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海深仇
陰亥聽完早已忍無可忍,若說之前因為周後嫁與自己才對周刈稍稍放松警惕,那麽現在周後一死,他可再無任何把柄握在手邊了。
一旦其暗存勢力圖謀造反,以他手裏的兵符,青州一帶的兵馬大權來看,自己的天下必定飄搖不穩。想到這裏,陰亥如驚弓之鳥,聽信讒言,立時下旨招周刈父子二人進宮。
而此番舉動,表面為追冕周後,慰問兩人,實則卻是甕中捉鼈,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周刈聽到聖旨降落的那一刻,還未從失女的悲痛中走出來,眼下這道聖旨無異于再次将他血淋淋的心踐踏了一遍,令他痛定思痛。
見他遲遲不肯接旨,周子由心下一陣着急。清楚抗旨便是死罪,便好心規勸他。
經過一番勸誡,周刈這才嘆了口氣,緩緩接下聖旨。
三日後,兩人奉旨前往偃丘城,三天兩夜的車馬勞頓,好不容易抵達都城,卻不料剛至城門口,便被提前埋伏好的重兵團團包圍住。
兩人如夢初醒,方知中計!
當即,以蔡良公為首陷害宣判他們意圖謀反。密旨一下,竟是殺無赦!
一切已成定局,誰也無法改變。
遭其迫害,縱使周刈與周子由有三頭六臂,也躲不過四面八方萬箭齊發以及城中黑壓壓的千兵萬馬。
箭矢如流雲,紛紛揚揚。兩人最終亂箭而亡,可謂下場凄慘。
周刈父子一死,消息一傳,引起舉國嘩然。接着,一道聖旨又自宣陽宮中駛出,奪命一般降到青州侯府中。
聖旨中明确表明,周刈父子二人圖謀不軌,謀朝篡位,現已誅殺,但罪行滔天,當以誅其九族!
至此,青州侯府一夜之間落沒,所有家産封地被朝廷收回,族人接連死于非命。
此事一出,吳及隐含一腔的悲恸,向陰亥自請擔任副監察官,之後偷桃換李才得到了周子由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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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府中,遣退下人,吳及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抱着他的屍首痛哭不止。
次日,吳及辭去官職,隐居山中。
自此,世人途經青丘山時偶然會看到山中有一座孤墳。那孤墳常年如新,只是令人驚訝的是,但凡遇到之人,皆會看到墳前安靜的坐着一只漂亮的銀狐……
周耀天得知父兄被陷害至死的消息以後,始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他清晰的記得上次父親臨走時,還千丁萬囑咐他要安分守己,切莫為兒女私情沖動,怎麽想也不明白,他的親人會一夜間變成了罪臣。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與兄長會做出這種事,他要為他們讨回一個公道,要為他們血刃仇人!
眼裏再也看不到其他,眼圈變得一片通紅,痛不欲生時,他徹底失去了理智,誓死要為父兄與族人報仇,幸得毛禪和白鯉施法将他攔住,這才沒有讓他白白去送死。
而周耀天經過數月來的勤奮努力,如今運劍游刃有餘,已經成功掌控并發揮出了承影劍的威力。對于本身就武功蓋世的他來說,此劍可謂是如虎添翼。
一面是自己的徒弟,一面是國家,毛禪左右為難,最後還是決定動用自己的勢力,在官兵還未找到他前,設法讓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周耀天豈能甘心,血海深仇此時不報何時報?
他沒有聽毛禪的話遠走他鄉,而是返回青州城,帶領不多的人馬殺出一條血路回到青州侯府。
趁外面兵亂時找到亡父周刈藏于密道中的兵符,這塊兵符乃是先帝在世時所賜,可調動青州所有兵力,而這兵符只有他們父子三人知道藏在何處。
現下,他別無選擇,唯有複仇成了支撐他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他要親手殺死那些陷害他族人的仇人,他要讓他們一個個生不如死,承受自己今日所承受的這一切痛苦!
周耀天得到金令,在死士的拼命保護下馬不停蹄的前往兵營。
青州大軍嚴陣以待,此時聞得號令,頓時與蔡良公所帶領的軍隊形成敵對形勢。
周耀天坐于馬上,怒觀對方兵力,雖然對方皆來自王族的兵侍,但因只是清剿之用,眼下人馬卻是不及自己兵力的三分之一。加之自己有神器承影劍在手,如今已達破山河之力,不由勝券在握。
風吹衣袂,青絲勒馬。周耀天以七尺雄剛之姿坐于馬上。天地之間塵土滾滾,渾然望去,只覺他身上透露着狠厲決絕的殺氣,那股萬夫莫敵的殺氣讓人驀然生畏!一時間,士氣猶然大增。
蔡良公望着對方氣的咬牙切齒,卻又不想放虎歸山,留他活口讓自己日後整日陷于惶恐之中。于是不惜以犧牲上萬人的代價,冒着戰敗的風險斷然迎軍而上。
兩軍對戰交鋒持續了一天一夜,黃沙漫漫,血流成河。
入夜,王軍已勢如破竹,周耀天殺紅了雙目,尋視之際,卻唯獨不見蔡良公的身影。
夜色殡葬,寒鴉萬點。最後,周耀天以承影劍斬斷潰軍的退路,殺了他們片甲不留,成功守住了青州城。
次日,蔡良公一身灰頭土臉的落魄逃了回來,來不及換掉戎裝直接面見陰亥。
陰亥正與夏喜雪茹二人尋歡作樂,隔着重重紗幕,他一臉慘相的急急慌慌禀報道:“啓禀大王,餘孽周耀天手持兵符率領青州軍與我軍抵抗,實屬大逆不道!因他有法物在手,且兵力懸殊,我軍損失慘重,懇請大王加派兵馬,将其殲滅。”
陰亥聞得消息立時震怒不已,欲要發威之時,恰時又有斥候千裏加急趕回來禀報道:“啓禀大王,我軍與青城軍一戰,一萬多人,無一生還。”
陰亥聽完,心口頓時一陣悶痛而起,不由氣的大力一拍桌子道:“蔡卿家!”
“臣在。”
他氣急敗壞道:“傳孤王手令,速速調派十萬人馬,務必取得那餘孽的項上人頭!”
“是。”蔡良公垂頭陰恻一笑,連忙領命而去。
月上中梢,攬月宮韶華殿內,血池鮮澤奪目,散發着氤氲熱氣,滿室充斥着濃烈的龍涎香。
清悅的水聲微微響起,雪背浮出水面,長發如瀑,從身後看去,猶如一幅惹人遐思的墨畫。
燭月血浴完畢自浴室信步而出,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着着一襲雪白浴袍,精壯的胸脯暴露在衣外,文斯俊美而又不失疏狂性感,平日嚴肅清冷的他,難得一見這般放蕩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