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懲治叛奴
李輕柔打開房門扶着沈氏一臉怒氣的走出來，瞪着翠兒。
翠兒也看到她們的眼神，心中畏怯，還是硬着頭皮上來，“夫人，小姐，你們快去看看吧，三小姐，三小姐……”
翠兒欲言又止，加上涉及到瑤華，沈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有事快說，吞吞吐吐，結巴了”
翠兒是沈氏的貼身丫鬟，平時在李府裏丫鬟中地位是最高的，不在沈氏面前的時候，走到哪裏都是頗有虎威。沈氏平時也很看重她，連帶小姐們對她也還是不錯的，還是第一次沈氏對她發着大火，吓得更是緊張說不出話，“是，是三小姐在、在處罰金竹銀竹”。
金竹銀竹平日裏明面上是三小姐的丫鬟，實際都知道和她們一樣，都是沈氏的人，所以平時關系都還不錯，知道她們被處罰，還是三小姐這個什麽事兒都不管的人處罰，在旁聽着的喜兒和小丫鬟們都很詫異萬分。
別說喜兒她們詫異，連沈氏和李輕柔也是摸不着頭腦，“翠兒你在前面帶路，柔兒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那個丫頭又在做什麽名堂”。
翠兒帶頭，一行人從琴香苑穿過花園，繞過水榭，七拐八繞來到瑤華的岚景苑，還沒進去，老遠已經聽到裏面傳來的慘叫聲，“啪、啪……”
“啊……三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沈氏和二小姐李輕柔一群丫鬟媽媽們聲勢浩大走進來，苑中的場景對她們這些在深院裏的人來說，可能是這輩子看到最明目張膽的血腥場面。
雖然她們私下裏的手段也很殘忍，但那都是傷皮不傷骨，頂多在不顯得地方狠掐或拿着細長的繡花針在肉多的地方紮幾下，哪裏見過這般慘烈的。
只見金竹渾身是血痕跪在地上，不斷的哭求着李瑤華，銀竹已經被瑤華手中的鞭子打懵了，只知道不停哭叫。
岚景苑中站着一排丫鬟，她們面前一張浮雕紅木漆椅子空放着，一看就知道是瑤華剛坐用的，李瑤華站在中間，套着祥雲圖案銀镯的右手，拿着鞭子正一下一下狠狠的鞭打金竹銀竹，見到沈氏，才停下高高舉起準備落下的手。
“姐姐姨娘，你們怎麽來了，你看您要來不打聲招呼，我這正亂着呢”。
瑤華親昵的看着沈氏她們說道，心想，沈氏你平時不就是打親情牌來照看我的嘛，我現在就以牙還牙膩死你，還讓你說不出話來。
“聽說你這裏有事，我特意過來看看，你這是在……”沈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不能發作，只能勉強笑着問瑤華。
李輕柔本來看到這個場面也楞了，一想到瑤華一被退婚，二來丞相的外公也快不行，以前親和的嘴臉早就裝厭了，忍不住諷刺道，“妹妹這是好大的陣勢啊，大上午的就親自動手打丫鬟，再怎麽說，爹爹也是太傅，李府也是京中名門，你作為李府的嫡女，這個行事作風未免傳出去有傷李府的門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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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瑤華嫡女的出身本就是她心中最恨的，現在她是自己不注重女兒家修養。先不說其他，處罰奴才都下人做的事，她自己卻在這裏瑤鞭動手，在她眼中就是粗魯不已，不配擁有李府嫡女的這個身份。
“姐姐你這話從何說起啊，難道我還不能處罰苑中丫鬟奴婢了”。瑤華放下鞭子，雙眼欲泣，楚楚可憐道，美人任何一個動作都惹人憐愛，一旁以前看不起瑤華的丫鬟，有些看到瑤華現在的樣子眼中鄙視倒少許多。
沈氏緊接着女兒的話，“你姐姐說的也是，你畢竟是大家閨秀，這些事那用着你自己動手啊，況且這兩個丫鬟昨天說錯話，不是已經被打過板子了嗎，你就不用再過多懲罰了吧。而且你爹素來寬己待人，不會任意苛責仆人”。
呵，那頓板子不還如給她們撓癢癢，屁股連紅都沒紅。
兩人開口每句話都離不開李府李文仁，還想拿李文仁來壓瑤華，更直接指出瑤華心狠手辣，苛待下人。她們則為金竹銀竹求情，心慈手軟的仁主。
瑤華前世是特種兵出生，什麽血腥場面沒見過，這只是小兒科。今天鞭打她們兩個，主要就是在其他人面前立威，以後誰敢拂逆她就是這個下場。瑤華也早就猜到沈氏她們會這樣說。
“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二姐姐，昨天那麽多人面前，她們兩個竟敢輕視二姐姐口出狂言，想到她們說的話，讓姐姐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下不來臺，我昨天夜裏一直愧疚未睡，這才今日起來就找人帶來她倆，狠狠責罰，想替姐姐出口氣，沒想到我這樣做，姐姐和姨娘居然這麽看待瑤兒”，經她這麽一說，責打金竹銀竹更像是因為沈氏母女的錯，而瑤華只是姐妹情深不忍二小姐受委屈才如此。
“原來如此，倒是姐姐錯怪妹妹了，呵呵，妹妹不必介懷，姐姐這點委屈不算什麽，只要她們對妹妹忠心恭敬，姐姐就放心了。至于她們兩個已經受過懲罰我看還是放她們回去吧，就當為姐姐積善德了”。李輕柔對瑤華打着她旗號心中早已氣憤不已，但面上不顯露，雙手握緊，吸一口氣，反擊道。
“是啊，瑤兒，姨娘知道你因為靖王的事現在心裏不舒坦，對這些下賤之人就不必費神了，回頭姨娘吩咐廚房給你做一碗安神湯，有助晚上睡眠”。金竹銀竹是她的人，今天要是保不住，以後再想有一心為自己辦事的人就難了。
沈氏幾句話就大家引導到瑤華退婚之事上，認為瑤華是被靖王退婚，刺激過大才會發難，更将瑤華所說為李輕柔愧疚睡不着之事也同樣繞進這個圈子。
“瑤兒謝過姨娘關心了，也自認為無才無德配不上靖王，瑤兒心中早就料定此事，心中早已有準備讓靖王自行尋找詠絮才情之女相配”。
面帶憂傷，凄凄欲泣，她先博取點同情，繼續一般正經道，“也正是因為此事，讓瑤兒知道自家姐妹姨娘的好，這個時候只有你們不拿外面人的眼光來看瑤兒，仍然過來寬慰我，所以對于這種欺主刁奴，今日不替姐姐教訓教訓，還以為李府是奴才的天下了，将來李府還怎麽在京中立足，爹爹還怎麽在朝中站穩，姨娘您說呢？”
瑤華義正言辭的說着，将沈氏母女直逼後退兩步，剛剛可是她們自己拿李府門風禮教說事，現在這麽一大頂帽子扣下來，沈氏要還敢為這兩個丫鬟繼續糾纏，這頂帽子她就只能受着了，相信沈氏這個以丈夫利益為天的女人不會為了兩個沒有任何作用的丫鬟頂這麽大的名。
果然，李輕柔狠狠咬牙無話可說，沈氏也是思慮之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瑤兒說的對，姨娘思慮不周，這種風氣決不能助長，偌大的李府，主子的威嚴必須要立下，今日就以這兩個欺主賤奴為例好好整治整治”。
“啪……啪……”
“啊……”
“啊，小姐饒命”。
瑤華起手就是一人一鞭，“這種刁奴我們李府養不起，今日就找人發賣了吧，姨娘您主持中饋，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
沈氏拽着女兒的手臂使勁掐着，保持着氣度，聲音從牙齒縫裏發出，“瑤兒做的當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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