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節總是人們最清閑的時候，一大早擺盤祭天放鞭炮，成了家家戶戶必備的生活模式，祈求上蒼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伴随着鞭炮聲，載着易若然他們的車子緩緩地駛進了村子。祭天之後，各家各戶的人就開始串門唠嗑，這會兒看着陌生的車輛一路往桃源村駛來，停在了劉家的院子裏，好事的小孩兒們都圍了過來。
劉家房子占地面積大，一打開院門就是偌大的庭院，足以并排放下三輛車，東邊是一人高的院牆，院牆周圍種了幾棵果樹，西面倚着院牆，是一間廚房，正對着院門穿過一道小門就是劉家的菜園子。牆角還有散養的幾只雞，正啄着散落在地上的米飯。随着主人的離去，院子裏現出了幾分頹敗的意味，走廊下還挂着不少的臘肉、臘腸，許是沒人打掃的緣故，院子裏積了些許的落葉。
看來他們不在的這幾天，這菜園子裏蔬菜的長勢不錯，連放養的雞也是生機勃勃的，甘嬸子沒少花功夫幫他們打理。
“還是家裏好。”易爺爺坐在輪椅上，看着稚嫩的孩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們，好心情的沖他們招了招手。有些膽大的小孩，走上前來，糯糯的喊了句，“爺爺”
“乖，真乖！”
在易爺爺腿上搭了條毛毯，易若然這才把圓桌擺在院子裏，用果盤裝了好些糖果、瓜子出來。大年初一，農村裏有種說法。不管家裏再怎麽髒亂，都是不能掃地的，就怕一年的財氣都被掃了出去。索性院子裏都是落葉居多，易若然才能對它們視而不見。
“喜歡什麽自己抓着吃，別客氣！”易若然摸了摸孩子的頭，笑着把果盤遞前去。這個孩子他見過，是甘明家的大兒子，叫甘福，今年才五歲。
“謝謝，姨！”甘福吸溜着鼻涕，在果盤了拿了兩個糖果。易若然見他不好意思，抓了一大把，塞進他口袋裏，從兜裏掏出紙巾幫甘福擦幹淨鼻涕，“玩去吧。”
躺在嬰兒車裏的劉曉陽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似乎不想被忽視。聽到劉曉陽的聲音，這才想起家裏還有兩個外人。“你們坐會兒，我去煮點熱水。”把易爺爺推到背光的地方，從廳子裏拿出兩張板凳放在了桌子邊上。
板凳是那種木制的矮板凳、不高，凳面上的亮油因為坐的多了都磨掉了，露出了粗糙的表面。邊邊角角還有點捯饬，一不小心就會刮到衣服。看到那兩人想坐不敢坐的模樣，易若然心裏解氣極了。
“怎麽不把拿那個什麽坐墊拿出來，待會兒會把人家的衣服刮破的，這孩子做事沒點機靈勁。”外公看了，絮絮叨叨的說起易若然來。易陽不在意的笑了笑，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唠嗑了起來，有種相見恨晚的模樣。
伺候好了兩位大爺，熱水也準備好了，易若然這才拎着東西準備出門。出門前還不忘跟易爺爺交代幾句，“外公，我去甘叔家送禮。祭天的事等我回來再弄，飯菜我會讓嬸子做了送過來，你就在這兒等着跟他們聊會兒天，我一會兒就回來。”
“恩，去吧。早點回來啊~”看見易若然手裏拿了一堆的東西，易爺爺只是點點頭，不在意的繼續跟易陽他們說着話。劉陽坤正給劉曉陽沖着奶，是不是逗弄一下，偶爾插上那麽一兩句話。
“知道了。”易若然應承着，手裏拎着不少的東西往甘叔家走。她得從甘叔家為起點一直往北邊走，路過甘大興家、甘明家還有甘大亮家，這禮要一路送過去，這好話也要一路說過去。
“叔、嬸子，新年好！”甘叔家離她家不遠，劉家屬于村子最裏面靠山的位置，從家裏揍他甘叔家也就兩三分鐘的事。易若然走到甘大武家的時候，甘斌也在。正和他的女朋友在屋檐下站着曬太陽說着話，時不時笑上兩聲。
聽見了易若然的聲音，笑容有點生硬。“新年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新年好！”易若然這些天沒聽甘叔數落兒子的不是，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居然還在丈母娘家讨好岳父岳母，對自己的父母親不聞不問。難得回家一趟，也是顧着自己的女朋友，一點都不會為自己的父母分擔。
“若然，你來啦！快進來坐”甘嬸子一聽見易若然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從廚房裏跑出來，雙手在圍裙裏擦拭着，臉上帶着大病初愈的蒼白。
“媽，悅悅還等着吃飯呢，你幹嘛......”甘斌還想說什麽，倒是沈悅拉了拉他的衣服，沖他搖了搖頭。
“嬸子，新年好！”易若然也不在意甘斌的态度，把手裏屬于甘叔的那一份年禮遞了過去。這些日子沒少麻煩幹嬸子做飯，雖然事情是因為她引起的，到底是左鄰右舍也不好計較什麽，再者易爺爺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沒少受他們照顧。這年禮只重不輕，以後也沒少麻煩他們的時候。
“新年好，你外公身體怎麽樣了？你說你來就來了，送什麽禮啊，真是的。你看我，光顧着說，快進來坐。今天甘斌跟他女朋友也來了，正好你們敘敘舊。”甘嬸子一上來就霹靂巴拉的說上一段話，說着就要把易若然帶進屋裏。手裏一直推拒着禮物，她見着裏面有洋參、燕窩，那些東西可費錢了。她害得易爺爺入院，這麽貴重的禮物她怎麽有臉收。
“嬸子，我就不進去了，家裏還有事呢。托您的福，我外公身體還錯，在醫院住了這些天，沒少受您們的照顧。這禮您必須得收，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回頭等我忙完了再過來跟您唠嗑。”易若然就站在門口，任由甘嬸子拉着她的手，笑着跟她說了好些話。拿去別家的東西還放在她家門口，雖說這些東西沒人要，也難免哪家淘氣的小孩拎了就回家了。雖然這些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來回跑也夠累人的。
“那行，嬸子就不留你了。得空過來嬸子家吃飯，我看着你家也來客人了，家裏那麽多天沒收拾，肯定顧不上做飯，待會兒我讓你甘叔把你要的東西給你端過去。”
“謝謝嬸子，那我走了啊。”
“媽，你怎麽攬着這些事來做啊，這大過年的，你幹嘛那麽幫人家累死累活的......”直到看不見易若然的背影，甘斌這才叫嚷着，聲音大的連走遠的易若然也能聽見。
“總比我伺候你那麽多年累死累死的得不到一句好強！”甘嬸子扔下這句話，吧易若然帶來的東西收拾好，拿到她房間裏面去了。
“媽，你說什麽呢？”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吵！”說着就往廚房走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老一輩常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看她生了個什麽狗東西出來。養那麽大了，心向着的都是他老婆家。
後面的話易若然自然聽不到了，而且她也不想聽。一路上村民看着她拿了不少的好東西，取笑着說上幾句酸溜溜的話，他們可是看着好車載着他們回村的。對于這些閑着沒事只會嗑瓜子打八卦的婦女，易若然只是笑笑沒接話，走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才到了甘大興家裏。
到的時候不湊巧，他們家正在吃飯。易若然把屬于他們的東西單獨拎出來，剩下的放在門口，招呼着一個小孩給了點好處讓他幫忙看東西，這才進了院門。
“大興叔、翠花嬸子，新年好！”
“你來幹什麽！”一見是易若然，翠花嬸子就板着臉，啪的一聲把碗放下了。大興叔臉色雖然有點不好看，卻也沒說什麽，只是悶頭吃飯。其實他心裏門清着，兒子進了看守所是跟劉家有關系，但是兒子能那麽快從那裏出來，也多虧了劉家。可是一想到兩個兒子身上的傷痕，他這心裏就是不舒服。
“過年了，我這不是來送點年禮麽。順便來感謝勇哥、敢哥的見義勇為，要不是他們我外公可不止斷了一條腿的事了。”易若然也不在意翠花嬸子的态度，她來的時候也預想到了他們是怎麽對她的，無傷大雅。比起易爺爺的性命，這些都算不了什麽。看到捧着碗的兩兄弟，臉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只是動作有些遲緩，看來在裏面沒少吃苦頭。
“小事，小時候劉爺爺也沒少給我們開小竈，權當交了夥食費了。對了，劉爺爺的傷沒什麽大礙吧。”甘勇放下碗，擦了擦嘴巴把易若然領到別處說法。易若然再呆在母親面前，按照母親那個潑辣的性子估計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想想還是把她帶開了比較好。
春節總是人們最清閑的時候，一大早擺盤祭天放鞭炮，成了家家戶戶必備的生活模式，祈求上蒼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伴随着鞭炮聲，載着易若然他們的車子緩緩地駛進了村子。祭天之後，各家各戶的人就開始串門唠嗑，這會兒看着陌生的車輛一路往桃源村駛來，停在了劉家的院子裏，好事的小孩兒們都圍了過來。
劉家房子占地面積大，一打開院門就是偌大的庭院，足以并排放下三輛車，東邊是一人高的院牆，院牆周圍種了幾棵果樹，西面倚着院牆，是一間廚房，正對着院門穿過一道小門就是劉家的菜園子。牆角還有散養的幾只雞，正啄着散落在地上的米飯。随着主人的離去，院子裏現出了幾分頹敗的意味，走廊下還挂着不少的臘肉、臘腸，許是沒人打掃的緣故，院子裏積了些許的落葉。
看來他們不在的這幾天，這菜園子裏蔬菜的長勢不錯，連放養的雞也是生機勃勃的，甘嬸子沒少花功夫幫他們打理。
“還是家裏好。”易爺爺坐在輪椅上，看着稚嫩的孩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們，好心情的沖他們招了招手。有些膽大的小孩，走上前來，糯糯的喊了句，“爺爺”
“乖，真乖！”
在易爺爺腿上搭了條毛毯，易若然這才把圓桌擺在院子裏，用果盤裝了好些糖果、瓜子出來。大年初一，農村裏有種說法。不管家裏再怎麽髒亂，都是不能掃地的，就怕一年的財氣都被掃了出去。索性院子裏都是落葉居多，易若然才能對它們視而不見。
“喜歡什麽自己抓着吃，別客氣！”易若然摸了摸孩子的頭，笑着把果盤遞前去。這個孩子他見過，是甘明家的大兒子，叫甘福，今年才五歲。
“謝謝，姨！”甘福吸溜着鼻涕，在果盤了拿了兩個糖果。易若然見他不好意思，抓了一大把，塞進他口袋裏，從兜裏掏出紙巾幫甘福擦幹淨鼻涕，“玩去吧。”
躺在嬰兒車裏的劉曉陽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似乎不想被忽視。聽到劉曉陽的聲音，這才想起家裏還有兩個外人。“你們坐會兒，我去煮點熱水。”把易爺爺推到背光的地方，從廳子裏拿出兩張板凳放在了桌子邊上。
板凳是那種木制的矮板凳、不高，凳面上的亮油因為坐的多了都磨掉了，露出了粗糙的表面。邊邊角角還有點捯饬，一不小心就會刮到衣服。看到那兩人想坐不敢坐的模樣，易若然心裏解氣極了。
“怎麽不把拿那個什麽坐墊拿出來，待會兒會把人家的衣服刮破的，這孩子做事沒點機靈勁。”外公看了，絮絮叨叨的說起易若然來。易陽不在意的笑了笑，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唠嗑了起來，有種相見恨晚的模樣。
伺候好了兩位大爺，熱水也準備好了，易若然這才拎着東西準備出門。出門前還不忘跟易爺爺交代幾句，“外公，我去甘叔家送禮。祭天的事等我回來再弄，飯菜我會讓嬸子做了送過來，你就在這兒等着跟他們聊會兒天，我一會兒就回來。”
“恩，去吧。早點回來啊~”看見易若然手裏拿了一堆的東西，易爺爺只是點點頭，不在意的繼續跟易陽他們說着話。劉陽坤正給劉曉陽沖着奶，是不是逗弄一下，偶爾插上那麽一兩句話。
“知道了。”易若然應承着，手裏拎着不少的東西往甘叔家走。她得從甘叔家為起點一直往北邊走，路過甘大興家、甘明家還有甘大亮家，這禮要一路送過去，這好話也要一路說過去。
“叔、嬸子，新年好！”甘叔家離她家不遠，劉家屬于村子最裏面靠山的位置，從家裏揍他甘叔家也就兩三分鐘的事。易若然走到甘大武家的時候，甘斌也在。正和他的女朋友在屋檐下站着曬太陽說着話，時不時笑上兩聲。
聽見了易若然的聲音，笑容有點生硬。“新年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新年好！”易若然這些天沒聽甘叔數落兒子的不是，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居然還在丈母娘家讨好岳父岳母，對自己的父母親不聞不問。難得回家一趟，也是顧着自己的女朋友，一點都不會為自己的父母分擔。
“若然，你來啦！快進來坐”甘嬸子一聽見易若然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從廚房裏跑出來，雙手在圍裙裏擦拭着，臉上帶着大病初愈的蒼白。
“媽，悅悅還等着吃飯呢，你幹嘛......”甘斌還想說什麽，倒是沈悅拉了拉他的衣服，沖他搖了搖頭。
“嬸子，新年好！”易若然也不在意甘斌的态度，把手裏屬于甘叔的那一份年禮遞了過去。這些日子沒少麻煩幹嬸子做飯，雖然事情是因為她引起的，到底是左鄰右舍也不好計較什麽，再者易爺爺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沒少受他們照顧。這年禮只重不輕，以後也沒少麻煩他們的時候。
“新年好，你外公身體怎麽樣了？你說你來就來了，送什麽禮啊，真是的。你看我，光顧着說，快進來坐。今天甘斌跟他女朋友也來了，正好你們敘敘舊。”甘嬸子一上來就霹靂巴拉的說上一段話，說着就要把易若然帶進屋裏。手裏一直推拒着禮物，她見着裏面有洋參、燕窩，那些東西可費錢了。她害得易爺爺入院，這麽貴重的禮物她怎麽有臉收。
“嬸子，我就不進去了，家裏還有事呢。托您的福，我外公身體還錯，在醫院住了這些天，沒少受您們的照顧。這禮您必須得收，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回頭等我忙完了再過來跟您唠嗑。”易若然就站在門口，任由甘嬸子拉着她的手，笑着跟她說了好些話。拿去別家的東西還放在她家門口，雖說這些東西沒人要，也難免哪家淘氣的小孩拎了就回家了。雖然這些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來回跑也夠累人的。
“那行，嬸子就不留你了。得空過來嬸子家吃飯，我看着你家也來客人了，家裏那麽多天沒收拾，肯定顧不上做飯，待會兒我讓你甘叔把你要的東西給你端過去。”
“謝謝嬸子，那我走了啊。”
“媽，你怎麽攬着這些事來做啊，這大過年的，你幹嘛那麽幫人家累死累活的......”直到看不見易若然的背影，甘斌這才叫嚷着，聲音大的連走遠的易若然也能聽見。
“總比我伺候你那麽多年累死累死的得不到一句好強！”甘嬸子扔下這句話，吧易若然帶來的東西收拾好，拿到她房間裏面去了。
“媽，你說什麽呢？”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吵！”說着就往廚房走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老一輩常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看她生了個什麽狗東西出來。養那麽大了，心向着的都是他老婆家。
後面的話易若然自然聽不到了，而且她也不想聽。一路上村民看着她拿了不少的好東西，取笑着說上幾句酸溜溜的話，他們可是看着好車載着他們回村的。對于這些閑着沒事只會嗑瓜子打八卦的婦女，易若然只是笑笑沒接話，走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才到了甘大興家裏。
到的時候不湊巧，他們家正在吃飯。易若然把屬于他們的東西單獨拎出來，剩下的放在門口，招呼着一個小孩給了點好處讓他幫忙看東西，這才進了院門。
“大興叔、翠花嬸子，新年好！”
“你來幹什麽！”一見是易若然，翠花嬸子就板着臉，啪的一聲把碗放下了。大興叔臉色雖然有點不好看，卻也沒說什麽，只是悶頭吃飯。其實他心裏門清着，兒子進了看守所是跟劉家有關系，但是兒子能那麽快從那裏出來，也多虧了劉家。可是一想到兩個兒子身上的傷痕，他這心裏就是不舒服。
“過年了，我這不是來送點年禮麽。順便來感謝勇哥、敢哥的見義勇為，要不是他們我外公可不止斷了一條腿的事了。”易若然也不在意翠花嬸子的态度，她來的時候也預想到了他們是怎麽對她的，無傷大雅。比起易爺爺的性命，這些都算不了什麽。看到捧着碗的兩兄弟，臉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只是動作有些遲緩，看來在裏面沒少吃苦頭。
“小事，小時候劉爺爺也沒少給我們開小竈，權當交了夥食費了。對了，劉爺爺的傷沒什麽大礙吧。”甘勇放下碗，擦了擦嘴巴把易若然領到別處說法。易若然再呆在母親面前，按照母親那個潑辣的性子估計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想想還是把她帶開了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