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冤家路窄

“莫急。”

毛禪起身走至一面牆壁前,從一幅字畫後面的暗閣中,取出一只深色長劍。

拿至幾人面前,顧清玄垂眼一看,劍身精致優雅,紋路古樸陳舊,一看便知是把好劍。

“相傳此劍出爐時,“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故名承影。”毛禪道。

“竟是承影劍。”陵光略顯詫異道。

顧清玄側頭問道:“此劍可有什麽名堂嗎?”

陵光點點頭,解釋道:“此劍平時可以作為防身,削鐵如泥,但本身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仙劍,這把劍隐藏起來的威力巨大,破山河,可抵千軍萬馬。”

聞言,周耀天拿到手中仔細摸了摸,不可思議道:“有這麽厲害?”

毛禪千叮萬囑道:“陵光所說不錯,此劍非同小可,為師送給你,你一定要好生看管,切勿弄丢了。”

他猶自欣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師傅,徒兒一定好生保管。”随即謝道:“多謝師傅贈予徒兒。”

寒風冷冽,夜色漆黑。受丢失百姓的影響,眼下大街空巷,四下安靜的出奇。

周耀天一身藍色雲翔蝠紋勁裝,腰間系着犀角帶,一枚白玉佩綴于帶上,肩上披着一件白色披風,臉如雕刻,劍眉星目,頭束嵌玉銀冠,走起路來,整個人看起來英俊潇灑,氣度不凡。

三人藏身于暗處,向來溫文爾雅的陵光,此時也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又不是讓他出來相親,至于打扮成這樣?”

顧清玄迥然一笑道:“他向來如此,由他去吧。”

不知走了多久,一陣冷風襲來,周耀天猛然一哆嗦,将披風一裹,抱起胳膊瑟着肩膀,自言自語道:“走了半天,連個鬼影都看不到。”說到這裏,不由回頭小聲問道:“都快走到城頭了,我看兇手不會出來了,要不然今晚我們先回去吧,明日再來。”

話音剛落,恰時,毛禪拾手示意噤聲,低聲正色道:“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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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有微不可聞的聲音驀然響起,幾人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幾人按兵不動,豎耳仔細一聽,只聞一陣低沉的粗重喘息聲漸漸朝這邊逼近。

這聲音似是從野獸的鼻口中悶悶發出來的一般,底氣渾厚但又像是在刻意壓抑。顧清玄眸底生銳,心中猶緊,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冷劍。

雖說以前曾跟毛禪殺過幾只小妖小怪,但自己畢竟是凡人只懂些拳腳功夫和劍法,此次不知對方修為深淺,仍不免有些緊張。

周耀天尚不知這是妖怪還是動物發出的聲響,眼睛四下緊張巡視之際,乍然間,只見一股狂風瞬間迎面刮過,幾人下意識擡手去擋。

一時間,風卷殘雲,樹葉灰塵滿天飛揚,周邊變得一片淩亂狼藉。

陵光與毛禪心知是妖怪作祟,施法驅走妖風時,混亂之中,只聽一聲驚叫迎空響起。

“師傅救命啊~”

是周耀天,幾人神色一緊,聞聲而至。與此同時,毛禪掏出八卦鏡照亮上方。

幾人擡頭一看,周耀天被人帶向空中,對方是一個長着豺狼腦袋人的身子的怪物。乍見這豺狼怪皮糙肉厚,黑色毛發的臉上,一嘴的血盆獠牙,甚是駭人!

周耀天看清這怪物相貌,受驚吓急急大聲叫道:“妖怪!妖怪!”

恰時陵光快速出手,一只羽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向那怪。

蚩濡急于逃走沒有顧及身後,不料被割破手臂,痛呼一聲松開周耀天,緊接兩束身影同時迎空而上。

周耀天長聲一驚叫,眼見自己直直向下掉去,不由閉緊了雙眼,正想着自己這一下不是粉身碎骨,也得重傷骨折之時,竟覺身下驀然一軟。

有溫熱的呼吸灑在自己的臉上,似是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他緩緩睜開眼,定睛一看,一雙狹長鳳目輕揚,挺拔的鼻梁,唇如溫玉,清瘦的下巴,再往下看,內着白色中衣,外着深紅色雲紋勁裝……

“看什麽,”陵光眸色平靜,漠然開口道:“還不趕緊下來。”

周耀天一陣惡寒,連忙從他身上跳下來,之後再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撇嘴小聲嘀咕道:“真是晦氣死了。”

“你再嚼舌,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回去任你摔死。”陵光依然淡淡的表情道。

想到方才那般兇險,周耀天立馬閉上了嘴。

此刻,毛禪與蚩濡打鬥在上方,陵光出手甩去數道靈火錐,蚩濡被火灼傷,不由從空而落。

再要想逃,然而為時已晚。幾人已經見勢圍攻上前,四人各站一邊,形成一個方矩陣型,蚩濡已然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落入了設好的陷阱。

“你是何方妖孽?竟膽大包天皆連禍害人命!”顧清玄橫眉冷目,持劍冷聲質問他道。

蚩濡喘着粗氣,斜眼看向問話的女子,眼裏掠過一絲驚豔之後,又恢複以往的厲色,冷哼一笑道:“原來是你們設好的局,等我往裏跳。”說話間,一雙藍色眼珠滴溜溜亂轉,想着如何找機會逃走。

陵光與毛禪自帶仙氣,手持仙翎及八卦鏡,他一看便知這二人不大好惹。顧清玄和周耀天是凡人,而顧清玄又是女子,轉眼起身便向她襲擊而去。

陵光一急,起身去救人之際,不料忘記顧清玄有仙衣護體,蚩濡不能近身。

蚩濡被仙衣發出來的冷光擊中,受阻後,立時又向周耀天逼去。

周耀天有武功卻是不及對方的法力,被其施法控制之後,緊接又被他擄在身前,扼住了脖子。

幾人一見,立時面色一變。蚩濡緊緊盯住幾人,手下一動,威脅道:“都不許動!當心我要了他的命!”

周耀天被他遏制,心下叫苦不疊。此時再也沒了方才的英俊潇灑,顫顫巍巍警告他道:“你,你這妖怪千萬不要亂來,若是傷我一根汗毛,小心我師傅讓你灰飛煙滅!”

“閉嘴!”蚩濡冷聲喝道。說罷一邊挾持着他,一邊欲要起身離去。

幾人心下着急,卻是皆不敢貿然前進。

趁機,蚩濡一掌打昏周耀天,卷土而逃。

就在幾人以為人已經被逃走之時,很快前方傳來一聲悶哼。

蚩濡被人重重打了一掌,受重傷摔在了地上,繼而只聽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悠然從半空響起。

“你讓本尊找的好是辛苦~”

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冷冷淡淡,不帶一絲感情在其中。

幾人循聲望去,但見來人身形颀長,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

冤家路窄,竟是燭月!

燭月自打被蚩濡偷去了黑貔貅,無法藥浴,眼見這個月月中即到,不由又急又怒。而三十二地煞已經尋了幾日,仍未找到蚩濡下落,不得逼的他親自出馬。

燭月今日本來是為了尋蚩濡而來,哪知沒找到蚩濡的影子之前竟先碰到了顧清玄等人。

見她們鬼鬼祟祟的樣子,想着其中一定有事,于是暗中看戲,想不到幾人竟把蚩濡給引了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引狼入甕。

他心下猶自喜悅開去,這次,看來要一箭雙雕了。見蚩濡要脫逃,方才現身出手。

顧清玄與陵光見是燭月,心下驀然一緊,顧清玄皺眉問道:“怎麽辦?”

他蹙眉道:“先別急,我想想辦法。”

三方人各懷心思,蚩濡見到燭月,起身慌忙而逃。

燭月負手而立,面色無波,眨眼間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似是心知自己躲不掉,他眼睛快速一轉,面上悔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爬上前,抓住腳邊緞白色的衣角,連聲磕頭求饒道:“求尊上饒命,求尊上饒命~”

燭月微一垂眉,繼而輕輕一皺,剛要将他一腳蹬開時,只見他眼神一暗,出掌便向自己擊來!

燭月微微一側,輕松一閃開去,之後回身一掌扣住他的頭頂,看也不再看一眼,用力一捏,整個人眨眼修為散盡,灰飛煙滅。之後,黑貔貅緩緩落在他的手心,一掌合上,将其收起。

蚩濡雖死,但幾人眉頭緊皺,擔憂更甚。

陵光低聲道:“此人來者不善,大家小心。”

燭月不急不慢的将幾人掃視一遍,随即目光鎖定在顧清玄的身上。

顧清玄心中一跳,陵光将她護在身後道:“你們先走,我來對付他。”

“不行!我們不能丢下你!”顧清玄斷然回道。

他神色一緊,帶着些許命令的語氣道:“聽話。”

她搖頭:“你不是他的對手,這樣做只會送死。”

“就算我一個人死,也好過大家都死。”随即對毛禪道:“毛禪,你帶她倆離開。”

“我只要這個女人,其餘的人,要麽走,要麽死。”燭月寒聲道,一雙明眸清冽淡漠。

“我跟你走!”顧清玄上前,将他們護到身後道:“你不要傷害他們。”

“清玄!”陵光一急,欲要将她拉回來時,燭月已經眼色一動,搶先将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顧清玄被他用力固在懷中,不由又羞又惱,卻是無法掙脫出去,恨聲罵道:“你松開我,我自己有腳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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