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回合,四百米
楚玦笑着說道,不接受林淮,卻也沒有拒絕,留着分餘地,凡事好轉圜。
林淮聽着楚玦的話,大笑出聲,“秦小姐說得是,是我心急了。”
就在這時,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傳來,楚玦擡頭看到納蘭凝的身影時,第一次覺得納蘭凝居然可以看上去這麽親切,親切地她都想抱住納蘭凝好好親一口了。
“林淮,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從電話中,納蘭凝聽得出來,秦甄和這個叫做林淮的人應該還是有些熟稔的,所以自然不會像楚玦那樣叫他林先生,電話中,他既然直接稱呼自己為秦甄,那麽想來,他們應該都是以名字稱呼對方的。
“你終于舍得來了。”林淮看着納蘭凝,不鹹不淡地說道。
“不好意思,來晚了。”來之前,納蘭凝故意把自己的臉色弄得差了些,畢竟腹瀉不止,總不可能容光煥發。
“你這臉色也真是夠差的,怎麽回事?”林淮看着納蘭凝,問道,語氣就像老友一般。
“沒什麽事,”納蘭凝說着,看向楚玦,“這是秦媛,想必你們已經認識了吧。”
“認識,”林淮接話道,“我剛剛還想請你姐姐賞臉做我女朋友呢,不過被她給拒絕了。”
納蘭凝聽着林淮的話,笑出了聲,“我姐姐這人心氣高的很,你要是想要她做你女朋友,可不容易。”
198 替身
“确實不容易。”林淮說着,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楚玦的臉上,然後又淡淡地收回。
楚玦只是尴尬一笑,并沒有去接林淮的話。
納蘭凝看着林淮的眼神,眉毛微挑,這陸遠能夠放心放出來辦事的人,不應該是什麽輕浮放浪之人才對,可是這個林淮看楚玦的眼神,卻分明寫滿了興趣。
只是第一眼見,林淮這樣的反應讓納蘭凝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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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需要我姐姐回避嗎?”納蘭凝見林淮看着楚玦,遲遲不說正題,不由得出聲問道。
“既是你姐姐,回不回避也無所謂了,”陸遠說着,拿出一個精致小盒子,“大哥說了,這是你第一次經手,所以量并不大,你按照這裏的地址去取貨,拿到以後,盡快分銷出去,能銷多少,就看你的能力了。”
“好。”納蘭凝應着,伸手,想要去接那個盒子。
林淮卻沒有一下子就松開那個盒子,而是和納蘭凝一人一邊,按着盒子,“秦甄,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可是在和納蘭家搶生意,小心一些。”
說完,這才松了手。
“好,謝謝提醒。”
納蘭凝接過盒子,攥在手中,看着林淮,笑了笑,“既然東西我拿到了,我們就不久留了。”
“好。”林淮看着納蘭凝應着。
納蘭凝和楚玦起身,準備向外走去,可是楚玦走過林淮的身邊,卻被林淮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可以請秦小姐喝一杯呢?”
納蘭凝看向林淮扣着楚玦的手,眉心一跳,他怎麽就盯着楚玦不放呢?
“林淮,我姐她不會喝酒。”
納蘭凝生怕林淮做出什麽傷害楚玦的事情,笑着開口想要幫楚玦解圍。
楚玦在被林淮扣住手腕的一瞬間,本能地想要甩開他,可是轉念一想,卻又忍住了。
她和納蘭凝是出來執行任務的,這種任務,本來就是九死一生,如今既然這個林淮好似對自己有興趣,那麽她該珍惜這樣的機會才是,如果能從他那裏多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那麽納蘭凝也相對安全一些。
“好,我今天正好沒什麽安排。”楚玦看向林淮,笑着說道。
“姐!”納蘭凝看着楚玦,表情有些嚴峻,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勸才好。
“秦甄,怎麽,怕我吃了你姐不成?”林淮見楚玦答應了,心情莫名就變好了,看着納蘭凝,笑着問道。
“你說笑了,只是她才從國外回來,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
“放心吧,有我呢。”林淮說着,站起身,看向納蘭凝,“你就別擔心你姐姐了,丢不了,先去把事情辦好吧。”
說着,便拉着楚玦向外走去。
納蘭凝想要上前,楚玦偷偷對着她擺了擺手。
看着楚玦跟着林淮上了一輛車,納蘭凝也沒敢耽擱,趕緊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到了秦甄的住處。
回到房間,納蘭凝急忙撥通了郝冰的電話,把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彙報給了他。
郝冰表示自己知道了,納蘭凝和楚玦出任務的時候,身上都是帶着竊聽器的,郝冰自然知道大概發生了些什麽。
“你到時候去取了東西,我會安排人過來,裝作你聯系的買主,到時候會把錢打到秦甄的卡上,你把錢劃給林淮。”
“是。”
“注意安全。”
“是。”
納蘭凝應着,通斷便中斷了。
納蘭凝打開盒子,看着裏面疊地整齊的紙,展開,上面寫了具體的拿貨地址還有一章照片,是接頭人的照片。
納蘭凝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整個過程,繞了好幾個彎,最後過來把貨交給自己的這個人只怕已經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了,這樣的話,就算他們拿了人,也沒什麽用。
上到陸遠,再到林淮,在整個過程中都絲毫沒有透露一點關于毒品的信息,極度地小心謹慎,看來這次的任務周期注定會被拉長。
但是不論周期多長,她都要将這個龐大的犯罪集團連根拔起,毒品害人,多少人染上毒品,自此家破人亡。
納蘭凝想着,沒有耽擱,出了門,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去了。
。
京都。
飛豹隊隊長辦公室。
皇甫闫手中握着電話,眼眸深沉。
“郝上将,這本就是飛豹隊的任務,我們可以完成的任務,您現在卻派了兩個女兵過去,您不覺得這次一步棋走得特別不光彩嗎?”
皇甫闫冷冷地說着這一番話,只要一想到納蘭凝被派去接觸陸遠,他心中就怒火中燒。
這絕對是在扇他們飛豹隊的臉,覺得他們無能,需要兩個女兵用這樣的手段,才能完成任務?
“皇甫闫!這樣的混賬話,是你該說出口的嗎?”電話那端,郝冰顯然也是真的生氣了。
“報告,我要求參與任務,飛豹隊要求執行任務。”皇甫闫壓根沒有理會郝冰話語中的憤怒。
陸遠這個人有多殘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這些年,皇甫闫一直在暗查納蘭滄,郝冰現在手中掌握的陸遠的這些信息,都是皇甫闫當時查納蘭滄的時候牽扯出來的,原本想着獵人學院回來以後,便繼續查證,抽絲剝繭,可是現在,這樣的任務卻突然移交了。
陸遠一直都是奉行寧少錯不放過的方式,當時他身邊的女人,就因為被他懷疑可能是警方的內應,便被他親手殺害沉屍。
皇甫闫想着,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皇甫闫,你非要參加這次任務是嗎?”
“是。”皇甫闫毫不含糊,應道。
“好。”
郝冰思慮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
皇甫闫一向不怎麽以真面目示人,現在倒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你可以裝作買家接觸到她們,但是請你記住,你是個軍人,要對的起你肩上的肩章,凡事以任務為先,知道了嗎?”
“是。”
。
酒吧。
一片的燈紅酒綠。
樓上的包廂內,楚玦看着面前放着的酒杯,心下有些緊張。
長到這麽大,楚玦幾乎滴酒不沾,而林淮的酒量一看就很好,楚玦倒是不怕喝酒,就是生怕自己喝醉了壞事,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醉了到底會是怎麽樣一副樣子。
林淮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看着身側坐得筆直,一本正經的楚玦,笑出了聲。
“林先生笑什麽?”楚玦看向林淮,問道。
“秦小姐,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到了酒吧還能這樣端坐着的,”林淮說着,拿起一杯酒,遞到了楚玦的手中,“來,陪我喝一杯。”
“林先生,我真的不會喝酒。”楚玦看着林淮遞過來的酒杯,推拒着。
“不會喝怕什麽,喝醉了,自有人送你回去。”林淮說着,硬是把酒杯塞到了楚玦的手中。
楚玦拗不過,只能攥着酒杯,微微啜了一小口。
林淮看着楚玦的樣子,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從走進這扇包廂門以後,他就一直在給自己灌酒,此刻已經有些醉意了,看着楚玦喝酒的樣子,伸手,将楚玦扣在了沙發和牆中間。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楚玦一愣,手中的酒灑了不少出來。
林淮一把扣住楚玦握着酒杯的手,笑着道,“大小姐,這是洋酒,你這一小口一小口的,以為品茶呢啊?”
說着,抓着楚玦的手,湊到自己嘴巴,喝了一口她杯中的酒,“這樣喝才對,懂了嗎?”
許是林淮此刻的樣子太過于邪肆暧昧,楚玦抓着酒杯的手就像被烙鐵燙過一般,整只手都劇烈地晃動着,一下子拿捏不穩,杯子便從手中滑落,剩下的大半杯酒全部打落,潑在了林淮的褲子上。
林淮看着楚玦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更甚了,“秦小姐這是做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楚玦這才反應過來,本能想要伸手去幫他擦,手伸到面前,卻猛地頓住了。
那酒潑的不是地方啊。
“怎麽不擦了?”林淮看着楚玦僵在原地的樣子,笑着伸手,微微擡起她的臉,問道。
濃烈的酒氣在這麽近的距離,撲面而來,楚玦只覺得一陣暈眩。
“林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您先回去換褲子吧。”
楚玦此刻簡直欲哭無淚,這酒潑的也太好了,太是地方了,這是擺明了要尴尬死她嗎?
“秦小姐,你該不會是潑完酒就準備不認賬,趕人了吧?”林淮說着,端起兩杯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遞到了楚玦的手中,“陪我喝一杯,喝完我也就不計較了。”
楚玦看着林淮的樣子,知道今天這杯酒自己要是不喝只怕是要沒完沒了了,便只能咬牙接過了酒杯,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一飲而盡。
林淮看着楚玦喝酒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輕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也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林先生,現在,可以了嗎?”楚玦喝完,感覺意識還算可以,将酒杯放到林淮面前,問道。
“嗯,可以。”林淮也笑着,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上。
但是洋酒後勁大,楚玦剛想站起身,跟林淮說先回去了,就覺得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楚玦心中一驚,剛想扶住什麽,卻突然掉進了一個懷抱。
跌坐在林淮的腿上,身子被林淮這樣攬着,男性的氣息四面八方地包裹而來,楚玦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了,努力想要推開林淮的束縛,卻只覺得四肢綿軟地沒有力氣。
“酒,有問題?”林淮不敢确定,但是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氣的感覺讓她內心很不安。
“沒有,是你酒量太差了。”林淮笑着,看着懷中的柔弱無骨的楚玦,心中一陣強烈的情緒在湧動着。
有多久,他沒有過這種情難自控的感覺了。
太久了,久得他都快記不得了。
“對不起,林先生,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給您賠罪。”
楚玦感覺頭越來越重,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起來,便強撐着說着,想要起身,她怕再這麽待下去,會出事。
可是她用盡了力氣想要站起身,卻發現雙腿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
“秦小姐,你的酒量還真是,有夠差的。”林淮戲谑的聲音就在耳畔,楚玦卻推不開,只能任由他的氣息撲在耳朵上,帶起一陣陣酥麻的感覺。
“秦媛,做我女朋友吧。”林淮帶着幾分醉意,幾分認真,捏着楚玦的下巴說道。
“林先生,你說笑了。”
楚玦還想再說什麽,卻有些語無倫次了。
林淮看着楚玦,看着她嫣紅的臉頰,發絲微亂,媚眼流波,心中那股情緒早就壓制不住了。
太像了。
林淮将自己沉溺其中,不願意去多想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問題,擒着楚玦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然後俯身就要吻上去。
“林先生,不可以,林……”
楚玦的話還沒說完,觸上林淮略顯涼薄的唇,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下一秒反應過來,伸手去去推他,卻被他輕易地制住,扣住。
林淮的吻很急,帶着壓抑許久的情感,滿是掠奪的意味。
這樣強烈的吻讓楚玦一時有些氣血上湧。
皇甫博每次親吻她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柔情蜜意的,楚玦第一次知道,原來吻也可以讓人這麽地窒息。
嗅着楚玦身上清淡的香味,借着醉意,林淮不斷地加深着這個吻。
感覺到林淮的舌尖探入口腔,楚玦拼命掙紮,卻于事無補,此刻的她,根本對抗不了林淮如此熾熱激烈的吻。
想着皇甫博,楚玦心中湧出一陣酸楚,眼淚溢出眼眶,順着臉頰滑落。
林淮激烈的動作頓時僵住,微微擡起頭,看着楚玦滿面淚水的樣子,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一般,剛剛那股濃烈的情緒頓時消失無蹤。
“對不起,是我失态了。”
林淮說着,放開了楚玦,起身向外走去。
一直到林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面前,楚玦才忍不住任由眼淚肆虐。
“皇甫博,對不起,對不起……”
楚玦呢喃着,哭得很是傷心。
“林少爺。”守在門口的小四看到林淮出來,急忙迎上前。
“送她回去。”林淮冷冷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是。”小四應着,卻也不敢推門進去,只是依舊守在門口,等楚玦出來,再送她回去。
林淮一路走出了酒吧,酒也醒了七八分了,想起自己剛剛在包廂裏的舉動,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牆上。
林淮,姿宜已經死了,那個秦媛她不是姿宜,你怎麽可以做出這麽失控的事情來。
林淮想着,雙拳在牆上留下了幾個血印子,騙不了自己的內心,林淮最後幾乎是倉皇逃跑的。
楚玦是被小四送回秦家的。
聽到聲音,納蘭凝就急急地下了樓,看到楚玦這個樣子,快步上前。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納蘭凝心急,卻也不能在這裏露出端倪來。
楚玦搖了搖頭,看着納蘭凝,“我沒事,就是喝多了。”
“那姐姐先去樓上休息一會吧。”
納蘭凝說着,沒有讓傭人扶着,而是自己扶着楚玦上了樓。
到了房中,扶着楚玦坐下以後,納蘭凝才看向楚玦。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納蘭凝看向楚玦,神色凝重地說道,楚玦這個樣子,分明是哭過了。
“沒什麽,就是喝多了。”楚玦眼神有些回避地說道。
“楚玦,我們是一起出來執行任務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該對我有所隐瞞。”
楚玦看着納蘭凝認真的表情,喉頭幹澀,最後還是把發生的整個過程都告訴了納蘭凝。
畢竟事關林淮,納蘭凝說得對,至少應該讓她知道,林淮是什麽樣的人。
說完,楚玦靠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支着頭,只覺得頭痛欲裂,最後還是納蘭凝扶着去躺下了。
納蘭凝坐在床邊,等楚玦睡熟之後,才撥通了郝冰的電話,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彙報了過去,并且表示要求楚玦退出這次的任務。
如果林淮真的對楚玦起了這樣的心思,那麽楚玦再留下來肯定會有危險。
郝冰思慮再三,還是同意了納蘭凝的要求,本來是想讓楚玦是協助納蘭凝的,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情況,楚玦倒确實不适合留着了,畢竟郝冰也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兵真的出什麽事。
再三叮囑了納蘭凝以自身安全為重之後,郝冰才挂了電話。
這是第一次,郝冰覺得自己跟皇甫闫妥協是對的,如果楚玦不能幫着納蘭凝,那至少還有皇甫闫在。
楚玦在昏睡着,納蘭凝也一直沒有離開,東西她已經取回來了,暫時沒有特別的事情了,只等郝冰通知她買家的消息了。
納蘭凝一直在楚玦床邊守到晚上才等到她醒來。
“好點沒有?”納蘭凝扶着楚玦坐起來,看着她問道。
“嗯。”楚玦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着納蘭凝點了點頭。
“楚玦,你的任務到這裏就完成了,上将命令你現在立刻歸隊。”納蘭凝看着楚玦,面無表情地說道。
“顧若楠,這是怎麽回事?”楚玦聽着納蘭凝的話,猛地從床上下來,看着納蘭凝,“什麽意思,你跟上将說了什麽?我走了你怎麽辦?”
“楚玦,這是命令,你收拾一下回去吧,我會跟林淮說你出國了,反正你本來就久居國外,這個時候出國也正常。”納蘭凝依舊面無表情地說着。
“納蘭凝,我沒事,我可以繼續任務的,電話呢,我跟上将說。”楚玦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語氣平穩地說道。
“楚玦,現在的情況你留下來會壞事知道嗎?在你睡覺的時候,上将給我發了一封資料,林淮之前有個女朋友,叫袁姿宜,幾年前的一次意外,去世了,而你,跟她長得太過于相似,所以說,林淮他對你不是一時起意,他是真的想要得到你。”
納蘭凝說着,打開電腦,調出袁姿宜的照片出來。
照片中的袁姿宜和楚玦有七八分地相似,別說納蘭凝,楚玦看了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世間還竟真有毫無關系卻長得這麽相似的兩個人。
“林淮很愛他的這個女朋友,這大概也是為什麽他才見你第一面就對你做出……”
納蘭凝看了楚玦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楚玦看着電腦中的照片,感覺就像五雷轟頂一般。
“楚玦,你現在知道你如果繼續留下有多危險了吧,林淮會把你當成袁姿宜的替身,而我們現在跟他接觸為的就是要從他那得到一切關于陸遠的消息,我們不能跟他鬧翻,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你現在就離開。”
199 皇甫闫,我好想你
“顧若楠,你知道這次的任務有多危險嗎?我走了,你一個人,危險只會加倍。”楚玦看着納蘭凝,咬咬牙,“我不走,這是任務,任務執行過程中發生任何的後果我自己承擔,沒有任何怨言。”
納蘭凝看着楚玦,輕笑了一下,“你自己承擔,你承擔得了嗎?你有想過,林淮現在所出的位置嗎?如果我真的是秦甄,為了陸遠,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這個常年旅居國外的姐姐推上去吧,到時候,你能承受會發生的一切嗎?如果承受不了,你要怎麽做?你有沒有想過,你繼續這樣的任務,也許只會讓我們兩個都身陷險境?”
納蘭凝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即便知道楚玦現在心裏不好受,但是她也必須把利弊分析清楚。
楚玦在原地站了許久,腦海中全是皇甫博的身影,最後,在郝冰電話的命令之下,還是提前歸隊了。
楚玦離開後不久,郝冰就通知納蘭凝,已經給她找好了賣家,她只需要把貨物交給他,拿着錢款回去就行了。
納蘭凝也一一記下,用秦甄的手機撥通了郝冰給自己的電話。
因為擔心自己被監視,電話被錄音,所以納蘭凝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電話中,對方的聲音明顯做了變音處理,納蘭凝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在跟對方确定了交易地點之後,納蘭凝就自己開車過去了。
畢竟是第一次交易,納蘭凝知道,陸遠一定會派人跟着自己。
納蘭凝具有極高的反偵察能力,車子開出去一段時間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确實被跟蹤了,身後不遠處,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始終保持着差不多的距離,跟着自己。
納蘭凝原本可以很輕松地甩掉那輛車,但是為了不引起陸遠和林淮他們的懷疑,所以納蘭凝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車子該怎麽開就怎麽開。
納蘭凝和那個買家約定的地方是一個娛樂會所的包間,這一切也都是郝冰安排的,符合他們的一貫作風。
這一次的量少,納蘭凝全部放在自己背着的單肩包裏,然後按照約定去了對應包間。
銀灰色車上下來兩個人,也一前一後跟着納蘭凝走了進去,看着納蘭凝走進了包間,兩個人便守在了包間的門口。
納蘭凝推門進去的時候,包間裏已經有人在了。
沙發角落中的那個人一身運動休閑裝扮,頭上戴着棒球棒,頭微微低着,看不清長相,給人的感覺卻像個優雅貴重的帝王一般。
修長的手臂微微搭在沙發的扶手上,修長的指骨捏着手中的酒杯,氣場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包間裏只有一張長長的沙發,納蘭凝在距離那人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将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左側,不靠着陌生男子的那一側,這才看向他。
不知道郝上将到底給自己找了一個怎麽樣的幫手,在沒确定眼前的人身份之前,納蘭凝是絕對不會透漏一絲一毫關于這次任務的事情。
“你好,我叫秦甄。”納蘭凝看向身側的人,伸手纖細白皙的右手。
那人微微擡起頭,伸出右手回握住了納蘭凝的手,“閻坤。”
鴨舌帽依舊覆蓋了大半張臉,納蘭凝看不清眼前人的長相,可是這個聲音,這個手掌的感覺,都讓納蘭凝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她不會認錯的,一定是他。
“閻先生這樣用帽子遮着自己的臉,習慣還真的挺獨特的。”
納蘭凝笑着看着眼前的人說道。
皇甫闫這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意料之中的人,納蘭凝嘴角微勾,“怪不得閻先生要用帽子遮着臉,您這長相,如果不遮掩着點,只怕會引起這裏所有女人的瘋狂吧。”
納蘭凝笑着看着皇甫闫,擠眉弄眼地說着。
她知道門口有人在偷聽,包廂昏暗又沒有窗戶,除了偷聽,其他的他們也做不到了。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那個樣子,這些天積壓在心頭的郁氣一下子就消散幹淨了,看向納蘭凝,“秦小姐還真是愛說笑。”
皇甫闫說話間,整個身子已經往納蘭凝這邊移了好多,面無表情地看着納蘭凝,“秦小姐,我們的時間都珍貴,奉承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東西呢?”
納蘭凝看着近在咫尺的皇甫闫,心突然就安了許多,“錢呢,一手交錢,一手,交東西。”
“在這裏。”
皇甫闫說着遞過來一個背包。
“你們說要現金,我就帶了現金來了,清點一下吧。”
納蘭凝便裝模作樣地清點了起來,然後看向納蘭凝,把自己的包遞給了皇甫闫,“這是你要的東西。”
皇甫闫接過納蘭凝的包,“很好,希望我們以後能長期合作。”
“那是自然。”
“好,那如果沒什麽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皇甫闫說着,拿着納蘭凝的包,向外走去。
納蘭凝也起身,很自然地背起背包,向外走去。
門口原本在側耳聽着的兩人見沒什麽特殊情況了,趕緊閃開了。
“秦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搭你的車離開,我喝酒了,不方便開車。”皇甫闫看着納蘭凝說道。
“當然可以,閻先生這邊請。”納蘭凝笑着看向皇甫闫,帶着她向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皇甫闫坐上車子之後,納蘭凝便開着車子向着秦家而去。
“沒跟着了吧。”納蘭凝一邊開着車,一邊看向坐在後排的皇甫闫問道。
“保險一點的話,你可以……”
皇甫闫話音剛落,納蘭凝一個極速轉彎,華麗地漂移,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又向前開了許久之後,才繞到了大路上。
“閻先生,你住哪裏呢?”
納蘭凝一邊開着車,一邊笑着問道。
“江景別墅去。”皇甫闫看着納蘭凝笑着答道。
“好。”納蘭凝應着,開車向着別墅區開去。
将車停在了別墅樓下,皇甫闫打開車門下了車,納蘭凝也跟着下了車。
“秦小姐進來坐坐啊?”皇甫闫看着納蘭凝,勾着唇角問道。
“既然閻先生盛情邀請,那我就進去坐坐吧。”
納蘭凝說着,跟着皇甫闫走進了別墅裏面。
皇甫闫将那一袋的東西小心翼翼地鎖進保險櫃裏,這才轉身看向納蘭凝,一把擒住了納蘭凝的下巴。
“顧若楠,你怎麽敢……”
“皇甫闫,這是命令,我不能違背。”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眼中滿是柔情,這些天她真的是太想這個男人了,現在光是這樣看着,就讓她覺得萬分滿足。
皇甫闫擒着納蘭凝的下巴步步向前,納蘭凝便任由他捏着,跟着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牆壁,才停了下來。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準備這樣一輩子都不聯系我了?”皇甫闫看着納蘭凝,一想到她現在身處漩渦之中,可是卻還妄圖瞞着自己,心裏就非常地不悅。
“皇甫闫,我想你……”
納蘭凝知道皇甫闫的感受,如果換了是他執行任務,現在的自己恐怕也無法泰然地接受這一切,所以此刻,她不想去跟皇甫闫争執這些東西,她只想珍惜和皇甫闫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納蘭凝說話間,雙手樓上皇甫闫的肩膀。
她現在只想好好地抱抱他,賴在他懷裏,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是好的。
“我也想你,好想你。”
皇甫闫說着,低頭吻上了納蘭凝的唇,瘋狂的吻,帶着強烈的占有欲。
将納蘭凝抵在牆上,皇甫闫壓抑的情緒終于再也抑制不住,開始瘋狂地掠奪。
舌尖撬開納蘭凝的牙關,皇甫闫長驅直入,吻到深處,一把把納蘭凝抱了起來,将她的雙腿分開,搭在自己的胯上,抱着她,繼續地加深着這個吻。
納蘭凝任由他抱着,雙手依舊緊緊摟着他的脖子,眼神嬌媚如絲,吐氣如蘭。
一直到納蘭凝整個人軟綿綿地挂在他身上,皇甫闫才不舍地停了下來。
依舊保持着這樣暧昧的姿勢,皇甫闫微微喘着氣,看向納蘭凝。
“顧若楠,如果你有事,我肯定會瘋,所以,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知道了嗎?”
“嗯。”納蘭凝的短發此刻略微有些淩亂,眼神也還帶着一絲暧昧的意味,看着皇甫闫,乖巧地點頭。
這樣的納蘭凝對于皇甫闫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皇甫闫抱着納蘭凝,走到沙發旁,将她放在沙發上,然後欺身覆下,看着身下的納蘭凝,皇甫闫體內有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在喧嚣。
“顧若楠,我好想要了你,忍得可真辛苦。”皇甫闫緊挨着納蘭凝,在她耳畔說道,語氣中全是暧昧的情緒。
納蘭凝淺笑着,看着皇甫闫,指腹輕輕地摩挲過皇甫闫的唇瓣,“好啊。”
納蘭凝微微帶着情欲的話才出口,皇甫闫的神經就微微繃緊,“顧若楠,你再這樣,我真的會把持不住。”
皇甫闫捏着納蘭凝的下巴,滿是威脅地警告道。
納蘭凝笑着伸出白皙的雙臂環住了皇甫闫,“我賭你不會。”
納蘭凝說着,微微仰起頭,一口含住了皇甫闫的下唇。
“顧若楠……”皇甫闫被納蘭凝突然的動作惹得渾身血液沸騰,低吼了一聲,再次低頭吻住了納蘭凝。
帶着情緒的動作,皇甫闫有些無法控住自己,激烈的親吻過後,不但沒有緩解,想要納蘭凝的情緒更是萦繞在腦海中,經久不散。
“我去洗澡。”皇甫闫猛地站起身,背對着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皇甫闫,笑着道,“又準備去洗冷水澡嗎?”
戲谑的話語,帶着幾分調笑。
“是。”感覺到納蘭凝話語中的戲谑,皇甫闫板着臉應着,然後快步向着浴室走去。
聽着浴室裏的水聲,納蘭凝笑着走向房間,打開皇甫闫的衣櫃,随手拿了一套衣服,然後拿着衣服,随意地靠着牆,在浴室門口等着。
過了好一會,浴室的水聲才停了下來,浴室門打開,皇甫闫下身裹着浴袍走了出來,沾着水珠的上半身透着誘人犯罪的淺麥色光芒,肌理分明的胸膛讓納蘭凝一時有些移不開雙眼。
原本皇甫闫的身材就已經帶着極致的誘惑力了,再加上此刻水珠營造的感覺,讓納蘭凝盯着看了許久,都舍不得移開目光。
“好看嗎?”
納蘭凝的反應讓皇甫闫心情極好,笑着看向她問道。
納蘭凝上前,直接摸向皇甫闫的胸口,胸口上是一道明顯的疤痕,不同于身上那些淺淡細小的傷口,這個疤痕很大,也很明顯,一看就知道,當時這道疤痕有多深。
“心疼?”皇甫闫看着納蘭凝的樣子,帶着笑意問道。
“不是,”納蘭凝擡頭看向皇甫闫,“就是覺得跟我胸口的傷,還挺情侶系的。”
納蘭凝笑着說道。
皇甫闫聽着納蘭凝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将納蘭凝攬入懷中。
納蘭凝靠在皇甫闫的胸口,心裏空前的滿足,“現在你的胸口我也看過了,很滿足。”
納蘭凝的話,再次惹得皇甫闫笑出了聲。
“顧若楠,真不想放你走。”
皇甫闫就這麽抱着納蘭凝,知道再過一會她就要回到秦甄的家中去,心裏就一百個不願意,可是就算再不願意,也沒有辦法,這是任務,他們必須要完成。
“我知道。”納蘭凝手中依舊攥着皇甫闫的衣服,靠在皇甫闫的胸口,輕聲說道。
放任自己又賴在皇甫闫胸口好一會之後,納蘭凝才離開皇甫闫的胸口,“這個給你,穿上吧,我也要走了。”
皇甫闫接過納蘭凝遞過來的衣服,看着納蘭凝一步步地向下走去,強忍着沖上去一把抱住她的沖動,皇甫闫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不敢動,不敢去想,他怕自己一旦動了這個念頭就會不顧一切地把納蘭凝留下來,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身為一個軍人,他有最基本的原則,所以他逼着自己站在原地,甚至連送都不去送納蘭凝。
一直這樣站了接近半個小時,皇甫闫才匆忙穿了衣服,快步沖到外面,納蘭凝的車自然早就已經不在那裏了。
皇甫闫站在門口,愣怔了許久,才回到了屋中。
。
秦甄家中,納蘭凝躺在床上,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皇甫闫的氣息似乎還就在鼻息間,這樣的見面就像飲鸩止渴一樣,不但沒有讓納蘭凝覺得有絲毫的緩解,反而讓她對于皇甫闫的思念更是彌漫出燎原之勢。
将自己整個人蜷縮在被窩中,納蘭凝緊緊抱着被子,“皇甫闫,我好想你,好想你,怎麽辦?”
一晚上,納蘭凝在深沉的思念中,睡得極不安穩,淩晨的時候,電話卻再次響起了。
納蘭凝記憶力很好,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林淮的號碼。
沒敢耽擱太久,納蘭凝接起了電話。
“秦甄,彙款收到了。”林淮的聲音此刻顯得有些粗啞。
“嗯,好。”納蘭凝并沒有很熱情,想起他對楚玦做的事情,心中對于這個人多少有些不悅,但是納蘭凝也沒有将這種情緒帶到這個談話中,只是盡量将自己想着秦甄,去回話。
對方沉默了很久,納蘭凝輕輕打了個呵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聽到納蘭凝說要挂電話,林淮急忙出聲阻攔。
“嗯?還有事嗎?”納蘭凝假裝毫不知情地問道。
“你姐姐,她還好嗎?”
納蘭凝聽着林淮的聲音,心中冷哼,果然是這個事情,但是語氣卻依舊是一塵不變地慵懶,“她啊,說起來也奇怪,今天急急地趕飛機回去了。”
200 陌生的納蘭承
“她,回去了,什麽意思?”電話那頭,林淮的語氣明顯都跟着變了,急急地問道。
“我姐姐她本來就常年旅居國外,原本說是父母都不在了,就剩我這個妹妹了,就想着跟她生活在一起,好照顧我的,這原本說得好好的,可是今天,卻連原因都沒跟我說,就急急地走了,鬧得我現在心中都有些郁結。”
納蘭凝緩緩地說着,說話間又時不時地嘆了口氣,充滿表現出自己對于姐姐突然離開的郁悶。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後面我會再聯系你的。”
林淮說着,不等納蘭凝再說什麽,就匆匆地挂了電話。
納蘭凝将手機放回到床頭櫃上,臉上笑意明顯,看來楚玦的出現又消失已經弄得林淮有些六神無主了,這種情況對于她來說可是好事,林淮的腦中楚玦所占的比重越大,來思量她的事情的餘地就越少,那她就越安全。
那一日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納蘭凝都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林淮那邊沒有,郝冰那邊沒有,她就像是被徹底遺忘在了這裏一樣,這種感覺讓納蘭凝有些隐隐地不安,她不喜歡這種長時間的安逸,這種時間拉得越長越容易出現問題。
這一日,納蘭凝一個人坐在陽臺的椅子上,看着遠處的風景,有些出神。
微風拂過,将一旁白色的紗幔揚起,輕輕地搭在納蘭凝的身上,襯得她格外地超凡脫俗,美不勝收。
秀眉微擰,納蘭凝在思考着這些日子,為什麽林淮一次都沒有跟自己聯系,已經過去半月有餘了,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是自己哪裏讓他們起疑心了嗎?
納蘭凝回想着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思前想後,始終都想不明白,她并不覺得自己哪裏做的露了餡,可是如果自己做的并沒有問題,那麽這段時間的冷落,卻又是為了什麽呢?
納蘭凝自然不知道,另外一邊,正因為她的參與,納蘭滄和陸遠幾乎到了撕破臉的程度。
A國首都,最高檔的酒店頂樓,會客室中,納蘭滄和陸遠隔着一張茶幾面對面坐着,氣氛很是凝重,詭異。
在場的所有人均是屏息凝神,沒有人敢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
納蘭滄雙手搭在龍頭拐杖上,陰沉着臉看着陸遠,“你可別忘了,這片天下,是我和你父親一起打下來的,就算是你父親在世時,也絕不敢不經過我的同意,分一杯羹給別人,更何況你現在好像還要讓那個死丫頭跟我均分?”
納蘭滄的語氣平穩,但是語調陰沉,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的前兆,這樣的納蘭滄,無端讓人覺得十分恐懼。
野狼站在納蘭滄的身旁,看着陸遠,也是一身的怒氣。
“陸少爺,喝水莫忘挖井人,您那會年幼,自然不知道有這一天,我家老爺付出了多少,就是是陸老爺在,見到我家老爺也是客客氣氣,不敢高聲半點的,您現在這個陣仗,是要忘本了?”
野狼看着坐在納蘭滄對面,一臉平靜地,面無表情的陸遠,心中也很氣,忍不住說道。
“肖叔這話,是覺得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了?”野狼,也就是肖凱琰話音剛落,陸遠便擡頭,雙眸陰鸷地看向野狼,慢條斯理地問道。
“您如今所做的這一切事,難道不正是這樣嗎?”
陸遠這樣的眼神,有着十足的震懾力,許多人光是對上這樣的眼神,就早已吓得六神無主了,可是野狼卻不懼,和他對視着。
他的命都是納蘭滄救的,此刻,就算為了納蘭滄去死,他也心甘情願,所以對于陸遠,自然沒什麽好懼怕的。
“肖凱琰,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淮見他居然直接這般直接罵陸遠,當下怒火就蹿了上來,對着野狼罵道。
“林淮,你算個什麽東西,就是你家主人,也得尊我一聲肖叔,這裏也有你亂吠的份?”肖凱琰看着林淮,故意挖苦地罵道。
陸遠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伸手一把攔住想要沖上前去的林淮,嘴角一勾,笑着站了起來。
“肖叔,我自然要尊稱您一聲肖叔,我兄弟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肖凱琰聽着陸遠的話,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既然陸少爺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不會跟他計較。”
肖凱琰也知道現在陸遠的勢力和納蘭滄不相上下,所以自然也不會過度,既然陸遠都給自己臺階下,自然是趕緊下了,哪裏還會端着。
“很好,既然肖叔不跟他計較了,那麽,現在是不是該問問我這個兄弟跟不跟你計較呢?”
陸遠看着肖凱琰,一字一頓地說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今天這麽多兄弟在,你,肖叔,多威風啊,罵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條狗,那不就等于是罵我嗎?”
陸遠的生意提高了幾個分貝,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陸遠這句話一出口,陸遠身後的站着的所有人都立刻舉起了槍對準了肖凱琰。
納蘭滄一掌拍在面前的茶幾上,看着陸遠,“陸遠,你什麽意思,今日,你就要跟我反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死呢!”
納蘭滄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過畢竟是異國,帶來的人有限,自然不可能跟此刻陸遠身後的人數相抗衡。
“納蘭叔叔,我對您一向是敬重有佳,您這話自然是嚴重了,但是一碼歸一碼,肖叔今日若是說別人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說的是我的好兄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多少次死裏逃生,都是他救的我,這樣的人,如果在肖叔口中都是一條狗的話,那豈不是寒了我所有兄弟的心,你們說,是嗎?”
陸遠說着,身後立刻傳來一片附和的聲音。
納蘭滄依舊坐在原地,看着陸遠,心中冷然。
人心不足蛇吞象,看來這陸遠依舊不滿足于跟他平分所有了,想着借一個渠道,将這所有的錢三分,而他納蘭滄只能拿到其中的三分之一。
納蘭滄看着陸遠此刻的陣勢,立刻就明白了,他用商讨的名義把自己從Z國騙到了A國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也怪自己托大了,以為這小子斷然不敢真跟他怎麽樣,但是如今看來,他倒是比他那個老爹要有籌謀也有勇氣地多。
形勢逼人,納蘭滄很清楚,今天如果自己不低這個頭,是絕對不可能安然走出這個地方了。
納蘭滄扶着龍頭拐杖,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野狼急忙上前扶了一把。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槍口,野狼也明白了過來了,這些年跟着納蘭滄東奔西跑,什麽樣的場面沒見過,現在的陸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老爺,是我說錯話了,惹得陸少爺不開心了,我甘願受罰。”
野狼說着,準備上前,無論陸遠怎麽打罰自己,就算真的殺了自己,他也不會讓納蘭滄被他拿捏住痛腳。
納蘭滄伸出手,攔住了野狼的去路。
“陸遠,凱琰跟了我這麽久了,我把他當成親兒子一般的,今日,無論如何,我自然是要保他的,怎麽樣你的兄弟才能消氣,你說吧。”
納蘭滄心裏跟明鏡一樣,今天就算犧牲了野狼,陸遠也依舊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舍了這左膀右臂。
“老爺……”野狼聽着納蘭滄的話,一顆心猛地一顫,心中百感交集。
“好,納蘭叔叔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跟您兜圈子了,您也知道,最近幾年,我又打開了不少新渠道,現在貨源充足,可是納蘭叔叔的能力,卻不是那麽盡如人意了……”
“你說什麽!”
陸遠的話讓野狼頓時就炸了,這個龜孫子,想吞錢就算了,居然還要诋毀納蘭滄,他真的忍不了了。
但是納蘭滄卻顯得沉穩許多,伸手攔住了野狼,“讓他說下去。”
“其實納蘭叔叔,您也別太在意,你這邊能力有限,我自然要找人幫忙是不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這樣兄弟們也都能過好,何樂而不為呢?”
意料之中的事情,納蘭滄聽着陸遠的話,情緒依舊穩定。
“有錢一起賺,這沒錯,只是你要是把我這一衆兄弟拖進了火坑裏,那這賬可就算不清了。”納蘭滄依舊站着,雙手交疊放在拐杖上,眼神如覓食的蒼鷹一般,帶着一絲狠毒。
陸遠笑了,“納蘭叔叔這是信不過我?”
“你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你說的那個新人,我倒是信不過。”
納蘭滄看着陸遠,不輕不重地說着。
“那納蘭叔叔想要怎樣?”陸遠見納蘭滄肯松口,心中已經松了一口氣了,既然事情能成,納蘭滄的面子自然也是要給的,所以依着納蘭滄的意思一次,也沒什麽。
“讓野狼親自見見那個新人,若是沒有問題,我自然不會說什麽。”
“好,林淮,去安排吧。”
“是。”
林淮和納蘭滄他們一起回了Z國之後,就親自聯系了納蘭凝。
納蘭凝這幾日思慮也是頗多,一直在想着對策,此刻電話響起,她微微一怔,快步上前,接起了電話。
“林淮。”
“秦甄,今日有空嗎?”林淮的聲音自電話那邊響起,倒是完全了沒有幾日之前的感覺了,就好像楚玦的離開已經被他徹底抛在腦後了一樣。
“你找我,那自然是有空的。”納蘭凝緩緩應道。
“好,你收拾一下,半個小時之後,我過來接你。”
“好。”
林淮親自過來接,肯定有問題,挂了電話,納蘭凝沒敢耽擱,立刻換衣服梳妝打扮。
二十分鐘之後,納蘭凝看着鏡子裏那張妖媚的臉,這才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化妝技術都可以趕上易容術了,納蘭凝看着鏡子裏和自己的臉幾乎完全不像的臉,學着秦甄的樣子,唇角微勾,妩媚一笑,嗯,看上去倒是有九成相似了。
在鏡子前面前前後後轉了好幾個圈子,在确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納蘭凝這才下了樓,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林淮的到來。
林淮來得很準時,剛好半個小時的時候,門外就停下了一輛車。
有傭人過來通報之後,納蘭凝這才起身,蓮步緩緩,向外走去。
林淮已經下了車,進到了裏面來,看着眼前的納蘭凝,又下意識地四處尋了一遍,最後又略帶失望地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了納蘭凝的身上。
林淮那些小動作,納蘭凝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在找誰,但是這種時候,她沒有必要去說破,只是安靜地等着林淮開口告訴自己今天要去做什麽。
“秦甄,走吧,有人想見你。”
林淮說着,轉身走出了屋子,拉開後座的車門,讓納蘭凝先坐了進去,然後自己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在了納蘭凝的身旁。
車子啓動以後,納蘭凝才微微側頭看向林淮,“這是誰要見我,這麽大的動靜?”
“肖凱琰。”林淮帶着些許怒意說道。
肖凱琰,野狼!
納蘭凝下意識地攥緊了手,這麽快就要見老熟人了?
“納蘭滄信不過你,所以派了肖凱琰過來探探你的底,不過有我在,你也別太擔心了。”
林淮說着,看向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很自然地輕輕一笑,“我自然沒什麽好怕的,他要看,就讓他看個夠好了,我也不會少塊肉。”
聽着納蘭凝的話,林淮忍不住笑了出來,“秦甄,你還真是個活寶,你說我哥怎麽就……”
“你哥,你哥他,他怎麽啦?他有說起過我嗎?”
知道秦甄喜歡陸遠,所以在林淮提起陸遠的時候,納蘭凝自然要表現出極度的熱情以及充滿興趣的樣子。
對上納蘭凝滿含期待的眼神,林淮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道,“你說我哥怎麽就不趕緊娶了你呢,你要是做了我們的嫂子,一家人,還輪得到那個什麽狗屁肖凱琰來查什麽。”
林淮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納蘭凝卻故意裝出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陸大哥,他,大概有自己的思量吧,反正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他。”
“你還真是個癡情種。”林淮看着納蘭凝,笑着說道,說了一半卻又頓住了。
納蘭凝自然猜到,他八成是又想起了以前的女朋友了。
“林淮,你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真不準備談個對象?”
林淮女友的事情,是在秦甄跟林淮認識之前的事了,所以,此刻納蘭凝也就索性裝作不知道了,笑着開口問道。
“大哥都還沒有,我哪敢沖在他前面。”林淮表情已經有些不自然了,卻還是依舊試圖不讓納蘭凝發現自己的異樣。
“那,你大哥要是不一輩子不談,難不成你跟着他打一輩子的光棍?”納蘭凝笑着說道。
“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再說像我們這樣的人,沒有女朋友才好,有了還多個拖累。”
納蘭凝聽着林淮的話,神情一暗,“只是不知道你大哥,是不是也是這般想的。”
“秦甄,我就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你可千萬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大哥對你不一樣,他肯定會娶你的,肯定!”
“嗯。”納蘭凝對着林淮淺淺一笑,就當做是信了他的話了。
林淮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車廂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車子一路疾馳,向着D市郊區一處奢華的度假村而去。
今日,度假村整個都被人包了下來,車子直接從門口長驅直入,開到了一棟屋子面前,這才停了下來。
林淮和納蘭凝各自下了車。
林淮走到納蘭凝身邊,“等下他估計是要找茬,可能會刁難你,你也別太在意,有什麽說什麽就是了。”
“好,放心吧。”納蘭凝說着,跟着林淮向着樓內走去。
這段時間,她無事便在家苦練穿着高跟鞋走路,此刻走起來已經比起之前自然許多了。
跟着林淮走進電梯,納蘭凝幾乎都能想到等下野狼會是什麽樣子,財路被人截了,自然是要氣得跳腳的。
電梯在六樓停了下來,林淮帶着納蘭凝向着左側的一間會客室走去。
林淮走到面前,門口站着的兩個人立刻畢恭畢敬地彎腰打開了那扇大門。
裏面,野狼依舊站着,旁邊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微低着頭,修長的手指搭在一側的沙發扶手上,指尖夾着的煙正燃着,紅光忽閃。
見到林淮帶着人走了進來,沙發上的男子才微微擡頭,眸光清冷無情,倒是像極了納蘭滄,只是比納蘭滄殺了一絲陰鸷,多了一絲清冷。
納蘭凝跟着林淮緩步向着裏面走去,在看清沙發上那人的長相時,雙腿頓時變得無限沉重起來。
她差點忘了,納蘭承,她的大哥,是納蘭滄最器重的孫子,這樣的場合,找他來,自然是最合适不過的。
“承少爺,這樣的小事,居然麻煩您親自跑一趟,真是對不住了。”
林淮看着納蘭承,臉上帶着笑意,眼中卻隐隐透着些許的不耐,這納蘭承可比那個肖凱琰難對付多了。
納蘭承叱咤商界,赫赫有名,但是卻從未沾手過這樣的事情,雖然所有人都知道,納蘭滄最看重的就是納蘭承,将來也是将手中的這一切盡數交到納蘭承的手中,可是卻從未讓納蘭承跟他們有過絲毫的接觸,所有的一切經手的都是他自己和肖凱琰,這樣做,大家也都明白,納蘭滄自然是希望自己百年以後,納蘭承不會受到絲毫的牽連,只是一個正經的商人。
以現在納蘭承的商業手腕以及所創立的那些企業,納蘭家自可以屹立不倒。
但是這一次,納蘭承卻親自來了,難道僅僅因為擔心他們所找的下家不安全所以就派了納蘭承親自來了?
林淮這麽想着,心中卻依舊有些疑惑,怎麽都想不通,雖說他們這次确實斷了納蘭家的財路,但是納蘭滄怎麽也不可能會把納蘭承推出來啊。
不過眼下,自然不是他多想這些的時候。
林淮話音剛落,納蘭承便已經站了起來,看向了納蘭凝,“這位就是秦小姐?”
納蘭凝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納蘭承,在納蘭凝的心目中,納蘭承永遠都是那麽溫潤如玉,永遠都是可以幫着自己遮風擋雨的好大哥,可是此刻,眼前的納蘭承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麽地冰冷,那麽地陌生。
“是。”
“你好,秦甄。”納蘭凝向着納蘭承禮貌地伸出了手,一顆心卻隐隐顫抖個不停。
大哥,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參與到納蘭滄的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裏來,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201 護她周全
納蘭承看向此刻的納蘭凝,表情依舊清冷無波,伸出手,回握了一下納蘭凝的手,“納蘭承。”
說完,就當即松開了手。
林淮看着納蘭承,再看向納蘭凝,微微使了個眼色。
納蘭凝也知道林淮是告訴自己納蘭承不好惹,雖然心中郁結,卻還是依言,微微退開,站到了林淮的側後方去了。
“承少爺,我知道納蘭老爺信不過我們秦甄姑娘,所以把她所有的資料都給您拿來了,您先看着,若是有什麽問題,我們必定知無不言。”
林淮說着,将一個檔案袋遞上前,肖凱琰接了,遞到納蘭承的面前,“少爺。”
“嗯。”納蘭承接過肖凱琰遞上來的檔案袋,打開袋子,認真地看了起來。
納蘭承看得很仔細,也很慢,但是偌大的會客室,卻沒有人膽敢催促,甚至沒有人敢發出些許聲音打擾納蘭承。
納蘭凝站在原地,隔着這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這般清冷的納蘭承,心中一陣酸澀。
她現在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有愛她的爸媽,有疼愛她,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爺爺,可是她卻永遠地失去了大哥,十五年來為她擋風遮雨的大哥。
納蘭承看了許久,才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資料,看向林淮,依舊面無表情。
“資料我看過了,沒什麽大問題,不過這終歸是大事,我自然不能大意,人,能借我一天麽,明天必定毫發無傷地還你。”
納蘭承看着林淮,話語裏是商量的意思,但是出口的語氣,卻讓人覺得根本無從商量。
林淮根本沒有防備納蘭承會來這一招,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他也根本就不知道納蘭承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怎麽?有問題?”納蘭承見林淮猶豫,看向他,不帶任何情緒地問道。
“不是,承少爺說笑了,不過這秦甄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我也做不了她的主啊,要不承少爺親自跟她商量?”
納蘭承這才看向納蘭凝,“秦小姐,可以嗎?”
納蘭凝看向納蘭承,沒有過多猶豫,就點頭應允了,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納蘭承到底是怎麽想的,又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無論怎麽樣,她都不希望納蘭承會卷進這些事情裏來,如果可以,她會試着勸說納蘭承退出,放棄。
“既是承少爺邀請,那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納蘭凝笑着看着納蘭承說道。
林淮聽着納蘭凝的話,雙眉猛地蹙了起來,本來他是想讓納蘭凝借着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不合适等的理由拒絕了的,可是哪知道,她居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林淮看着納蘭凝,眼中滿是着急之色,納蘭凝卻對着他輕輕擺手,讓他不必擔心。
既然納蘭承說了,明日還人,林淮他們自然也不能再繼續留着了。
“承少爺,那我明日這個時候,過來接人。”林淮說着,就帶着手下的幾個人走了出去。
“你們也都走吧。”
納蘭承話音剛落,其餘人便都安靜地退了出去,會客室內還剩下的只有納蘭承,納蘭凝和肖凱琰三個人。
“你也走吧。”
納蘭承站起身,看着肖凱琰,面無表情地說道。
“少爺,這……”
“我既然答應了爺爺,自然會做好,怎麽,信不過我?”
納蘭承看向肖凱琰,目光清冷,讓肖凱琰當即低下了頭,“不敢。”
“那還不趕緊走。”納蘭承看着肖凱琰,冷冷說道。
“是,少爺。”肖凱琰應着,直起身子,又仔細看了納蘭凝一眼,這才向外走去。
納蘭凝看着納蘭承,眼中頓時滿是狐疑,剛剛野狼隊納蘭承那般恭敬,這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納蘭凝記得,以前在納蘭家,野狼向來只認納蘭滄一個人,對于納蘭承有着起碼的尊敬,卻不會如剛剛那般,那麽聽話,那麽恭敬。
所以,她不在的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在納蘭承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屋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納蘭承依舊坐在沙發上嗎,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拿過一根煙,點燃,然後才看向納蘭凝,“坐吧。”
“好。”
納蘭凝這才坐了下來,看着納蘭承,心緒難寧,她相信納蘭承,在納蘭凝的心目中,納蘭承永遠是自己的親大哥,她永遠信他敬他,可是無論如何,她卻不能在納蘭承面前表露身份。
現在的她不止是昔日的納蘭凝,更是一個軍人,所以無論做什麽,她都必須先以任務為先,即使是面對納蘭承,即使她很想告訴納蘭承,自己就是納蘭凝,但是她也不能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畢竟現在的納蘭承,代表的是納蘭凝,如果自己說出了身份,任務一旦失敗,前期的辛苦鑽營,就全部毀于一旦了。
“承少爺留我,有什麽事嗎?”納蘭凝坐在沙發上,眼神微微有些失落,語氣卻依舊帶着款款地尾音,說道。
“倒也沒什麽事,就是覺得,你像極了我的妹妹,所以懷了點私心,留你一日。”納蘭承說着,看向納蘭凝,眼神相較于之前的冰冷,多了一絲溫暖柔情。
納蘭凝聽着納蘭承的話,心中動容,面上卻依舊不敢有分毫動容,只是抿唇淺笑,“承少爺的妹妹還真是好福氣,能有您這樣的哥哥惦記着。”
“只怕,她早就忘了還有我這麽一個哥哥了。”納蘭承說着,臉上有着明顯的哀傷。
納蘭凝,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碰不到,一碰,就是刺心地疼痛。
納蘭凝暗暗攥緊了手,看向納蘭承,依舊笑着道,“承少爺說笑了,您這麽好的哥哥,您妹妹怎麽舍得忘了您。”
“那她怎會一走一年,全無消息?我派人找了她一年,這一年多的時間,我沒有一日睡好,每一日都擔心着她會出什麽意外,我甚至親自登門顧家,只為了能知道一點她的消息,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
納蘭承看着納蘭凝說道,完全不似剛剛那個冰冷模樣。
納蘭凝看着納蘭承,微微愣住,他為了找自己,居然去了顧家?那該是面對了怎樣的刁難?
爺爺和納蘭滄之間的仇恨幾乎已經升級為不共戴天了,再加上因為自己被納蘭滄有意收養了這麽久的原因,爺爺對于納蘭家的恨意更是攀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個時候,納蘭承去顧家……
納蘭凝想着,看着納蘭承,見他正盯着自己,喉頭一時哽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不過我最該怪的是我自己,當初爺爺逼着你去新兵營的時候,我就該攔着的,要不然現在,你也不會,牽扯到這麽危險的事情中來。”
納蘭承說着,看向納蘭凝,“小凝。”
納蘭凝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納蘭承,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知道自己還是在試探自己。
“承少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啊?”納蘭凝笑着看向納蘭承,問道。
“小凝,你現在連大哥都信不過了嗎?”
納蘭承見納蘭凝還試圖僞裝,心口一痛,看着納蘭凝問道。
納蘭凝這才确定,納蘭承是真的認出自己來了。
當下,納蘭凝反而松了一口氣,索性甩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整個人頓時舒坦了不少,擡頭看着納蘭承,“大哥,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納蘭承看着納蘭凝在自己面前随性的樣子,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我自己的妹妹,我能認不出來嗎?倒是你,失蹤那麽久,真沒把我當成你大哥了,是吧。”
“大哥,你這話說的,我現在是個軍人,接受任務是不可以和家人說的,我哪有時間跟你來打招呼,倒是你,今天是怎麽回事?他背後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一向不參與的嗎?他不是一向也不要求你參與的嗎?”
納蘭凝皺着眉看着納蘭承問道。
這是她最想問的問題,也是她今天留下來的最主要的原因,她想問清楚,納蘭承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幫着納蘭滄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今天是我自己要求來的。”納蘭承看着納蘭凝,臉上的表情透着暖意,說道。
“為什麽,大哥,為什麽要參與到這些事情裏來,為什麽?”納蘭凝看着納蘭承,有些急切地問道。
“因為我不想你有事,小凝,你失蹤的這一年,我動用了所有我能動用的勢力去找你,結果一無所獲,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我發現跟你一起消失無蹤的,還有皇甫闫,我當時就猜到了,你們應該肯定是接受了什麽特別的任務。
所以我一直留意着,昨日,爺爺和肖叔提起秦甄的時候,我就去搜了一下秦甄的資料,當我看到秦甄的背影時,我就大概猜到了,你要執行的秘密任務是什麽了,但是我并不敢确定,才會要求前來,就是擔心萬一你被肖叔發現了。”
納蘭承看着納蘭凝,解釋着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并不希望納蘭凝因為自己參與這些事情而對自己心存芥蒂。
“大哥……”納蘭凝看着納蘭承,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
所以納蘭承會參與到這裏來,全都是因為自己,因為擔心自己有事。
“怎麽,穿了這一身旗袍,性子也變得感性起來了?”
納蘭承看着納蘭凝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笑着上前,擡手輕輕幫她擦掉了眼淚,“傻丫頭。”
“我沒有要哭,只是用不慣這個化妝品,眼睛難受。”納蘭凝看着納蘭承,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哥,你到底是怎麽就确定我的身份的,我這化妝都化成這樣了,我出來前對着鏡子照了好久,覺得跟那個秦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在意的人自然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在意你的人,你的一颦一簇,你的一點點小習慣,都會被無限放大,所以,我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我那個傻妹妹。”
納蘭凝聽着納蘭承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對于納蘭凝來說,納蘭承做了她十五年的哥哥,那麽這一輩子,納蘭承都是她的親哥哥,即使沒有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