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弄巧成拙
毛禪一看,見她有意包庇,不由使出八卦鏡照在她的身上。
鏡面投射在她身上,而影像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女子面容嬌柔,肌膚如雪,始終是雪茹的真實面目。
毛禪查不到她是妖精,只得收回八卦作罷,對陰亥禀道:“啓禀大王,雪貴妃不是妖怪,夏貴妃才是。”
陰亥面色已然不太好看,見他又要施法畫符,沉着臉也沒阻攔。
夏喜眼見自己已成甕中之鼈,無處可躲,亦不能出手相搏,心下捉急不已。
正當她焦急之際,毛禪作法一畢,兩指一揮,符紙立時向她迎面襲去。
夏喜一驚,反射性擡臂一擋,片刻後,幾人一看,符紙掉在了地上,她亦沒有任何事。
見此,夏喜稍松出口氣,已然猜到是燭月在暗中幫她。
毛禪不信,只手點起符紙再迎去,和方才一樣,符紙頹然滑落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
陰亥一看,當即厲聲質問他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不可能!容微臣用寶葫蘆再試!定讓她現出原形不可!”
陰亥見他冥頑不靈,欲要爆發時,恰時,內監禀報道:“啓禀大王,太師大人送藥來了。”
話落,燭月不緊不慢的步入大殿。
今日燭月着一身月牙長袍,愈發襯得他溫如美玉,清貴逼人。雖然帶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真容,卻憑着這身冷冽之氣,也足以令人敬畏。
夏喜一見,果然是他趕來,不由徹底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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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茹一身輕紗裹胸,再見燭月,目光深情即視,卻也自知自己如今已是殘花敗柳,配不得他。
燭月側目一看,目光與她對了正着,雪茹面色一紅,轉頭之際,剛發現自己衣衫不整,不由悄悄拉緊。
此刻,他定是把自己想象成了不堪入目的女子了吧。她這般想着,不由心裏自嘲起來,苦笑不已。
“微臣參見大王。”燭月微微颌首,算是行禮。
陰亥認他為仙士,亦是對此并不介意,笑道:“太師不必多禮。”見到燭月,方才的怒氣也消了大半,轉而又對毛禪道:“毛禪,孤王念你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今日之事暫不與你計較,倘若再有下次,孤王保證,定不輕饒,你且回去反省反省吧。”
毛禪暗道,這太師何時不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想必方才失敗定有貓膩,但眼下已然不能再觸犯陰亥,于是只得拱手應道:“是,微臣告退。”
毛禪從宮中悻悻而回,喊白鯉道:“去将幾人叫來,我有事要說。”
白鯉清聲回道:“好,我現在就去。”
顧清玄與陵光自後山趕來,進屋,顧清玄鳳眸微定,見毛禪面色凝重,想必是有大事發生。
“師傅,發生什麽事了?”周耀天一面打着哈欠一面走進來問道。
這大清早被白鯉拉來,好好的一個懶覺都不能睡了,真是讓他不能開心啊。
見人來齊,他正色道:“宮裏出大事了。”
陵光眉梢一挑,冷不防問道:“何事?”
他道:“今日我與幾位大臣一同去後宮勸大王上朝,卻不想發現後宮竟有妖孽,那位新被封的夏貴妃,其實乃是一只蜥蜴精所化。”
周耀天一聽,立馬困意全無,來了興趣,不由一屁股坐下問道:“蜥蜴精?師傅的意思是,大王幾日來與一只蜥蜴精……”纏纏綿綿,卿卿我我?想到這裏,他噗嗤一笑。
白鯉心性單純,聽不懂他什麽意思,不禁側頭奇怪問道:“耀天哥哥,你在笑什麽呢?”
他一擺手:“哎呀,你小孩子家家懂什麽!不要亂問。”
她一努嘴,便也不再問。
顧清玄眉間輕蹙,雖說她對當今大王無任何好感,但此事畢竟關系宮中許多人的性命,尤其春芙剛入後宮不久,她心裏極為難安,忍不住問道:“師傅可有讓她現出原形?”
毛禪搖頭道:“不知是對方道行太高還是其它原因,我幾次作法都沒有成功。”
“按說,如果她道行在你之上,你是連識辨都識辨不出來的,又怎會給你機會讓你作法?”陵光猜測道:“我想,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助她,而那個人的道行剛好在你之上。”
他贊同的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也有過同樣的懷疑,當時我作法失敗之後,好巧不巧,太師便來送藥了,我在想,他會不會就是你方才說的那個人。”
“那麽這位太師,平日可有與他人不同之處?”顧清玄思慮片刻後問道。
毛禪想了想,道:“徒兒一說,倒是提醒到為師了。這位太師一直以面具示人,本身就惹人懷疑,而且他剛被封太師不久,記得他入宮那日,是以親身試入獸籠,方得大王之心,又以在長生觀中修行而自居,頗得大王信賴,如今,夏喜雪茹正是被他送入的宮中,這般一想,确實疑點重重。”
“師傅可有試探過他的底細?”
他緩緩搖頭:“我不曾與他正面有過沖突,所以并未探過。”
“哎呀,何必那麽麻煩,是妖是仙,找個機會跟他打一架直接問他不就知道了嗎?”周耀天忍不住插嘴道。
“不錯。”陵光難得認同他一次道。
周耀天劍眉一挑,心道:還用你說。
陵光道:“我明日便去會一會他。”
毛禪一聽,有些擔心道:“對方身手我們還不得知,你一人去恐怕不太令人放心,萬一再打草驚蛇,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糟糕了,清玄的事現在才剛剛穩定,不如再等等看吧。”
顧清玄也道:“你前幾日剛受過傷,還是不要再以身試險了,以免得不償失,不如先從長計議再說。”
聽兩人這般勸說,陵光也只得作罷:“那好,待先慢慢摸出一些他的底細後吧。”
毛禪對陵光道:“事關重大,不論如何,我會先找機會除掉夏喜再說,當前你助清玄修仙為要緊,這件事我自會慢慢調查。”
他淡淡點頭。
入夜,三更天時,夏喜趁陰亥睡熟悄聲回到魔宮。
這邊,自打夏喜入了宮,婦歧一個人在閣中過的甚是無聊,眼下抓了個皮相那麽好的男子,卻不料她還不在了,真是浪費了她的一番心意,不由有些悶悶不樂。
而夢玉躺在香氣缭繞得軟榻上,沉沉睡去,對身邊的一切絲毫不覺。
一陣陰風掠過,婦歧見夏喜終于得空回來,不由開心道:“姐姐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有了焱帝的寵愛就不要我了呢。”
“好了我的婦歧妹妹,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她笑道。
婦歧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連忙拉着她坐下道:“姐姐快坐下跟我講講,焱帝對你如何?可是很寵你?”
“他啊,”夏喜故意不急不慢的講給她聽道:“對我可好了!”
“如何的好呢?”
夏喜風情一笑:“日夜糾纏着我,姐姐都快吃不消了。”
婦歧也跟着笑道:“當心你被人說成惑亂江山的妖女。”說罷咯咯笑了起來,想起一件事,連忙拉起她道:“對了,姐姐快來看看,我給你帶回什麽好東西了。”
夏喜被她拉到床前,婦歧揮手将紗帳打開。
夏喜一看,床上竟躺着一名相貌俊俏的年輕男子,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面相稚嫩純淨,該不會還是處子吧?那她可賺到了,這下可以增加不少修為。
“這皮相當真是不錯,妹妹辛苦了。”夏喜喜上眉梢道。
“姐姐喜歡就好,他現在是你的了,随你什麽時候吃掉都好。”
夏喜坐在一旁,伸手摸上他消瘦的臉頰。
身骨纖瘦柔弱,面如傅粉施朱,好一個玉面公子,好久沒嘗過這等鮮肉了。想到這裏,心下猶動,只手一揮,夢玉緩緩睜眼醒來。
醒來見到頭頂上方女子一身妖豔妝容打扮,吓得一驚,起身連連後退至裏面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兒?”
夏喜見他有些膽小,便柔聲道:“公子莫怕,這裏是我家。”
“你家?”夢玉确定自己從未見過她,仔細一想,不對!他明明記得自己走至一處深淵,然後回頭……
想到這裏,連忙起身下榻。見到坐于梳妝臺前的婦歧後,立時大驚道:“你是……你是妖怪!”
婦歧不動聲色,嘴角微彎,繼續描眉。
夏喜一看,怕是要壞事了,不待等他逃跑,連忙将他抓至眼前。
夢玉奮力掙紮,卻見身後夏喜搖身變作蜥蜴精怪,受其驚吓,不由大喊救命,可惜在這兒誰也救不了他。
夏喜欲要張開血盆大口之際,恰時,眼前一片紅光大作。
她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竟不料已經被對方反吸法力。
“妹妹快救我!”
婦歧聞聽夏喜一聲救命,立時轉身一看,只見夢玉雙目全黑,眼底是一片無垠的黑暗,體內似有一股力量熊熊燃燒,源源不斷的吸取夏喜體內的修為。她一驚,立時上前阻止。
夢玉眼神一斜,出手将她打傷在地。
一陣陰風過後,待兩人起身再看,人已破窗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