白害得家裏人擔心。

“阿娘,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怎麽了?”

“之前我——”

‘砰砰砰——’

“夫人,有人來了,是送米的,夫人你來看一下。”門外傳來張大娘的聲音,打斷了白棠的話,郭氏拍拍白棠的手,便起身往外走,“來了,先放在院子裏,我檢查一下,這段時間買米,可得仔細檢查。”

聽着郭氏的聲音,白棠笑了笑,看來,等有空了再告訴他們吧。

時間日複一日過得比白棠想象中的快,也比她想象的要平靜許多,整座長安城仿佛都陷入了一個安寧的氛圍中,連偷盜之事都少了許多。

裴府上門提親的事也比白棠想的來得早。

“哎呀!你快看,掉下來了!齊三你還不快點幫忙,再不幫忙,晚上加餐的肉可少了!”白棠在院裏正在和繩子上挂着的風幹肉塊較量,接過旁邊的小青解繩子的時候,肉塊直接掉了下去,急得白棠忍不住喊。

齊三連忙把手裏的東西扔到邊上,立刻撲過去接住。

三個人在院子裏笑作一團,那邊白離難得有假,秋闱前放松的兩個假日,靠在門框邊上,抱着胳膊看着三人笑鬧。

裴家夫妻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突然覺得,他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只有裴深,神情自若的走進院子裏,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是白離,白離見着三人,還有後面跟着擡了不少東西的家仆。

綁着紅花,啧,這回是真的來提親了。

“棠棠,去房間裏把爹娘叫來,家裏來客了。”

白棠聽到白離的話,愣了愣,随後看向門口,吓得手裏的肉差點拿不穩,連忙擦了手,又看了看身上的罩衣和挽起的袖子,有一點無地自容,恨不得尋一個洞鑽進去算了。

這都是什麽人間慘劇!

待到一家人坐在一起,白棠更換梳洗後,已經過去了半柱香。

裴桓看着白家的人,朝白起拱手道:“犬子對令嫒情有獨鐘,所以我們身為父母自然是尊重孩子的意見,登門提親,也知道令嫒這時候出嫁怕是你們不舍,所以——”

“聘禮是城東的一座宅子。”

什麽?!白棠差點不顧形象的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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