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聲音尖銳, 在包廂裏盤旋, 溫漾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聽見身旁座椅劃在地面上的刺耳聲響。

“刺啦——”

賀時南起身, 眸光深冷,“走了。”

聲落,男人背影颀長,溫克根本來不及挽留,高洋和溫漾皆是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包廂隔音很好,走廊裏安靜無聲, 溫漾走快兩步,正好趕上未關的電梯。

“賀總,跟溫總的合作還談嗎?”她扒着門,望向筆直矗立在電梯裏的西裝男人。

賀時南看着縫隙裏堵着的女生,默聲摁了開門鍵,輕掀薄唇,“手不想要了?”

溫漾瞅了兩眼,剛才若是電梯門一下關緊, 她的手莫約會被夾成肉醬也說不定。

讪讪收回手, 被溫克拖了一陣的高助理這才脫身趕來,他彈了彈耳朵, 嘀咕抱怨,“溫餘這聲音,誰受得了。”

“雖然但是……她是歌手。”角落裏的溫漾提醒。

高洋聳聳肩, 還覺得鼓膜一震一震的,心有餘悸,“我寧願聽海豚唱歌……”

包廂裏的溫克,面色鐵青,掃落了酒杯扭頭指着溫餘道,“你看看你,教養都到哪去了。”

溫餘也意識到剛才說得稍有過火,但溫克的怒罵有讓她有些委屈,只梗着聲越發不滿,“爸,你指責什麽,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還是你真做過什麽對不起我媽的事?”

話落,她面上挨了一個耳光,白皙的臉上當即起了巴掌印子,溫餘不可置信的擡首看溫克,眸子裏盛着瑩瑩水光,“爸,你打我?”

“你以前從來沒打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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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克手僵在身側,腦海中劃過幾幅并不美好的片段,他壓了壓跳起的青筋,聲音厲啞,“回去反思。”

溫餘狠狠的跺了一腳,轉身就往外跑,還不忘帶上能遮住下半張臉的口罩,坐進了保姆車才開始打電話哭訴。

“嗚……,媽,爸他打我。”

“怎麽了?”電話裏的女音焦急。

“爸他因為那個女生就打我,嗚……”她窩着嗚咽,臉上的淡妝被淚水糊成了一塊一塊的,兩個小助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一張一張的往她手裏遞紙巾。

別墅裏,半躺在沙發上的袁夢瑤坐起身,及肩小波卷打理得色澤瑩潤,尖尖的下巴沒有一個平直的弧度,她蹙着眉,仔細的問溫餘,“你跟媽說,到底怎麽回事?”

溫餘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含糊,磨蹭了許久才說清始末,“媽,您說爸他是不是……”

“別胡說。”袁夢瑤低斥了句,沉默許久,從衣櫃的暗格裏抽出一張古舊的照片。

那是她在溫克的某件西裝口袋裏找到的,雖是已然泛黃,卻還能模糊的看清照片上兩人的臉。那短短的板寸頭,笑的開朗的男人,赫然是年輕的溫克無疑。

“不是您上午說的嗎,讓我注意點那個女生……”溫餘頓了頓,又道,“她姓溫……”

袁夢瑤心下一慌,再次去看那張照片,男人旁邊站着一個嬌俏的女人,正挽着他的手臂,纖細的長指上,一枚晶亮的戒指正閃着銀光。女人是标準的瓜子臉,眼眸細而狹長,笑起來像是彎彎的月牙兒……

西裝白紗,袁夢瑤指尖一緊,其實那張照片,是婚紗照,溫克有過婚史,她是絕對不能跟溫餘說的。

收起老照片,她故作輕松,“小餘,你下午是不是還有個電影試鏡?快去準備吧,別想太多。”

溫餘抹了把眼淚,才想起要試鏡的事,看了眼正等着的化妝師,帶着鼻音問,“媽,爸爸他真的沒事嗎?”

“能有什麽事,就是合同沒談好,他着急上火,你這幾天別去煩他。”

“哪有煩。”溫餘撒嬌,破涕為笑,沒再想着剛才的事。

出門不到一小時,溫漾又回到酒店房間,天氣預報裏說今天會下雪,但至今沒見蹤影。

溫餘說的話沒給她帶來什麽影響,頂多是讓她想起那個自小就沒有見過的父親角色。

昨晚跟梁媚英聊天時,溫漾試探的說,“媽,公司出差買的人身險,受益人我只寫了您。”

“不寫我還想寫誰。”梁媚英啧了聲,輕笑,她很少玩手機,網絡上的風波不知分毫。

大概是語文老師對話中話格外敏銳,說完幾秒便讀懂了溫漾的話外音,當即皺眉,這次竟難得的不扯開話題,“你爸已經死了。”

這個答案溫漾并不意外,反倒松了口氣。

明天回Z市,下午賀總沒有行程,溫漾摸了摸沒填飽的肚子,拿着錢包打算去外頭轉悠一圈。

一出門就碰到賀總是她始料不及的,男人見她全副武裝,連脖子都圈了圍巾,除了臉,其他地都沒露出一絲縫隙。

“去哪?”

溫漾眨眨眼,小心翼翼道,“去吃飯。”

賀時南揣着兜,微眯了眼,“那一起吧。”

溫漾忙不疊的跟了上去,見他摁下了酒店餐廳的樓層,不自覺撓了撓手心。

餐廳在二樓,賀時南站在電梯外,似在等她出來,溫漾斟酌了幾步,輕聲問,“賀總,高助理不下來嗎?”

“嗯?”男人眸光清冷,“你想跟他一起?”

溫漾咬唇,實話實說,“我想出去吃。”

難怪全副武裝了,賀時南斂眉,不動聲色的又進電梯,“正好,酒店吃膩了。”

溫漾摁鍵的指尖一顫,“你也要出去吃?”

“不行?”

“好像也……也可以。”

酒店外妖風呼嘯,樹枝光禿禿的,溫漾糊裏糊塗的站在賀時南身側,不自覺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好像比上午更冷了。

她往旁邊瞅了眼,賀總依舊是長款大衣,只是裏頭換了件深色高領針織衫,也不知道保不保暖,但是看起來很是慵懶好看。

溫漾輕拍了一下腦袋,提醒自己不要犯花癡,她看了看四周,酒店占地面積很大,估摸着要走一段路才能看到其他建築。賀時南也發現了,問她,“需不需要開車?”

“賀總,你累嗎?”溫漾是想走路的,但是……“還是開車吧。”

賀時南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剛想起來,司機請假了。”

唉?正和她意,溫漾偷笑,很快又抿着唇,佯裝淡定。

這地方歸屬酒店園區,天氣又冷,來往的人也不多,男人腿長,溫漾小跑兩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賀總,你想吃什麽?”溫漾遠遠就看見商場上的廣告板,烤肉,火鍋,還有整整一層的小吃街。

“都可以。”他順着女生的視線,看到那塊閃動着各色小吃的led屏幕上,面露困惑,“小吃街裏有什麽?”

“什麽都有!”溫漾一個興奮,指着閃動的屏幕道,“賀總,我們去小吃街吧,我請客,可以随便吃。”

反正吃多少都不會比人均兩百的海底撈更貴,她盤算着。賀時南挑眉,看着上頭那幾塊黑乎乎的臭豆腐,同意了。

商場是剛開業的,正值午餐時間,餐飲店外有不少人在等號,六樓的小吃街裏,人頭攢動,溫漾好不容易才在裏頭找到兩個剛走人的空位,仔細用紙巾擦趕緊了才請他坐下。

“這個時間人就是很多的。”溫漾擡頭打量男人的神色,見他沒有不耐煩,才殷切詢問,“賀總,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各店鋪都在忙碌,空氣裏混雜着各種小吃的味道,飄香四溢。賀時南不知道嗅到了什麽,眼眸清亮,“南瓜餅和炒板栗,這有嗎?”

南瓜餅?炒板栗?

溫漾一怔,楞楞點頭,排隊時還一陣驚嘆,她渾然想不到賀總會是愛吃這兩樣東西的。

怕吃得太幹,喉嚨會不舒服,溫漾還給他順帶了一杯現磨的熱咖啡。

南瓜餅酥軟甜糯,炒板栗剛出鍋,熱氣騰騰的。溫漾将這兩樣東西擺在他面前,一時間陡然想到那個叫“南瓜炒板栗”的微博賬號,如果沒猜錯,那人也就職于賀氏……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複又搖頭,覺得荒唐。

“賀總,你玩微博嗎?”

賀時南捏着熱燙的板栗,還沒來得及剝開,聲音一如他回答看不看直播一樣的随意,“不玩。”

“哦”果然是她想多了,溫漾吃了口拌飯,南瓜餅和炒板栗的搭配,怎麽都覺得有些怪異。

十分鐘後,餐盤見底,紙袋裏是板栗的殼,男人連吃小吃都很雅致,唇角不見油光,剝板栗殼的長指,都幹淨得不像話。

商場門口,溫漾有些為難,賀總在這她自然就不能四處亂逛,可明早就要飛回Z市,她連份特産都沒有買。

要是讓賀總自己回酒店,不知道可不可行?她磨蹭了會,在男人看她時慌忙說,“賀總,要不你先回去,我,我還有點事。”

“什麽事?”賀時南側過身,給湧出的旅行團讓了道。

“也沒什麽,就是……”她擡頭,看到對面的某個招牌,眼眸一亮,“我想去玩密室大逃脫。”

溫漾也不算撒謊,前段時間有個密室逃脫的綜藝很火熱,她看着也頗感興趣,Z市的密室逃脫場所地方太遠,便一直沒有去成,現在偶然看到,還真有點躍躍欲試。

賀時南不知道女生想法怎麽是一下一下的,但溫漾臉上那幾分期待,竟讓他有些鬼使神差,“可以。”

“啊?”

“可以去看看,好像還挺有趣。”

溫漾不确定的看他,見他正朝着對面的方向行走,才确定他是要跟她一起。

密室逃脫有幾個主題,根據難度劃分等級,溫漾沒玩過,選了最低難度的那個密室。

兩個人太少,他們在大廳裏等了會,湊到了五個人才開放第一個關卡。

前兩年韓國一部喪屍電影大熱,溫漾看了兩遍,這回選了個喪屍主題。

窄小的通道裏,光線黑暗,時不時還能聽見詭異的呼叫聲,她不知道這家密室逃脫的老板是不是對喪屍有所誤解,整一個布置的就像是中式鬼屋。

“啊——”

忽地一聲尖叫,吓得溫漾身子一顫,不自覺的往男人那邊湊近,手心裏濕濕熱熱的。

“怎麽了?”

“不,不好意思啊,踩到一塊石頭。”女人輕喘氣,也是被吓到了,說話還不太利索。

和他們一起進來的,是一對情侶和一個看似乖巧的女學生。剛剛的對話,就發生在那對情侶之間。

通道與正廳的門緊閉着,顯然就是第一扇需要打開的門。随身用品全都放在保管處,五人的可用道具就僅有一只燈光微弱的手電筒。

女學生晃動着光源,從門牆上一掃而過。

“等等。”溫漾聽見男人的聲音,是在下達某樣指令,“往右邊照點。”

光圈緩緩移向右側,溫漾眯着眼都沒看見什麽線索,感受到男人的氣息離遠,她慌忙伸手扯住他的半截衣衫。

“去,去哪?”

如果知道喪屍主題類似鬼屋,溫漾是絕對不會選的,她有點夜盲,在幽深黑暗的環境裏沒有安全感,那一點微弱的只映在壁上的光,還不如她房間裏天花板上的熒光壁紙亮。

聽見她打顫的聲音,賀時南手臂微動,溫漾感覺有羽毛樣的東西從她發頂拍落,緩過神時,通道已經亮如白晝。

“原來那是開關啊。”女學生望着那不起眼的小石頭,神色訝異。

溫漾打量着這塊狹小的空間,似是山洞的一段入口,難怪說話時,還能聽見回聲。

“賀總,你眼力真好。”溫漾低聲贊了句,而後将羽絨服袖子撸上些,準備大顯身手。

門鎖是一串四位數字的密碼,綜藝裏,數字通常都會有提示,這又是最低難度的,線索并不難找,很快溫漾就在石頭縫裏發現了一張字條。

賀時南過去時,女生正蹲在牆角攤字條,嘴裏還不停嘟囔着,“應該不會太難吧,線性代數什麽的,我已經忘光了。”

下一秒,字條攤開,女生嘴角抽了抽,整齊排列的四個數字,讓她覺得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7494就這樣?”

那邊女學生摁下“7494”,緩緩開啓的門告訴她,密碼真的僅此而已。

溫漾很是挫敗,她以為即使不是微積分線性代數摩斯密碼,好歹也該是個難解的方程式,這麽直接的密碼,讓她頓時失去了探索的興趣。

接下來的幾道關卡,她神色恹恹,說是喪屍主題,除了幾只綠油油的裸體雕塑,連個cosplay的工作人員都沒有。

“呀,這都是什麽機關啊,一會暗一會亮的,真吓人。”

“別怕別怕,牽緊我就好。”

那對情侶中的女生,似乎很容易就被吓到,或者只是故意等着男生來哄,溫漾被迫吃了一堆強喂的狗糧。

最後一扇門打開時,那名女學生拍了拍她的肩,悄聲說,“你跟你男朋友鬧別扭了嗎?”

“我男朋友?”溫漾一頭霧水。

“對啊。”她看向在不遠處洗手的賀時南,壓低了聲道,“你們在裏面連手都沒有牽。”

男人的目光正好看過來,溫漾只覺得一陣心虛,忙否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

女學生撇撇嘴,不太相信,“那他一定是喜歡你,不然怎麽一路都盯着你看。”

“而且,我都看到他想摸頭殺,大概怕你生氣又放下了……”

話音在耳畔盤繞,溫漾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所以,那陣輕拂過的羽毛是他的手?心跳驀地快了一拍,不知名的情愫在胸口蔓延。尤其男人走過來時,她耳邊只聽到煙花炸裂的聲響。

“發什麽呆,去洗手。”男人皺眉,聲音清冷,打破了女生的無限遐思。

溫漾乖乖的往水池走,對剛剛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頗感羞惱,女學生一定是看錯了,摸頭殺什麽的,根本就不能帶入到賀總身上。

溫水輕撲臉頰,她才猛然清醒,為了避免自己再次胡思亂想,回去的路上都在跟他保持一手臂的距離。

從出密室到現在,賀時南覺得女生有些不對勁,她一直低垂着腦袋,連路都不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轎車疾馳而過,他伸手拉了女生一把,滾動的輪胎堪堪壓過她剛才所站立的地面。

“溫漾,把頭擡起來,看路。”

銳利的風聲劃過她的臉,溫漾後知後覺,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偏離了人行道,還差點讓車撞了……

“謝謝賀總。”她拍了拍受驚的小心髒,才發現男人已經悄然走在靠着馬路的那一邊。

溫漾胸腔一熱,不禁想到某個小說情節,陣陣悸動。她偷摸摸的往身側瞧了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溫漾忽地撇開眼,見到酒店大門,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她忍不住給唐韻打了個越洋電話,那家夥,在她出差的第二天也直飛國外秀場,現在正是清晨時候。

“喂,漾漾?”唐韻一大早就起來上妝,這會兒正喝着醒神咖啡,接到電話還瞄了眼木色時針。

“現在北京時間零點十五分,你居然還沒睡?”

溫漾揉了揉幹澀的眼睛,神情懊惱,“韻韻,我睡不着。”

喲呵,平時雷打不動,十一點半必然入睡的人今天居然睡不着,真是罕見,“怎麽了?”

“你說,我們總裁對我正常嗎?”

唐韻遠在國外,沒有看到這兩天的熱搜,只估摸着從她話裏猜測,“你們總裁性騷擾你了?”

“可不對啊,你那天不還說你們總裁不近女色,連助理都是男的呀。”

“不是,你這腦洞也太離譜了。”她悶在被子裏,輕聲說,“我只是覺得這兩天賀總好像對我不太一樣……”

“比如?”

“帶我去晚會,但又不用擋酒,嗯……禮服和鞋子也是他親自挑的。”溫漾的感情遲鈍但又敏感,今天被點了一下,就能琢磨起之前的很多。

唐韻抿了口咖啡,話語利落,“很正常啊,你們總裁好面子,肯定要讓女伴也就是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跟我前男友差不多。”

唐韻的前男友,是個房地産小開,那男人談戀愛時還不知道她的家世,一到參加派對的時候,就給她送奢牌禮服,生怕不知名牌子掉了價。

溫漾聽她這麽說,好像是有幾分道理,又繼續說,“高助理今天不在,我跟總裁一起吃的小吃,還,還玩了密室逃脫。”

那邊默了一瞬,“是有些不對。”

溫漾坐起身,嚴陣以待,“哪不對?”

“你喜歡上你們總裁了。”

“哐當——”手機滾落,砸到了她的肚子,溫漾“嘶~”了聲,急急辯駁,“我沒有。”

“沒有你動靜那麽大?”唐韻笑說,“我看你們總裁沒啥問題,倒是你,漾漾,你動心了。”

溫漾抽了一口氣,大腦一片空白,過會兒哭喪着臉道,“韻韻,你不要逗我。”

“啧,誰逗你了。”唐韻欣賞着剛做的美甲,循循善誘,“這麽說吧,你看到你們總裁心跳快了麽?”

“就,就今天快了一點。”

“那看他的某些地方會不會想入非非,比如手,或者……唇。”

“我只看了手,沒,沒有看唇。”

“嗯?想到什麽了?”

夜間空調溫度适宜,溫漾卻覺得悶熱了些,她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羞赧道,“摸頭殺……”

這是個什麽腦回路,唐韻被咖啡卡了喉,重重的咳了兩下,啞聲說,“你真是朵純潔的小白花。”

溫漾“……”

打趣完她,唐韻收斂了面色,一本正經道,“漾漾,我聽家裏提起過賀時南。”

“嗯?”

“跟網上資料差不多,說他在校間創立了南商,今年剛剛接手賀氏,只短短幾個月,就将賀氏帶進了幾個新領域。”她停頓了一下,“我爸說他在談判桌上特別可怕,就前段時間,直接把開企元老都給辭退了。”

溫漾知道她說的開企元老是田副總,又聯想起那天田光闖進辦公室時,他的眼神的确是極狠厲的。

“漾漾,重點來了哦。”唐韻拔高了音調,“我聽說,他沒有談過戀愛。”

“假的!”溫漾想也不想就出聲反駁。

“怎麽可能假,他媽打牌的時候還愁着呢。”

“賀總的前任是個網紅女主播,集團裏都知道的。”溫漾情緒忽然低落下來,“我們辦公室的蘇晴,就因為直播,被開除了。”

“啊?這樣啊。”唐韻半信半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你,沒被發現吧?”

這一句問的顯然是廢話,要是被發現,溫漾估摸着又得重新找工作了。

“賀總現在不看直播的,我粉絲少,公司裏還沒人知道。”

提到直播,她豁然開朗,被女學生幾句話擾亂的心神,也漸漸恢複平靜。要知道她的另一層馬甲,可是賀總最厭惡的職業,哪天被發現了,下場就跟蘇晴差不多,這麽想着,好像自己在賀總那也沒有什麽特殊的。

“韻韻,好像真的是我想多了……”

唐韻蹙眉,“其實,總裁和助理一起玩密室逃脫真的有點奇怪。”

“哪奇怪了,只是順便。”

“我困了,晚安……”

鬧鐘鈴響,溫漾掙紮了好一會才從床上起來,慢吞吞拉開窗簾,所見之地一片雪白。

她穿上毛茸茸的棉拖,跑到室外陽臺,綠色的多肉已經被白雪覆蓋,半人高的欄杆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南方人看到雪景有些興奮,溫漾沒戴手套,在陽臺上堆了個小雪人,弄得指尖冰冰涼涼的。

“堆得還不錯,就是缺個鼻子。”清啞的嗓音響在耳側,溫漾看到男人在僅隔不足一米的另一側陽臺上,手裏拿了只小米辣椒。

她一瞬恍惚,下意識拔腿跑回屋裏,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麽,棉拖都掉了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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