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險勝

瑤華瞧見掌櫃出來時的表情，知道定是有結論了，不與沈靈做無謂的糾纏，說道，“沈小姐，既然如此，我這樣争下去也沒結果，我們都未付錢，那這件裙子就是店家的，我們還是交還給掌櫃的，看掌櫃的願意買給誰，就歸誰，你看呢”。

聽到瑤華所說，清月阻道，“小姐，這本來就是你先看上的，你不必忍讓，而且沈小姐又是老顧客，到時肯定是你吃虧啊”。

剛剛吵鬧之中，掌櫃并未細看來人，瑤華一番言語，他才側目過來，本以為此人定是怕了沈小姐，退讓一步，可是女子嘴角啜着的笑和眼中的了然一切，令他茫然了。

沈靈想到以前她姨母管教甚嚴，李瑤華外出次數屈指可數，從未來過瀾鏡閣，而她踏足無數次，與掌櫃的打過多次面，在掌櫃面前，李瑤華不及她有臉面，這件裙子定是她的。

上下打量瑤華一番，輕蔑一笑，“呵，這還差不多”。

轉臉怒眼瞪視清月，吼道，“耳朵聾了，沒聽見你家小姐的話嗎，還不還給掌櫃的。”

又半威脅半吓唬瑤華道，“李瑤華，你這個奴才剛對我大呼小叫，現在又對你的話無動于衷，還真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裏，你要是不會管教，明個我讓姨母給你換個丫頭”。

清月臉色一變，瞬間慘白，看向瑤華的眼光中夾着許多驚怕，花雨在一旁也是着急不已，瑤華回笑，讓她們安心。

之前清月為了搶回裙子不顧身份與沈靈直面争執，引得她非常不滿，自然對清月沒有好臉色，可是李瑤華向來就是護短，笑道，“多謝了沈小姐，清月在我身邊很久了，一直謹慎本分，剛剛不過也是忠心護主亂了分寸而已。況且李府我爹和我們都還在，李府的丫鬟換不換，就不牢沈小姐操心了”。

沈靈眼中的輕蔑更重了幾分，輕笑道，“一個丫鬟而已，不過就是幾兩銀子的事，也值得你維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身邊用習慣了，難免親疏幾分，我看沈小姐身邊也有不少人，應該比我更有感觸才是”。

她一眼掃視沈靈身後的幾個丫頭，只見她們個個凄凄低着頭，不敢應視，了然一笑，只怕這沈靈從小生活富裕，沈府當家主母又是她親生母親，過于寵溺驕縱，早已養成了一切自我為中心的性子，根本不在乎這些個丫頭。

沈靈根本不屑與丫鬟們親疏，在她眼中這個些人天生就是來伺候她的，小臉已經不耐煩，催促，“懶得和你說這些沒用，趕緊的把裙子給掌櫃”。

也不管許多，直接從清月手中奪過去。

清月手中一空，立刻雙手緊握，微微顫抖，看向沈靈的眼神陰狠不已。瑤華輕輕搭上她的肩，不着痕跡的對她搖搖頭。

沈靈轉身之際突然感覺到背後如針芒的難受，回頭一看究竟，只見剛才氣勢洶洶的丫鬟低下了頭，而李瑤華則面露微笑，安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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撅了撅嘴，冷哼一聲，轉身将衣服送到掌櫃面前，笑道，“多少銀子，本小姐現在就付賬，以後一些阿貓阿狗你們就不要放進來了，多影響瀾鏡閣檔次”。

沈靈根本未問掌櫃的，只問價錢，衆人只當是這件裙子定要被沈靈搶奪去了，卻不想，掌櫃的拿起衣服看了看，眉角和氣笑道，“小姐好眼光，這件藍煙籠紗裙是本店今年特別訂制，上面的落霞煙雲圖也是按照名家手筆紡織。李小姐，十兩銀子，請吧”。

掌櫃的對着瑤華，語氣客氣，左手高擡做請的姿勢，眉宇之間透露着恭敬。

掌櫃的剛語畢，不容他人插話，沈靈即如如豹子般速度沖上去打下掌櫃的手，怒道，“你沒聽見嗎，本小姐說了，本小姐要買”。

瑤華一陣惱怒，這個沈靈實在可惡，林雪茵亦是厭惡不已，幸而掌櫃的根本不懼沈靈，沉着冷靜，開口，“對不住，沈小姐，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李小姐确實比你先來”。

沈靈更是不管不顧，勢要争回來，威脅掌櫃的道，“你可想清楚，本小姐是你們家老顧客，每年在你們家買多少東西，你今天要是敢不将這藍煙籠紗裙賣與我，本小姐回去就将所有在瀾鏡閣買的東西退還給你們”。

“呵呵，沈小姐如因此事不滿，盡管将在瀾鏡閣所買退還與我們，瀾鏡閣一定會按價賠償，不讓沈小姐吃虧”。掌櫃不怒反笑，翼王雖不受寵，但一個尚書的女兒也敢在此撒野，他心中早已對她不滿，底氣十足回道。

沈靈本就是說說的，那些東西可都是她喜歡的，那會真舍得退給他，只是吓唬一下的，哪知人家不買賬，頓時如謝了的嬌花，焉了下來，不敢再和掌櫃較勁。

着急不已的帶着丫鬟們往外趕走了，生怕真要她退還所有物件。卻在經過李瑤華身邊時，還不忘撂下狠話，“李瑤華你給我等着”。

瑤華當做沒聽見，直接讓清月掏銀子，氣的沈靈一邊走路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不已。

清月去付銀子，瑤華這才得空拉着林雪茵喜道，“難得出次門，今日倒巧了，還遇見你了”。

林雪茵也是興奮不已，“是啊，自從落葉湖之後，就一直未見過你，自從，自從柳丞相告老回家之後，我派人去了李府兩次，都稱你病着，不方便見客，可急死我了，今日瞧着你挺精神了，我這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

瑤華很是動容，卻又啼笑皆非，不想自己裝病不見人，竟無意中攔阻了林雪茵的人，倒是讓她白白替她着急了一把，小聲說道，“前些日子只是躲懶，應付那些有心之人，沒病，讓你為我白白擔心了，實在罪過”。

“只要你沒事，就好了”，林雪茵也絲毫不生氣，始終吟吟淺笑，只是眼中仍夾雜些許擔憂。

瑤華知曉，林雪茵定是擔憂她在外公去職之後，會如沈靈所說，在李府過不好，捂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在李府很好，我畢竟還是正兒八經的嫡女，明面我是不會吃虧的，何況我身邊還有有清月花雨兩個照顧我，你就放心吧，這樣吧，我今個兒正好有空，我請你到燕歸閣吃飯，就當補償你這段時間為我白白擔憂了”。

當說到燕歸閣時，林雪茵明顯驚喜，卻又立馬謝了下來，失落的說道，“聽說那燕歸閣倒是獨特雅致，我一直想見識一番，可惜我去了幾次都說客滿，哎，現在這個時候，估計去了也來不及了。何況我今日出來是特地為母親挑兩套瀾鏡閣的衣裳，還真不湊巧了”。

林雪茵小臉糾結，嘟着櫻桃小嘴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正經的燕歸閣老板就在眼前也不知曉，瑤華忍不住輕笑出聲，說，“沒事， 今日不方便，你挑個日子，随時我請你到燕歸閣去，保證你能如願”。

“真的嗎，我爹想找人都沒找到，聽說誰也不知道燕歸閣老板是誰，而且她們辦事很有原則，從不輕易因為對方是誰改變原則的，我也就說說的，你不用為我費這個心”。林雪茵還是提不起精神，不過還是很感謝瑤華的心意。

瑤華怒嗔了她一眼，假裝生氣嚴肅道：“你不相信我！我說到就能做到，你只管随時來找我就行了”。

“好，好，我相信，過幾日我派人去李府找你玩”。這下是林雪茵無奈笑了，不過她心中是否相信瑤華真能在燕歸閣搶到位置，倒也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