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每天清早的時候獅子都卧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打瞌睡,今天卻格外活分,圍着喬然轉來轉去,就差長出手來幫忙了。

一回生,二回熟,喬然今天的效率比昨天高一點,在5:35就做好了早餐。等範倫丁開吃後他再回家,把剩下的玉米餅和豆漿一股腦吃喝幹淨,然後打着飽嗝出門去上班。

到了中午,喬然按照昨晚說好的,給範倫丁做了一盤糖醋排骨,看上去還不錯。在端出去前偷偷在廚房嘗了一塊,媽呀太甜了,差點沒把他齁死。

剛才放糖的時候,阿毛把兩個爪子扒在流理臺上,大腦袋探過來又縮回去,一副想湊近又有點怕火的樣子,喬然禁不住笑了。然後他手一抖,糖就倒出來了一堆,盡管舀出來了一些,可還是多了。

怎麽辦?重做肯定來不及,加點水嗎?似乎也不妥,菜譜裏的圖片就沒有太多湯汁,加了水就不好看了。

算了,不改了,說不定阿毛他爸喜歡甜一點的味道呢。

要是不喜歡……那他就說是菜譜裏的成份表誤導的。

對,就這樣!

等上齊了菜,範倫丁開吃的時候,喬然又在一邊盯着看。

範倫丁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後停頓了兩秒,随後開始慢慢咀嚼。

過關!喬然在心裏給自己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看來這家夥就是喜歡偏甜口的,get到了。

等喬然跑回自己家吃飯了,範倫丁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沖淡嘴裏過于甜膩的味道,接着在自己的菜單上果斷劃掉了糖醋排骨這個選項,以及類似的糖醋裏脊糖醋魚等等類似口味的菜肴。

從這天開始,喬然都在範倫丁家給他做飯,省去了來回跑的麻煩。

範倫丁的廚具也确實好用,就比如那口十分高級的钛合金壓力鍋,不用半個小時就可以把排骨牛肉之類的食材炖得軟爛,替喬然節約了不少時間。

他中午不用那麽趕了,給範倫丁做好飯以後還來得及回家給自己炒個青菜煮個雞蛋湯什麽的,不用像第一天那樣只能吃醬蘿蔔。

範倫丁雖然一直沒給過什麽好臉色,活像別人欠了他兩百萬一樣,不過倒是從來沒拖欠過喬然的工錢,也沒說他做的什麽菜難吃就扣他的錢,總是在喬然晚上把頭一天的帳單發過去之後,很快就給他報了銷。而且每次的報銷金額後兩位數不是66就是88,都會比實際數目要多出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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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飯過後,喬然還能和阿毛嬉戲十幾二十分鐘,無論白天工作有多辛苦,撸完獅子後就疲乏盡消,頭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夜裏睡覺都比原來香。

因為有這兩個優點,隔壁的哨兵就算其他毛病再多,喬然也能忍受下來。

他就是有點奇怪,範倫丁既然是個高級哨兵,肯定是聯邦很多部門機構争取的對象,為什麽會住到又偏又舊的彩虹小區來,還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見他做什麽工作。

不過好奇歸好奇,喬然什麽都沒問。那家夥一早就跟他約法三章,不許對外透露他的身份,否則就要如何如何,他當然要把嘴巴貼上封條了。

但其實也沒什麽好透露的,除了知道哨兵姓霍爾,有一只能隐身的獅子精神體,其他的喬然一概不知,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這幾天哨兵的人品值漲漲掉掉,掉掉又漲漲,到目前為止總計63分,勉強維持在及格線以上,還算湊合。

……

這天吃完晚飯後喬然打算出去一趟買點日用品。另外醬油和醋也快沒了,自從給範倫丁做飯以來調味料用得特別快,而這些東西頂呱呱的網站上是買不到的,要去外面的超市買。

這個時候七點鐘了,天已經黑下來了。喬然關門上鎖,隔壁的獅子聽到動靜就跑出來,歪着腦袋詢問式地望着他。

喬然趁着哨兵在屋裏,就偷偷摸了一把它的鬃毛,解釋道:“我去超市買點東西,等下就回來。”

話剛說完,獅子的主人就出現在門口,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手裏拿着車鑰匙。

喬然趕緊收回手,随口說:“霍爾先生,你要出去啊。”

“去超市。”

咦,這麽巧!喬然眼睛一亮,“我正好也要去,能搭個順風車嗎?”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這家夥的順風車哪能随便搭,不是自找沒趣麽。

果然,範倫丁沒吭聲,像沒聽到一樣,轉身進了電梯間。

獅子似乎挺興奮,颠颠地跑到最前面。

喬然摸摸鼻子,也只當自己沒說過一樣,若無其事地跟在後面。

到了電梯間,範倫丁和獅子已經進電梯了,門還開着,裏面只有一人一獅。喬然本來想乘下一輛,省得尴尬,又覺得太刻意了顯得自己矯情,因此還是走了進去,站在轎廂前面靠邊的位置,離範倫丁一臂之長。

電梯門合攏,開始下行。

兩個人都沒說話,精神體不會說話,轎廂裏十分安靜,只有老式電梯運行時發出的吱嘎吱嘎的雜音。

轎廂裏四面都是光滑的金屬面,雖然上面沾了不少污漬灰塵,還亂七八糟貼了些小廣告,但還是可以比較清晰地照見人影。

像往常一樣,喬然微微有點緊張,耳朵裏也有些脹痛。

他不喜歡坐電梯,呆在這種狹小的密閉空間裏會讓他感到不安。

當初找房子的時候樓層低的沒有合适的,要麽價格太貴,要麽戶型太大,最後只能選十九樓的一居室。這麽高的樓只能坐電梯,不然靠兩條腿爬上爬下太累了。

喬然盯着電梯門上正對着自己的一張售樓廣告以分散注意力,一錯眼從鏡子裏看到站在旁邊的範倫丁。

不得不說,與第一次見面比起來,哨兵本就不俗的容貌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凹陷的臉頰飽滿起來,皮膚也不再泛着病态的青白色,只是眉目隐在帽檐下的陰影裏,看不大清楚。

難怪這家夥出門總是戴着帽子,長着這樣一張俊臉的确容易引人矚目。

喬然看着哨兵的臉,不着邊際地想着,倒是忘了先前的緊張,站在他和範倫丁中間的獅子突然舔了一下他的手。

“阿毛,怎麽了?”

喬然正要摸摸獅子的頭,電梯到了12樓,門開了,呼啦啦湧進來一堆人,頓時把整個轎廂擠得滿滿當當。

雖然獅子是精神體不受影響,範倫丁還是把它收進了自己的識海。

喬然前面站了個大塊頭,擠得他不斷後退,然後撞上後面一個**的胸膛,退無可退。

喬然一轉頭,發現自己撞到的人是範倫丁,心裏不由咚的一跳,趕緊往前挪了挪。

前面的大塊頭不樂意了,橫他一眼,一肘子又把喬然搡得退了一步,再次和身後之人貼在一起,哨兵身體的熱度透過單薄的布料明确地傳遞到他的後背。

喬然背上瞬間出了一層汗,既尴尬又有點生氣,然而不等他向大塊頭出聲抗議,電梯就到了一樓。

門一開,喬然被人群裹挾着一擁而出。

等他站穩後就見範倫丁向左拐去,那邊是小區的停車場,他就右轉朝小區大門走。

剛出小區,一輛黑色越野車幾乎是擦着喬然的身體刷的一下開了過去,把他吓了一跳,緊接着又在前面幾米處停了下來。

後排車窗打開,探出一顆白色的獅子頭,目光熱切地看着喬然。

原來這輛越野車是範倫丁的。咦,怎麽看着有點眼熟的樣子?

不,應該不是上次自己刮到的那輛車,哪裏會這麽巧。

要是同一輛,以哨兵的脾氣,讓他賠錢肯定都是輕的,搞不好還會訴諸暴力,在他身上也留下幾道印子洩憤。

喬然仔細看了看,車身上并沒有那道刮痕,心裏不由松了一口氣。

越野車停在那裏沒動,駕駛室傳來一聲喇叭響。

喬然過了幾秒鐘反應過來,這是在催他上車嗎?

他走到車邊,試探性地拉了下副駕位的車門,門一下子就開了,他就意外而又有點高興地上了車。

喬然心裏有些慚愧,原來自己剛才小人之心了,人家只是惜字如金而已。

範倫丁坐在駕駛位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一只手有些不耐煩地敲打着方向盤,另一只手搭在變速杆上,指節修長,手背上筋絡分明,顯得既有力又好看。

喬然忍不住低着頭多看了兩眼,結果那只手突然把變速杆一推,越野車在低沉的轟鳴聲中急弛起來。他在慣性作用下向前一沖,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趕緊用手撐住前面的中控臺,然後拉起安全帶扣上。

謀殺啊,開車之前也不打個招呼,說句話會死嗎。

本來要給你加3分的,現在只有1分了!喬然心中忿忿。

作者有話要說:  算不算第一次約會哈哈,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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