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還一張死人臉板着！”蕭清皓一下子氣急了竟拎着蕭羽的衣襟往幾案推……奇怪地發現小羽竟然躲都不躲！就這樣心甘情願着莫名地被壓在案上？！又同那日一樣，一句都不為自己辯解？
蕭清皓心頭又是一痛，這個孩子……
“小羽！你到底信不信我？”蕭清皓的聲音裏悲卻比憤多些。
“信……”聽得出，這個孩子的話語間竟有些吃力。難不成又受傷了？
“信便信了我之道，那你告訴我你這兩日到底做了什麽？！”蕭清皓話趕話——原來話中也是有陷阱的。
“我自是信您所說的道的，只是您又可否因為相信我還不問呢？”原來這也是個伶牙俐齒的～
“可否因了相信而不問嗎？”蕭清皓一愣，羽兒這是反将一軍吶！小羽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不願說！真心不願說！可倘若自己要問……小羽只能妥協！正如現下不曾反抗一樣——小羽本心如斯，執念堪比金堅！
蕭清皓沉默着……
眼前這個孩子的心裏到底藏了什麽秘密？竟然……直到如今還是不相信，甚至直至如今也不曾喚過一聲父親……他到底有什麽心結？為什麽一點也不肯說……
“您……您罰我吧。”小羽趴着說道，聲音裏夾雜了些許怯怯——畢竟他也是有懼意的。
蕭清皓按着兒子後背的手忽然一顫——請罰？！
望了望眼前這個曾被江湖中人品評為“高傲之至”的弄玉公子——棄了萬衆矚目的光環，如今只是一個伏低做小的孩子？羽兒啊，何必如此？這兩日究竟做了什麽？竟值得如此？還是不想說？
蕭清皓忽然覺得手中有了一絲滑膩之感——擡手才發現……竟然又是羽兒的血！
這小子身上的傷一點也經不起折騰，而自己怎麽又忘了呢？作為一個父親，自己竟然壓在了他的傷處這樣久……一定很疼吧？
再看那孩子……他依舊趴在那兒淚眼朦胧地望着自己——他的眼中不是傷痛不是抱怨，卻是自責……是啊，這才是那個蕭羽……
蕭清皓在心頭暗罵自己糊塗，不過也只是些小事，為什麽要逼得羽兒這樣痛苦？他既然有難言之隐，自己又為什麽不能體諒？自己應當是這個世上羽兒最應該信任的人啊……羽兒心裏的傷痛自己又怎麽可以因為好奇便去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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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皓在心底暗暗發誓，今生一定要好好待這個孩子……
飛鴻響遠音（1）
“那看看你的功課總行吧！”說着，蕭清皓從書房的一角抽出了一本一模一樣的《吳子兵法》……
可這時小羽仍被壓在幾案之上，他心裏也極是忐忑，血藕之事小羽不能說……而後一想到江湖中人傳頌的西吳才子、軍中謀士蕭清皓才能定是極好的，那小羽到底該不該讓父親失望呢？
這時蕭清皓忽而開口，“信我便拿出你的真才實學來，在我心中自是對你有所期待的，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那份信任……”他玩味地笑了笑，“當然，我們家族的課業也是有那麽些規矩的，是吧，蕭羽……”
只見蕭清皓手中一把戒尺輕點着蕭羽的身後，“這兒規矩也不多，但頗為嚴格！錯了可是要罰的～羽兒可記下了？”
“哦，小羽……小羽記下了。”可他的臉還是微微發紅——畢竟從不曾受過這樣玩味的課業，幼時先生對自己的課業也是頗滿意的，是以挨戒尺在自己印象中可算是從來都沒有的——當然也有那麽幾小次例外……哎呀，一時又想多了！
蕭清皓見人思緒紛飛，又特意清咳了兩聲……“我也不求你倒背如流，且說說昨日閱書的心德吧～我不知你是否讀過《孫子兵法》，那你且說說這兩部兵法的不同吧……”其實蕭清皓并不知道兒子的功底如何，也不知兒子到底會不會去看那些個兵法攻略……畢竟醫者仁心，實在與兵家有些格格不入……
蕭清皓甚至都已經準備好了兒子可能會說“一個是孫子寫的，一個是吳子寫的”，可卻萬萬沒有想到蕭羽說的竟然是——“《孫子兵法》重在用兵，《吳子兵法》貴在養兵……”
蕭清皓手中的戒尺頓了頓，這答案！到底是該驚喜還是該失落？小羽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觀點？即便是長年混跡軍營的大多數将領也不能看透這些東西啊！而他的小羽……竟然如此通透？他竟能看得這樣深……
“那你且說說為養兵吧！”蕭清皓驚喜着問道！
“內修文德，外治武備。”小羽答的是《吳子兵法》的一個精髓，想來看過這兵書的人也定然能懂。
“何為文德，何又為武備？”其實此刻蕭羽已經有些喜歡上了與小羽的交談了，他很想知道這個孩子到底能給出怎樣的解釋，對這個孩子竟然也閃過了一絲的期望——這是與對待明兒不同的一種期望！好像從上一刻起蕭清皓才發現眼前這個孩子很深，藏得很深……
“內修文德，外治武備，便是把政治和軍事緊密結合！所謂‘文德’，就是‘道、義、禮、仁’，并以此治理軍隊和民衆。認為‘民安其田宅，親其有司’，‘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鄰國，則戰已勝矣’，強調軍隊、國家要和睦。所謂‘武備’，就是‘安國家之道，先戒為寶’，必須‘簡募良材，以備不虞’。它把戰争區分為義兵、強兵、剛兵、暴兵、逆兵等不同性質，主張對戰争要采取慎重的态度，反對窮兵黩武。它主張兵不在多，‘以治為勝’。治，就是建設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即‘居則有禮，動則有威，進不可當，退不可追，前卻有節，左右應麾，雖絕成陳，雖散成行，……投之所往，天下莫當。’要求選募良材、重用勇士和志在殺敵立功的人，作為軍隊的骨幹，并‘加其爵列”、“厚其父母妻子’。”小羽滔滔不絕地講了很多。
蕭清皓一臉驚喜——這孩子分析很是獨到，好想知道他将來會如何用兵，将來也好把這重擔交給他呀！又聽他談到了對于良将勇士的對待方法，不免又問了句：“對士卒又當如何？”
“對士卒的使用要因人而異，使‘短者持矛戟，長者持□□，強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給厮養，智者為謀主’，以發揮各自的特長；按照同鄉同裏編組，同什同伍互相聯保，以對部衆嚴加控制；采犬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的教戰方法，嚴格訓練；明法審令，使‘進有重賞，退有重刑，行之以信’，做到令行禁止，嚴不可犯。從某個角度而言，軍中士卒應當是這樣對待的。”小羽喘了口氣，又換了個稍适意些的姿勢繼續道，“不過從一方面而言，将領必須與士卒同甘苦，共安危，獎勵有功者，勉勵無功者，撫恤和慰問犧牲将士的家屬，以恩結士心，使其‘樂戰’、‘樂死’；要‘任賢使能’，選拔文武兼備、剛柔并用、同時也要任能‘率下安衆、怖敵決疑’的人為将。”
飛鴻響遠音（2）
蕭清皓忽然發現小羽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能耐，不覺又有些”欣賞“之意地問道：”你都提到為将者了，談談你對為将者的看法。“
蕭羽扁了扁嘴，父親這是問上瘾了？不過能這樣安靜地在書房中向父親展露自己的才學也是一種很幸福的事啊……
”我可不可以起來答？“蕭羽一直趴着的姿勢也實在是怪異之極，也的确，在書房中聊這樣的話題用這種姿勢……也實在有有些亵渎那些聖賢先祖了。
見父親默許了，蕭羽的腦中又快速飛轉了起來，同時，他也理了理衣袍，鄭重地立到了父親身前，一臉嚴肅地道：”為将者，強調料敵用兵，因情擊敵。針對政治、地理、民情、軍隊、陣勢等不同特點，更應提出不同的作戰方針和戰法。例如以古時七國為論：對齊作戰，‘必三分之，獵其左右，脅而從之’；對秦作戰，先示之以利，待其士卒失去控制時，再‘乘乖獵散，設伏投機’；與楚作戰，則‘襲亂其屯，先奪其氣，輕進速退，疲而勞之，勿與争戰’；同燕作戰，則‘觸而迫之，陵而遠之，馳而後之’和‘謹我車騎必避之路’；與韓、趙作戰時，則‘阻陣而壓之，衆來則拒之，去則追之，以倦其師’。還應強調的是‘審敵虛實而趨其危’，從而進一步指出‘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生于狐疑’。當然更應注重‘應變’，比如擊強、擊衆、谷戰、水戰、圍城等具體戰法。…… ”
語畢，蕭清皓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