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年鑒已失
淑妃的臉色僵了僵,但很快便從善如流含笑道:“世子何須與本宮這樣客氣,說起來,世子已是及冠之年,我們兩家的婚事也是遲早的事,恒兒和世子本就是同宗的兄弟,待世子成親後,你們兄弟間又是親上加親,左右是自己人,談不上照料不照料。”
任誰都聽得出來,淑妃這般一個後宮妃子,又有信陽王府這樣強勢的娘家,就算是輩分也算是容之的長輩,這樣纡尊降貴地讨好容之,肯定是心裏有虛罷了,另一方面,她也是在為容恒謀算,日後容恒若多一個容之這樣的朋友,便相當于多了個容王府這樣的靠山,便絲毫不比皇後所出的二殿下差到哪去。
容之嗤笑了聲,卻不太給淑妃面子:“在自己家,可沒有不怕死的奴才膽敢爬上本世子的床。”
“之兒,你在胡說什麽!”容王妃怔了怔,但是整個容王府裏,就連做王爺的,都毫無原則地讓着這個小霸王,容之早就被寵壞了,就是王妃也不敢輕易惹了容之不快,哪裏會真斥他,這話明面上是斥容之,明眼人卻都看得出來這巴掌是打在了淑妃和整個信陽王府的臉上,容王妃肯定是信世子的,況且容之是那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更不屑于無中生有的事。
淑妃面色尴尬,她身後的玉蕊更是臉色發白,身形顫抖,袖子下的纖纖玉手只差沒将自己掌心的肉給紮破。
一直沒怎麽吭聲的秦月出大概也聽出了個大概,大約是淑妃想要“成人之美”,但是恰好踩着那小霸王的尾巴,惹他不快了吧。這事讓秦月出的臉上也頗不光彩,按理說,世子和信陽王府是有婚約的,雖然兩家尚未商議是将秦家的哪位小姐指給世子,但是不管最後和世子成婚的是秦妍還是秦阮,世子都是淑妃的侄女婿,這頭世子和自家小輩還沒成婚呢,淑妃就急着往世子那送別的女子,這話要是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秦月出雖然郁悶,但是淑妃到底是自家小輩,她不能放任着容之那小子奚落她不管,只得仗着自己長輩的身份,輕咳了幾聲,扯出了自己與容老太太金蘭姐妹的情誼,轉移話題道:“今日我見了王妃與世子,很是欣慰,就如同見到了自家小輩一般。想我與舒清姐姐認識那年,我們都是年少無知的年紀,誰知道,一晃眼幾十年就過去了,連孫兒輩的都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可不是……”容王妃也是給秦月出面子,順着秦月出的話題道:“您與我姑母自小姊妹情深,從前姑母在的時候,就常與我們說起你們的這段情誼。”
“是啊……可惜我年少時便出了事,一睡便是幾十年,白白錯過了幾十年的好時光,更不知這幾十年裏,都發生過哪些風風雨雨。等我醒來時,舒清姐姐已經病重,不久便離了世,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了,難為舒清姐姐還惦記着我。”秦月出煞有其事地嘆息。
容王妃笑道:“誰說您白白錯過了幾十年的好時光,不該忘得,史官都會幫您記着呢。”
“想來先帝四十三年的年鑒也還在吧。”秦月出特意提了句,委婉地邀請淑妃下次回府省親時,能請回先帝四十三年年鑒。
淑妃面色一變,似有些古怪:“王妃與姑母可能有所不知,十幾年前,宮中藏書閣走水,其中有幾卷年鑒已經找不着了,四十三年……似就是其中之一……”
淑妃雖然不知道秦月出突然提出要看先帝四十三年的年鑒是為了什麽,但先帝四十三年……對于秦氏而言,是不能提及的秘密……莫說是她了,就是信陽王,也絕不會在老祖宗面前提及當年之事,她又怎會真的讓秦月出看到四十三年的年鑒?更何況……當年宮中走水,确實失了好幾卷年鑒,遠在封地的容王府不知,但京城裏知道的人并不少,她也不算是欺瞞了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