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賈琏的小心思

賈琏能夠在昭兒面前做出無所謂的樣子，是他明白，林如海絕對不會随意的牽連到其他的人身上，更何況，就算是他知道了一些消息，他和王熙鳳兩個人，也是對林黛玉最好的了，林如海不可能把脾氣發在他們的頭上。

更何況，他就住在林家，若是有什麽事情，林如海肯定也會找他過去問上一問，這是個能夠讓林如海更親近他們大房的機會，賈琏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因為早早就想到了林如海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肯定會找他，是以他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林如海開口的時候，他一點兒意外都沒有，面色如常。

“我聽了些消息，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林如海的面色很是難看，不用說，也是因為聽到那些消息給氣的。查到這些消息的人不過是外人，并不能夠知道榮國府裏面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女兒是受了委屈的。

賈琏卻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林姑父說的是什麽事情？”

“就是你們府上的一些事情。”林如海看着賈琏的表情，心裏面并不覺得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甚至覺得，是賈琏知道一些事情，才會讓自己的奴才故意與林府的人那般說，好引起他的注意。

對此，林如海實在是不能說賈琏做得不對。賈寶玉不管怎麽說都是賈府的人，賈母當初和賈敏約定下的事情，更沒有說明白了，若是他到自己的面前說什麽賈寶玉不是良配的話，林如海反而會覺得他心思不正。

可是現在自己查到了這些，他更覺得惱怒不堪，賈家的老太太莫不是真的覺得林家沒人了嗎？竟然敢這般設計他們一家子。

對于榮國府的情況，林福當然也是跟着打聽了一些的，大房二房之間的問題，林如海或許原先還略有幾分不知，現在也是明白的很了。賈琏讓自己知道這些，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可是不管怎麽說，自己也得承他的情了。

想到這些，林如海又想起了賈琏這些日子的動作，不論是讓大夫給自己看病還是怎麽樣，可以說絕對是沒有做無用功，是以林如海雖然這個時候對于賈府非常憤怒，卻沒有牽連到賈琏的頭上。

“你仔細和我說清楚，黛玉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林如海現在對于賈府是完全沒什麽好感的，可是不管怎麽說林如海還是在榮國府住着的，更有林黛玉來信的時候從來都說王熙鳳對她的照顧，可以說，賈琏和王熙鳳兩個，在林如海的心裏面，也算是唯一可以相信的賈府的人了。

更何況，賈琏這些日子的表現還算是讓林如海看得上眼，他的年紀總是不小了，林黛玉更是他唯一的嫡女，林家就更不用說了，幾代單傳，說起親戚來，那實在是遙遠了一些，最親近的，也只有賈府了。他心裏面是考慮着好好考校一下賈琏，若是他是個值得依靠的，日後有他照看着黛玉，他也能放心一些。

賈琏雖然猜不出林如海的想法，但是他直覺林如海對自己沒有什麽反感，自然也有不需要多掩飾，只是問了一句，“侄兒并不曾與表妹見上幾次，不知道姑父想要知道些什麽？”

“黛玉小時候就身子弱，不知道她現在身子可還好？”事關自己的寶貝女兒，林如海也不怎麽委婉了，直截了當道。

賈琏一聽，做出個了然的表情，說道，“表妹在府上，老太太是極為疼愛的，将她和寶玉一起安頓在身邊，這是孫女都沒有的待遇，至于身子如何，侄兒不怎麽能見到表妹，只是知道老太太是讓人精心配了藥丸的。”

賈琏是表示了自己和林黛玉有距離，不能随便見面。但是林如海聽了這些，更覺得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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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都是表哥，賈琏這個表哥不能夠和表妹見面，那邊賈寶玉那個表哥天天和黛玉住在一起。更有賈母的孫女都不放在身邊，卻将外孫女和孫子安頓在一起，只是想一想，也能猜得出恐怕早就有人看出來賈母的想法了。

若是林如海不知道賈寶玉是個什麽情況，聽了這些也無所謂，說不定還能覺得小兒女之間早早養出的感情更深，更親密。可是現在，林如海只要一聽到這些，就只覺得煩躁了，完全是在敗壞林黛玉的名聲呀！他可得想個法子，讓黛玉與賈寶玉分開才是。

賈琏看到他的面色不是很愉快，立刻換了個話題，從其他的方面來說，“至于府上的姑娘們，和表妹相處的是極好的。”

這一點兒讓林如海的心情好了一些，只是他已經決定了不會如先前一般讓林黛玉孤零零地住在榮國府了，既然是林家的大小姐，那麽該有的範兒，還是得有才成，更何況若是伺候的人多了，總是得要自己住一個院子的，不能再如原先小時候那般在賈母的身邊呆着了。

當然了，緊跟着，其他的事情也就想起來了，比如說，賈琏帶來的人，其中有的好像在外面打探些什麽，“你這些日子，說是在讀書，可是好像沒有閑着呢？”

賈琏一下就聽明白他的意思了，主動坦白道，“侄兒最近是讓幾個人打探了一些金陵的事情。”他是希望林如海能夠幫忙的，當然要主動說出來才是。

林如海一聽就明白賈琏的意思了，金陵，那是賈家的祖籍，不論是祖宅還是祖産，都在那裏，賈琏能夠對金陵感興趣，絕對不會是意外，而是故意的。

“雖然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該用心讀書的時候，還是不要想太多了的好。”林如海緩緩道，既然是成了賈琏的情，那麽現在賈琏都這般明示了，自己肯定也不能絲毫不動，“我府上也有對金陵熟悉的人，若是有事情，你便讓他們幫着去辦吧。”

賈琏聽到這句話之後非常滿意，急忙表示道，“那就謝姑父了，侄兒一定用心讀書。”

他之所以讓林如海知道自己的作為，當然就是為了讓林如海幫忙。不然的話，他便直接讓人去了金陵，只要不到揚州城，想要瞞住林如海，那麽就很難露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只是他想要在金陵做些什麽，不管怎麽說，若是有了林如海的幫忙，處理起來，肯定會容易很多。畢竟他只帶了這麽幾個人，更是之前從來不曾到過金陵的，如果金陵那邊的奴才想要欺瞞他，絕對是沒辦法應對的。更不用說，若是他的行為暴露了，讓賈母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場紛争，他可不覺得在自己不在京城的時候，賈母真的對大房做些什麽，憑着賈赦能夠應付得來。

可是如果林如海肯幫忙，那就不一樣了，雖然林如海不在金陵做官，可是江南畢竟是他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地方，如果打折林如海的名頭，那麽那些官員很難不買賬，他的人想要真的查到些什麽，恐怕會容易很多。

“讀書是要用心的，”林如海緩緩道，“若是你旁的東西想的太多，恐怕是不成的。”在他現在看起來，賈琏想要調查清楚金陵的情況，才是第一位的，連帶着讓自己明白賈母和賈寶玉是個怎麽樣的人物，恐怕也是重要的，至于讀書找先生什麽的，那完全就是個借口了。

這可不是賈琏希望的，找先生什麽的，可是他最重要的目的呀，其他的，才是連帶着的，只可惜他現在就是真的這麽和林如海說了，林如海也不會相信他了。不過也還好，林如海畢竟沒有說出不幫忙的話，不然，賈琏才是真的會哭的。

“你們府上的事情，”林如海緩聲說道，“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你是如何想的？”對于賈赦和賈政兩個，他是不抱什麽希望了，對于賈赦的認知，是一只源于從前，現在也沒什麽改變。至于賈政，他原先還覺得對方雖然方正固執了一些，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迂腐愚蠢。

“侄兒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只是府上現在的事情頗多，”賈琏自然也不可能把自家的底全都透露給林如海這麽個外人，雖然是親戚，但是畢竟還是外姓，更不用說，賈敏現在還不在了，他還知道了林黛玉在賈府的日子過得不是那麽的舒心的時候了，“侄兒能想到的，也是自己先有所前程才好。”這也是變相表明了，自己考科舉的信心。

林如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确實如此，你想的沒錯。”心裏也開始盤算着，不管賈琏是不是借口，這科舉，他還是試一試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