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在

?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喬是索爾伯裏的合法統治者，擁有這個身份的她一出面，許多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兩天後是卡利拉爾戰役兩百周年紀念日，到時候我會再來的。”喬掏出幾枚基納付了賬，轉身離開了吧臺，“順便，你家的克汀格朗味道還不錯，到時可以再為我準備一杯麽？”

目送造訪者們離開酒吧後，納賽爾脫掉他的酒保帽，露出了灰白相間的頭發，他的确是老了許多。慢慢合上酒館大門，納賽爾弓下身子，使出全身力氣把沉重的吧臺推開了一米，在原本吧臺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地窖的入口……

“貝絲！把你的磨刀石借我一下！我有好多東西得磨一下。”

出于安全的考慮，喬一行人并沒有在錯雨城內住下，而是選擇了城外山上的一座守林人小屋作為營地。這裏視野開闊，且有好幾條退路，一有風吹草動随時可以撤離。

一陣秋風吹過，布狗警覺地站了起來，手則搭在了劍柄之上，随時準備拔劍。遠端的樹林裏走出來一個人影，有且只有那麽一個人影。

布狗松開了劍柄。

“弗瑞回來了。”布狗用沙啞的聲音提醒喬，弗瑞正是喬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能帶回來關于紅堡的情報，畢竟這個東方人是隊伍裏最優秀的斥候。

喬逃亡在東方國度的日子裏，不止一次地遭到了阿薩辛刺客的伏擊。有那麽一次，在雙方激戰之時，恰好有那麽一位愛管閑事之人路過，而那個人恰好還很強。

愛管閑事之人自然就是弗瑞，他本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見喬長得漂亮。總之武藝不俗的他出手相助，和喬的人一起殺死了阿薩辛的刺客。

他自稱是東方國度的大俠客，名叫何自在。

“何……自……在？這是什麽意思？”喬對略懂東方語言的提奧問道。

“為何自由。”提奧其實也是一知半解。

按理說在支付幾枚金基納給這名大俠客作為報酬之後，雙方就應該兩清了，可弗瑞死皮賴臉地跟着喬，表示要幫助喬的複國大業，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知了喬是流亡貴族這件事。

在見識過他的本領之後，喬認為這名大俠客對自己的隊伍是個強助力，于是同意了他加入的請求。并且每個月支付一枚金基納作為薪金，同時根據自由這詞的發音，弗瑞成為了何自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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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喬心裏很清楚，這個所謂的大俠只是在觊觎自己的幾分姿色。而在布狗看來，弗瑞無非是個死皮賴臉的的雇傭兵罷了，但他也承認在某些方面弗瑞确實有過人之處，特別是在情報方面。而且弗瑞是一個很有關系的東方本地人，有他的幫助，在東方的逃亡生涯實在是舒心了許多。

自從弗瑞加入之後，由騎士老爺們組成隊伍總算是有了一個靠譜的斥候，這一次的偵察紅堡行動，弗瑞自然也是當仁不讓。

一群土生土長的索爾伯裏本地人讓一個外國人來偵察自家的城堡，聽起來的确有些奇怪，但事實就是這樣，偵察方面不會有人做的比弗瑞更好了。

弗瑞漸漸走近，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在大白天穿着夜行衣，想要不被人矚目确實挺難。

客觀的說弗瑞的身材不太适合斥候這份工作，他身材挺拔而長發飄逸，一眼看去可謂氣度不凡。配合上他東方人的面孔，絕對是人群中最紮眼的那個。而我們知道，身材矮小瘦弱長相平凡的人往往在潛入偵察方面更占優勢。

“怎麽樣，紅堡一帶的兵力情況摸清楚了嗎？”喬沒有起身，她坐在碎花點綴的草地上，仰起頭問道。

弗瑞不是喬的封臣，對喬的态度也不像其他人那麽恭敬，他大搖大擺地直接在喬身邊坐下，用索爾伯裏的口音嘆道：“唉！我還是第一次去探查這種城堡呢，結果不小心迷路了，差點人頭不保！”

“是麽？我不是給你畫了一份地圖麽？難道你的行動失敗了？”喬自然是不信這個油嘴滑舌的所謂大俠，從他雲淡風輕的樣子來看，實在不像是剛剛經歷了生命危險。

“你就不能關心一下我的生命安全麽？要不是我臨危不亂伶俐機警外加三分運氣，現在我就得爬着來找你了！”弗瑞故作生氣地質問。

“你那麽兇幹嘛！”喬癟了癟嘴，略帶撒嬌味地埋怨弗瑞，“ 而且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紅堡的情況呀！”

這三分埋怨七分撒嬌的嗲聲讓弗瑞徹底繳械投降，老老實實地說出了這兩天來偵察到的情況，在喬給他的紅堡地圖上，已經标注了各處的兵力駐紮情況。

一如既往地出色。

喬心裏也是得意，她從小就仗着自己身份高貴又甜美可愛，在各處長輩那裏占得了不少便宜。而在首都呆的那兩年裏，更是憑借自己的容貌和撒嬌，橫掃了整個少年貴族圈，那些十來歲的貴族男孩們，無一不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

現在雖然不比當年了，但偶爾用用效果還是挺不錯的，而且說實話，喬喜歡這感覺。

根據弗瑞提供的情報來看，龐大的紅堡目前的确正處于空虛狀态，如今整座城堡常住人口只有一千二百四十人，其中作戰人員有九百一十人，雜役廚子等各類後勤人員一百八十五人，剩下的一百多人則都是一些家眷。

在城堡大門外不遠處，羅德伯爵新建了一個前哨基地，那裏駐紮有一個步兵小隊四十人。除此之外在城堡的城牆外圍，會有兩個十人的巡邏小分隊，這就是紅堡如今的兵力構成。

對一個處于戰争狀态的地區而言，這個兵力稱得上是薄弱。

“幹得不錯，弗瑞先生。”弗瑞的情報工作幹得比想象中出色，實際上他幾乎從不令喬失望，或者說他總是會帶來驚喜。

“我想了一個進攻的方案，當然前提是得有足夠的人手，現在我給你說說我的計劃。”弗瑞說着就要從喬手裏拿回紅堡的地圖，喬卻躲開了弗瑞的手，把紅堡地圖收在懷中。

“不必了，你不是我們的參謀。實際上我已經有了一個方案雛形，現在我要仔細規劃一下，你先下去吧。”

弗瑞還想說些什麽，但喬已示意布狗送客，而這件事情布狗是非常樂意幹的。

盡管今天有敲打弗瑞的意思在，讓他不大不小的尴尬了一下，但總體而言喬給了弗瑞相當高的地位，讓弗瑞更像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下屬。這其實也是一種制衡，隊伍裏有一半的人是提奧子爵手下的騎士，他們宣誓效忠的對象是提奧子爵而不是喬，而另一半的人似乎更樂于接受布狗的指揮，而不是自己這個“女娃娃”。

雖然喬十分确信隊伍裏的每個人都忠誠無比甚至願意為自己而死，但家族遺傳的政治嗅覺，讓喬幾乎是在不經意間把弗瑞提拔成為隊伍的另一個領袖。

兩日之後，卡利拉爾戰役兩百周年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