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怎麽能下得去手
莊墨峰現在心裏有多恨,他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光看那一雙眼睛就知道,布滿了血絲,樣子極為恐怖。
唐九諾從未發現這樣的莊墨峰。心裏也咯登了一下,有一個想法在她腦子裏突然蹦出來:他不會腦子充血,想要打她吧?
可是,現在莊墨峰認定唐九諾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莊司南的,無論她怎麽說他都不相信。
突然,唐九諾也意識到,在這件事上,她好像也沒跟莊墨峰多做解釋,可是,如果不是他一味的誤會她,她應該會跟他好好溝通吧。現在,她只想離開這裏,離開他的身邊,無論怎麽樣,都不能讓孩子出事。如果到最後,她和他不能在一起。至少她還有一個孩子,一個跟他有關系的孩子。
唐九諾的眼裏黯淡了下來,心在微微地痛着。
莊墨峰速度極快地來到唐九諾面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玻璃片。一只手輕輕松松地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好細,只要他輕輕一用力,輕輕一扭,從此,她就永遠不能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了。
被奪了手裏的保障,唐九諾極為驚恐地直視着他,加上脖子上的受力,她幾乎不能說話,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只聽莊墨峰咬牙切齒地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唐九諾很想說“是”,可意識卻讓她痛苦地搖着頭。
“既然你這麽在乎他,這麽在乎這個孩子,我又怎麽會滿足你?”他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讓唐九諾極為不安,然後又聽他說道:“那我就毀了她!反正我已經毀過一次了。不怕再毀第二次!”
他的這句話,讓兩人同時想到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唐九諾不止一次地想到他們的第一次。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在為莊墨峰無意毀了她和莊司南的孩子而耿耿于懷,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次想起時,她竟沒有那麽痛苦了,也完全不再責怪他了。
可是現在她肚子裏的明明就他自己的啊,為什麽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他費盡心機要殺了她,等将來有一天,兩人相見時,可就別怪她不認他作父親了。
莊墨峰,你這個笨蛋,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她很想告訴他。可是,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好難受,難道今天她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仿佛看到父親和母親來接她了,還有個看不清楚的孩子在跟她招手。
她已經能夠想像,未來,她将和莊墨峰不會有幸福,也罷,與其這麽痛苦地活着,不如在孩子還未成形時帶她離開,這樣她也好受些。
緩緩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落下來。
滴在莊墨峰的手腕上,像開水一樣燙得他趕緊松開了手。
看在虛弱地倒在地上的唐九諾,莊墨峰連忙将她抱在懷裏,許久手,唐九諾才又睜開眼睛,她的淚流得更兇了。
既然想她死,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她,為什麽還要抱着她,給她溫度,給她希望!
莊墨峰低下頭,一吻印在她的唇上。
讓他殺了她,他怎麽舍得?只要她願意打掉孩子,留在他的身邊,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跟她好好生活。
他還會将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的身上。
“諾諾,明天我們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好嗎?”
松開她殷紅的唇瓣,他的第一句話還是這個?
唐九諾的心又是一涼。無論她和他貼合的多麽密切,他們的心已經隔得好遠了,好像怎麽拉都拉不到一起。
她一把推開他,跑開一段距離,怔怔地看着他。
“莊墨峰,別再說了,我是不會打掉孩子的,除非你殺了我。”
她臉上的淚水已經幹掉,顯得她的臉憔悴了許多。
剛才還滿眼溫柔的莊墨峰,在聽到唐九諾的話時,他只感覺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麽冥頑不靈了?
一個箭步上去,在他想再次掐住她脖子裏,眼前的人兒怎麽突然不見了。
濃厚的雙眉糾在一起,他一轉身,就看到唐九諾此時正被莊司南護在懷裏。
“你沒事吧九兒?”
聽着莊司南關切的聲音,唐九諾有想哭的沖動,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着眼前的一幕,莊墨峰只覺得諷刺極了,這不正是在給他上演一家三口的戲份嗎?
看到唐九諾細嫩的脖子處有幾道手指痕,他不可置信地瞪向莊墨峰:“你竟然掐她?”
“莊墨峰,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她是你的妻子,肚子裏還懷着你的孩子,你怎麽能下得去手?”扔樂麗巴。
對于莊墨峰懷疑唐九諾肚子裏孩子的事,剛剛在李媽給他報信時,就已經跟他說了個大概,但他沒想到,莊墨峰竟然想動手殺了她?
“墨峰,你是不是聽紫寧說了什麽?她雖然是你妹妹,可不是所有話都能相信的,你最該相信的不應該是你的妻子嗎?”
他嘴裏的妻子是他心心念念愛的女人,可現在卻成了別的女人,都是當初他不懂得珍惜。如果不他的錯,現在又怎麽會出現這麽情況,讓唐九諾遭遇了這麽多事情,以致讓她現在這麽痛苦不堪,還要背受着出轉的名聲?
莊墨峰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我就是因為太相信她,才讓她肚子裏有了你的種。不過莊司南我告訴你,哪怕我不要她,不愛她了,我也會讓她永遠留在我身邊,就是折磨死她,也跟你沒半點關系!”
他說的狠戾,讓唐九諾心裏一陣陣地抽痛。
莊司南忍無可忍,大步沖過去,朝着他的臉是一拳。
莊墨峰反應慢了一些,因為唐九諾的眼神讓他感覺他好像要失去她一般。他生生地接了這一拳,頓時嘴角的鮮血就流了出來。
“你這個混蛋!”
接下來就是兩人撕打在一起的狀态。
兩個大男人身高身形都差不多,功底也差不到哪去,糾打在一起時,一時難以分出勝負,不過,多多少少都受了些皮外傷。
可他們仍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像是一定要将對方打倒在地上不能動為止。
“住手,都給我住手!”
唐九諾找到那一塊玻璃,搭在手腕上,血紅的血液已經從她細細的腕頸處緩緩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