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追不追?

那是必須得追!

鳳灼華作為帝王最為寵愛平陽公主,往日裏本就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肆無忌憚長大的主兒。

如今這不過才新婚第一日,便就在天蒙蒙亮的時侯在慎獨居裏鬧着要和離,轉眼便收拾東西回宮。

平陽公主這麽一鬧。

那些身旁伺候着的丫鬟婆子,雖然心裏頭戰戰兢兢的也沒個章程,但是能怎麽辦,自然是趕緊的開始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了……

這公主新婚第一日便鬧着要和離,對于那些伺候的嬷嬷宮婢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畢竟就算是她們家殿下此刻想把驸馬爺給捅了,她們這些伺候的下人,那也只有默默遞刀的份兒。

等天色大亮的時候。

外頭的東西已經妥妥帖帖的給收拾好了,與公主一同出嫁的嬷嬷宮婢也都早早的在外頭候着了。

然而那慎獨居的寝居裏頭,卻是一反常态安靜得詭異。

此刻鳳灼華她正是一身雪白亵衣褲,墨發披散鳳眼圓睜,粉面帶煞的瞪着把她禁锢于床榻與胸膛之間的晏昭廷。

男人單膝跪在她身前。

同樣的一身雪白的亵衣,墨發更是散落在她的秀發之間,纏纏繞繞,已不知何時二人的頭發已然親密交纏在了一處。

晏昭廷那強有力的手臂,一手撐着身後床架子,一手卻是穩穩的握在鳳灼華的腰側,随着男人那溫熱的呼吸,鳳灼華只覺得頭暈目眩,那小心髒更是跳動得她下一秒便能當場死去。

“殿下。”晏昭廷偏偏又這般啞着嗓音低低的叫了一聲。

鳳灼華呼吸一頓,努力維持自己倨傲的氣勢:“晏昭廷你好大的膽子,放本宮出去!”

那晏昭廷卻是低低的輕笑一聲,看着鳳灼華突然問道:“殿下為何生氣?”

他雖是這般問,但并沒有打算等着鳳灼華的答案。

而是自顧自道:“難道殿下是覺得臣昨夜伺候得不甚滿意?所以今日殿下您便鬧得要和離?如果是這樣的,不如殿下今晚與我再小試一下?”

“殿下覺得如何?”

不……?

不滿意?

試什麽?

鳳灼華眸光一顫,看向自己此刻身着的白色亵衣,和那早已堆做一團不知丢到哪處的喜被。

一時間更有一種腰身軟麻提不起力氣來錯覺,真的睡過了?

這一刻,一抹嫣紅也是悄然爬上她的雙頰,那呼吸更是不自覺的加重不少。

只是!

晏昭廷這人,他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無賴又花嘴?

上輩子她可是收斂了自己的性子,上頭尊敬長輩,下頭也照顧小輩,開始到底是她一心迷戀,後頭與他之間後頭也算相敬如賓了幾年。

直到後來父母雙亡,阿弟被殺,天下間風起雲湧之後的那一封和離書……

想到這裏。

鳳灼華眼中冷意一閃而過,眸光更是沉沉帶着戾氣,這男人的嘴絕對是騙人的鬼,她能信!

她能信,她就是豬!

睡了又如何。

上輩子又不是沒睡過,就當自己臨幸了面首一夜又如何。

于是。

鳳灼華心下一狠!

咬牙便朝着晏昭廷的方向撞了過去。

這一刻晏昭廷也沒料到這個看着柔柔弱弱的平陽公主,竟然會有這般大的力氣,于是他身下被撞得一歪,眼瞧着那人兒便要借着這股力道跌落下床榻去。

晏昭廷又趕緊長臂一扯,奮力把鳳灼華給穩穩摟進了懷中,借着這股力道,兩人便一起囫囵的滾落下床榻。

結實的臂膀與寬闊的胸膛,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際間,這人把自己給穩穩的墊在了下頭。

鳳灼華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聲悶哼,卻是兩人雙雙跌落在地上。

其實這地上墊着柔軟的地墊,地墊下頭的地磚後頭更是燒着暖和的地龍,哪裏會摔壞了人去。

只不過是昨日新婚,那前頭放在床榻上寓意多子多福的花生、紅棗、桂圓,昨夜被晏昭廷抖落一地都是。

他怕鳳灼華這會子摔下去會被那些個尖銳的果殼給傷了去,于是也只得委屈自己奮力當回人肉墊子。

下頭是硌得他背脊生疼的果殼,胸前卻是那副軟得不能再軟的嬌娘兒。

晏昭廷一陣恍惚,腦海一瞬間如針紮一般,快速閃過一副讓他驚恐的畫面。

下一瞬間。

晏昭廷雙臂一緊,死死的摟着懷中的鳳灼華,想也未想便微微低頭情不自禁在鳳灼華那柔軟的發旋間留下一吻。

随着那溫暖的觸覺,這刻,鳳灼華腦海中一炸,怒斥道:“晏昭廷!你放肆!”

放肆?

可他想做更加放肆的事。

晏昭廷抿了嘴角。

……

本以為就要這般僵持下去的兩人,最後卻是随着晏昭廷翻身一滾,穩穩的把人給抱在懷中而結束。

兩人跌落床榻,寝居裏頭突然的響聲自然是驚動了候着的下人。

外頭守着的貼身嬷嬷。花嬷嬷她心裏頭一提,終于忍不住大着膽子道:“殿下可需要老奴進來伺候?”

然而。

鳳灼華聽着貼身花嬷嬷的聲音,她還來不及回話,那晏昭廷卻是搶先一步道:“無礙,只是殿下睡相不穩,差點跌下榻去罷了。”

跌下榻去?

當場,那花嬷嬷的臉皮子一抽!

她以為自家主子娘娘自及笄後,那睡相不好的壞毛病改了不少。

卻不想這才新婚第一日,便差點摔下榻去,這還是當着驸馬爺的面,那日後可該如何是好喲。

作為公主教養嬷嬷的花嬷嬷,瞬間捶胸頓足,覺得這都是她的錯。

随着晏昭廷聲音落下,屋子裏頭安靜了半晌。

被摟在溫暖懷抱中的鳳灼華微微一掙紮,卻是發現根本就動不得分毫。

這時,晏昭廷他才不容拒絕的抱着懷中的嬌娘起身,把人給輕輕放在床榻上。

還不忘用無奈的語氣道:“殿下心裏頭有不滿意,往臣身上出氣便是,莫要想不開傷了自己金尊玉貴的身子。”

他這般說着更是轉身拿了一旁的鞋子,單膝跪在床榻前,擡手的瞬間指尖微微一顫,卻依舊面色自然的握着鳳灼華那玉足,小心翼翼給她套上那大紅金絲繡祥鳳墜着大顆東珠的繡鞋。

趁着鳳灼華愣神的功夫。

晏昭廷更是起身在屋裏頭微微一轉,便從一旁的妝奁大箱籠裏頭拿出了昨日宮婢早早便準備好的衣裳,一件件的給鳳灼華穿上。

這親力親為穿衣就算了。

後頭,他更是不容拒絕的摁在床榻上後,還不忘借口道;“前頭是臣失語,臣想必前頭害殿下您失了顏面,這會子你也定是不會叫貼身嬷嬷進來伺候的,這穿衣之事便由臣代勞即可。”

男人一邊說着,手中的動作雖然生澀異常,卻也是一刻不見得停的。

前一刻還強勢拒絕的鳳灼華,她這一刻倒是

一反常态的安靜了下來。

一旁貢卓上的龍鳳祥燭已快燃燒殆盡,她看着鏡子裏頭自己那張絕代風華的容顏,眸光微顫那縮在袖子裏的手卻是死死的揪在一塊,生怕這一開口便破了情緒,會崩潰之下忍不住嚎啕大哭。

終于衣裳妥帖後。

晏昭廷卻是在發髻這一處犯了難。

下一刻,卻是不經意間擡眸在觸及鏡中人那泛着水波的眸色,與微紅的眼角時。

晏昭廷心頭一動,卻是想到了當年與她初見時的樣子。

那時的她還年少,雙頰中還帶着略微的嬰兒肥。

一身豔紅色騎裝頭上梳着男髻,依舊明媚得動人,那看似嬌嬌小小的身子,卻是極為大膽的獨自一人騎在了那千裏良駒上,自他身旁打馬而過,帶起一陣香風。

貴氣逼人。

自從那一眼後,晏昭廷便從未忘過。

等後來他到了相看的年紀,卻是至那日秋獵之後,這世間除了那抹動人的豔紅,再也沒有身影能入得了他的眼。

想着這些。

晏昭廷手上的動作卻是上下翻飛,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給鳳灼華梳了一個極其英姿飒爽的男髻。

鳳灼華看着鏡子中一身女裝梳着極簡男髻,卻異常嬌豔到天資絕色的自己,她心中想着必定是晏昭廷只會梳這男髻罷了。

雖然這般想着,但是她依舊忍不住嘴毒嗤笑道;“本宮當你有何種手藝呢,呵~原來卻是晏昭廷你卻是個好男風的?”

鳳灼華說着便是慢悠悠起身。

随手拿了桌上那極好看的翠竹白玉簪子,簪在自己的發髻上,而後端着高貴的姿态,腳下的步伐卻是如逃離一般,快速的往外頭走去。

當門打開的那瞬間,花嬷嬷看着氣勢洶洶往裏頭走出的自家殿下,她先是一愣,繼而小跑的跟了上去:“殿下……”

鳳灼華步伐一頓,看着比曾經年輕不少的花嬷嬷,她眼中溢出一抹暖意:“嬷嬷我們回宮!”

花嬷嬷一驚!

原來自家殿下這不是瞎鬧騰,而是真是要回宮,她趕緊道:“殿下,這可是您新婚第一日,還……還未到回門的日子。”

回門?

鳳灼華一甩衣袖,看着花嬷嬷笑盈盈道:“本宮不回門!本宮今日便要回宮與寧國公府世子爺和離!”

和離!

花嬷嬷大驚,怎麽這好端端的一夜功夫便要和離呢!

雖然想不通,但是花嬷嬷也只得帶着一衆下人,再次浩浩蕩蕩的與平陽公主殺回宮去。

等鳳灼華離去後。

晏昭廷看着空蕩蕩的喜房。

他嘴角微微一抿,沉聲叫來了伺候的貼身小厮:“殿下可出了府門?”

小厮五谷先是一愣,趕緊道:“世子爺,殿下這時候恐怕是已經出了二門了,如今這可怎麽辦?”

怎麽辦?

晏昭廷眼尾微微一眯,眸色沉沉道:“怎麽辦,自然是與殿下一同回宮,前頭殿下拿了我最心愛的翠竹白玉簪子,還未歸還呢!”

等晏昭廷追上去後……

此時鳳灼華正倚靠在華貴的公主鳳鸾裏頭,擰着眉頭也不知是在沉思着什麽。

卻是在這時候,馬車外頭一聲輕響,卻是晏昭廷那極為好聽的聲音無孔不入的傳來進來:“殿下。”

鳳灼華思緒一頓,擡眸時,那馬車的簾子卻是被人掀開了一角。

那人看着鳳灼華先是一笑,下一刻卻是毫無顧忌,帶着深意道;“殿下,昨夜的确是臣伺候

不周,不如今日再試一試,臣定能讓殿下回心轉意的!”

此時。

這是哪裏。

這是人來人往的汴京皇城街頭,四周的百姓本就因為公主鳳鸾,極為好奇在一旁觀望。

如今這新上任的驸馬爺這說的是什麽話!

伺候不周?

這話中的意思,難道公主殿下不滿意?還是驸馬不‘舉’?

鳳灼華聽着晏昭廷的話,她整個人目瞪口呆,一時間抖着唇瓣,愣是說不出一句回怼的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點,開頭不滿意渣鹿一直在修改內容。

ps:我們驸馬爺昭大大真的很拼了,為了不和公主大大和離……

今日份糖,完畢。明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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