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論夏洛克與喬薇的身高差二
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沒想到是為了調查佐雅的死因。
或者說，調查那具名為佐雅的死屍的死因。
不管是私心裏還是主觀上，喬薇都不覺得佐雅會死，或者說，會死于如此可笑的原因。
被獵犬咬死？
佐雅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雖然有薩克門農貼身保護，但事實上他本人的身手同樣很好，照理來講，就是最兇狠的獵犬，也不會是這樣類似于完敗的結局。
而且，按照一般獵犬的狩獵習慣，佐雅在與野獸搏鬥的過程中，怎麽可能只有臉上是被咬開，而身上卻是爪痕呢？
如此多的疑點，顯着證明了，多羅所說，确實為假。
但假在哪裏，仍舊需要推斷。
而之前經歷了亞蘇娜的事情後，她已經能夠大致猜出，佐雅和亞諾與那件毒品案子間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且，上一回來時，亞諾雖然一臉憤恨，卻并未動手，看得出他雖有殺意，卻無殺心。
而且這一次，佐雅的拜訪是光明正大的，亞諾如果真想殺佐雅，暗殺可比在佐雅登門拜訪時動手來的簡單幹淨。
而他現在，卻不得不面對着來自多方面的質疑和打壓。
亞諾是個商人，商人是不會做這麽損人損己的事情的。
而且看得出來亞諾一直都有所顧忌，所以，按照亞諾和佐雅此刻的關系，要說亞諾殺了佐雅，喬薇死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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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薇看着眼前的府邸，心裏忍不住泛起一絲冷笑與自嘲，然而面上卻是微笑着對着夏洛克說道，“真是麻煩夏洛克先生了，因為這種事求助您真是抱歉，所以我必須感謝您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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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恭敬，語調謙卑。
這樣放低的姿态，最容易獲得好感。
這是火車上的厄利希多夫人教會她的。
而在最近的這些事裏，她也逐漸學會了睜眼說瞎話，口是心非。
她越來越像一個商人，為了獲得她想要的信息，只要不違背她道德和自尊的底線，什麽事她都可以去做。
但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即便是付出生命她也不會去做的。
為人之道，這是哥哥教會她的東西。
“我同樣只是想知道佐雅的死因罷了，你的道謝沒有必要。”
他神色淡淡，仿佛并不将對方的道謝放在心上。
“但還是要謝謝你。”彎了彎唇角，喬薇輕聲說道，“假如不是你的話，我還得想辦法混進羅德裏格斯伯爵家調查。”
夏洛克皺了皺眉，卻沒再回答。
這一次拜訪，他的身份不再是佐雅·霍格莫茨的随從，而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弟弟，雖然理智上知道這麽做是最好的，但是十八歲少年可笑的自尊心還是讓他有那麽一點點不爽。
這和智商無關。
見對方不回答，擁有着野獸般直覺的喬薇瞬間覺察出了夏洛克的心思，自覺而果斷地跳過了話題，“昨天我又收到了紙條。”
“上面是四？”這個話題果然吸引了夏洛克的注意力，他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沒錯。”喬薇點了點頭，“不管是氣味還是材質都和上次一樣，應該是同一批人。”
“這樣大費周章地把紙條弄到你家，看起來這份東西非常重要，而他們這樣倒計時，應該就是在等着你交出那份名單，但是，他既沒有說出怎麽交出，又沒有說交到哪裏，這看起來就像……”他猶豫了一下，“就像是一個可怕的游戲。”
“并不是完全沒有透露，”喬薇搖了搖頭，“這種素白而有花邊的紙是凱特絲夫人的獨家，能有這種紙的必然是貴族，而且與夫人的關系在一般以上，而凱特絲夫人的脾氣不甚好，交好之人不多。排除一下這之中的人，能贈送這種數量的紙的，只在溫特夫人，佐雅哥哥，亞諾伯爵，桑然麗亞夫人四個人中。
我知道你想說附贈，但是，”
喬薇頓了頓，“凱特絲夫人極為讨厭別人轉贈她的東西，從這方面考慮，我暫且将兇手劃定在這四個人中。但根據你哥哥透露的消息，兩位夫人的嫌疑要小得多。”
“佐雅？……”夏洛克欲言又止。
“哥哥常常教育我，不能感情用事，他有嫌疑，所以我自然不會姑息。”她的聲音裏有一絲絲的顫抖，不太清晰，幾乎被埋藏在她尖銳的口氣之下。
想來佐雅就算真的死了，也會永遠活在西蔚妮心中吧。
他的心中劃過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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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叨擾了。”微微彎唇角的淑女笑容，恭敬而大方地施禮，此時此刻，她就是霍格莫茨家族的大小姐，優雅得體的西蔚妮。
“西蔚妮小姐能上門，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呢。”亞諾慢悠悠地說道，“我還以為，小姐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不，怎麽，我相信伯爵你是無辜的，”，喬薇的臉上挂着無辜的笑容，“畢竟我想伯爵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何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殺了哥哥，你就得承擔責任，伯爵這麽聰明，怎麽會這麽做呢？”
亞諾輕笑了一聲，卻并沒有回答。
喬薇顯然是厚臉皮派的始祖，她完全不為對方冷淡的态度所動，放軟了聲音說道，“只是——我想去看看那頭兇猛的獵犬可以麽？”
語音刻意在“兇猛的”三個字上壓低。
仿佛被喬薇的問題驚訝到了，亞諾一愣，搖搖頭，“桑切爾還沒訓練好，去了危險。西蔚妮小姐還是算了吧。”
桑切爾？
桑原，切西爾？
原諒喬薇的腦補，這名字，還真是有夠意味深長。
話說到這份上，喬薇再強求就是不識擡舉，只是……
“我想去看看。”夏洛克開口說道。
我想去看看，不是霸道總裁式的問句“如果我想去看看呢？”或者文藝小清新風的“我能不能去看看”。
這是一句肯定句。
果然有大腿抱的感覺和姿态就是不一樣！喬薇掩面。
亞諾被夏洛克的問句噎住了幾秒，無視喬薇一臉“你這是歧視性別歧視身高歧視實力歧視各種歧視”的指責眼神，貴公子姿态十足地矜持一笑，回答道，“榮幸之至。”
桑切爾毫無疑問是只漂亮的狗崽子。
它有着絲絹般帶有光澤而直的的長毛，只有極小的波浪紋。耳、胸及四肢等修飾着毛，毛色有黑白、豬肝白或豬肝帶有白斑等色。後腦部分并無尖長出來，鼻梁相當長，嘴巴呈角形。眼睛暗褐色，耳根長得低而雙耳長垂，身體及四肢強健，斷尾。
彈跳獵鹬犬。
毫無疑問。
但是在19世紀的英國，雖然打獵是非常流行的貴族運動，但是，跟人們一起享受狩獵樂趣的狗，卻并不是它。那是一種叫做SportingDog，也稱為GunDog的狗狗，也就是槍獵犬。
而槍獵犬英文名稱就叫做Sporting Group。
它在貴族中的受寵程度一覽無餘。
而彈跳獵鹬犬……
它可是以聰明伶俐而安靜，十分順從主人的意思而聞名啊——
如果是槍獵犬，喬薇還能勉強相信那具屍體死于桑切爾小狗崽子，但如果是彈跳獵鹬犬，這得要多大的恩怨才能直接沖着臉過去？
“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亞諾先生，當時我哥哥的屍體，是在哪裏發現的呢？”
喬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桑切爾小狗崽，在外人看來，那眼神就是恨不得生食對方血肉的痛恨。
亞諾的口氣變得有些哀戚，“就在附近，簡斯特發現他的時候，他全身是傷，面容也模糊不清，而桑切爾就才踩在他身上，栓它的鏈子斷了。”
“你不認為是桑切爾小狗崽……在當時做了殺害我哥哥的事麽？”差點脫口而出小狗崽子的喬薇松了一口氣。
亞諾看着喬薇，“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桑切爾并不是純種犬，它身來體型高大，所以你別看它現在挺高了，其實還在喝湯水之類的東西。”
“它根本不可能把人臉咬到那個程度。”
亞諾下了結論。
“但是你都說了哥哥面容模糊，你們又是怎麽判斷他是哥哥的？說不定他不是哥哥呢！”喬薇的聲音有些抽抽搭搭，像是在哭。
“當時他其餘的仆人都在外室等着，只有他和薩克門農進來商量，如果不是他，難道是薩克門農麽？”
亞諾自嘲地說了一句。
“為什麽不可能是薩克門農！”喬薇和夏洛克，異口同聲。
“薩克門農的體型和哥哥差不多，又看不清臉，難道不可能是他麽？”喬薇質問道。
亞諾苦笑了一下，按了按喬薇的頭發，“西蔚妮，你記住，死去的人是佐雅·霍格莫茨，是你哥哥，不要多問就好。”
死去的人是……
喬薇猛地睜大了雙眼——
她曾經給自己設定的雙重催眠被觸發了！
亞諾在催眠她！
喬薇擡頭，她面無表情，複低下頭，輕聲道了聲“好”。
然後她目測了一下後方并排着的兩個人，突然往後一撲，抱住了夏洛克，因為是斜着撲過去，所以夏洛克忍不住向着亞諾的方向退了幾步，幾乎要靠到亞諾的身上——
這個距離，剛剛好——
喬薇微笑起來。
行動上卻是将頭埋進夏洛克的懷裏，“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家……”
聲音裏仿佛帶着哭腔。
極度想要推開懷裏的人的夏洛克眉頭都快鎖死，但想到佐雅，他推人的雙手終究還是放在了喬薇頭上，輕輕揉了揉，示做安慰。
“好。”
他說。
而低着頭的喬薇仿佛還能感覺到剛剛的味道。
亞諾的袖口有淡淡的血紅色。
而剛剛那一撞，她趁機低頭去聞了——
熟悉地永遠不會忘懷的味道。
玫瑰香味，血腥味。
雜糅地像是世上最芬芳的香水，背後是醉人的毒與罪。
作者有話要說： 黑化了的小喬薇萌萌噠，和男主的第二次親密接觸啦啦啦，感覺好艱難2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