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寝

夜宴賓客,必是熱鬧非凡,只是容之身子不好,是個随時要駕鶴西去的病秧子,別說是容王不敢輕易勞累這小祖宗了,今日到訪的賓客,也只敢灌容王酒,哪敢讓容之這小霸王多沾一點酒水?這倒好,新郎官滴酒不沾地趁早離了席,連招待賓客的事都歸了容王,把容王灌了個酩酊大醉。

秦月出應對了一晚上繁瑣複雜的儀式,早已疲累不堪,喜娘在龍鳳榻上灑了一床的棗生桂子,掀蓋頭,飲合卺,難得這出了名的小霸王竟耐性得很,喜娘原是揪着一顆心,這下也算是落了地,只待明日一早,去王妃那領大賞。

喜娘一走,陪嫁的知禮幾人自然也識相地退了出去,只可惜蘭姑守了老祖宗一輩子,這樣的喜事卻不能親自侍奉在老祖宗身邊,知義嘆息,若是蘭姑能見到老祖宗今日的模樣就好了,知禮安慰道:“蘭姑心裏曉得的,世子并非旁人所知的那般,會待世子妃好的,如今是在容王府上,往後你也該改口了。再者,世子妃交待的事,這幾日你我只怕要忙得腳不沾地,務必打起精神來。”

“是是是,知禮姐姐從前在信陽王府時就是能幹的,姐姐的吩咐我哪敢怠慢,咱們世子妃啊,只怕也有的‘忙’了,咱們自然得是世子妃的左右臂膀才行。”知義意味深長地嬉笑着,有了那樣一個世子爺,她們老祖宗,可不得“忙”了?日子啊,終究不比往日在京城裏舒坦,但好在耳根子算是清靜了。

寝屋裏,紅燭燒得正旺,鳳冠霞披的秦月出竟也被映襯得面頰緋紅,好不容易清靜了,卻留下她與這病秧子獨處一室,一直處事寵辱不驚的秦月出,竟莫名地有些局促,頭也不敢擡,明知這病秧子是個瞎子,見不着自己這般局促的模樣,可秦月出竟仍是連頭也不敢擡,仿佛一擡頭,就會敗露了自己少見的慌張和不知所措一般。

秦月出埋着頭,那鳳冠壓得她脖子都要斷了,但許久許久,這混雜着難以言喻的愛昧氣息的寝屋裏,竟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只聽得噼哩啪啦的燭火發出火星子蹿開的聲音,和那細細簌簌的衣衫布帛摩擦的聲音……

等,等等,衣衫布帛摩擦的聲音……

秦月出的腦仁兒一疼,慌張地擡起頭來,下一秒,卻連帶着耳根子都跟着蹿紅了,只見那身穿紅袍的清俊身影怡然自得地杵在那,那略顯蒼白的修長指節不緊不慢怡然自得地……寬衣解帶……一個走神之間,竟只剩下最裏邊半敞的裏衣了,秦月出一懵,竟一掃從前的“端莊穩重”:“你你你,你在做什麽……”

她突然開口,反倒将對面的容之吓了一跳,寬衣解帶的動作一停,那剛剛抽開的白绫也如曼妙的飄雪一般遙遙晃下,露出了那攝魂心魄的妖豔雙眸……這瞎子,竟生了一張如此妖豔至極的紅瞳,縱然那瞳中無焦距,卻仍舊妖冶異常,倘若他看得見,只怕這雙瞳,是要人魂魄的……

秦月出明顯是看自己看得呆了,縱然是秦月出這般讓人時常摸不着頭腦的家夥,也免不了俗,容之對這事習以為常,唯獨秦月出的反應,讓他心中愉悅,他似笑非笑地向床榻靠近了幾步,一臉無辜,可那嘴角的笑意,分明帶着戲谑:“夫人今日不辭辛勞,才過門就忙着整頓家事,就是王妃都來不及說一聲‘不’字,這般辛勞,眼下,該輪到整頓為夫勒……”

這這這……容之因為常年病痛,膚色比常人要蒼白許多,身子骨也比別的男子要消瘦些,可他褪了衣衫,秦月出方知,那清瘦之下,竟不是羸弱無骨的,肌理線條雖不明顯,畫面卻也是香豔得很,讓她活生生咽了口口水,險些要把持不住,這妖物,這妖物啊……

但猛然間,秦月出又似乎想起了長幼有別,輕咳了幾聲,強忍着那心中異樣的感覺,起身将這家夥脫了一半的衣服拉上,頗為慈愛:“咳咳,老身累了,要睡了,乖孩子,快穿好衣服回你屋去,乖!”

容之一愣,竟傻站在那無言以對,任她将他的袍子一件件地穿了回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