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壽宴女兒獻禮
“那就女兒先來了”。李琦煙大方穩重的站起來,“紅梅,白雪将我為父親準備的壽禮獻給父親”。确實優雅端莊賢淑,配太子金景逸溫文爾雅這樣的男子正合适。
語畢,兩個丫鬟一人一頭捧着一個窄長的木盒子走到花園中間,一人輕輕将盒子打開,拿出一卷紅布繡品,細細打開……
“好字,娟秀整齊,筆筆入神,從此字就可以想見李大小姐是多麽娴靜的女子”。
“周圍都是蠅頭小楷,用金色絲線繡成的”。
“這幅繡品只怕至少用一年才能完成,只怕眼睛都要熬壞了”。周圍絡繹不絕的贊聲響起。
一塊方正的紅色錦布上,中間一個大大的壽字,周圍整整齊齊的一片小楷字,得有上千字,能寫出這些字已經很不容易,更別說還要繡出這麽細如烏絲的字,在陽光下金燦燦發亮,他們的表情讓瑤華想到上輩子西游記裏那位貪婪的看着唐僧袈裟的猥瑣住持。
“的确是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才完成的”。李琦煙如實回答,可見用心之至,孝心可嘉,大家稍稍吸一口氣。
沈氏看到大家欣賞的表情,內心如煙花綻放,嘴上卻不表現,“只是女兒家都能做的東西,上不得臺面,呵呵”。
“是的,只為祈求父親福氣常在,年年益壽,是做女兒本分的事情,不敢承各位的誇獎”。李琦煙也低身行禮,乖順懂事的說道。
雲州國以禮義仁孝治國,其中孝道最重要,李琦煙這幅萬福千壽圖,只怕很快會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李文仁看着李琦煙高興的點頭,眼裏的喜色比這滿園春色更明顯。“煙兒,有心了,為父甚是喜歡”。
“爹爹喜歡就好,我這只是費點時間的事,還沒看過二妹和三妹,定是比我這個有意思”。李琦煙始終謙虛柔順,看向太子金景逸,見到他眼中的贊賞,臉色微紅,羞澀的坐下。
李琦煙與李輕柔從小一起長大,又是一母同胞姐妹,對李琦煙得到大家的認可,李輕柔并無異色,反而落落大方嬌笑站起來,“柔兒沒有姐姐那樣的好繡藝,更沒有姐姐的耐心,做不出這麽出色的萬福千壽圖。但前些日子想到爹爹壽辰将至,柔兒又深知爹爹不喜金銀財寶之類俗物,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實在心焦無措,焦慮之際,柔兒想到為父親的壽辰自己譜了一首曲子,只希望爹爹不嫌棄,女兒就安心”。
李文仁本來就最疼愛這個女兒,哪有嫌棄的道理,況且女兒的琴藝只怕在雲州國無人能比,能為他的生辰專譜一首曲子,将來曲子傳開來,彰顯李府一家孝義和睦,更秉承了當今聖上的治國宗旨。
心下想着,更樂呵呵的,滿眼寵愛的看着李輕柔,“呵呵,柔兒快快彈奏一遍,讓為父聽聽”。
“是,喜兒準備一下”。幾個小厮擡出一套黃花梨蓋着綢緞的琴幾,配着圓形镂空花形小墩,喜兒抱着琴慢慢仔細放到桌面對着大家微微下蹲之後退到李輕柔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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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輕柔衣袖袅袅款款走向琴幾面前坐下,今日她本來打扮得就是清新脫俗,她這一段路走下來的樣子,将在場青年才俊魂都叼走了。
擡起玉手放到琴上,調試兩下,她稍稍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在四座都傾心等待中。
優美的琴聲終于溢出,不似她平日裏彈奏的女兒家調子,這首曲帶着低沉肅靜的感覺,将人的心神帶入一幅天倫之樂的畫面,讓聆聽者對彈奏之人肅然起敬。
周圍很安靜,無一人開口說話,大家都在細細靜聽享受。
李文仁本是太子太傅,雖說朝中權利不及百将之領大,說話的分量更不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他靠的是自己的才華讓太子信服,讓天下認可,如果自己的女兒都教導不好,他也就不配太傅一職。
沈氏教導女兒這方面,可見很用心,與李文仁夫妻十幾年,加上自己也是名門之後,自小教育也是很嚴格,兩個女兒在雲州國只給李文仁長臉,做事都是循規蹈矩,從未行差出錯,這也是李文仁偏寵沈氏的原因吧。
一曲終了。
“啪,啪……”,竟是靖王金塵烈在衆人先鼓起掌,盯着李輕柔直看的她羞紅滿面才收回目光,“太傅果然不愧為皇兄的老師,連女兒都是詠絮才女”。
平時很少給人面子的金塵烈今日主動為李輕柔說話,甚為驚奇。
靖王今年十七有餘了,從小就與李府李瑤華定親,本應早該和李府商議婚事事宜,卻遲遲沒動靜,且李瑤華外界傳其是平庸無才之人,大家早認為她配不上俊逸的靖王,對他無動靜也是認為理所當然。
在去年的宮晏上,靖王就曾當衆誇贊過李輕柔才貌雙全,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眸清可愛。今日又當衆贊其才情,明眼人都看出來,靖王對李輕柔頗有眼緣,在場部分世族子弟已經面露遺憾之色。
瑤華面無表情,不急不躁,淡淡聽着他們的話,金塵烈不喜歡她,她透過李瑤華的記憶早已知道,更何況現在她也不是李瑤華,自己也不想難得重生的機會就将一生稀裏糊塗交付一個霸道無情的男人,她心中更希望事情再鬧大點,直接退了婚最好。
“柔兒謝過王爺誇贊”,李輕柔起身對着金塵烈俯身行禮,心情大好,現下雲州國年輕才俊地位除了太子就屬靖王最高,她雖然現在是庶出身份,可是她有相貌,有才華,自認為比起呆笨的李瑤華更配得起金塵烈,私下裏早暗示過金塵烈多回,金塵烈也一向高看她一等。
心下一橫,今日必要将李瑤華的這門親事攪黃掉,偷偷對着李瑤華身後使了個眼色。
收到眼神。
“再有能耐,也只不過是一個庶女,自命清高”。瑤華身後不屑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她站着的位置正好留意到了李輕柔的眼神,看樣子她們串通好了。
瑤華不動聲色,暗自竊喜,說不定有意外收獲。
“銀竹,你說什麽?”沈氏看準時機補上一句,明顯惱怒。
幾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比現代彩排好的演戲還要真實,就這樣的人才要到現代不拿奧斯卡都對不起觀衆。
“夫人,銀竹是無心,饒命……”。金竹将銀竹推出去,自己跟在後面跪在沈氏前面求饒,讓整個事情暴露在衆人面前。
沈氏哼了一聲,“我分明聽得清楚,你一個小小丫鬟敢出言侮辱二小姐,是誰給你的膽子?”
将責任順利推到瑤華身上,丫鬟随主子,丫鬟随口說出的話極有可能是主子在閨房中常說的。
在花園中間還沒回到座位的李輕柔,絞着手帕,咬着下唇,嬌滴欲泣,柔不禁風故作手足無措的樣子,令男子恨不得立即揉進懷中好好保護起來。
“不是,不是……夫人饒命,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小姐救我,都怪我,都是銀竹自己的錯”。銀竹一副驚慌失措的對着沈氏跪求,不時的向瑤華求救,更把事情說得模糊不已,讓所有人都看向瑤華,眼中認定是她指使。
李文仁不知是李輕柔母女聯合,發現是瑤華身邊的兩個丫鬟又生出事端,更加認定是瑤華管教下人不利,當即怒不可及,“都在幹嘛,還不來人,将這兩人拖下去,免得污了殿下們的眼”。
周圍上來幾個小厮,将金竹銀竹拖走,兩人路上嘴裏一直喊着小姐救我,瑤華分明看到了李輕柔讓她倆安心的眼色。
瑤華一聲不吭,也不反駁,更加證明大家的猜想。
李文仁轉頭怒視瑤華,“連個下人都管教不好,還有臉坐在這,回你的岚景苑去閉門思過,一個月不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