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也沒有那麽樣的人

[這漫天飛的流言到處散播，我卻不曉得他在何處漂泊。]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盡管當日我內心苦不堪言的以為一切就将毀于一旦。可現在我依舊平淡生活在這間大房子裏，自那晚之後，林哲照舊不常回來，陪伴我的只有蘭姐一人。這生活就像一下子跌入了萬丈深淵，我在他的世界裏成了一個有罪之人，而他在我的世界裏，亦不再是昔日那般溫暖如初了。這愛情轉變為依賴，盡管兩人已是如此這般難堪的相處，卻還是沒有選擇分開。

前天在報紙上看到了林夫人已抓捕收監的新聞，那報紙上昔日裏意氣風發的林夫人灰頭土臉變得狼狽不堪。她當真是罪有應得，放着原本美好的生活不過，硬是要與命運的劫難走那麽一遭，這些難道也是因為愛嗎？我實在沒法了解透徹。

林哲也算如我所願，真正還我清白。可這如今我的名譽已經可以證明，卻早已無人散播談論。我終于明白，再驚人的流言都不過是一時之間的事情，時間一久，便會風平浪靜。只不過我懂得這個道理，有些晚了。曾經多次聽到那件事情的時候，無論任何場景任何環境，身邊與我一同站立着的有誰，都沒能勸解好自己。總往這內心裏刺。現在想來，總歸是自己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兒。

同樣的新聞還有一條，沈越澤成了警局重要搜捕的對象，果然，林哲沒有好心去選擇饒恕，即便沈越澤不是整件事情的主謀，可人們關心的卻還是只有他。

這漫天飛的流言到處散播，我卻不曉得他在何處漂泊。

有一天夜裏，我夢見他就在我的窗臺底下望着我。醒來，我懷揣着一股莫名激動的心情去拉開窗簾卻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夢還是夢啊，我看見的卻是林哲責怪我的眼神。慘烈嗎？算是在形容我嗎？

有人曾說過在夢裏出現過的人，醒來時就一定要去見他。可我卻不知去到何處見他，我怕望眼欲穿，在這個世界上就将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

警方很長一段時間也都沒有找到沈越澤，想來也知道，只有他自己想被人找到，不然想要抓住他應該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兒。我這內心糾結矛盾，害怕見他的心情勝過于想念。即便我如此渴望再見他一眼，卻又時常擔驚受怕因我的關系而把他送進幽暗的監獄裏去。

林哲總能抓住我內心的小辮子。

每回那樣的時候，他總是很生氣，但他只是生氣，卻不責罵于我。

這樣的時日一長，我們就變得很病态。即便今天我已不再是臭名遠揚，他還是不讓我出這個家門，他當初許下的承諾，也如這人們淡忘的流言一般被他淡忘在某個深夜裏。兩個人的感情怎麽能允許介入，心酸又豈能一句兩句就說的清楚。我懷揣着對過去的失望去想以後又還是覺得太早太虛無缥缈。

我們早該過自己的生活，依賴真的是個很可怕的字眼。

這一天，清晨醒來，我艱難睜開雙眼，被身旁躺着的林哲吓了一大跳。因為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間回來，什麽時間躺在我身邊的，他一身酒氣，甚至鞋子和衣服都沒有脫。

看到這樣的林哲，會讓我感到心痛。

有時候，你盡全力去愛一個人并不是為了最終喜結連理，只為換得個兩情相悅。即便是最終仍舊抵不過分道揚镳，起碼回想起來也沒辜負了自己那些年難得的青春大好時光。哪怕最終他騙你負你怠慢你，你的真情也沒有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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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想法是在這之前的，很久之後我終于明白。

男人終究會在進行比較之後知道到底誰才是真心待他。那時候，你的愛會變身為一個大耳光扇在他心上一聲脆響。感情總是善良的，殘忍的是人終究是會成長。

“蘭姐，他昨天什麽時候回來的”？

“哦，先生回來的時候是三點吧，外面還下着雨呢。喝多了！我要給他換鞋都不讓，直接就往你房裏跑，攔都攔不住，嘴裏啊一直喊你的名字”。

“哦”。

“給他熬點醒酒湯吧”。

“正熬着呢”！

“怎麽還下着雨呢”。

他醒的時候已是下午，我坐在玻璃房裏聽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這雨下了大半天了，伴着心頭淡淡的愁，展開了思緒。

思來想去，其實在這個房子裏，我能憶起的快樂時光并不多。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苦中作樂。原本美好的兩人關系變成今日這般熟悉又陌生。有時候我覺得孤獨非常徹底并且殘酷，它在謀殺我的神經，使我脫離自身。即使身處一片不找邊際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也無從得知自己的心是被淚水還是海水充盈。只知道它是鹹的，而且無處可逃，一碰即碎。

我想這一定是自己孤身呆的太久，走不出房間，開不了窗戶。這腦子裏才時常有莫名怪異的想法，這些想法牽制着我的神經，從而變得異常情緒化。漸漸地我覺得自己丢失了很多東西，而且并不只是愛情那樣簡單的事兒。

“先生醒了”。

蘭姐走到我身旁，替我加了件衣裳。

“你不去看看他嗎”？

“去”。

我跟着她下了樓走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