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點貪歡
等跟在季斯衍的後面,悄悄離開的時候, 溫桑也心跳簡直快得不像話。
她覺得自己做得似乎有些太瘋狂了。
哪有這樣子的壽星, 居然是自己的生日會上丢下一衆客人和朋友, 跟着“野男人”離開的。
哦不,季斯衍不是野男人,是她男朋友!
想到這個稱呼, 溫桑也一顆心跟注了糖蜜一樣, 甜滋滋的。
不是她做夢, 也不是她臆想的, 季斯衍真的是她男朋友了。
溫桑也抓緊了季斯衍的手, 貼着他手臂仰頭問他,有些好奇,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啊。”
季斯衍下午是自己開車過來找她的,只能暫時把車擱在溫桑也家裏的車庫, 不然引擎聲很快地就能把在後花園裏聚會的人引過來。
從家裏面出來後, 季斯衍好像自己沒說過那樣一句令人歧義瞎想的話一樣, 規規矩矩地牽着她的手,偶爾看了她幾眼,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沒說, 溫桑也對他有時候又害羞到不行, 總不能問他說——打算帶她去做什麽快樂的事情。
她願意的!!!
不是,她是女孩子,她要穩住!!!
溫桑也心想,她一定一定不能比季斯衍還饑渴的, 這樣季斯衍肯定會看低她的。
男人都不喜歡眼巴巴送上門的人。
溫桑也想着,心裏面有了些許計較。
四周安靜的,只有天際一輪明月和周圍綠植相伴,偶爾有風沙沙而過,裹着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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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衍強勢地打開溫桑也的小手指縫,十指緊扣住,低頭去看她,“去我們家。”
溫桑也怔怔地看他。
不是,他們現在是還在交往吧,晚上也才剛剛宣布婚約,訂婚宴都還沒舉辦呢,哪來的他們的家,季斯衍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季斯衍還真不是和她開玩笑。
他回家取了另一輛車,邵宛南也去了溫桑也的生日會,怕現在還在和林舒怡在讨論兩個人的事情,傭人都休息了,整座季宅安靜得不像話。
溫桑也在路上根本沒有對季斯衍發問的機會。
無論她提出了什麽問題,季斯衍總能以一句“待會你就知道了”打發她。
雖然不信,不敢相信,但溫桑也總覺得季斯衍似乎在預謀一件什麽大事。
這件大事,可能還和她有關。
夜風微涼,看着車窗外不斷往後飛逝的灌木叢和景物,溫桑也頓時有種在和季斯衍亡命天涯的錯覺。
然而錯覺只是錯覺。
見溫桑也無聊得直打哈欠,季斯衍還抽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姿态閑适,也不可能有亡命天涯的狼狽感。
車子穩當地駛進了一片高檔別墅區。
這塊是季斯衍回國前就在和人合作開發的樓盤,與他回國後開發的高爾夫別墅區齊名,專為特定階層服務。
只不過近期還沒開放入住,萬籁俱寂,以至于顯得溫桑也面前的三層別墅樓分外的特殊。
溫桑也站在門口正等着季斯衍過來開門,季斯衍似乎在和誰說着話,溫桑也依稀聽到幾句“你把文件送過來”“我在這等着”什麽的,然後右手就被他強勢地握住。
她眼睜睜地看着季斯衍錄入她的指紋,接着門一開,她被後背上陡然加大的力道給推了進去。
整棟別墅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沒被拉緊的窗簾縫洩露了些許外面的燈光和月光。
剛一從明亮的地方轉到漆黑,溫桑也眼睛并不能立馬地适應,下意識在半空中去抓季斯衍的手臂。
季斯衍和對方說了下地址,空出一只手抓住溫桑也的手腕并在一起,高舉着抵在門板上。
黑夜中的親吻來得毫無預兆。
比起微淡的酒味,她嘗到的是更加明顯香甜的蛋糕奶油,黏膩膩甜滋滋的,容易讓人上瘾。
帶着他的氣息,好聞,霸道。
季斯衍素來不愛甜食,只是剛剛私下,溫桑也用指尖刮了一小塊奶油,跟“拇指小人”一樣在他面前比劃了好幾下。
原本是想要捉弄季斯衍的。
只是沒能用奶油劃花季斯衍的臉,倒是被他抱在懷裏,被迫地喂他吃奶油。
指腹像是被花草柔軟的尾部掃過一樣麻麻的,癢癢的,如同一股電流,一路流轉至四肢百骸。
到後來,他似乎樂此不疲地愛上這項有趣的活動。
溫桑也的指尖根本沒有放松的一刻。她說食指酸,季斯衍就有辦法哄她用中指,用其他的手指喂他吃奶油。
連溫桑也朝他齊齊豎起兩根中指表示鄙視季斯衍都不在乎,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化解自己的尴尬——
“兩根,原來桑桑這麽貪心。”
受害者還要反過來被加害者倒打一耙。
更別說,季斯衍還故意說得那麽暧昧,好像她在說些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一樣。
溫桑也徹底沒話說了。
她也根本不知道,蔥□□潤的指尖粘上一抹同白的奶油,白得幾乎融為一體,看得幾乎讓人食欲大增。
季斯衍的眼睛亮晶晶的,和同樣睜着眼睛的溫桑也靜靜地對視。
半晌,他胸膛微動,發出了一聲輕笑,吻得卻是更加深入了。
溫桑也被放開的時候,嶄新的禮服有些地方被揉得皺巴巴的,所幸材質良好,放開一會兒,又自動恢複成了原狀。
“哥哥剛剛就想這樣做了。”
季斯衍跟逗貓一樣撓了下溫桑也的下巴,輕聲開口。
沒頭沒腦的話,讓溫桑也明顯的一怔。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結合季斯衍剛剛的動作,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剛剛就想親她了。
所以在進房間的第一時間,他摟着她就親了下來。
難怪在生日宴上,季斯衍仗着周圍沒人注意,哄着她喂奶油的時候,眼眸暗色厚重,掐着她的腰,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一樣。
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他沒在生日宴上“不做人”了。
不然,怕是沒幾分鐘解決得了,更別說,她的口紅和妝容,估計都會被季斯衍吃進肚子裏。
季斯衍擡手,摁上了溫桑也左上方牆壁的開關。
燈光一開,溫桑也這才清晰完整地一睹別墅的全貌。
歐式裝修風格,第一直觀感受就是明亮幹淨,看似簡約,一些小細節,還有角落擺放的小玩偶,看着卻半點都不顯得簡約。
反而更加突現了房子主人重視和認真布置的情況。
溫桑也大概看了下客廳,吊燈,和樓梯,又想到剛剛進門的小花園,心裏面除了喜歡,更多的是熟悉。
好像自己在某時某刻,曾經說過一些和如今場景一模一樣的話語。
“要有一棟大別墅,很大很大的那種,”小女孩剛剛磕掉了一顆牙,說話漏風的同時,也奶聲奶氣的,“然後白玉蘭花型調控吸頂燈,高級藍的絲絨窗簾,拉開還要有一層白色薄紗窗簾,米色的沙發……”
“斯衍哥哥好像喜歡黑色的,可桑桑不喜歡黑色的,只好互相委屈一下,選擇了米色的沙發……”
“用最貴的東西才能配得上斯衍哥哥,然後桑桑就能把斯衍哥哥藏起來,不讓任何人偷看到。”
……
只是今天,被別墅藏嬌藏起來的人,明顯變成了她。
她沒忘了季斯衍剛剛那一句,我們的家。
她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怎麽就鬼使神差的,跟個貓見了老鼠一樣整天眼巴巴地跟在季斯衍後面,還是只被老鼠反欺淩的貓咪。
也不知道,明明季斯衍不太愛搭理小屁孩的,怎麽就把她的話給記進去了。
她自己都快忘了的。
偏偏季斯衍記住了,還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想起來。
“你……”
溫桑也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還有視聽電話給打斷。
季斯衍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溫桑也還是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席然,他似乎臉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季斯衍,到底不好對老板說些什麽,只好把手上用檔案袋裝着的文件遞給了季斯衍。
檔案袋看着裝着的文件很多,看上去很厚,季斯衍修長的手指微張着,手背搭在檔案袋上方。
溫桑也以為季斯衍拉着她兩個人出來,是要給她過生日的。
談戀愛不都這樣的嘛,哪一方生日,另一方都是會悉心地為對方準備的。
這好像是他們談戀愛之後第一次一起過生日,意義特別不一樣的。
然而溫桑也趁季斯衍去和席然談話的瞬間,繞進了廚房和一樓的房間,都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痕跡。
別說大蛋糕了,連個“happy birthday”的小字母都沒有。
季斯衍沒什麽浪漫細胞的,他的腦子都想着怎麽賺錢,估計這一切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溫桑也有些洩氣地回到了客廳。
雖然蛋糕已經切過了,但季斯衍什麽都沒準備,溫桑也心裏面就是不舒服。
她甚至都有些懷疑,季斯衍該不會連生日禮物都不給她了吧。
當妹妹的時候還要大鑽石收呢,女朋友的話,難道不是應該更重視了嗎。
季斯衍關上門,看了她一眼,有些随意地将文件放在桌上,把溫桑也一個人丢下上樓去了。
溫桑也待了一會兒,也沒見季斯衍下樓,當下有些沒耐心,就要上樓去找他。
她覺得季斯衍太過分了。
沒給她準備就算了,現在連人都給她玩消失了。
過分!!!
她決定要至少十分鐘不和季斯衍講話,親都不給親的那種!!!
“咻”的一聲,像是被人切斷了電源,原本還亮堂堂的客廳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溫桑也僵直站着,呼叫季斯衍的聲音還沒傳出去,剛剛被拉開窗簾的落地窗外,突然傳來煙火爆燃的巨大聲響。
漫天的煙花炸開,接連不斷的響聲劃破了寂靜的黑夜,點綴成五顏六色的明亮世界。
與此同時,在窗外燃爆了約莫二十多束煙花的時候,溫桑也聽到了室內傳來的噪音。
像是有什麽東西飛在半空中一樣,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溫桑也尋着聲音擡眼,借着窗外最後一束煙花的微光,迅速看清了她面前飄着不斷浮動的東西。
一架小型的無人機,上面平放系着的鑽石熠熠發光。
季斯衍送的東西,溫桑也下意識覺得是鑽石。
這麽幾年的,他的生日禮物好像從來沒有什麽新意,不是鑽石就是鑽石,頂多有個價格上的差別。
然而這一次,在她一如既然以為是鑽石的時候,手上與平常格外不同的觸感陡然告訴了她差別。
最上方那一塊是明顯的心型白銀鑽石,然而她還摸到了,鑽石不該有的圓圈。
她心跳猛地加快,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什麽情況。
如果她沒想錯的話,季斯衍這是……
在無人機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後,客廳恢複一人的安靜,溫桑也正打算拿起手機仔細查看手上的東西時,客廳的燈又毫無預兆地被打開。
她下意識地眯眼,正好對上正下樓的季斯衍。
說實話,她有些詫異季斯衍今晚的舉動。
如果他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樣的話。
她也不是沒想過季斯衍會怎麽開口說過結婚的話。
要麽水到渠成,要麽簡潔直白地開口……畢竟他向來是不願,在一些篤定而又多餘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的。
然而溫桑也卻也忘了,和她訂婚,這也是一件本就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可季斯衍卻在她二十歲生日整天以前,提了至少不止一次。
溫桑也捏着手上的戒指,緩慢地摩挲着,看着季斯衍慢慢地下樓,像是踩在了她心上一樣,走到她跟前。
“你這個是……”溫桑也舉了舉手上的戒指,盡量做出一副不那麽激動的樣子問。
“生日禮物,”她的心一松,繼而衍生出淡淡的失落,下一秒,又被他輕而易舉地拉扯住,“順便求婚。”
他的計劃裏,從來就不是在溫桑也二十歲的時候和她訂婚,那樣太慢了。
他想要的,從來都是結婚。
知道溫桑也在自己劃分的區域裏逃脫不掉,所以他才會由着她一次一次地拒絕他,陪着她從交往幾天做起,然後在訂婚當晚,順勢地提出結婚。
他和溫桑也說過“事不過三”的。
所以今晚,他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季斯衍今晚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在向溫桑也傳達“我在配合你”的意思。
別墅,煙花,無人機戒指……的确都不像是季斯衍本人會做的事情。
他想要追求的,從來只是速戰速決,對對手,還是對自己。
只是因為溫桑也這個人喜歡,所以他就做了。
“打開看看。”
在溫桑也失神間,季斯衍拿起被他放在桌上的檔案袋,遞到了溫桑也的面前。
她盯着戒指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季斯衍已經一邊幫她套上,一邊親吻她指尖,嗓音溫和而強勢——
“聽話。”
戒指鉑金底座鑲嵌着鑽石,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指尖流竄,溫桑也卻感覺到一陣火熱。
好像那一塊地方,都要跟着戒指爆炸了。
她低頭,強迫自己忽視季斯衍盯着她的眼神,慢慢地解開檔案袋。
一沓厚厚的文件被取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最上面的幾個大字——個人股份轉讓書。
溫桑也粗略地看了一下,又去翻後面的文件,無一不是股份轉讓,不然就是各種房産證和地契,還有各種投資,以及最關鍵的,關于季斯衍個人資産的統計和證明。
全有關于季斯衍的一切,不足以與外人說道的一切,全都拿捏掌握在溫桑也的手中。
然而這一刻,溫桑也想的不是其他,而是季斯衍今年,總該能成為財富榜榜首了吧。
她覺得自己都跟着季斯衍雞犬升天了,明明是季斯衍的,她卻由衷地生出一聲“天啊,我真有錢”的感慨。
畢竟季斯衍的黑卡,這會還放在她那裏呢。
她不知道,在這一刻,季斯衍甘願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悉數贈與她。
“桑桑,”季斯衍開口叫她,直視着她的眼睛,讓她逃無可逃,“嫁給我。”
似乎覺得這簡單的五個字并不能對溫桑也造出多麽大的影響,也可能是覺得不足以表達他的誠心,季斯衍一頓,補充道。
“你二十歲的生日禮物,我把我所有,連同我自己送給你。”
“做我季斯衍的太太,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後所有人見到你,都要敬你三分。”
“當然,也包括我,我的太太。”季斯衍說着,握住溫桑也的手,在她帶着鑽戒的指尖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會尊她敬她愛她。
當然,在某些時候除外。
比如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
這個時候,季斯衍适時地掩下自己的想法,看着溫桑也。
眉目冷靜,似乎在等着溫桑也的答案,但又不着急。
男人儒雅矜貴,清冷的桃花眼再不見任何的算計,只餘淡淡的寵溺,嗓音溫和,整個人,似乎都被一種溫柔給包圍,奇異地令人沉淪。
在這樣的情況下,溫桑也的心跳慢了好幾拍。
她幾乎是極力控制住自己,才沒讓那句“好”那麽快地脫口而出。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如有千斤重的文件,問季斯衍,“你把這些給我了,那你工作怎麽辦。”
季斯衍等于是在給她打工。
可他連銀行卡什麽的都給她了。
他這樣的人給她打白工嗎。
這怎麽可能呢!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報酬。”
季斯衍眼神慢慢變得鋒利,目光有如實質一般在她身上來回逡巡,眉角輕挑,啞着聲音開口。
“你每晚付給我。”
溫桑也:……
她居然該死的,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