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蘇大人，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知道嗎？會沒有朋友的。”
素月靠在椅背上，沒好氣的對蘇大海說道，皇帝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她剛贊了洪大廚的手藝，結果半個時辰都沒有正陽宮就派了人過來。
“嘿嘿，安嫔娘娘，小人也是聽命行事，你就別為難小的了。”
蘇大海陪笑，這還是他除了皇帝外頭一次跟人陪、笑。沒辦法，誰讓皇帝對這位主子娘娘另眼相看呢！不過是讨些點心，還讓人送了一疊銀票來，他暗自數了數少說也有幾千兩。做為主子最忠心的奴才，他堅決跟準主子的步伐，主子寵誰他就讨好誰。
“知道了，方子交給你也不是不行，這銀票你幫我還給聖上，我要是拿了這銀票算什麽人了？這不是臊我嘛！”
素月翻了個白眼，把早就寫好的方子讓方嬷嬷拿出來。
“哎喲我的安嫔娘娘，你剛才是在逗小人玩呢！”蘇大海這才知道原來安嫔早就準備好了，至于為什麽只給方子不送點心，想來是胡嬷嬷等人提醒她的，這後宮啊可不能亂送吃食，不然很容易着了道讓人在食物裏下藥，那時有八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哼，誰有功夫逗你玩，就算你不來，回頭我也會讓胡嬷嬷或是方嬷嬷跑一趟，誰讓你來得這麽快？”
這自己送的與跟人來和自己要是兩回事好嗎？跑得快怪她咯？
“……”
蘇大海哭暈在茅房，原來他這一趟是白跑了嗎？當時知道這消息後，皇上雖沒明說自己好奇那些新式點心，但讓他拿着銀票來玉翠宮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想着早早讨回方子讓禦廚們做了給聖上品嘗，所以抽了個空便親自跑了一趟，結果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皇上還指不定要怎麽笑上他呢！他打小就侍候皇帝，兩人雖是主仆，但感情比一般的後妃還要深，偶爾主仆間也會開個小玩笑。
“噗……”
蘇大海的表情娛樂了素月，讓方嬷嬷趕緊把方子給他，真是笑死個人了。
“安嫔娘娘。”
蘇大海苦着張臉，不過他心中對這位安嫔娘娘并不讨厭，因為這位安嫔娘娘什麽事都會想着皇上，把主子當恩人看待，與一般的後妃不同，她并不是想要寵愛，不過是感恩而已，所以素月很容易就得到了皇帝身邊這位心腹太監總管的好感。
“行了，我知道了，快別這樣。方嬷嬷，拿兩個荷包來，安慰一下蘇大人受傷的心靈。”素月笑道，因她不需要巴結蘇大海，所以在面對這位皇帝的心腹太監時并不像別的宮妃那般讨好，也沒有瞧不起蘇大海是位太監。
因她的态度，所以蘇大海越發覺得這位安嫔娘娘是位難得的人物，好感度也往上刷了不少。做為太監，他們最是敏感不過，後妃當中不泛有家世好的宮妃瞧不起他們這些太監，覺得他們都不算是個人，這些宮妃可能一時他們拿她們沒辦法，可一旦等她們失勢就不要怪太監們心狠手辣了。
因他們在外人眼中都不算是個男人，常久下來這心理多少都有些變态，折磨人的手段說出來都吓死個人。
“謝過娘娘恩德，小人就不客氣了。”蘇大海迅速接過荷包塞進袖子裏，別以為他們誰的荷包都收，做為皇帝的心腹太監，這送荷包的人他們也很挑的，後宮前朝的人都知道，如果這些心腹太監不接某個人的荷包，就表示了這個人沒什麽前途或是即将要倒黴，所有人都會離他們遠遠的。
“行了，蘇大人就別跟我在這廢話了，趕緊回去侍候聖上吧！”
嘴上說着趕人的話，語氣中卻透着一股子親切，讓蘇大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讓好感度又漲了一大截。
“是是是，小人這便回去，娘娘放心吧！”
蘇大海對于安嫔不像別人稱呼自己為蘇總管或是蘇公公的做法再滿意不過，不管是蘇總管也好，還是蘇公公也好，都容易讓他想到自己的太監出身，安嫔在這一點上顯得格外的圓滑識趣。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你要是侍候不好皇上，自有皇上收拾你，跟我可沒關系。”
素月攤了攤手，她把皇帝當恩人看，卻不代表自己有資格管到皇帝身邊的人頭上。不過這近似玩笑的話卻提醒了蘇大海，讓他明白了自己的主子始終只有一個人。
“多謝娘娘提醒，小的再次謝過娘娘。”
蘇大海有些感激，确實他這幾年順風順水，差點忘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甚至有些事都開始踩着皇帝的底線了。
“蘇大人明白就好，我這人啊最是恩怨分明。聖上是我恩人，凡是讓我恩人不開心的人，那便是我的仇人。”
素月眼中帶着殺氣，她這話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此時的素月，讓蘇大海這個經歷了不少風雨的人背後冒出了冷汗。安嫔這個人啊，不簡單呢！
離開玉翠宮後，蘇大海還回頭望了一眼那隐藏在疊疊重重中的宮殿。
“發生了什麽事？”
皇帝放下朱筆，他這個小時候的玩伴去了一趟玉翠宮後，回來身上的氣質仿佛發生了一些變化。如果是別的人皇帝可能注意不到，但他與蘇大海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比他與其他的兄弟還要長，自然相互之間也十分了解對方。
“回聖人，奴婢不過是從得意中警醒過來罷了。”蘇大海把在玉翠宮的事一一向皇帝做了回報，特別是對于安嫔最後眼帶殺氣威脅自己的那一段話。
聽完蘇大海的回報，皇帝忍不住轉頭看向自己左手上方的位置，那個地方擺放着的正是素月讓胡嬷嬷送來的小匣子。裏面裝了什麽只有皇帝與素月知道，就連蘇大海這個心腹也不知情。
“派人保護好安嫔，防着有些人對她下手。”
至于這個有些人是誰皇帝沒有明說，但他相信跟随了自己許久的蘇大海能明白。
“奴婢遵旨。”
蘇大海跪下接旨。
而這時的素月還不知道她的玉翠宮保護度再次上升，正一臉興奮的在後院蕩秋千。有了秋千後，她有時間都要來蕩上一蕩，雖然這才第二天。
“啊~~再高點，再高點。”
高高蕩起，可以讓她看到宮牆外的景色，同時還有涼風送來吹去了淡淡的熱意，素月簡直都快開心死了。進宮才兩天，她就一副待在秋千上不願意下來樣子。
“……”
在背後推人的碧眉快吓死了，已經蕩得夠高了，他們的主子居然還要再高點，劉海領着幾個太監前前後後跟着秋千跑，随時準備接人。
本來正高興着的素月餘光瞄到了劉海他們的動作，漸漸從高處落下，最後不再往高處蕩。
“不用推了，我自己蕩着玩。”
她自己蕩，這高度自然也就沒那麽高了。輕輕搖着秋千，雙腳離地不到半米，這樣有風險也不大了。
“主子？”
不明白剛才還很高興的主子為啥突然不要求她使勁推，反而要自己蕩着玩，
“你們一邊玩去吧，我再蕩一會兒就不玩了。”素月一只手抓着繩子，一只手揮了幾下，吓得碧眉用雙手在後面護着，生怕主子不小心松手掉下來。
“……”
就這樣還擔心，根本沒辦法愉快的玩耍了，素月郁悶的從秋千上跳下來。
好吧，她不能不識好人心。
“你們也可以上去玩，我坐在那邊看你們玩吧！”
素月指着葡萄架說道，這秋千因是給她做的，沒得主子允許別的人也不敢上去玩。
“多謝主子，碧雨你們幾個去玩吧，我就不去了，碧娥你呢？”
碧眉對蕩秋千的興趣不大，堅持要跟着素月侍候她。
“我也要侍候主子，你們自己去吧！”碧娥同樣沒什麽興趣，而是快步走到葡萄架下為主子泡茶。
“那我們玩去了，碧眉碧娥你們可要好好侍候主子。”碧雨說完就朝着秋千跑去，與另外幾個小宮女一起玩了起來。
坐在躺椅上，素月接過碧眉遞來的濕布巾擦臉擦手，然後站起茶杯飲了一口解渴，剛才玩得有點兇，下來後才發現有些口渴。
“你們怎麽不去玩？不喜歡嗎？”
素月只要在大家完成自己的工作後，便不太拘着她們玩耍。碧眉幾個的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怎麽一個比一個穩重？
“回主子，比起秋千，奴婢更喜歡玩鬥草之類這些安靜一點的游戲。”
碧眉笑着回道，宮女們平時能娛樂的活動并不多，除了秋千踢毯子外，也就只有簡單方便的小游戲可玩，比如她剛才說過的鬥草。
“哦~~”
素月回憶了一下，發現原主的記憶中有鬥草這個玩法。
比賽雙方先各自采摘具有一定韌性的草，然後相互交叉成"十"字狀并各自用勁拉扯，以不斷者為勝。這種以人的拉力和草的受拉力的強弱來決定輸贏的鬥草，被稱為“武鬥”。既然有武鬥，當然也就有文鬥。
而所謂“文鬥”，就是對花草名，女孩們采來百草，以對仗的形式互報草名，誰采的草種多，對仗的水平高，堅持到最後，誰便贏。因此玩這種游戲沒點植物知識和文學修養是不行的。原主便是鬥草高手，與小姑娘們玩從沒輸過，可見其能力有多高了。
與原主比起來，素月對鬥草這個游戲興趣不太大，有時間玩還不如坐下來喝杯茶，順便眼饞一下葡萄架上吊着的葡萄，什麽時候能吃啊！（作者：出息呢？你除了吃還會想些什麽？女主：吃啊！作者：……）
“呵，這個可能主子不是很喜歡。”碧眉輕笑，主子的表情太過有趣，不用猜就能看出來。
“……确實算不上喜歡。”
扭頭，比起鬥草這內文雅的游戲，她更喜歡有趣味一些的游戲。
“不過聽你們講得有趣，偶爾看你們玩也挺有意思的。”至于親自參與就不必了。
“唉哎，主子還是這樣。”
碧娥輕輕撫着臉，主子明明出身世家勳貴，卻總是有着出人意表的行為。
“有什麽問題嗎？很正常啊！誰都有喜歡與不喜歡，擅長與不擅長，這世個沒有誰是十全十美的。”
素月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好，比起別人她這樣挺自在的。
“主子說的對。”
碧眉等贊同道，因為她們也都認為這世上沒有誰是完美的，包括聖人。
“碧眉，你們兩個與主子再說什麽呢？老遠都聽到你們的笑聲。”
胡嬷嬷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蓋着蓋子的碗，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嬷嬷來得正好，陪我聊聊天？”
素月笑說，對她手中的東西雖好奇卻沒問，反正等下胡嬷嬷也會告訴她。
“奴婢遵命，不過娘娘先得把這碗裏的東西喝下。”
胡嬷嬷揭開蓋子，一股淡淡的藥味蔓延開來。
“……胡嬷嬷，我的藥不是早就喝完了嗎？”為什麽現在還有，考慮過好不容易解放之人的心情嗎？
“奴婢算了算日子，主子你的小日子快來了，之前來時主子腹部疼痛不已，所以這會奴婢在上回太醫來請平安脈時尋問過，特意開了這麽一個方子，在小日子來之前喝兩副調養，來時便不會再痛了，即便是痛也不會像上回那般臉色蒼白冒冷汗。”
聽胡嬷嬷提起痛經的事，素月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主死過一次的原因，她穿越後頭一次來月經結果吃了大苦頭，疼得差點在床、上打滾。
記憶中原主來小日子雖說有些不舒服，但那是正常的，而她自己更是如此，從沒有痛過。結果頭一回嘗試痛經的滋味便是穿越後，可想而知她當時有多難受了。
“我知道了，我喝就是。”
端起藥碗一口飲下，素月真怕再來上這麽一回，從沒有痛過經的人真心受不了，如果這藥真有效以後還得繼續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