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裏就不拘着你們了。卷雲,你帶她們吧。”
“是。” 但見四皇子妃身後的一個容長臉,頗有幾分秀美的丫頭,往前走了一步,福身應答道。“各位姑娘,請随奴婢這邊來。”
這一衆的姑娘便跟着這個叫做卷雲的丫頭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叫做卷雲的丫頭,她只覺得自己的眼角一跳跳的,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果不其然,榮明瑤她們這才走到戲園子,才坐下來,都還沒有穩當下來,便見一個穿着碧色的丫頭匆匆而來。
四皇子妃都還來不得斥責,便聽到那丫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四皇妃,不好了。廚房裏的那對黑熊,不知道為何?從籠子裏跑了出來,如今朝着花園那邊跑過去了。”
“什麽?”四皇子妃驚的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傳聞
? 周歲宴因為這忽然冒出來的一對熊而鬧的天翻地覆的,四皇子府裏的不少侍衛都受了傷,甚至因為黑熊一路的闖到了貴女們所在的花園裏,而引起好一番的慌亂,而守在花園門口的幾個丫鬟婆子,均都受到了襲擊,其中一個丫鬟被黑熊一口咬掉大半個肩頭,血流如注,昏死過去,生死不明。此外還有幾個丫鬟也都被抓或是被撓,雖說沒有先前那個丫頭的傷勢重,但卻也均都受了不輕的傷。
花園裏被鮮血染紅好大一片,這讓在場衆多的,最多只見過了繡花針刺破手指所出的血珠子的貴女們,自是花容失色,甚至有那膽小的當場昏厥了過去。
不過好在因今日是周歲宴,有衆多的皇室宗親和達官貴人過來,四皇子府裏的守衛加強了不少。事情發生沒多久的時間,便有那侍衛趕了過來,幾箭下去,這兩頭黑熊便轟然倒地,再也沒有起來。
有了這麽一樁的事故,這個周歲宴顯然是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本來還熱鬧喜慶,歡聲笑語的四皇子府,瞬間清淨了下來。
剛一出了內院裏,榮明瑤便一眼的瞥見夏子然面帶焦急的等着自己,見到自己,立刻走過來,急聲問道:“明瑤,你無事吧?”
榮明瑤見此,心中一暖,快步的走過去,回答說道:“我是同四皇子妃在戲園子那邊,無事的。你切莫擔心。”
夏子然上下打量了一回,見榮明瑤的樣子和來之前一樣,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明瑤,我們回去吧。”又忍不住開口嘟囔說:“這四皇子府上着實的不安全,怎麽什麽危險的動物都敢養在自己的家裏,以後我們還是少來為妙,面前被殃及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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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明瑤笑了笑:“想來不過是一樁意外罷了。”莫名的,她忽而想起了那個叫做卷雲的丫頭,總覺得她當時有些違和,思來想去的,卻又找不到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但願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意外事件才好。
夏子然聽到榮明瑤這話,眉眼忽而閃了閃,笑道:“我們先回去。今日的事情,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總是要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榮明瑤點點頭:“說的也是。”不管今日的事情是人為的還是真的是意外事故?都和她沒有多大關系,橫豎今日她又不是東道主。
想通了這一點,榮明瑤很快便把自己心底的那些別扭之意,給忘到了腦後面。和夏子然相攜的離開。
不同于榮明瑤和夏子然的悠然離開,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這裏可是怒火沖天的。
雖說今日的事情,并沒有任何的貴女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吓,死了幾個丫鬟小厮。但是在自己兒子的周歲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的,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都要拿出一個交待來。
因是發生在自己府裏的,這事情查的倒也快的很。
四皇子喜食熊掌,這在京中,并不算是什麽秘密的事情。這一次四皇子妃舉行周歲宴,每桌上面,都有一道熊掌。而且用的都是最新鮮的。這對黑熊,便是這一次宴客後所留下來的兩頭。只是卻沒想到,那負責看守的小厮,不知怎麽地?竟然沒鎖好這鐵籠,,一個大意,導致這兩頭熊,居然從裏面跑了出來。
進而才發生了今日的事情。
四皇子夏子睿滿臉火氣的看着四皇子妃,怒聲說道:“你到底是怎麽管家的?居然會在周歲宴出現這樣的纰漏?幸而今天沒有傷到客人,不然的話,父皇那裏該如何的交待?”
四皇子妃此刻心中也是無限的委屈,不過便是她心中再如何委屈,此時也不得不屈身請罪,“請爺恕罪,是妾身掌家不精,做事沒有考慮周全,以至于出現這樣的事情。還請爺責罰。”
在這周歲宴上,點名非要用上熊掌這道菜的,便是四皇子本人,如今出了錯處,卻把滿腔的怒火都發到她的身上,讓她如何能不感到委屈?
一直以來四皇子妃做的都相當的不錯,穩重大方,理家有道的,十分得四皇子的心意,只是今日的事情,讓四皇子氣的有些急了,須知道,今日請的都是京中數得着的人家,這花園裏當時所在的人,都是京中的貴女,身份尊貴,如果真的除了意外的話,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不說其他人,單就是理郡王和肅郡王那裏就沒法交待?四皇子心裏是明白的,像是今日的事情,并不怨四皇子妃,只是他怒極了,這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撒,更兼之,回來的時候,還得了二皇子與三皇子的嘲諷,這才把遷怒到四皇子妃的身上。
靜下心來,四皇子的火氣便也消散了大半,說道:“起來吧。剛才是我魯莽了,此事不能全怪你。”
不能全怪,也就是還是怪了。
四皇子妃壓下心中的委屈,接着說:“還請爺放心,妾身已經讓人備了禮物,給各位姑娘壓驚與賠禮。”衆位夫人剛一離開,四皇子妃便立刻吩咐下來了。
今日在花園裏的所有的姑娘,雖說都沒有受傷,但卻都受了驚吓,不管這件事是人為的還是意外,出在四皇子府上,那麽他們主人家的,自然是要擔上責任的,自然是要做出一些表态來的。
四皇子滿意的點點頭,“這件事你拿捏做主就行了。” 這是他最滿意四皇子的一點,一旦有事,懂得善後,不會如同一些女子一樣,只會哭泣或是慌張,卻沒半分的用處。
“妾身知道。”四皇子妃聽到四皇子這般說,心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氣。開口問道:“爺,今日的事情?”
四皇子冷笑一聲,道:“說不得這之中還是有內情的。用熊掌待客又不是第一次了。府裏專責這件事的小厮也是受過訓練的老手,哪裏就會出現這樣的纰漏?定是有人算計與我?待我查出是誰?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其實在四皇子的心裏,已經是有人選了。無非就是二皇子或是三皇子中的一個罷了。
而四皇子妃顯然也是知道的,說道:“那小厮在過後,我讓碧痕立刻去看來,他已經畏罪自殺了。可見立刻定是有問題的。或許我們可以從這裏查起?”
四皇子面色陰翳下來,“還用查麽?這件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的,不是二哥就是三哥?總逃不離這兩個中的一個就是了。給我且等着,來日,必定是要還給他們的。”
這件事,說不定他們兩個都參與了也不一定的。如今朝堂之上,雖說是他們三足鼎立的,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是最有希望的那一個。這二哥和三哥也都不是蠢人,聯合起來打壓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被四皇子首當其中懷疑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此時正在自己的府裏,既是幸災樂禍又是滿心遺憾的。
幸災樂禍自然是因好好的喜慶的周歲宴上,居然出現這樣的血腥事件,忒不吉利了。遺憾的自然是遺憾,這黑熊怎麽就沒有傷到一兩個人呢?最好身份高一些,諸如莊華縣主或是莊順縣主,亦或者是濟寧侯府的姑娘,不都是好的對象麽?
哦……你說也死了好幾個人。對于他們來說,這奴才的命,是不值錢的,別說只是死了幾個,就是死了十幾二十或是更多,他們也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的。
四皇子府上辦周歲宴,本也算是喜事一件的,只是如今鬧成這個樣子,在場的賓客着實的不少,是以,不出一日的功夫,便傳的紛紛揚揚的,幾乎是說什麽的都有?
各種層出不窮的傳聞,更是傳遍整個京城。
像是什麽被二皇子陷害,被三皇子陷害神馬的,都已經是小兒科的事情了。其中最離譜的,大概就是神仙話了。說什麽該因四皇子吃了太多的熊掌的緣故,是以,這熊仙看不過去,要為子孫報仇,所以,這才在四皇子舉辦的周歲宴上,鬧出這樣一出來,以作警告。
但是偏偏的,對于最後一個說話,京中的百姓都還真是深信不疑。
這讓聽到傳聞的榮明瑤的臉色不禁囧了一下。
恩……她覺得,還是覺得四皇子被人陷害設計,這個說法,比較靠譜一些。後面那個,就當做是聽童話故事吧。
“都已經處理幹淨了?确定這件事做的沒有任何纰漏?”夏子然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的抄寫着《金剛經》,開口問道。
在他的面前,跪着江南和江北兩人,聽到夏子然的問話,回答說道:“請主子放心,都已經處理幹淨了。”
“恩,處理幹淨就好。”夏子然說道。
江南和江北聽到夏子然這話,心中都是一顫。因他們都知道,夏子然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如果這件事情出了任何纰漏的話,他們兩個的命,大抵就要交待了。
夏子然想了想,說道:“如果郡王妃查起此事的話,也不要有所隐瞞。”
江南和江北一聽,心裏都有些震驚,只是卻也不敢多說或是多問什麽,只應答下來。看來主子是真的把郡王妃放在心裏了,不然像是這等事情,如何能讓郡王妃知曉?意識到這一點後,江南和江北再見到榮明瑤的時候,那态度雖然看着和以前沒多大的差別,但只有他們知道,他們對郡王妃絕對是恭敬到極致的。?
☆、落井下石
? 誠如先前張大夫人所預測的那樣,杏榜公布後,張基果然是名落孫山。
這樣一結果自然讓張二夫人無法接受的,在私底下的時候,不知道罵了多長時間,直說那些考官有眼不識泰山。不過不管她如何的念叨,這結果是無法改的。這大登科雖然沒了希望,但這小登科卻不能耽擱的,畢竟張基今年都已經十九了,像是他這樣的年紀,大少張垚都已經做爹了。
是以,張二夫人心裏失落了兩天,又得了梅香好一番的安慰,張基雖說是這一科裏名落孫山了。但他的年紀卻不大的,不過十九罷了。這個年紀裏,是舉人已經是年少有為了,不見,那考場裏,有多少人,都滿頭白發了,也還不過是秀才罷了。
張二夫人被梅香這一番安慰的話,說的貼燙了不少。
這一茬過了之後,張二夫人的心思便都放到了張基婚事的上面。
畢竟不單單是張基,府裏的三少爺,四少爺的年歲也只比張基小上兩歲罷了。也有十七了。這長幼有序,張基不成親,底下的弟弟妹妹也都得耽擱着。
不過張二夫人雖然是想的好,但卻也要人配合啊!
榮明珠趕今年才及笄,雖說是到了能成親的年紀,但她上面卻還有一個姐姐,雖說只大了她半個時辰,但也是姐姐不是。這榮六姑娘不出閣,怎麽也輪不到榮七姑娘。
因着這個原因,張二夫人對這一門婚事以及對榮明珠的不滿又增加了一層。為此,張二夫人幾乎是三五不時的便會催促張氏一番。
張氏這裏三天兩日的得了張二夫人的催促,心底很是有些不耐煩,只是想着有把柄在張二夫人手中捏着,也不好把惱怒,況且她有一點說的倒也是不錯的。明珍和明珠是一樣的年紀,今年也就及笄了。也是時候要相看人家了。再者母親也來信兒,讓她趕緊操持起明珍的婚事,畢竟張基的年紀可不小了,後頭還有弟弟妹妹排隊等着呢。
加上這一段時間,虛歲已經三歲的榮明浚的身子骨也好了一些,張氏便開始忙活起榮明珍的婚事來。
比起榮明珠,榮明珍可挑選的人家自然是更為廣泛一些,她的性子沉靜內斂,做的長媳宗婦。
更何況張氏這心裏頭也憋着一股氣的。她的明珍,論模樣,論性情,論才情,比那五姑娘還要強上些許。她的終身,自己自然是要好好的挑選挑選的。雖然滿京城裏,想要找個比清郡王身份高的并不容易,也就只有皇子罷了。但找個和他身份相差無幾,有前途有為的卻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清郡王看着樣子,雖說是富貴無雙的,但說穿了,也就是個閑散富貴皇族罷了。這爵位也只能襲成幾代罷了。
為此,張氏把京中一些世襲罔替的侯府或是一些世家貴族裏,和榮明珍年歲相仿且未婚的男子,扒了一個遍。
挑來選去的,最終看好了三人,在這之中搖擺不定。
其一便是江陰侯吳良的嫡長孫,吳斌。其二便是以書香傳家,已有百年的陳家的嫡長孫陳桓。其三便是武定侯的嫡長孫,鄧愈。
老夫人在接到了張氏的這一份名單之後,态度是有些異樣的。
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張氏是極會挑選人的。這三家的公子,不但都是府裏的長子嫡孫且都還是京中出了名的青年俊才。特別是陳家的嫡長孫陳桓更是少年英才,比起明澤來也不差什麽?出身書香門第,家裏是百年的世族,其人又是嫡長房的嫡長孫,生的俊秀,如今才十五歲,身上便已經有了舉人的身份,況且這陳家還有三十歲無子方能納妾的規矩。
單是最後一條,就讓京中多少未婚女子趨之如骛,更加不用說,這陳桓本身是個如此出色的人才了。
張氏看上他,真真的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老大家的,你挑的這幾個人都不錯。”老夫人點點頭說道。
這幾個人都是張氏精挑細選出來的,如今得了老夫人的肯定,心中的自信便越發的高漲起來,捏着帕子,高興的說道:“母親,我和侯爺都比較中意陳家公子,他家規矩嚴,他本人也是個出色的。和我們明珍乃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陳家有三十無子方能納妾的規矩。
這一點,讓張氏格外的滿意。
“恩,你可知陳家那邊是個什麽态度?”這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他們這裏剃頭挑子一頭熱,也不管用的,陳家公子如此的條件,什麽樣的媳婦兒尋不來,如果不是驸馬不得入仕的話,他便是娶個公主也是使得的。
張氏自信的回答說道:“陳家那邊我才剛透露過去,不過明珍性情樣貌都不缺,不愁他們看不上的。”
老夫人見張氏這般的态度,雖然心中有些不贊同張氏的話,她可是有聽說,陳家,極為的注重嫡庶關系,這府裏嫡系所出的嫡子嫡女,所娶所嫁的,從來都是原配嫡出的。明珍雖然是侯府千金,但她卻非長女,還是繼室所出。她總覺得陳家難以看上明珍的。不過看着張氏興致勃勃的态度,明珍又是她的嫡親孫女,她也不好這個時候開口潑冷水,明珍不同于明珠的嬌縱,倒是個懂事的,她能得上一門良緣的話,她這個做祖母的自然是只有高興的份兒的。
不出老夫人的預料,張氏托了和她交好的工部尚書石夫人說合此事,不兩天的時候,石夫人便一臉尴尬的登了門,把陳家拒絕的話,說給了張氏聽,其理由和老夫人先前所想的一樣。陳家的嫡長孫媳,絕對要是原配嫡女,而非繼室所出。
張氏聽到這個消息,直把她氣的肝疼,胃疼,頭疼以及全身上下各種疼,大罵陳家有眼不識金鑲玉,只是不管她如何的責罵,這個事實是改不了的。心裏也有些慶幸,前段時間與女兒說起的時候,并未一根筋的定在陳家公子一個人的身上,不然若是讓明珍知道,因着身份的問題,被陳家嫌棄,不知道該如何傷心?
三夫人周氏,得了這個消息後,如果不是怕擔個挑事兒的名頭的話,她真是想要到張氏跟前,好好的嘲諷一番。
不過既然陳家這裏沒希望了,張氏自然是把目光放到了江陰侯和武定侯那邊了。
江陰侯和武定侯家裏雖然不同于忠義侯府,都是世襲罔替的,但卻也是都是京都裏數一數二的人家。更遑論,不管是吳斌還是鄧愈都是極為出色之人,保家裏三代富貴,不成問題。
****
清郡王府
夏子然剛一回到房裏,便感到一股清涼之意,四下掃了一眼,見房間四角裏,都擺放着冰盆子,榮明瑤穿着一身便身居家服,半躺在塌椅之上,旁邊的四方長腳小幾上面,有着幾碟明瑤素來愛吃的瓜果點心,還有一本已經看了一半的地理游記的書。
“是什麽人的信?”夏子然的眼眸一閃,也湊過去,笑着開口問道。
榮明瑤放下手中的信件,嗤笑一聲,回答說:“是母親送過來的。”
誠然,相對比于榮明珠來說,她對榮明珍确實有不錯的印象,但是她們的立場,注定了她們是不可能會交好的。
“母親?忠義候夫人送來的。”夏子然問道。
榮明瑤點點頭,把手中的信件遞給夏子然,說道:“你自己看吧。”
夏子然接過信件,快速的掃描了一眼,這封信頗長,但其裏面的內容,卻只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于榮明珍的婚事。看完了信夏子然也是如同榮明瑤一般,嗤笑一聲,“這忠義候夫人到還真是敢開口的很。”
“誰說不是呢。我本以為有張嬷嬷的教導,她比之以往的時候,要聰明了很多。卻沒想到,她依舊是這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真以為我們的關系‘好’到這個地步麽?”如果說沒有榮明珠在這當中攪合,她們依舊保持着和以前一樣,不冷不淡的關系,這個時候,她說不得還能幫襯上一把。但是現在……只能說上一句呵呵了。
她可是很記仇的人,沒有小心眼的在榮明珍的婚事上面動手腳,已經是看在榮明珍比榮明珠乖覺,她們又同是榮家姑娘的份上了。此時,想要她為榮明珍鋪路,她夏子然聽着榮明瑤這般的話,也點頭贊同說道:“明瑤,你這話說的倒是一點都不差。我看你這個繼母,簡直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
“所以,這件事不用理會的。讓她自己去折騰吧。”她一個出嫁女,也不好過問族中姐妹的婚事。
夏子然也點點頭。
不用理會,這卻是萬萬不能的,他可是很記仇的人。他的明瑤是個善心的,礙于自家姐妹的緣故,不打算做什麽?但他卻不行。她可是牢牢的記得當年榮明珠算計她的事情,差一點害得明瑤誤會她。
這一筆賬,他可是一直都記得的。
現如今她自己居然送了這麽一個大把柄過來,就怨不得他要利用利用了。
想為自己的女兒尋個好姻緣,做你的春秋大夢。江陰侯,武定侯,吳斌,鄧愈,雖說這兩個人也都是沽名釣譽之輩,他不大能夠看得上眼,但即便是如此,他們這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她張氏的女兒能夠肖想的起的??
☆、一針見血
?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張二夫人隔三差五的催促,張氏為了榮明珍的婚事,發愁的厲害。先前她所看好的幾家人,陳家那邊已經是徹底的拒絕了。江陰侯和武定侯這邊雖然沒有明确的拒絕掉,但卻都還在觀望中,沒有音訊。
這讓張氏心裏惱火的同時卻也又沒有辦法。
她思來想去的,請了老夫人出山掌眼。
只是老夫人多年來,已經鮮少出府門了。對目前京中哪些人家有未婚男子,并不十分的了解。所以她能幫的,也就是把當初給榮明瑤準備,但是卻沒能夠用上的,讓沈嬷嬷搜羅來的各家俊才的冊子,交給張氏。
不想,張氏卻有些不大領情的。雖然是笑盈盈的接下來,但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便扔到了一邊,不去理會了。
對她來說,這東西是老夫人為榮明瑤準備的,結果榮明瑤得了宮裏的賜婚,沒有用上,她這才給了自己。不就是擺明了說,她的明珍永遠都要屈居于榮明瑤之下,這挑夫婿,也只能用榮明瑤挑剩下的。
為此,張氏不免又背後,念叨了一番老夫人偏心的話來。
老夫人雖然對京中的格局不大了解了。但這府裏的情形,她還是掌握的一清二楚的。在知道了張氏這般的心思後,冷笑一聲,不再去理會了。不過榮明珍到底是她的孫女,雖然在她心裏的地位比不得她一手養大的榮明瑤,但卻也是心疼的,雖然生氣張氏,但到底還是讓沈嬷嬷把忠義候請了過來,與他交待了一番。
本來她對張顯和張老夫人的印象十分的好,也因此,才定下了張氏做續弦,不想…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張氏又重新的開始扒拉起一衆的青年俊才。
她的女兒,侯府千金,又是那般的性情才貌,哪裏還愁找不到好人家,何苦吊在那些不情願的人身上。
只是左看右瞧的,都沒有能入眼的,對比先頭三個,都差着一些。這讓一心想要為榮明珍找個高門貴家的張氏,如何能夠瞧得上眼。
後來張嬷嬷給張氏出了個點子,說是讓張氏在家裏舉辦一場宴會,讓各家夫人相看相看姑娘。
張氏本來是不願意的,覺得有些掉價。
不過經過張嬷嬷的仔細分析後,這才高興的點頭答應下來。
也是,如果不讓衆人看看的話,那些人怎麽又能知道女兒的優秀。
因為這個原因,張氏便歡天喜地的廣發請帖,辦起了花宴。而收到張氏請帖的人家,也都不是蠢笨的,畢竟前段時間裏,張氏才為兩個女兒辦了不小的及笄禮,這榮七姑娘有了婚約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但這榮六姑娘可還待字閨中呢。況且這衆夫人之中,其中不少眼睛都是毒辣的,自然是能分辨出來,這榮六姑娘端的比榮七姑娘要出色。
如今張氏舉辦花宴,收到請帖的,又大都是家裏有适齡男子的人家,這樣明顯的舉動,這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作為忠義候夫人,其娘家也給力,繼女又是清郡王妃,況且張氏舉辦的花宴又是這樣一個目的,自然不少夫人都前來捧場的。
雖說今天的這個宴會,是張氏未榮明珍舉辦的,但其實也不然的,畢竟大房庶出的四少爺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張氏也有着想要趁着這個機會,一同為其挑選個妻子。
榮明珠雖說身上已經有了婚約,像是這樣明顯帶着相親意思的花宴,其實是不适合榮明珠參加的。但她這段時間被張氏拘的緊,她自己又慣是個喜歡熱鬧的,又是東道主。
是以,在花宴這一日裏,她還是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打扮。
好一番的折騰後,榮明珠這才滿意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累珠疊紗粉霞茜裙,帶着栖霞和紅翠并着一衆小丫頭,朝着百花園而去。
只是不想,她才走出自己的菡萏苑的大門,路徑一座假山的時候,便聽到有兩個正在大打掃的小丫頭正在讨論着什麽?
榮明珠本來沒有打算理會的,只是忽而,聽到一耳朵,六姑娘,七姑娘,不公平,這樣的詞,她才停下腳步。又示意身後的丫頭不要說話,自己則快走兩步,走過去,悄悄的躲在兩個小丫頭的後面聽着她們說些什麽?
“夫人待六姑娘可真是上心,為了給六姑娘挑選夫婿,居然特意辦了今日的花宴。”一個小丫頭開口說道。
另一個迅速的接口,“那是,六姑娘乃是夫人的嫡親女兒,生的貌美,性子又比七姑娘溫柔可人,也怨不得夫人如此的疼愛。”
“可是呢。”
“我剛聽細柳姐姐說,京中數的上號的夫人的都來了。熱鬧的厲害!要不是我們等級不夠,我也真想過去瞧瞧熱鬧。”
“做你的美夢吧。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樣對六姑娘挺不公平的。雖說七姑娘的性子比不得六姑娘溫柔,有些嬌蠻,但也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卻在還未及笄的時候,便定給了張二表少爺。雖說張二表少爺也不算差的,但比起江陰侯世子和武定侯世子,可就差太多了。六姑娘也是夫人的親女,這夫人是不是……”一個小丫頭又把自己的聲音壓低了兩分,如是的說道。
“那有什麽辦法?誰讓七姑娘太不讨喜了。接連犯下幾樁的過錯,甚至還一再的連累六姑娘,惹得夫人很是難堪。甚至,我聽說,也是因為六姑娘的緣故,夫人和世子爺還有五姑奶奶的關系,才會如此的緊張。你也知道,夫人所出的十二少爺,身子羸弱,指不得哪天裏就……這夫人自然是要早做打算的。七姑娘許給了張二表少爺,這張二表少爺不比張大表少爺有才幹,來日的仕途,怕是有限……這六姑娘的婚事,自是要好好的思量思量的。尋個富貴高門……”
“行了,小點聲,讓人聽到就不好了。”
“恩。知道了。”
榮明珠聽到這兩個小丫頭的話,表情神色十分的反常,并沒有如同以往一樣,大喊大叫,治兩個小丫頭的罪。而是站在那邊,沉默了好片刻的時間,轉身離開。
“姑娘,時辰已經差不多了。花宴……”栖霞見榮明珠回來,雖然不知道她在那邊聽到了什麽?但見她臉色異常的難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了一句。
“不去了。”榮明珠冷冷的說道。
栖霞和紅翠雖然心下疑惑,但也不敢反駁。
這一次的花宴,十分順利的結束了。
榮明珍今日是得了張氏的囑咐暗示的,知曉今日她是要給各家夫人相看的,所以在打扮上可以說是下了十二分的心,身上所穿的是那一匹她一直都舍不得用的淡紫色的月菱紗所制的衣服,頭上戴的也是紫玉頭面。這一番活潑又不是穩重的打扮下來,更是把榮明珍的美貌發揮到淋漓盡致,兼之她本就性子沉穩,在被闫嬷嬷和張嬷嬷教導的時候,也是用了十二分學習的。
此次的花宴,她自然是得了衆夫人的交口稱贊。
而這一次的花宴,也如同張嬷嬷和張氏先前所打算你的一樣。
在結束後的兩天裏,武定侯府那邊,便有了動靜,是武定侯夫人的嫡親嫂子親自過來為鄧愈提親。
本來張氏是打算拿捏一番的,但張嬷嬷卻勸說她,這萬一引得武定侯夫人的不滿,真的一甩袖就此作罷,豈不是壞了六姑娘大好的姻緣。
聽到這話,張氏這才歇了心思。
張氏這邊是想要及早的定下榮明珍和鄧愈的婚事,不過榮德修卻有些猶豫了。因為武定侯府雖然尊貴,這鄧愈也是個極為出色的人,只是這武定侯二房的一個庶女,乃是三皇子的庶妃,還為其生有一個兒子,雖然未及周歲便夭折了。但卻充分的說明了,這武定侯府卻是和三皇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雖說三皇子是幾個争奪皇位之中,實力最弱的,也是最沒有可能的一個,但他同時也是蹦跶的最歡快一個。
如果兩家人結了親,難保不會生出一些意外的事情來。
榮德修這廂猶豫着,在自己的書房裏坐了大半天的時間,也沒能決定下來。正思索着,便聽到書房門外有人來敲,便聽到有小厮開口回禀說道:“侯爺,世子爺來了。”
明澤來做什麽?榮德修皺了一下眉頭。
“進來吧。”榮德修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
片刻,便見一身淺藍色錦袍的榮明澤走了過來。
“明澤,你來有何事?”榮德修雖然覺得榮明澤的心略狠了一些,但他心底卻是對這個嫡長子極為滿意的。
榮明澤倒也沒有拐外抹角的,直接開口說:“我是聽聞父親一直都在為六妹妹的婚事煩惱,過來與父親說上一聲罷了。”
“什麽?”榮德修有些詫異的看了榮明澤一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這個兒子,一向都是一言九鼎的,心狠無情的,府中上下,除了明瑤的事情能讓他略上心之外,其餘的竟是一幹都不放在心上。現如今居然主動的關心明珍的事情,這不能不讓他心生疑慮。
榮明澤對于榮德修這般的反應,到不在意,只開口說:“我是來與父親說,這三皇子妃乃是靖南伯的嫡長女,這靖南伯府說起來又是清郡王的外家,明瑤乃是清郡王妃。如此,父親的那些擔憂,便也不必要了。”
榮德修聽到榮明澤這話,頓時便也反應了過來,即便是清郡王和三皇子的态度,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對外家也不見得有多親近,但名份擺在那邊,他們也已經是和三皇子那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