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展元是來找李莫愁的。正确來說，他是來找帶走李莫愁的那位俠士的！

“俠士”這個稱呼，是枯榮大師喊出來的。枯榮大師說，帶走李莫愁的那位俠士功夫高深莫測，武林中鮮少有其對手。若想保住陸家莊，理當盡快前去賠罪！

于是，再三考慮之下，陸展元帶着傷趕來了終南山。

然而讓陸展元失望的是，在他跟李莫愁初遇的地方，他并沒能找到李莫愁。苦等了三天三夜後，陸展元最終還是壓抑着恐懼和害怕，找到了古墓派門口，沖着石門大喊起了李莫愁的名字。

“來者何人？”陸展元一口一個“莫愁”，很快就引來了小龍女隔着石門的問話。

“在下陸展元，特來拜訪前輩，還望前輩準許在下見莫愁一面。”石門未有打開，陸展元看不到小龍女，下意識就畢恭畢敬的請求道。

“陸家莊？”陸展元這個名字，小龍女沒有聽過。但是陸家莊，小龍女卻是記得清楚。微微皺眉，打開了石門，“是你們傷了我師姐？”

陸展元怎麽也沒想到，門內問話的竟然是位幼齡女童。想着方才他對這個女童的恭敬尊稱，頓時臉上讪讪的，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陸展元的不答話，落在小龍女眼裏便成了默認。既然是欺負她師姐的惡人，她自然也不會放過。

沒等陸展元反應過來，小龍女就出手了。一面倒的戰勢，并非陸展元礙于情面有意忍讓，實在是他根本打不過小龍女，甚至毫無回擊之力。

待到李莫愁和辰藺聞訊趕來的時候，陸展元已經被小龍女打趴在了地上。

“莫愁，救……救我！”艱難的沖李莫愁伸出手，陸展元的臉上露出滿滿的期望，眼底更是迸發出了喜悅。莫愁來了，他有救了！

李莫愁自然不可能救陸展元，不屑的冷哼一聲：“辰藺，把他丢下終南山！”

“莫……”不敢置信的望着李莫愁，陸展元沒能繼續喊完她的名字，就被辰藺不客氣的拎着丢下了終南山。

“閉嘴！”湊近陸展元的耳邊，辰藺神色冰冷，壓低了聲音威懾道，“你要是再敢來找莫愁，我就滅了整個陸家莊！不信你就鬥膽試試！”

辰藺說要滅了陸家莊時的語氣煞是陰冷，吓得陸展元動也不敢動，所有的驚恐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乖乖的，我就不會動你。”拍拍陸展元的肩膀，辰藺咧開了和善的笑容。

陸展元已經不敢應聲了。僵硬的擡起頭，看着辰藺好似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笑臉，猛的從地上爬起來，如惡鬼在身後追一般，拔腿就跑。

“瞧這速度，師妹也沒把人怎麽樣嘛！比起莫愁，差遠了呢！”辰藺啧啧兩聲，搖了搖頭。

陸展元真的沒敢再來終南山，辰藺更是不會閑的沒事去滅了陸家莊。他每日陪莫愁玩的時間都不夠，旁的哪裏還顧得上？

小龍女能明顯感覺到，自從那個陸展元來過之後，師姐開始指導她的功夫了。以往是有空就帶她溜出去玩，現下卻是時時刻刻盯着她練武功。想着師姐可能是不滿意她現下的功夫，小龍女暗自對武功更加用心。

時光轉瞬即逝，就在小龍女的武功漸漸高深，足以匹敵武林一流高手的時候，李莫愁從外面撿回來一個徒弟。

“師姐，祖師婆婆有訓，古墓派不收男弟子。”看着跟在李莫愁身後衣衫破爛的楊過，小龍女不贊同的反對道。

“沒事，挂名弟子。來，過兒，這位是你師叔。”不同于小龍女的排斥，李莫愁倒是挺中意楊過這個徒弟的。難得碰到這麽一個天資極高的孩子，他日必成大器！

“他不能入古墓，也不準叫我師叔。”經由李莫愁這麽多年的教導，小龍女早不複往日的面冷心靜。盡管竭力維持面無表情，語氣依舊透出了些許不滿。

“不入古墓也行，讓他下山去跟辰藺住。不叫師叔？那換個稱呼。過兒，你自己想個好聽的稱呼哄哄你師叔。”比起冷情冷心的小龍女，李莫愁更喜歡眼前這個會表達喜惡的師妹。

“姑姑。”因着幼年的經歷，楊過很會看人臉色，對善惡也極其會分辨。他能感受到小龍女的排斥，但同時也能覺察出，小龍女對他沒有惡意。也所以，他樂得聽師父的話，乖乖讨好這位容顏絕美的師叔。

“咦？這個稱呼好！好聽！師妹，就這樣定了！以後你就是過兒的姑姑了！”見楊過此般機靈，李莫愁贊賞的點點頭。

小龍女越發不高興了。一甩袖子，扭身走人：“師姐說好聽，那便好聽吧！”

小龍女說走就走，很快就消失在兩人面前。楊過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姑姑是不是讨厭我啊？”

“怎麽會？師妹不是答應當過兒的姑姑了嗎？放心，你姑姑很好哄的。以後過兒多幫你姑姑捉幾只蜜蜂回來，讓你姑姑練出玉蜂漿，你姑姑保準就喜歡你了。”完全沒發現小龍女的別扭，李莫愁拿出小龍女特制的玉蜂漿抛給楊過，“走，帶你去找辰藺！”

握着小巧的玉蜂漿瓶，楊過忍不住扭頭望向小龍女離開的方向。他有一種預感，姑姑不會那麽容易被他讨好的！可是他已經沒有其他去處了，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來的！

不過很快的，楊過就發現，其實最不好讨好的人不是小龍女，而是李莫愁！別看李莫愁整天笑嘻嘻的，打起人來卻半點也不含糊，他幾乎每天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痛苦不堪。

辰藺原本跟小龍女一樣，挺介意李莫愁被楊過這小子搶走注意力的。但是在看到楊過一天賽過一天的包子臉後，他忽然又覺得楊過挺可憐的。

攤上女戰神當師父，不挨打是決計不可能的。恐怕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楊過估計都不能以真面目見人了……

“他……每天都這樣？”神色複雜的望着不斷被打倒、又不斷爬起來繼續挨打的楊過，小龍女站在辰藺身邊問道。

“哎，挺可憐的！聽說這孩子喊你一聲姑姑？身為姑姑，你可得幫人孩子好好治治那一身的傷。孩子沒爹沒娘，又走哪都不受待見，再這樣被你師姐打下去，早晚不死也殘……”沒有錯過小龍女眼底的那抹松動，辰藺故作一臉同情的說道。

辰藺的想法很簡單，盡快将楊過塞給小龍女管教！省得莫愁成天陪着楊過練武，都沒空暇搭理他了。

“師姐知曉輕重的。”即便親眼見到楊過被李莫愁摧殘，小龍女也選擇相信李莫愁。

“嗯，放心，不會打死他的。”辰藺點點頭，不可置否。輕重？女戰神的眼中，只有死和不死。只要吊着一口氣，就算輕的。

莫名的，小龍女心下一緊。師姐她……她不會對這孩子怎麽樣吧？想起李莫愁往日教導她武功，從來都是口述，可換了楊過卻……小龍女又不是那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