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主任，小曼是我手下的人，她犯錯，責任在我，你要罰就連帶我也一起罰了吧。”

劉慧站在主任辦公室給黎小曼求情。

主任看着劉慧，說：“小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這麽偏袒手下的人。要是你們科室都這樣，那病人誰來管？不是我不想給你個面子，只是黎小曼才剛來，就這麽目無法紀的私自離崗，我實在沒法和其他人交代。”

沒過多久，劉慧走出辦公室。她看着一直等在門外的黎小曼，忽然心裏不是滋味。

“這都是我的決定，你不用自責，反正你要是想見我，我還是可以來醫院的。”黎小曼似乎從劉慧的眼睛裏找到了答案，醫院留不下她了。

“你實習期是沒有假期的，我當時怎麽會沒想到這個，還真信了你說請好假了。可是我現在一想，你的上級領導不就是我嗎？我都不知道，你又是向誰請的假？小曼，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荷花那邊，我一個人也可以去的。”劉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黎小曼，本以為她們會成為同事，卻不想這情分只維系了這麽短的日子。

黎小曼看着劉慧，她想說她這次來這就是為了劉慧，又哪裏會管這麽多。

“李荷花婆家那個村邪乎的很，要是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都能包庇那些人拐賣婦女了，能是什麽好地方嗎？

劉慧不再說什麽，她也想到白天的情景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黎小曼反倒過來安慰她，讓她不要多想。

今天科室裏進來了好些個産婦，聽說是有個臨近的縣醫院科室着火，所以把她們那邊的産婦全轉移到了這邊，床位全滿，走廊還住了好幾個得不到安置，人手不夠，婦産科亂作一團，主任才發作，要拿黎小曼做典型。

不過黎小曼也知道這是自己不對，主任怎麽罰她都認。

她看着跑來跑去一直沒有停歇的同事，忽然沖進了主任辦公室。劉慧以為她想和主任争辯，就跟進去，不想卻聽到黎小曼說：“主任，讓我留下來幫忙吧，我不要工資，你可以随時考察我。”

主任擡頭，見是她們，就說：“我可不敢再用你這種沒有責任心的人，這是醫院，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劉慧幫忙說：“主任，小曼也知道錯了，這次她是陪我去一個貧困戶家，嗯，就是上次您同意她來我們醫院當護工的人，她家情況特殊，小曼去了幾次沒有辦法，這才叫我過去的。我想，如果這次不是小曼帶我過去，我一個人也搞不定，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死在那裏了，主任，醫者仁心，同樣都是做好事，為什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呢？”

主任說：“每個人都有理由，每個人都不容易，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可小劉，要換做你到我這個位置，你會這麽做嗎？你同意了這個，那麽就會有更多的人來說他們有多不容易，到時候醫院還有幾個人在，你們倒是負責任了，那麽那些病人呢，誰又來替他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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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主任也表示出了她的難處。

誰都不容易。

“主任，你就罰我當護工，給我三個月的考察期，不要給我工資，就看我的表現，做的好您就再考慮考慮，做的不好，您什麽時候說讓我走人我就什麽時候走人？”黎小曼提議。

主任和劉慧說：“你瞧瞧，這丫頭鬼主意多着呢，倒開始給我想招來了。”

劉慧說：“主任，現在科室缺人，有這麽一個免費的勞力，我看不用白不用。”

她們知道主任這麽說就意味着已經是在給她們臺階下。劉慧自然順着主任的話說。而黎小曼呢，則是可憐巴巴的一直盯着主任，倒弄得主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都這樣了，主任還能說什麽，只好說：“先這麽着吧。這個時候這麽忙，我要是還趕你走，只會讓科室更忙。但懲罰也不能少，就按你說的這麽辦。”

劉慧見狀，就趕緊碰碰黎小曼的胳膊，黎小曼就對着主任鞠了一躬，用來表示她的感激之情。

得到了主任的允許，劉慧和黎小曼心裏都舒了一口氣，重新走出辦公室門，劉慧就抱住了黎小曼說：“對不起，這次是我害了你。”

黎小曼說：“姐，能和你在一起工作，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啊？”劉慧錯愕的說。

“逗你的呢，我又不是男生，你可別誤會。”黎小曼做了個鬼臉，

“咱們別說這個了，先去幫忙吧。”

劉慧點點頭，将眼角的淚擦就和黎小曼一起病房了。

08床。

一個孕婦大出血，需要馬上做手術，不然有可能危及到生命。可是她身邊也是一個人也沒有，和李荷花當時的情況一樣。不，或者說要更嚴重的多，她連個緊急聯系人也沒有。

她是在大馬路上突然暈倒然後被人送過來的，當時就已經昏迷不醒了。而這時候做手術是一定要家屬簽字的。這怎麽辦？

黎小曼在一旁聽到醫生這麽說，當時就急了，說現在情況危及，得趕緊手術，拖不得。

“實在不行我來簽，我來負責。”她知道醫院的規則，可是她也知道人已經不能等了，如果再按規矩來，只怕兩命全失，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不行！小曼，你不要沖動，難道我們還不知道要這麽做嗎？”大家勸阻道。

黎小曼冷靜下來。

“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得私自做主一回，不能讓她醒不來。”她的主治醫生守在旁邊，看着孕婦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終于她也坐不住了。

黎小曼第一個站出來，她說：“安醫生，無論之後怎麽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劉慧也點點頭，說：“我也是。”

說完，病房裏的其他人也表态說支持。

大家一致贊同，就開始給孕婦安排手術。

這個大出血的孕婦進了手術室之後，黎小曼她們忙來忙去也就忘記這回事了，等到孕婦被推出來的時候，主任就把劉慧還有黎小曼叫到了辦公室，她說：“有件讓你将功贖罪的事，你做不做？”

黎小曼一聽，這麽快主任就給機會了！就說：“做，做，只要是主任交代的，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那倒不用你這麽表忠心。”主任揉揉眉心，說，“那個大出血的孕婦生了。”

“生了？那太好了。”劉慧和黎小曼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為這事感到高興。

可是很快，主任的一句話打破了剛才的這種氣氛。她說：“孩子保住了，她，恐怕是撐不了幾天了，你們想辦法把她家裏人找着，讓他們過來見她最後一面，孩子也好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