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安楚楚的心瞬間卡在了嗓子眼, 腦子也跟着一片空白。

這就好比正在做壞事的兩個人, 突然被人捉/奸, 而且很快就要公之于衆!

安楚楚第一次撞上這種情況, 江鶴川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黑眸依舊安靜地睨着她。

女孩下意識躲避的動作,顯然對他殺傷力太強。

門外的人拿着鑰匙也沒打開鎖,江鶴川早在進來後就從裏面反鎖了門,他不緊不慢地回頭,聲音低沉,帶着薄怒, “有人。”

果然,門外的人忽然沒了動靜,狐疑地看着更衣室的門,隐約還聽到女孩的聲音,她猶豫道:“我們馬上要換班了,你們快點。”

這個“你們快點”,便顯得意味深長。

安楚楚此時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兩人這樣子出去, 肯定解釋不清, 關鍵外面的人還等着。

相比于楚楚,江鶴川則像個沒事人似的, 此時黑眸睨着女孩擋在臉上的手背,他抿唇,伸手覆上她的手背, 掌心灼/熱,貼向她溫涼的皮膚,眼底的情緒複雜。

安楚楚不想看他,此時唇角耷拉着,聲音都帶上了點哭腔,“你怎麽能親我啊。”

第一次是無意,她可以原諒,但今天,這人很明顯是要強吻。

女孩眼角泛紅,看起來被他親是一件很委屈的事。

江鶴川深吸一口氣,太陽穴跳了跳,心底的陰暗情緒已經慢慢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微微退後,調整了下姿勢,單手撐着牆壁,頭湊到她耳畔:“所以你不喜歡我?”

安楚楚明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眼眶微紅,幸好沒流眼淚。

她點頭,像是對他的強勢霸道不滿,有些賭氣道:“不喜歡。”

語落,狹小的更衣室瞬間安靜,空氣都仿佛凝滞。

女孩說完,偏着腦袋,根本不願意看他。

江鶴川眼睑微垂,低低呵了聲:“可以。”

他的聲音很輕,沒什麽情緒的波動,唇角微揚的弧度消失不見,狹長的眼尾多了分寡冷的涼薄。

江鶴川不緊不慢地起身,沒再說話,只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幽暗的眼底已然結了層冰霜。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安楚楚心裏咯噔一跳,似乎預感到他要做什麽,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角,急急道:“現在不能出去,外面還有人呢。”

這樣子出去,別人不誤會才怪。

女孩一副急于要跟自己撇清關系的樣子,那她跟項雲啓互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避嫌?

江鶴川眸光愈冷,薄唇緊抿成一條僵直的線,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打開門鎖,推開門走出去。

無視更衣室外站着的兩個女人驚訝詫異的目光,他一副坦然無畏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整理着有些歪斜的袖扣。

門外白色明媚的光芒照進來,安楚楚的心也跟着一沉,一個人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目視那道背影離開。

更衣室外,一個穿着酒店員工服的女人有些猶豫地擡頭看了眼裏面的女孩,剛才腦子裏早就想象出了一副香/豔畫面,這會擡頭看安楚楚,仿佛是在确定,她有沒有穿好衣服。

而另一個人就是鄧欣雨,她剛才在衛生間補妝就補了很久,走後又忘了拿手提包,沒想到回頭一趟,居然能看到這一幕。

這個清純漂亮似仙女的新人,沒想到還挺野的,都跟人在員工更衣室玩開了。

不過剛才那個男的有點眼熟,長得還很帥,她似乎在哪見過,西裝革履的樣子,難不成是安楚楚的另外一個金主?

鄧欣雨心裏猜測,心情很好的垂眸看了眼自己剛做的美甲。

安楚楚的眼眶有些紅,剛才又被江鶴川抱着,所以裙子看起來還皺巴巴的,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腦補。

她覺得委屈,剛才被江鶴川莫名其妙拉進來,她不就拒絕了他的親吻嗎,他還自己鬧脾氣,把她一個人丢在這。

她明明都勸他了,不要開門,但他拒絕了。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最後卻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走了。

安楚楚越想越難過,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将眼眶冒出的酸澀壓下去,一出更衣室,便看到正倚在洗手臺邊上,雙手抱臂的鄧欣雨。

女人褪去之前在包廂裏對她的友善殷勤,此時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注視着她,唇角揚起的弧度有鄙夷有輕蔑,眼神似在告訴安楚楚,她剛才撞見了一副不得了的事。

安楚楚收回目光,轉身就要走,卻被身後的人叫住。

鄧欣雨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踩着細長的高跟鞋走到安楚楚身側,妝容精致的臉上溫和含笑,意味不明地開口:“楚楚啊,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吧?”

安楚楚側目看她一眼,“跟你有關系嗎?”

鄧欣雨努努唇,嬌聲道:“哎呀,那就不是男朋友喽。”

“你這樣,項導知道嗎?”

鄧欣雨狀似不經意間地開口,像是在說一個笑話,兀自笑出聲。

安楚楚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對她笑:“我跟項導熟得很。”

她頓了頓,看向鄧欣雨這張多處動刀的假臉,唇角一牽,“但我知道,他以後絕對不會再找你這種蛇精臉拍戲。”

聞言,鄧欣雨眼睛瞪大,打過美容針的蘋果肌頓時僵硬得像塊饅頭。

她只是微調過,但卻從未有人罵她蛇精臉,如今卻被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諷刺,還在威脅她,項導不會再找她拍戲?!

鄧欣雨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可心底也越發慌亂,開始擔心安楚楚的話應驗。

怼完鄧欣雨,安楚楚從酒店出來,幾乎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待,她一想到剛才那兩人暧昧的目光與猜測,整個人都要炸了。

她心底将江鶴川臭罵了無數遍,可還是不解氣,越想越委屈,随即攔了輛車坐上去。

不遠處的黑色勞斯萊斯上,王助理雙手抓着方向盤正襟危坐,此時感受到車內的低氣壓,忽然大氣都不敢喘。

也不知道江少剛才去幹什麽了,回來就是這樣,俊臉陰測測的,淩厲漂亮的長眉擰成糾結的繩,長長的眼睫在冷白的膚色下印出淡淡的陰翳,整個人看起來沉寂銳利。

江鶴川不說話,王助理也不敢問,更不敢開車。

直到酒店大門口出現那抹熟悉的倩影,王助理緊繃的神經終于有了松動。

江少的不正常果然跟安小姐有關,只不過眼前情況好像不太妙,安小姐像是在哭?

顯然,江鶴川也看見了。

他的身體忽然坐直,黑眸直勾勾地看着不遠處那道纖細單薄的身影,心底隐隐有種要下車的沖動。

腦子裏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她不喜歡你,還下去做什麽?

她不喜歡你沒關系,你喜歡她就夠了,真忍心看她掉眼淚嗎?

江鶴川擰眉,低咒一聲,猛地推開車門下車,也就他猶豫的那幾秒,安楚楚已經攔了輛出租車上去了。

江鶴川心口一緊,忙坐回到車裏,叮囑王助理,跟緊前面那輛出租車。

這邊,安楚楚一上車便忍不住了,剛才憋了許久的委屈,這會才敢流露出來,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她和江鶴川單獨相處的次數屈指可數,安楚楚仔細想想,才覺得這家夥沒少占她便宜。

就連之前的那些溫柔,她都覺得像假象,因為這家夥是真的很!惡!劣!

就沖剛才他把她一個人丢在那,她就再也不想理他了!

安楚楚一邊抹眼淚,一邊粉唇嗫嚅着,罵江鶴川混蛋,烏龜王八蛋,詛咒這個臭流氓以後再也找不到女朋友。

出租車司機見粉團子似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還自言自語嘟囔着什麽,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到了十字路口,司機将車停下等紅燈,随意看了眼左側的前視鏡,便瞄到自己車後面緊跟着一輛豪車,仔細一看車标,司機的眼睛瞬間都看直了。

他讷讷出聲,語氣還有些稀奇:“姑娘,你看到沒,我後面居然跟着一輛勞斯萊斯銀魅!這車起碼得九位數啊!”

司機忍不住咋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安楚楚哭夠了,紅着眼朝後面看了眼,緊跟着變了臉色。

她記得這是江鶴川的騷包車,上次兩人夾娃娃的時候,她好像就見他開的這輛。

這家夥是不是在跟着她?不是把她丢那了嗎?現在後悔了?

安楚楚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轉過身,憤憤道:“車再好,有的人開着就跟開破銅爛鐵一樣。”

司機啊了一聲,開得起這款車的,起碼也得家財萬貫吧,這小姑娘看着漂漂亮亮,原來還仇富呢。

江某人坐着他的那輛破銅爛鐵一直到了安家大門口。

安楚楚一下車便直往家門口沖,深怕後面的人追上來。

江鶴川毫無疑問吃了閉門羹,看着眼前的大鐵門“砰”的一聲關上,像是一把大鐵錘,瞬間将他的人砸得稀巴爛。

其實他當時走到拐角就後悔了,但又不想返回去,本來就是一小姑娘,還是兄弟的妹妹,真要是不喜歡,他也不能強迫。

一想到小姑娘抹着眼淚上出租車,江鶴川這會毀得腸子都青了。

面子是什麽,面子是個屁,這下有的哄了。

江鶴川心浮氣躁地拿出根煙,又想起小姑娘不喜歡他一身煙味,身上還沒帶薄荷糖,他擰眉,将煙塞回口袋裏,摸出手機。

他深思熟慮後,先發了個跪搓衣板的表情包過去,見對方還能收到消息,江鶴川眼睛一亮,心底的希望火苗又蹭蹭蹭往上冒。

當他發出第二條“跪求原諒”時,消息已被拒收,和之前被拖入黑名單時,一模一樣。

顯然他的第一條搓衣板提醒了楚楚,別忘了拉黑他。

江鶴川的備用小號就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他不敢直接打電話過去,就怕楚楚一聽到他的聲音,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

于是江鶴川接連用三個號碼發了道歉過去,毫無例外都被拉黑處理。

王助理畢恭畢敬地站在大boss不遠處,此時根本不敢在車裏坐着。

江鶴川在安家樓下站了很久,等到三樓那間卧室的燈都滅了,他才一臉挫敗地坐回車裏。

王助理屁颠屁颠地上車,以為這是該回家了,卻聽後座的大boss面無表情地報了個地方。

王助理一愣,小心翼翼提醒道:“江少,現在已經很晚了。”

江鶴川抿唇,眼底看不出情緒,語氣卻是顯而易聞地低落,“我想去夾娃娃,不行嗎?”

王助理:“......”

行,當然行!

看來江宅的一臺娃娃機不夠用了。

作者有話說:  楚楚:我這回哄不好了,夾娃娃也哄不好了o(╥﹏╥)o

作者:全文完,下本見。

我只是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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