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回合,四百米

就開槍打死我,一了百了。”

林淮看着楚玦,恨恨地說道。

他知道楚玦絕對不會開槍,他賭楚玦的心裏有自己。

“林淮,我是一個軍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随便開槍殺人的。”

楚玦裝作很平靜地看着林淮,其實心裏早就因為林淮的那幾句話而徹底亂了。

楚玦的話音剛落,林淮就一把鉗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放倒在了書桌上,狂熱地吻了上去,另一只手還用力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林淮……”

楚玦看着他猶如一頭狂躁的野獸一般,瘋了一般的舉動,伸手去推他,卻發現根本推不開。

掙紮中,手摸到了一旁的槍,楚玦伸手,一把握住了槍,抓起來,對準了林淮。

“住手,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可是林淮卻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一般。

楚玦握着槍的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可是她卻也下不了手。

就在楚玦猶豫的一瞬間,林淮卻突然笑了,一把抓住楚玦的手,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過,林淮從書桌上摔下來,摔倒在了地上。

“林淮。”楚玦一把扔掉槍,撲過去,扶起林淮,“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你愛我,對不對?”口中溢出大量的血,林淮卻笑了,笑得很開心,“楚玦,這樣就夠了,只要你不是完全無心,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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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死,我送你去醫院,我送你去醫院。”

楚玦說着,站起身,想要去撥打120,卻被林淮拉住了手。

“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林淮看着楚玦,氣若游絲,“你,害死了大哥,我怎麽能夠獨活,現在這樣的死,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

林淮說着,攥緊了楚玦的手,“我是賤命一條,我的人生,我從來都沒有選擇權,在大哥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了,只能跟随他,他從善,我就是從善,他入惡,我也只能跟随,”林淮說話間,嘴角鮮血越來越多,可是卻還是想要把這些話說完,“楚玦,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一定做個好人,一定……”

“林淮……”

楚玦早已泣不成聲,她以為知道了真相的林淮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殺了自己,可是現在,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傷害自己。

“林淮,你太可惡了,你就是要這樣,讓我帶着滿腔的愧疚過下半輩子,是嗎?你故意的對不對,林淮,我不許你死,我不許你就這麽死了……”

林淮看着楚玦哭成這樣,笑得很是開心,“你還敢說你不愛我,你明明就是愛極了我,楚玦,”林淮說着,掙紮着一把抱住了楚玦,“我愛你,楚玦,我真的好愛你……”

“我知道,林淮,我知道,我都知道……”

林淮說着,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手。

手滑落,整個人也重新跌回到了地上。

楚玦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淮,輕輕地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溫柔萬分。

“林淮,你說的沒錯,我愛上你了,怎麽辦,林淮,我真的愛上你了……”

楚玦說着,趴在林淮身上,哭得泣不成聲,“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去找你,不管你來世是什麽,我都追随一生,絕不相棄,林淮,等我好嗎,林淮,不要忘了我……”

就在楚玦趴在林淮身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那邊,郝冰已經收到了楚玦發過去的郵件。

223 抉擇

郝冰看着楚玦發過來的郵件,松了一口氣。

有些這些資料,所有的連帶關系網就一清二楚了,沒有耽擱任何的世界,郝冰立刻下令開始抓捕行動。

“報告長官,外面有人找您。”

郝冰的命令剛剛下達完,門口就有人報告道。“讓他進來吧。”

不用說,郝冰也猜到是誰了,昨天就接到通知說皇甫博手上的任務被他提前完成了,拼了命地趕回來,還好楚玦也在這一天完成了任務,不然還真怕被他給破壞了。

“報告。”

皇甫博走到門口,看着郝冰,大聲喊道。

“進來。”

郝冰寒着臉,看着皇甫闫,不動聲色地說道。

皇甫闫快步走了進來,走到郝冰面前,“長官,我想知道,楚玦到底接受了什麽樣的任務?我現在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了,我可以去幫助她嗎?”

“混賬,你身為軍人,不知道執行任務是保密的嗎?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來要求知道別人執行任務的內容,那還有什麽軍紀可言?”

郝冰看着皇甫博,義正言辭地批評着。

皇甫博知道郝冰的批評在理,所以也沒有反駁,任由他批評,他只是真的太擔心楚玦了,不然也不會明知故犯,一再地來問這樣的問題。

“對不起。”

皇甫博說着,依舊恭敬,“我只是希望,我能出一份力,幫助戰友,早日完成任務。”

皇甫博也說的義正言辭。

“好,既然你這麽想參與這個任務,那你現在就過去吧,在D市,這是地址,把楚玦給我安全地帶回來。”

“是。”

皇甫博接過地址,對着郝冰行了個軍禮,然後就快步走了出去。

從獵人學院回來這麽久,他就一直被安排去執行這種各樣費時的任務,那會他就猜到了,楚玦去參加的一定是一個特別危險動物任務,因為危險,所以郝冰怕他會去破壞,才會給他安排各種各樣的任務。

一想到這些,皇甫博就更加不敢耽擱時間了。

等皇甫博的車子在林淮家門口停下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

在拿到地址的那一刻起,皇甫博就不敢有絲毫地耽擱,連夜開着車子就過來了。

而此刻,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屋子,皇甫博內心卻有一些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怕楚玦出事。

沖進屋子,身為軍人的本能讓他四下環顧了一圈,确定沒有任何的威脅之後,這才一間一間地找楚玦。

“楚玦,你在哪?”

熟悉的聲音傳來,楚玦整個人一怔,剛想回應皇甫博,但是這樣的反應也就是一瞬間罷了,很快,楚玦整個人便重新變得落寞了。

現在的她,和皇甫博早已沒有可能了,現在的相見還不如不見。

楚玦依舊把頭輕輕地枕在林淮的身上,即使林淮的身子已經漸漸開始冷透了,楚玦卻舍不得離開,依舊緊靠着他,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皇甫博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開燈找着,在看到客廳裏陸遠的屍體的時候,整個人就變得異常地緊張起來,這整棟屋子裏就好似毫無生氣一般。

“楚玦,你在嗎,你答應我一聲好嗎?”

皇甫博一邊找着,一邊瘋了一般地喊着,直到皇甫博走到書房門口,打開了書房的燈。

看着楚玦趴在林淮的身上,地上是暗沉的鮮血,皇甫博整個人頭皮發麻。

楚玦,他的楚玦。

不會的,楚玦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皇甫博猛地跑了過去,一把抱起了楚玦。

楚玦睜開眼睛看了皇甫博一眼之後,又無力地合上了。

皇甫博見她還活着,心口猛地一松,一把把她拉入懷中。

“楚玦,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劫後餘生一般地慶幸,皇甫博看着懷中的楚玦,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還好她沒事。

楚玦看着皇甫博,卻沒有絲毫地興奮,只是輕輕地推開了他,重新趴到了林淮的胸口,不願意去理會皇甫博。

皇甫博看着她的動作,渾身就像被冰塊凍住了一般,難以置信地看着楚玦。

“楚玦,你怎麽了?”

皇甫博一把拉起楚玦,逼迫她看向自己,“我是皇甫博啊,你看着我?”

楚玦這才緩緩地将目光移向了皇甫博,眼中卻空洞無神,沒有焦距。

“楚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要對我這樣?”

皇甫博看着楚玦的反應,心痛地在滴血,不顧楚玦的掙紮,努力将她摟入懷中。

楚玦用盡了力氣,一把推開了皇甫博。

“皇甫博,你走吧,我沒事。”

楚玦看着皇甫博,神情淡漠,看向林淮的時候,雙眼中卻帶着濃濃的眷戀。

“楚玦,你到底什麽意思?”皇甫博看着楚玦的反應,眼中滿是冰冷,“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他了。”

“是,”楚玦擡頭看向皇甫博,“是,我愛上他了,身為軍人,我不可以違背自己的信仰,我不可以放過他,可是這并不能阻止我愛上他。”

楚玦看着皇甫博,一字一句地說着,看着皇甫博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她卻依舊不依不饒,她已經對不起林淮,現在的她,身心都不再幹淨了,現在這樣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再和皇甫博在一起了。

她配不上他了,她不可以帶着殘缺的靈魂去委屈他。

“皇甫博,人是會變的,我以前确實愛過你,在我遇到林淮之前,我都深愛着你,可是現在,我變了,我的心裏只有林淮,再也容不下你了,不止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我都跟他約好了,不離不棄額。”

楚玦的話就像尖刀一般紮進皇甫博的心口。

皇甫博看着楚玦,臉色難看到極致。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愛他?可是他明明已經死了!”

“是,他雖然死了,可是我的心裏卻依舊有他,我會守着他,守着他。”

皇甫博上前,一把揪住了楚玦的衣服,“所以,你寧願為一個死人守活寡,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是,皇甫博,我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不願意。”

皇甫博看着楚玦,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抱着她向外走去,“楚玦,我不管你下輩子下下輩子要跟誰在一起,這輩子,你注定只能是我的。”

“皇甫博,你放開我,放開我……”

楚玦拼了命地掙紮起來,她不要離開林淮,至少現在不想。

皇甫博看着她拼了命掙紮的樣子,伸手,把她打暈了。

抱着楚玦離開了林淮的住處,皇甫博把楚玦送到了醫院。

其實皇甫博更想把楚玦送去看心理醫生,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楚玦會愛上了林淮,他認定了,楚玦一定是精神上受了刺激才會這樣的,一定是。

把楚玦送到醫院之後,皇甫博又聯系了心理醫生,準備等楚玦一醒來,就帶着她去看心理醫生。

守在楚玦身邊,皇甫博想起她說的那些話,心依舊如刀繳一般。

無論她是出于什麽原因說的這番話,他的一顆心此刻都痛得死去活來的。

皇甫博一直在楚玦身邊守着,在楚玦沒有清醒過來的這段時間,他也知道了楚玦這次任務的前因後果。

所以,這段時間,楚玦一直都在扮演林淮的戀人,可是最後,卻看着林淮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這樣的打擊和負罪感确實不是誰都能過的去的。

也正因為此,皇甫博就更加确定,楚玦絕對是因為心理障礙而會對自己說出那番話來的。

皇甫博伸手輕撫上楚玦的臉頰,想着楚玦這段時間所受的苦,只恨自己在她最需要保護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她的身邊。

楚玦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大片的白色。

眼睛一陣刺痛,下意識地看向一旁,就看到了一臉擔憂神色的皇甫博。

“醒了?”皇甫博伸手去輕輕地扶起楚玦,想要裝作沒事人一般,依舊和以前一樣,和楚玦就這麽相處下去。

只要楚玦願意,他可以完全不去在乎發生的那一切,可以不去計較楚玦說過的一切傷人的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楚玦坐直了身子,看向皇甫博,眼中卻依舊是淡漠疏離。

“林淮呢?”

楚玦一開口,皇甫博就差點氣得站起身。

“拖去殡儀館了。”

皇甫博看着楚玦,也沒好氣地說道。

楚玦掃了皇甫博一眼,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去哪裏?”

皇甫博看着楚玦,目光深沉,問道。

“去找他。”

楚玦也回答地很幹脆,不管他去了哪裏,現在她要去找他。

“楚玦,你是不是瘋了,他是一個毒販,你知道就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害死了多少人嗎,你身為一個軍人,你……”

“是,我是一個軍人,所以我沒有放過他,我利用他的信任,利用他對我的愛,把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了,現在,我什麽都不是,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想回到他的身邊去,我想讓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付出,我并不是無動于衷。”

楚玦說着,推開皇甫博,向外走去。

才走了兩步,就被皇甫博重新拉着回到了病房裏。

“楚玦,我看你是瘋了。”皇甫博看着楚玦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我是瘋了,在他握着我的手,對着自己開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皇甫博,現在的楚玦是一個瘋子,她已經忘了你們之前的種種了,她現在只記得一個人的好,那個人叫林淮。”

楚玦看着皇甫博,一字一句地說着。

皇甫博看着楚玦那近乎癫狂的狀态,一把抓住她的手,帶着她向外走去。

“皇甫博,你松開我,你放開。”

楚玦看着皇甫博,氣得不行,用力地甩着他的手,可是皇甫博力氣很大,楚玦根本就甩不開。

“楚玦,相信我,我都是為你好,你要是想讓我死心,你至少聽我的,去見一見他。”

皇甫博說着,依舊拉着楚玦向前走去。

“誰?”

楚玦沒有再反抗,而是淡淡地問道。

“一個心理醫生。”

皇甫博也沒準備隐瞞她,這種事情,她不配合,也沒有辦法繼續。

“好,我去見。”

楚玦說着,很順從地跟着皇甫博向前走着。

她能理解皇甫博的心情,他大概是覺得自己瘋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吧,既然這樣,那她就讓皇甫博安心,安心地知道,自己很清醒,而他們之間,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

皇甫博看着楚玦這麽順從的樣子,心裏卻開始沒有底了,他怕得到那樣的答案,他無法接受失去楚玦這樣的事實。

但是都已經走到這裏了,無論如何,他都只能走下去了。

帶着楚玦去了心理咨詢室,楚玦進去了,皇甫博就在外間等着。

此刻的他甚至寧願楚玦是因為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時精神失常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寧願是這樣,如果是這樣,他可以陪着她慢慢等,等着她好起來,等着她重新對自己敞開心扉。

但是,出來的結果卻讓他再次失望了。

咨詢師和楚玦是一起出來的。

皇甫博看着他們出來,急忙站起身,看向咨詢師。

“皇甫先生,楚女士一切正常,沒有什麽心理問題,倒是你,這樣懷疑別人有心理問題,很不禮貌。”

咨詢師的話就像一記重棒一般,砸在了皇甫博的頭上。

所以,她現在是完全清醒的,她沒有任何心理問題,她之所以選擇和自己分開,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只是因為變心了,她愛上了林淮,愛的很深,不可自拔,所以即使為他守活寡,她也不可能再跟自己在一起了。

皇甫博看着楚玦,整個人都被痛苦籠罩,這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結局。

從心理咨詢室出來,皇甫博整個人搖搖欲墜。

“皇甫博,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所以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希望我們之間,不再有絲毫的牽扯。”

楚玦說着,擡步走開。

皇甫博看着楚玦走遠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人晃了一下之後,就倒在了地上。

楚玦聽着身後的聲音,逼着自己不去回頭,不去看,這裏是醫院,她知道皇甫博不會有事的。

現在的她什麽都不想去管,只想一個人,徹底擺脫這繁雜的一切。

納蘭承醒了,這段時間,納蘭凝天天守在納蘭承的床邊,納蘭承知道,納蘭凝對于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有兄妹之情,所以很好地守着界線。

“你就打算讓他這樣一直誤會你下去?”納蘭承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精神卻好了不少,看着納蘭凝和皇甫闫之間的隔閡,心中倒是有些難受。

他知道,跟皇甫闫分開,納蘭凝有多難受,所以看着心疼。

“我不想他擔心,所以這樣,不接觸,他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染上了毒瘾,就永遠不會擔心,也不會嫌棄。”

納蘭凝看着納蘭承,悶悶地說道。

“那你到底是害怕他擔心你呢,還是害怕他嫌棄你?”

納蘭承看着納蘭凝,認真地問道。

“哥,這些都不重要了,你也別再提他了,你想吃什麽,我幫你去買。”

納蘭凝說着站起身。

“納蘭凝,你給我坐下來,我還沒說完呢。”

“哥,我知道你愛吃什麽,我自己看着買了啊。”

納蘭凝說着,拄着拐杖就向外走去,她實在不想談起皇甫闫,談起他,心就會被狠狠刺痛。

“納蘭凝!”

納蘭凝沒有理會納蘭承的咆哮,推開病房門就快步走了出去。

“哎喲。”

走得太急了,納蘭凝沒有看清前面,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224 知道真相

“對不起,你沒事吧。”納蘭凝拐杖掉在地上了,一邊忙着低頭撿拐杖,一邊道歉道。

“沒事。”皇甫闫寒着臉彎腰幫着納蘭凝撿起拐杖,遞到她手裏,冷冷回道。

熟悉的聲音傳來,納蘭凝整個人頓時怔住,不敢擡頭,只是趕忙接過拐杖,“謝謝。”

道完謝之後,就急匆匆地想要走開。

可是腿上因為有子彈留下的傷口,拄着拐杖,納蘭凝走不快,才剛準備要走,就被皇甫闫一把扣住了手腕。

“怎麽見了我就急着要走?你在怕什麽?”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聲線沒有任何的起伏,聽不出喜怒,卻讓納蘭凝莫名心驚。

不想被皇甫闫看出任何的端倪,納蘭凝笑着擡頭,看向皇甫闫,“他餓了,我急着去給他買點吃的。”

納蘭凝說着,想要掙開皇甫闫的手,急着想要走。

“你腿腳不方便,他還讓你去幫忙買吃的?這麽不體貼?”

皇甫闫死死扣着納蘭凝的手,根本不給她掙開的機會。

“我自己願意的,跟他沒關系,他一直都很體貼……”

“啊……”

納蘭凝話還沒說完,就被皇甫闫猛地一推,後背貼上了走廊的牆面。

拐杖被扔掉,整個人被皇甫闫這樣扣着,納蘭凝一顆心跳得飛快。

許是因為對他心存愧疚,原本可以頤指氣使說出口的那些話,此刻重新對上他如深淵一般的雙眼,納蘭凝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體貼,納蘭凝,為什麽要一遍一遍地跟我說這些?你到底在心虛什麽?”

“我沒有,皇甫闫,這裏是醫院,你放開我。”

納蘭凝看着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和病患都用一種特別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伸手想要推開皇甫闫。

皇甫闫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她,只是這樣盯着她看着,目光深沉,裏面的情緒太過于複雜,複雜得讓納蘭凝看不清。

努力想要避開他的眼神,卻被他逼着再次對上他的眼神。

“你至少讓我知道,你過的很好,而不是拖着傷腿去給他買什麽吃的!”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這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納蘭凝微微一怔,眼眶有些發燙,卻生生忍住了。

“皇甫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明白嗎?拖着傷腿去給他買吃的又怎麽樣,都是我願意的,我開心,只要他開心,我就會跟着開心,明白嗎?”

“好,你說的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皇甫闫說着,彎腰一把把納蘭凝抱了起來,扛在了肩上,“你要去哪邊給他買吃的?”

納蘭凝一驚,“皇甫闫,你幹什麽,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皇甫闫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了納蘭凝的屁股,“別吵。”

随着皇甫闫的動作,納蘭凝簡直要炸毛了。

“皇甫闫,你到底在做什麽啊,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沒有關系了,懂不懂?放我下來,你憑什麽拍我。”

“你不是說了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願意纏着你。”

皇甫闫說着,快步向前走着,這樣被他扛着,納蘭凝想要反抗,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抗,聽着他的話,心裏始終不是滋味。

“皇甫闫,你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納蘭凝認命地趴在皇甫闫的肩頭,情緒有些低沉地說道。

“一樣。”

簡單的兩個字,納蘭凝卻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這段時間,自己跟皇甫闫說的那些話,在皇甫闫看來又何嘗不是不可思議,他大概也千萬次地覺得這不像是她納蘭凝會說出來的話吧。

“皇甫闫,你這樣糾纏,就不怕別人笑話你嗎?明明已經被抛棄了,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放手嗎?”

“不能,我何曾在乎過笑話。”

皇甫闫回得很幹脆,我皇甫闫在乎的從來都只有你納蘭凝這個人,那些流言蜚語有什麽要緊。

皇甫闫的話,徹底堵死了納蘭凝的話,許久納蘭凝都不知道該回他什麽好了。

皇甫闫帶着納蘭凝一直到了附近最熱鬧的一條街上,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從肩上放了下來。

“他喜歡吃什麽?”

皇甫闫将納蘭凝放在一旁的一張公共椅子上之後,便起身,背對着納蘭凝問道。

“他喜歡吃清淡的東西,你看着買吧。”

納蘭凝此刻被攏在皇甫闫的影子裏,看着皇甫闫,淡淡開口道。

因為自己剛剛不經意間流露的不舍和眷戀,納蘭凝心底很窩火。

既然下定了決心的事情,怎麽還可以這麽容易就動搖,這麽容易就觸動心弦。

“好。”

皇甫闫應着,沒有回頭,大步走開了。

納蘭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心口有些刺痛,剛剛在病房門口看到他的時候,納蘭凝就發現他瘦了,也憔悴了,甚至連胡子都沒有刮幹淨。

這幾天想必他是經過了一番的掙紮之後,才會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吧。

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去說出了什麽願打願挨的話來,即使自己一再地表示自己愛上了納蘭承,他都忍着滿腔的恨意執意地陪在自己的身邊。

以前,納蘭凝從未懷疑過皇甫闫對自己的感情,她知道,皇甫闫對于自己的感情,是生死不換的那種,可是她卻從來不敢奢望皇甫闫會放下驕傲來愛自己。

但是此刻,等事情真的發生了,她才知道,原來為了她,皇甫闫居然可以放下他所重視的驕傲和尊嚴。

眼眶微微發熱,納蘭凝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踮着腳走着路,想要先回醫院。

可是才走了幾步,一陣刺痛襲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納蘭凝整個人摔倒在地,然後抱着腦袋,痛苦地輕呼出聲。

也許是納蘭凝這兒的動靜太大了,周圍立刻圍上來了不少人。

“她這是怎麽了,快把她送醫院吧。”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買完菜經過,拄着拐杖經過,看着納蘭凝,對着周圍的幾個年輕人看到。

周圍的幾個人面面相觑,一時之間都不敢上前去扶。

納蘭凝那個樣子看上去情況就很嚴重,他們都只是路過,不想招惹是非,所以都只是選擇旁觀,此刻被老太太指着說了以後,不僅沒有上前,反而走開了。

“哎,你們這群年輕人,真是世風日下了。”老太太看着那幾個人走開,急的直跺腳。

但是無奈,她年紀大了,根本就扶不動納蘭凝。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菜籃子,上前,想要去扶納蘭凝。

劇烈的痛苦的煎熬之下,納蘭凝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朦胧中看着自己面前的銀發蒼蒼的老太太,納蘭凝強撐着,看向她,“奶奶,您別管我,別管我。”

生怕自己無意中傷害了她,納蘭凝努力地對着面前的老太太說着。

“孩子,不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老太太說話間,努力想要扶起納蘭凝,周圍陸續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來幫忙一起攙扶納蘭凝。

皇甫闫剛買完東西回來,看到這一團亂,心口微動,急忙上前,就看到了此刻已經被七手八腳扶起來的納蘭凝。

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皇甫闫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了納蘭凝。

“顧若楠,你怎麽了,顧若楠。”

納蘭凝感覺到皇甫闫抱着自己快速地跑着,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最近這個泉醚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但是那個藥劑24小時之內卻只能使用一次,所以像現在這樣的情況,納蘭凝知道早晚會出現的,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情況卻偏偏發生在皇甫闫的面前。

她最不希望皇甫闫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可是現在,她終究還是在他面前這般無措,任由毒品支配着自己。

納蘭凝難受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滾落,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難過,因為被皇甫闫看到這樣不堪的自己而難過。

皇甫闫看到納蘭凝滾落下來的眼淚,以為她難受得厲害,更是加快了腳步。

那條街本就在醫院旁邊,所以皇甫闫很快就抱着納蘭凝到了醫院。

看着納蘭凝的樣子,四周立刻有醫護人員上來,推着納蘭凝進去了。

皇甫闫一路跟着,一直等到他們把納蘭凝推進檢查室,他才站定了腳步,站在那裏等着,眼中卻滿是震驚和痛苦。

納蘭凝到底怎麽了,到死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這才是她避着自己的原因?

皇甫闫想着,突然之間好似想明白了什麽。

納蘭凝絕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之前她跟自己說她愛上了納蘭承的時候,他就覺得匪夷所思,可是當時的她言之鑿鑿,而自己又想不出她為什麽要騙自己的原因,所以就信了。

但是現在看來,她大概是為了不連累自己吧。

想通了這一切,皇甫闫心卻猛地縮緊了,原本她是打算騙過自己以後獨自承受這一切的痛苦的吧。

他就說,如果她和納蘭承之間真的有些什麽,那次她中了藥,納蘭承怎麽會明知道他們會發生點什麽的情況下,依舊把他們單獨留在了一起。

現在想來,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檢查室的門被推開,醫生知道皇甫闫和納蘭凝的身份,所以對于他們格外得恭敬,此刻對上皇甫闫詢問的眼神,心裏卻有些難受,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

“她怎麽樣?是什麽病?為什麽看上去會那麽難受?”

皇甫闫看着醫生問道,心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不管她到底得了什麽病,他都願意守着她,陪着她。

“她,她并沒有得病,檢查結果出來,發現她體內有很多的原素超标,這是大量注射鎮定劑的結果,而且她現在多個髒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再加上她此刻發病的樣子來看,她不是得了病,而是……”

醫生說着,頓了一下,看向皇甫闫,他知道他們都是特種部隊的軍人,一個軍人染上了毒瘾這樣的事情,他不敢瞎說,但是按照眼前的一切分析下來,這幾乎是唯一的可能了。

“而是什麽,你說。”

皇甫闫看着醫生,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懷疑她是染上了毒瘾。”醫生看着皇甫闫那麽焦急的樣子,最後還是沒敢隐瞞,把真相說了出來。

就像病需要對症下藥一樣,納蘭凝此刻是染上了毒瘾,那便也要用戒毒的方式,才能真正幫到她。

“毒瘾?”

這兩個字聽到皇甫闫的耳朵裏,就像驚雷一般。

但是,她怎麽會染上毒瘾,怎麽可能,她是絕對不會去碰那種東西。

皇甫闫剛想否決掉這種可能性,但是一瞬間,他就知道這是有可能的。

納蘭凝不願意接觸,但是別人可以逼着她接觸,想要給她注射一針病毒,又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

所以,她在被迫的情況下染上了毒瘾,然後怕自己擔心,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要跟自己劃清界限。

納蘭凝,你就這麽信不過我,信不過我有足夠強大的內心陪着這樣的你一直走下去,直到你把毒瘾戒掉,好是說,你根本就信不過自己,信不過自己能把毒瘾給戒掉?

“她現在怎麽樣?”

皇甫闫看着醫生問道,他想見到她,一想到她居然一個人承受着這樣的苦楚,皇甫闫的一顆心就痛得不成樣子。

“還在觀察,剛打了鎮定劑才說過去了,不然配合不了檢查。”醫生看着皇甫闫,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邊還需要一些時間,要不您先回去休息,等下檢查好了,我通知您。”

皇甫闫看着醫生,點了點頭,他不是要回去休息,他是要去找個人問清楚,問清楚納蘭凝她到底怎麽了。

醫生重新回到檢查室以後,皇甫闫便快步向着納蘭承所在的病房走去。

皇甫闫推門進去的時候,納蘭承正坐在病床上翻看着報紙,聽到聲音,擡眼看到皇甫闫,便将手中的報紙放了下來。

“顧若楠,她到底怎麽了,你知道,對不對?”

皇甫闫不喜歡拐彎抹角,看着納蘭承,直接問道。

“是,我知道。”納蘭承看向皇甫闫回道。

如果皇甫闫不争取,納蘭凝說分開,他就保全尊嚴,跟納蘭凝分開了,那麽納蘭凝的這個秘密,納蘭承也許會幫她保守一輩子,因為這麽輕易就放棄的人,他根本不相信他會好好保護納蘭凝一輩子。

但是此刻,既然皇甫闫來了,那麽,他也許真的值得托付。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皇甫闫沖到納蘭承床邊上,看着他,“告訴我,她到底怎麽了?”

“她染上了病毒,泉醚,你應該聽說過吧。”

納蘭承看着皇甫闫說道。

“泉醚,”皇甫闫複述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納蘭凝居然會染上泉醚這樣的病毒。

之前皇甫闫就知道這個病毒,這個病毒并沒有大肆流傳開來,是因為制作成本太高,而且和一般的病毒不一樣,居然會因為人個體的不同而産生不同時間長短的潛伏期。

也就是說你今天注射了毒品,卻不知道會在人生中的哪一天突然就發作了,但是一旦發作了,這個病毒就已經深入骨髓了,幾乎是戒不掉的。

就算是嘗試戒毒,過程也是十二萬分的痛苦,整個人會遭受極大的痛楚,痛不欲生,更加讓人絕望的是,即便你熬過了這樣痛不欲生的過程,也不一定就是戒毒成功了,在戒毒的過程中,全身的髒器都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當你熬過了那個痛不欲生的過程之後,迎接你的可能不是涅槃重生,而是死亡。

225 為你放下尊嚴

“為什麽?”

皇甫闫情緒有些失控。

泉醚因為造假極高,所以根本在當年就被廢棄了,這樣的毒品,納蘭凝怎麽會沾染上了?

“其實這個泉醚在她體內已經十幾年了,是陸長鳴注射到她體內的。”

納蘭承本來就不打算瞞着皇甫闫,此刻更是和盤托出了。

“陸長鳴?”皇甫闫蹙眉。

他記得去獵人學院之前,納蘭凝就一直心神不寧的,而且在飛機上的時候,還把陸長鳴的畫像給畫了出來。

那會自己并沒有往毒品那個角度去聯系,如今看來,原來就在那段時間,納蘭凝那段塵封的記憶就開始複蘇了,她記憶深處最深刻,最痛苦的大概就是被強行注射泉醚的那段回憶了吧。

“嗯,那會他們也是剛剛接觸到泉醚,估計是把小凝當成試驗品了,”納蘭承說着,擡頭看向皇甫闫,“其實,小凝跟你說那些話,都是騙你的,她的心裏,自始至終,都只有你,她不想讓你知道,是不想讓你看到她毒瘾發作時候那狼狽的樣子,也怕你對她染上毒品而失望。”

納蘭承看着皇甫闫,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皇甫闫心裏更加難受起來了,早就猜到了她不該是這樣的人,可是心裏卻還是會去跟她賭氣,會因為她說的那些帶刺的話,對她冷言冷語。

“所以,她身上那些傷……”

“毒瘾發作的時候,自己抓傷的。”納蘭承看着皇甫闫,頗有些心疼地說道。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皇甫闫看着納蘭承,目光灼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思。”

“是,我從來都不否認,我愛她。”納蘭承看着皇甫闫,坦然承認。

皇甫闫看着他毫不掩飾地承認,氣得不行,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真的去跟他計較什麽。

“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

“你以為我不想?哪怕她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想法,我都會拼了命地去争取,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珍惜她,我本不想假手于人,可是沒辦法,自始至終,她都只把我當成大哥而已,而且現在,我只怕自己也沒有能力照顧她了。”

納蘭承說着,眼中難免有些落寞,想着生死關頭,納蘭凝說的那些話,即便知道那只是她安慰自己的話語,但是心裏卻依舊還是非常滿足了。

“什麽意思?”

皇甫闫聽着納蘭承的話,皺着眉看着他,“你怎麽了?”

“沒事,我過段時間要出國,短時間內可能都無法回國了,所以,小凝就拜托你了。”

納蘭承看着皇甫闫,說着這些話,沒有太大的情緒,倒是皇甫闫,看着納蘭承,“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納蘭承輕笑了一下,“我都把小凝還給你了,你就別盯着我不放了。”

“納蘭承,你應該知道,顧若楠有多在乎你這個哥哥,你總該讓我給她一個交代吧。”

皇甫闫看着納蘭承,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如果納蘭承真的出了什麽事,那納蘭凝絕對接受不了,他也絕對不相信納蘭承會突然莫名其妙要去什麽國外,所以他必須弄清楚,納蘭承,他到底是什麽了。

“皇甫闫,我告訴你無妨,但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告訴小凝。”

納蘭承見皇甫闫這般不依不饒,便也準備告訴他了。

“好,你說。”皇甫闫看着納蘭承,答應了。

“我原本想逼爺爺告訴我該怎麽才能解除泉醚的傷害,所以我把在爺爺書房找到的泉醚,注射到了自己的體內,所以,我現在不知道我什麽時間就會突然發作,而這些事情,我都不能讓小凝知道,”納蘭承說着,看向皇甫闫,“你明白的對吧。”

皇甫闫聽着納蘭承說的這些,喉結滾動,深目看着他,“納蘭承,你真的是一個好哥哥。”

納蘭承看着皇甫闫的樣子,輕笑了一下,“其實你該知道的,我并不想做個哥哥,而且有件事去得告訴你,下輩子,小凝肯定是我的……”

納蘭承還沒說完,皇甫闫已經走出了病房。

納蘭承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小凝,有皇甫闫陪在你身邊,大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對抗住這樣的折磨的,你一定可以的。”

皇甫闫從納蘭承的病房出來以後,心情就很沉重,一方面是因為知道了納蘭凝現在身染泉醚的毒瘾,另外一邊是因為知道納蘭承對納蘭凝所付出的一切。

這樣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對納蘭凝愛得深入骨髓,又如何做得到,可是納蘭承那麽深沉的愛,卻偏偏又那麽克制,克制地不願意去傷害納蘭凝一分一毫,他要的只要她好而已,僅此而已。

這是第一次,皇甫闫承認自己很佩服納蘭承,甚至是很尊敬他,雖然他們愛着同一個人,可是納蘭承所做的一切,都讓皇甫闫心生敬佩。

皇甫闫回到檢查室的門口,等了一會之後,納蘭凝就從裏面出來了,因為打了鎮定劑,所以此刻神志還沒有恢複。

皇甫闫沒有讓護士推着納蘭凝回病房,而是直接把納蘭凝抱了起來,向着納蘭承的病房走去,等跟納蘭承分開之後,他就會帶她回家,無論要付出多少,他都一定會讓納蘭凝把毒瘾給戒了。

納蘭承看着皇甫闫抱着納蘭凝進來,臉上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起伏,“趁她還昏迷着,帶她走吧,她不喜歡分別的那種感覺。”

“照顧好自己。”

皇甫闫看着納蘭承,難得開口說道。

“嗯,放心。”

納蘭承應着,點了點頭。

皇甫闫這才抱着納蘭凝出了醫院,怕顧濱海他們擔心,皇甫闫沒有帶納蘭凝回顧家,而是帶着她去了自己公寓。

他知道納蘭凝的驕傲,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此刻染上了毒瘾,那他就給她充分的尊重,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再讓別人知道,他會陪着她,直到她徹底把毒瘾戒了。

納蘭凝昏睡了很久,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日暮西斜,夕陽的光芒灑在窗棱上,帶起一絲暖意,讓這個初冬顯得沒有那麽寒冷。

納蘭凝輕輕揉了一下疼痛的腦袋,四下看了一眼,才發現這裏不是醫院,而是皇甫闫的公寓。

這間公寓,她印象深刻,所以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納蘭凝雙眉輕蹙,掀開被子,下了床。

因為是單室套,房間和客廳其實是在一起的,納蘭凝下床的瞬間,坐在沙發上的皇甫闫就發現了,起身,打開了燈,看向納蘭凝,“醒了?”

納蘭凝沒有回話,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面無表情地背對着皇甫闫,脫掉了身上的睡衣,直接換上了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服。

皇甫闫看着她就這麽在自己面前換衣服,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顧若楠,你這是在考驗我嗎?”皇甫闫站在原地,看着納蘭凝瑩白的後背,輕聲問道。

“我只是懶得去衛生間換。”

納蘭凝換衣服的速度很快,換好以後,沒有多說什麽,就跛着腳,起身向外走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被皇甫闫用蠻力關上了。

“皇甫闫,我以為我跟你說的已經夠清楚的了,現在納蘭承還在醫院裏,我要去陪他。”

納蘭凝說的一本正經,皇甫闫卻只是堵着門口,不願意讓開。

“顧若楠,你如果不愛我了,我攔不住,但是你也阻止不了我愛你,不管你愛上了誰,不管你變成了什麽樣,我皇甫闫這輩子,只愛你。”

皇甫闫本來可以直接告訴納蘭凝,他知道真相了,可是他知道納蘭凝的性子,那麽倔,搞不好只會适得其反,所以他只有這樣,死纏爛打,逼得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逼得她願意讓自己陪着她度過這一段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好,我知道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納蘭凝聽着皇甫闫的話,心雖痛,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看着依舊是冰冷無情的樣子。

就是她這個樣子,讓皇甫闫幾次都幾乎信了,信了她就是這般冰冷無情的人。

“好,”皇甫闫看着納蘭凝,眼中滿是憂傷,伸手,輕輕地抱住了納蘭凝,“顧若楠,我愛你,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愛原來可以這麽美好。”

納蘭凝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眼眶濕潤,她真的很想緊緊地抱住他,告訴他所有的一切,告訴她還是很愛他。

可是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口,她舍不得,她不知道這輩子自己是不是還能擺脫泉醚,她不想毀了皇甫闫美好的未來,不想自己成為他光明仕途上的絆腳石,更不想自己成為他光耀燦爛的人生中唯一的一個污點。

“皇甫闫,你會遇上更好的。”

咬牙說出這句話,納蘭凝打開門,跛着腳向着電梯走去。

皇甫闫也疾步跟了出來,手中拿着納蘭凝的拐杖,走到正在等電梯的納蘭凝身邊,将拐杖遞到她手中。

納蘭凝微微一愣,這個拐杖,他什麽時候拿回來的?

雖然驚訝,但是納蘭凝也沒有多問,接過拐杖,“謝謝。”

皇甫闫只是淺笑着點了點頭。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納蘭凝拄着拐杖走了進去,皇甫闫便也跟着走了進去。

納蘭凝看了皇甫闫一眼,刻意地保持了一些距離,她無法證明他是在跟着自己,自然也不好對皇甫闫此刻的行為多加評判,更不能去阻止。

納蘭凝出了公寓,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去了醫院。

皇甫闫知道納蘭凝的目的地,所以也不急,取了車,向着醫院的方向開去,很快就追上了那輛出租車。

皇甫闫一路都跟着出租車的速度,緩慢地開着。

納蘭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從右側的後視鏡可以看到那輛熟悉的車。

不知道為什麽,皇甫闫這個樣子,讓她心裏難受地厲害,她寧願皇甫闫跟她吵,說一些絕情的話,都好過這般放棄自我,一直圍着她轉的感覺。

她一直以為,像他那樣清冷的性格,該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應該無論什麽發生什麽,都可以坦然面對才對,應該在自己說出移情別戀的時候,就潇灑轉身,毫無牽扯。

可是他卻沒有,他放下了所有的一切,一切的驕傲,一切的自尊,要的只是守在她的身邊,無論好壞,無論身份。

納蘭凝想着,攥緊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節泛白。

皇甫闫,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選擇這種方式,面對一段本該終結的感情。

“姑娘,你難受地厲害嗎?需不需要我開快點?”

一旁的司機看着納蘭凝緊攥的雙手,慘白的臉色,不由得出聲問道。

“好,麻煩你了。”

納蘭凝好不容易才扯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看着司機說道。

“不麻煩,您坐穩。”

司機說着,立刻加快了速度向前開去。

驟然的加速,一下子确實甩開了後面皇甫闫開着的車。

納蘭凝癡癡地看着後視鏡,沒有那輛熟悉的車子了,心裏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反而是心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感覺。

就在納蘭凝準備收回視線的一剎那,那熟悉的車影卻再次出現在了後視鏡裏面。

他又追上來了。

納蘭凝捂住了嘴,幾乎哭出聲音。

皇甫闫,為什麽,為什麽你每次都能踩中我內心最痛的地方,為什麽……

司機看了納蘭凝一眼,只以為納蘭凝痛得厲害,油門幾乎踩到了底。

可是無論快慢,皇甫闫的車卻始終在納蘭凝目光可及的範圍內,不曾離開。

到了醫院門口,司機看向納蘭凝,眼中隐隐有着擔心,“姑娘,你自己可以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可以,謝謝你。”

納蘭凝說着,付了車錢,下了車,就拄着拐杖,向着住院樓走去。

身後不遠處,皇甫闫停好車,也跟了過去。

電梯門打開,納蘭凝進去之後,皇甫闫也不動聲色地邁步走了進去。

納蘭凝微微別開身子,把皇甫闫當作陌生人,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雙眼洩露的情緒。

電梯門打開,納蘭凝出來,皇甫闫便也跟着出來。

納蘭凝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皇甫闫,死纏爛打,很沒品。”

只是簡單的一句之後,納蘭凝便繼續拄着拐杖向前走去。

皇甫闫深吸了一口氣,依舊跟着向前走去。

納蘭凝走到納蘭承的病房門口,推開門,卻發現病床鋪的整齊,被子疊的整齊,卻沒有看到納蘭承的身影。

納蘭凝一下子就慌了神,急急地向外跑去,都沒有顧得上拄拐杖。

皇甫闫看着她幾次差點摔倒,想要上前去扶,卻又努力忍住了。

納蘭凝一把抓住一旁經過的一個護士,“這個病房裏的人呢?”

“他出院了。”護士看着納蘭凝,解釋道。

“出院,怎麽會,他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怎麽會出院?”

“這個我也不清楚。”護士看着納蘭凝,無奈地說道。

護士走了以後,納蘭凝又急急地找出手機,撥打納蘭承的電話,可是打了無數次,卻始終是無人接通。

納蘭凝扶着牆,一點點地蹲下身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納蘭承會不告而別。

皇甫闫這才上前,在納蘭凝身邊蹲下身子,看着她,“他去國外了。”

納蘭凝猛地擡頭,看向皇甫闫,有些不敢相信。

“我之前就想告訴你的,但是怕你不信我,所以只能在你自己确認過之後再告訴你。”

皇甫闫才說完,納蘭凝就猛地看向皇甫闫。

226 過日子的感覺

納蘭凝上前,攥緊了皇甫闫的衣服,“他為什麽要去國外,是不是你跟他說了什麽,是不是你逼他走的?”

納蘭承突然的不告而別讓納蘭凝的情緒有些奔潰,被毒瘾折磨到如今,原本的沉着理智早就不見了蹤影,現在的納蘭凝變得喜怒無常,特別是在對于納蘭承的事情上,更是變得一觸即燃。

當時如果不是自己撲上去搶了陸遠的槍,那麽現在的納蘭承已經變成一抔黃土了,他是自己的大哥,是為了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人,她絕對不相信納蘭承會就這麽不告而別。

“納蘭凝,我不想多解釋什麽,如果你認定了我是這樣的人,我多說什麽也無益,我只說一遍,我沒有。”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眼中是難掩的心痛,原來到現在了,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然還會是這樣的一個形象。

納蘭凝對上皇甫闫的雙眼,也知道自己剛剛情急之下說的話過了,輕輕松開了皇甫闫的衣服,“對不起。”

皇甫闫沒有在意,扶着納蘭凝站了起來,“他只是出國了而已,現在可能在飛機上,手機才會關機,你別過分擔心了。”

納蘭凝任由皇甫闫扶着站了起來,然後接過皇甫闫遞上來的拐杖。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會走。”

“好,我可以不跟着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準備去哪。”皇甫闫看着納蘭凝的背影,出聲問道,“回顧家,我可以送你回去,正好顧爺爺也挺想你的。”

“我還有事,不回顧家。”

納蘭凝說着,急匆匆地拄着拐杖向前走去。

皇甫闫上前一把拉住了納蘭凝,“顧若楠,我一直在等你自己告訴我,我不逼你,我不生氣,我放下一切陪在你身邊,只想換你一句實話,你就是不願意說嗎?你寧願所有擔心你,在意你的人擔心你,傷透了心,你也不願意把實情說出來,是嗎?”

一直在心底告誡自己要沉住氣,要忍住,可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對上她決絕的背影的時候,他卻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不想再看着她自以為是地為了不拖累別人而一個人逃避現實。

她連納蘭承都可以告訴,卻不能告訴原本應該是最親的自己嗎?

“你在說什麽,什麽實情,大哥跟你說了什麽?”

納蘭凝聽着皇甫闫的話,立刻看向了他,他會這麽說,難道是知道了?

“顧若楠,你就這麽信不過我嗎,你就真的覺得我是那種可以放下你,看着你一個人受苦繼續過我自己的日子的人嗎?顧若楠,我今天很認真地告訴你一次,我皇甫闫,這輩子愛上你之後,再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你就是我要過一輩子的人,不管你發生什麽,我都會守在你的身邊,你趕不走我的,懂了嗎?”

皇甫闫抓着納蘭凝的雙肩,很認真地說道。

“皇甫闫,你想太多了,你真的以為我是為了不拖累你?我說過了,我愛上了納蘭承,不過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丢下了我,不過皇甫闫,我會去找他的,所以,你不要在這邊自作多情了。”

納蘭凝說着,拄着拐杖,繼續準備往前走去。

她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既然已經選擇不去打擾他本該美好的生活,那麽就絕對不能因為他的幾句話而變了,不能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妥協。

納蘭凝說着,還準備繼續往前走,卻被皇甫闫追上前,一把扔掉了拐杖,然後把她抱了起來,向着樓下走去。

“皇甫闫你幹什麽,你放開我,皇甫闫,我說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底線,一點自尊了!”

納蘭凝見他依舊不管不顧地抱着自己向着樓下停着的車走去,急得大聲喊道。

“顧若楠,我說的很清楚了,不管怎麽樣,你都趕不走我的,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今天染上毒瘾的是我,你會為了這個跟我分開嗎,你會丢下我嗎?你會嫌棄我毒瘾發作時候那難看的樣子嗎?既然你覺得你不會,又憑什麽主觀地覺得我會?”

皇甫闫說話間,已經到了車子旁邊,将納蘭凝放到駕駛位上,然後拉過安全帶幫她扣上,目光帶着一絲惱意,問道。

納蘭凝聽着皇甫闫的話,心中一冷,他果然都知道了,但是面上卻只是輕笑了一下,“皇甫闫,你可能從來都沒有真的了解過我,你還真的猜錯了,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嫌棄你,一定會鄙夷,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前途,而離你遠遠的。”

納蘭凝看着此刻已經走到了駕駛位上的皇甫闫,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甫闫壓根沒有理會她這些話語,直接發動了車子,向着自己的公寓開去。

“顧若楠,耍這些嘴皮子,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如果好好的,不再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可以幫你瞞着顧家所有的人,我可以幫着你把毒瘾徹底戒了,我還可以幫你跟顧爺爺說,你是去執行新的任務了,不讓他過分擔憂,但是如果你還是這幅樣子的話,就別怪我了……”

“皇甫闫,你威脅我?”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着他說着那些話,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些話居然會從皇甫闫的口中說出來,他現在居然還開始威脅人了?

“對,我就是威脅你,而且我絕對說到做到,你要是繼續給我裝作這樣一副樣子的話,我保證,顧家,從你爺爺,到你媽媽,全部都會知道,他們的寶貝,染上了毒瘾。”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甫闫,你不要太過分了!”

納蘭凝氣得不行,她真的沒想到,皇甫闫現在居然可以這麽沒皮沒臉,這麽明目張膽地來威脅自己。

“納蘭凝,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語氣,現在是我在威脅你,知道了嗎?”

納蘭凝被氣得不行,但是無奈,被他捏住了命門,只能堵着氣,沒有多說什麽。

皇甫闫開着車回了公寓,到了公寓樓下,皇甫闫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繞到副駕駛的位置,不由分說,一把把納蘭凝抱了起來,向着樓上走去。

納蘭凝想要掙紮,皇甫闫一個威脅的眼神過來,納蘭凝瞬間就老實了,那一刻,納蘭凝覺得這種被人揪住了小辮子威脅的感覺是真他媽慫,非常的慫。

皇甫闫抱着納蘭凝上了樓,放在了沙發上之後,就看向她,“餓了嗎?想吃什麽?”

納蘭凝一個白眼掃過來,皇甫闫立刻彎下腰,看向她,“顧若楠,你的眼神有點不太善良,我看着不太舒服,怎麽辦?”

納蘭凝咬牙切齒,看着自己面前笑得很欠扁的皇甫闫,伸手一把捏住了皇甫闫的臉,“不舒服是嗎?那需要我讓你舒服一下嗎?”

納蘭凝說着,巧笑嫣然,讓人遐想連篇。

皇甫闫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想起什麽馊主意了,眉毛微挑,看向她,“哦?那你準備怎麽讓我舒服呢?”

皇甫闫話音剛落,納蘭凝雙手就環上了皇甫闫的脖子,呵氣如蘭,熱氣輕吐在皇甫闫的脖頸處,引起一陣顫栗。

皇甫闫一把按住了納蘭凝的額頭,将她跟自己保持出一個安全的距離,看向她,“納蘭凝,你想做什麽?”

“你做這麽多,不就是想要這個嗎?我如你所願啊。”

納蘭凝說着,伸手開始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臉上始終帶着不鹹不淡的笑意,看着皇甫闫,一副急于獻身的樣子。

皇甫闫一把扣住了納蘭凝的手,眼中早就沒了剛剛調笑什麽的促狹,此刻以後染上了薄怒。

“顧若楠,你就這麽喜歡羞辱我?”

“羞辱?我以為這是成全你啊。”

納蘭凝一臉無辜啊地看着皇甫闫,柔聲說道。

“好,如果你硬要這麽作踐自己,作踐別人,我為什麽要替你在意這麽多。”

皇甫闫說着松開了納蘭凝。

“脫吧,你說的沒錯,我是個男人,我自然是想的。”

納蘭凝看着皇甫闫這樣的眼神,手停留在紐扣出,反而下不去手了。

“怎麽不解了?”皇甫闫看着納蘭凝,冷笑着問道。

“沒什麽,突然沒興趣了。”

納蘭凝說着,看向皇甫闫,“開電視,我要看電視。”

皇甫闫心中的郁氣還沒來得及消散,納蘭凝就驟然之間變了臉,皇甫闫心中氣得不行,卻也拿她沒辦法,只能乖乖地去給她開了電視。

納蘭凝悠閑地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餘光看向皇甫闫,“你剛剛不是問我想吃什麽嗎?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說吧。”

皇甫闫看着納蘭凝,沒好氣地說道。

“好,我想吃松鼠桂魚,碧螺蝦仁,巴肺湯,再來一個冰糖蓮心羹吧。”納蘭凝目光依舊鎖定在電視上,很自然地說道。

皇甫闫感覺自己都快冒煙了,她這擺明就是要為難自己,這哪一個都不是家常菜。

“好,我這就給你出去買。”皇甫闫咬牙切齒地說道。

納蘭凝一聽,急忙站了起來,差點都忘了自己腿上有傷了。

皇甫闫再生氣,也只能寒着臉回來,一把扶住了她。

“冒冒失失地,又想做什麽?”

“不是,皇甫闫,買的多沒意思啊,你現在既然把我接回家來了,不應該表示一點誠意嗎?”納蘭凝說着,手指在皇甫闫的胸口打着圈,那樣子倒是顯得格外地暧昧動人。

“怎麽樣才算有誠意?”皇甫闫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問道。

“當然是,你親自做給我吃啊。”納蘭凝擡頭看向皇甫闫,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甫闫早就猜到她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也不惱,笑着看向納蘭凝,“可以啊,那你陪我去買菜吧。”

“你自己去買就可以啦,就不需要我陪了吧,”納蘭凝笑着看着皇甫闫,一本正經說道,“而且你看我這腿也不方便,跟你一起出去不是還要拖累你買菜的進度,不好。”

“沒什麽不好的,又不是出任務,買菜講究的是溫馨,不趕時間,”皇甫闫看着納蘭凝,笑着,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她,“我等下就給你去挑個好一點的輪椅,以後我就每天都推着你到處逛,你看怎麽樣?”

“皇甫闫。”納蘭凝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

“嗯?你願意跟我過日子我真的特別開心啊,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改天去把證扯了吧。”

皇甫闫看着懷裏的納蘭凝,很是認真地說道。

“……”

這下納蘭凝徹底不願意跟他說話了,這個冰山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纏了。

而皇甫闫還真是說到做到,先帶着納蘭凝去買一個輪椅,還特意挑了特別特別溫暖的粉色,把納蘭凝放上去,這回頭率簡直百分百。

“皇甫闫,你是故意的。”

“什麽?你不覺得這樣特別溫馨嗎?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有沒有覺得?”

“我覺得個屁。”

納蘭凝忍不住爆粗口。

“顧若楠,你說如果以後我老了走不動了,你也這樣推着我到處走,這該是一件多麽溫暖幸福的事。”

皇甫闫說着,突然認真起來,一邊推着納蘭凝向前走,一邊說道。

“如果你老了走不動了,我就把你丢在家裏,自己出來快活。”

“沒事,到時候你給我生個孩子,兒子女兒都行,總會有人看不下去帶我出去轉的,”皇甫闫說着,突然轉過輪椅,特別認真地看向納蘭凝,“你那個毒瘾影響胎兒嗎?不影響的話,我們等下回去就生一個吧。”

“皇甫闫,你……”

納蘭凝氣得想要伸手打皇甫闫的時候,卻被皇甫闫快速地轉過輪椅,然後繼續悠閑地推着她向前走着。

皇甫闫是真的不趕時間,這是他第一次跟納蘭凝一起逛超市,而且還是來買菜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讓皇甫闫的心很是悸動。

把選好的食材一樣一樣地放在坐在輪椅裏的納蘭凝手裏,納蘭凝都咬牙忍了,可是當皇甫闫要把一條活生生的魚放到納蘭凝懷裏的時候,納蘭凝激動地差點站了起來。

“皇甫闫,你幹什麽啊。”

皇甫闫看着她那副樣子,笑得不行,最終還是識趣地拿了個籃子過來拎着。

他們就像尋常的小夫妻一樣,有說有笑的,嬉戲打鬧地買着菜。

雖然是被迫的,可是納蘭凝卻覺得好似許久不曾這麽開心過了,其實心中根本就舍不得皇甫闫,所以即使被他逼得在一起,還是會發自內心地覺得開心。

買完菜,付完錢,皇甫闫剛帶着納蘭凝回到車旁,就看到納蘭凝雙手緊攥着輪椅的扶手,骨節泛白,看上去是用足了力氣。

皇甫闫就覺得不對勁,立刻上前,一把抱起了納蘭凝。

“顧若楠,忍住,我馬上帶你回去。”

皇甫闫別的什麽都顧不上了,把納蘭凝放到車後排躺着,然後發動車子,向着公寓開去。

“藥劑,皇甫闫,藥。”

納蘭凝在後排,費力地看着皇甫闫,說道。

“不行,那個藥劑距離你上次用還不到24小時,你不能再用,你忍住,很快就到家了。”

皇甫闫說着,更加加快了速度,心中後悔不已。

明知道納蘭凝此刻的身體不好,他為什麽還要留戀一起逛超市的感覺,為什麽要在外面浪費這麽多的時間,為什麽不早點帶她回家,做好随時應對她發病的準備。

皇甫闫心中自責萬分,車子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公寓樓下。

227 嫁給我

皇甫闫急忙下了車,繞到後排,打開車門的時候納蘭凝已經從座椅上摔倒了地上。

沒敢耽擱時間,皇甫闫抱着納蘭凝走出車子,匆匆向着樓上走去。

此刻的納蘭凝渾身已經被汗液濕透了,樣子看着十分的難受,只能任由皇甫闫抱着向樓上去,此刻的她看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甚至看向抱着自己的皇甫闫,眼前也只有模糊的一個輪廓而已。

這是皇甫闫第一次真正的看到納蘭凝毒瘾發作的樣子,心如刀絞,心疼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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