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來！
“因為你每回都出剪刀……”
“好吧，我又忘了……”
不過，歐陽濤的目的也達到了，他淺笑着看着那個少年……
再回來時客棧竟然一片火光了！
“父親！”那人顧不得一切沖了進去！
這時蕭清皓卻剛好散步歸來，“濤兒啊，明兒呢？”
歐陽濤一愣，二話沒說就沖了進去！留下個蕭清皓一臉無奈，只好也擠進去……
客棧外之人更是一臉詫異——這一個兩個腦子全壞了？！
大火烤着客棧，客棧內嘈雜，人擠人，一片混亂……
那人卻毫不猶豫地沖進了大火深處！
“千萬不可以有事兒啊……“他喃喃。
”濤兒，明兒……“蕭清皓也循着适才歐陽濤的方向尋去。相見的驚喜猶如黑暗中的光明，可恨那絲溫暧尚未來得急溢開來，卻見一條橫梁即将砸下來，那小子趕緊奔向蕭清皓！“父親！”他大聲提醒道，可為時好像晚了些……
只見那少年運足了全身氣力把人推出了火海——以父親的武功底子最多也只會擦傷吧？那樣便好……
嘆江山如故（1）
那強大氣流的波動最後還是震到了屋頂，是以那根橫梁最後也還是砸中了那個少年的腿骨，只聽“咯吱”一聲，橫木斷了！燒紅的木塊直發出“滋溜溜”的聲響——少年直直地跪了下去，他面上痛苦的神情在火光中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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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客棧外看也知如今的火勢越來越大！大到再也控制不住了，火中的人也不禁自問真的會命喪于此嗎？來不及多想，客棧內太過嘈雜，怎麽還有那麽多人？要一起死了嗎？這樣倒也是對自己不薄呵……
知道自己一定走不出去了，那個少年還是擡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溫熱，又按胸調節着什麽，只見他一邊吃力地撐起了身體，又用力扯下身上半焦半糊的衣服去蓋住了周邊的火，一邊又按着心口咳出一灘又一灘殷紅！
火光中，他搖搖晃晃着似乎随時都要倒下去……
歐陽濤一面護着衆人逃出客棧，一面往火光深處逼進！
“小羽！小羽！”直至尋到那人時，他已被困在了火海深處……
眼見兩人都将被死死困在大火深處，歐陽濤趕緊用盡全力沖散屋頂——從不曾發覺那夜的星空竟能如此美！美得讓人心碎……
“濤哥哥……越家軍不能沒有你！你快走啊！……”小羽用出最後一點緩過來的勁托了歐陽濤向上飛去，而他卻再也沒了生的氣力……
衆人看着客棧在一瞬間破開，從中飛出了一個發絲淩亂的少年，他的一滴淚撒進了那一片火光之中……
而歐陽濤飛出的一瞬，整座客棧也徹底坍塌了！當那座樓宇般的客棧在那全然坍塌的一瞬——那個火光中淺笑的少年或許再無生機了吧……
随着那個巨大的破洞炸開的是更多的火星，而那些散開的火星在這夜色中竟是這樣美麗？一閃一閃的，好漂亮……
火星在那緊接着帶下來的風一點點被吹得越來越亮，不多時便又燃出了妖豔的紅色火焰，望着那點點火光緩緩向地上飄落，落地時竟還能着了一片床帳？
而小羽本也是困在了火勢最盛的地方，一想到此時客棧裏的人也全數逃盡了，小羽又淺淺地笑了笑，火舌散出這樣的溫暖環在身體周圍倒也不錯呵？不時地還有一股股暖風向這裏湧來，火光越來越漂亮了！還有那燃盡了的木制建築也在冒着一陣陣的黑煙，泛着一層層的熱浪……而小羽能發出的也只有那淹沒在那火浪中的一聲更比一聲虛弱的輕咳，越來越輕……
“明兒！”蕭清皓吼得撕心裂肺！
“他，他是小羽啊……”歐陽濤眼中仍含着淚光點點，“他，他是小羽啊！”
“小……小羽？是啊，我早該想到的…… ”蕭清皓眼前一暗，暈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蕭清皓已經在回軍的途中了，望遠方峰巒疊嶂，若非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還在，當真要懷疑生命中是否有過那麽一個人了……
“玉門關大捷！”一随行的小兵說道，“蕭小軍師用兵果真如神吶！這真是我們之幸啊！對了，蕭小軍師哩？”
是啊，怎麽也沒想到那令主最後竟然會毒發身亡，死狀是何其之慘啊……一時間軍心渙散，玉門關防守崩潰之際，越家軍兵臨城下，他那玉門關終于也失了！好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蕭清皓這才知道，默默無聞的小羽真的已經為這天下布下了珍珑棋局！西吳如今已經足以強大到同東荒與南越三分天下了，看三國各領風騷，好宏大的布局啊！
如今西南之地已然連成一片，此役最大的贏家便是西吳，而他蕭清皓也将在西吳的史書上記上重重的一筆！可他們卻輸了蕭羽……
“小羽，你……你竟一直在我身旁呵！我卻一直在尋覓，也難怪我一直尋你不着，可你卻為何不說一聲呢？原來這便是你要讓我看的覆手翻雲？父親看到了……可你為何不親自指給父親看呢？羽兒，你聽好，如今你若還有一口氣也必得給我活下去！”蕭清皓低聲喃喃，可他又太過明白，那樣的情境必死無疑！
嘆江山如故（2）
“父親……”一聲清脆打破了這份靜寂。
當蕭明站在衆人眼前時，歐陽濤突然眼前一亮！——本還以為是小羽回來了呢！可對上他才發現每個人身上都應有種難言的氣質！只是丢了小羽才回想起曾經的種種……
“明兒，回來便好……”蕭清皓打量了幾下，終究還是掩住了失落之至的神情然後依舊擠出一絲苦笑，對上了蕭明的眼睛，“明兒，這些時日你在哪兒？”
“父親，小羽他把我送進了一個山洞，我以為他真要颠覆天下了呢！我也是一邊尋一邊問才找來的呢！我終于尋回來了！”蕭明答得很是歡喜。
蕭明的話語裏滿是喜悅！可周遭的人卻是在提到“蕭羽”後實在提不起任何歡顏來應付了，因為那個以蕭明之名陪伴他們身側多時的蕭羽再也尋不回來了……
“小羽呢？”蕭明見衆人陷入了沉寂，又出聲尋問道——衆人皆暗嘆這小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回不來了……”歐陽濤瞥了一眼蕭清皓，最後還是出聲想要提醒一下蕭明別再說下去了，可是當他說完後也終于側過身去掩面抽涕了——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小羽，整座樓宇下的你可還有生還的可能嗎？”蕭清皓癡癡地望着廢墟喃喃道。
——這一夜熊熊大火之後，那個客棧只剩下了這一片荒涼……
小羽真的壓在了這片廢墟下？小羽啊，爹爹還沒未來得及再多看看你啊！
小羽啊，你怎麽舍得？爹爹已經負了你娘親，已經丢了墨兒，如今爹爹連你也護不住！爹爹是不是太無能了？
小羽啊……
縱使過了好幾日，蕭清皓依舊悲恸欲絕，老淚布滿了臉頰，“小羽，如若可以，爹爹願用一切換回你！什麽天下縱橫，爹爹全都不想要了！”
這時蕭清皓身後的蕭明忽然愣了愣，他泛紅了眼眶——實在是不想再看着這樣形容憔悴的父親，于是他狠了狠心，朝父親吼道：“什麽都可以嗎？父親願用一切換回小羽？那明兒用這條命去換就是！”
蕭明的大吼成功讓人蕭清皓一下子又恢複了往日神色！
“孽障！”蕭清皓瞋目掃了蕭明一記耳光！只見他氣得雙手直顫！
“父親……”蕭明瞬時冷靜了下來，捂着臉低頭道，“父親也查出來了！這火……難道您不想踏平東荒嗎？！”
“你說的什麽話！你想要用一己之力去對抗整個東荒？是，這場火來得蹊跷，是東荒那些無恥之徒使的詐！但……為父已經失了小羽，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再失了你不成？你對得起羽兒對你的苦心嗎？你！”蕭清皓又掃了一眼廢墟，“可這又如何能怪得了你？最錯的人本是為父吶……”
蕭清皓又落寞了……
若說失去了小羽，誰人不傷懷？軍中衆将領站在長輩的角度上來看，多少有些惋惜天妒英才;哥哥們尚且只是有了些印象，小羽畢竟是幼弟，他們總也心痛的。
歐陽濤失了摯友，愣了好幾日神，被他老爹一頓狠打也不得不接受了現實！但他卻更加努力地練着武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悲痛，可在暗下裏卻仍是暗暗發誓定要滅了東荒來祭小羽！
嘆江山如故（3）
蕭清皓精心為蕭羽立了個衣冠冢，蕭羽之名也終于刻在了祠堂之中……
可這世事依然是那樣變幻難測，任誰也不會因了一個蕭羽而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