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楚楚結束直播後, 在微博上找到了那個土豪粉的ID, 她對這人有點眼熟, 直播開始前, 對方還搶到了評論區的沙發。
安楚楚仔細看了一遍這人的ID,總覺得對方更像是男性,偏偏資料顯示卻是女生。
斟酌片刻,她點開與“兔兔是我小媳婦”的對話框,發了句“小姐姐你好”。
看到楚楚主動私聊他,江鶴川拿着手機的手一抖,莫名有點心虛。
他沒暴露吧?
楚楚應該還沒發現他吧?
畢竟稱呼他小姐姐。
江鶴川正襟危坐, 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回了個字:“嗯。”
安楚楚不疑有它,說了感謝的話後,問起他的賬號,準備将那些打賞盡數還給他。
江鶴川這回學乖了,安楚楚說什麽便做什麽,他面不改色地将王助理的支付寶賬號報過去,一顆心砰砰狂跳, 生平第一次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收到退回來的打賞金額後, 江鶴川微垂着腦袋,漆黑剔透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兩人的對話框。
可妮兔不再說話, 他抿着唇,眉心卻越擰越深,沉默半晌後, 江鶴川厚着臉皮又發了條消息過去。
“兔兔,咱倆能加個微信好友嗎?”
會跳舞的可妮兔:“不能。”
這次對方幾乎秒回,字裏行間都透着冷漠和疏離,江鶴川心裏一哽,微繃的神情浮現一絲挫敗。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小孩是個話題終結者?
某人不死心,又發了一條:“兔兔,你做的巧克力曲奇餅幹看起來很好吃。”
安楚楚覺得對方或許是真愛粉,要不然也不會在直播間一擲千金,她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于是放緩了态度,回複道:“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寄一些過去。”
看到這行字,江鶴川激動地差點坐不住,他将一旁的王助理拽過來,指着對話框不加掩飾的開心,說:“看到沒,楚楚要給我寄餅幹。”
王助理愣了一下,扯着嘴角哭笑不得,俨然被江少喜怒無常的情緒吓到。
方才還見人盯着手機滿面愁容,現在卻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江鶴川還算聰明,沒有說自己的真實地址,而是将王助理的住址發了過去。
安楚楚仔細看了一遍對方的地址,沒想到兩人居然同在A市。
确定楚楚會給他送巧克力小餅幹,江鶴川的心情一掃多日來的陰霾,此時笑得春風得意,就連看送文件的幾個公司高層都順眼了不少。
江鶴川沒得意太久,便接到陸女士十萬火急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陸女士清脆響亮的聲音便傳過來,“兒子!大事不好了!”
江鶴川眉心一蹙,将手機拿遠了些,瘦削的薄唇微揚,語調懶洋洋的,不急不緩道:“什麽大事,您慢慢說。”
此時遠在江宅的陸女士正一臉嚴肅地盯着那個頭號勁敵的微博看,試圖尋找出些蛛絲馬跡。
這個叫“兔兔是我小媳婦”的粉絲一看就是個新號,微博內容什麽都沒有,還只關注了兔兔一個人,這圖謀不軌的心思也太明顯了!
再瞅瞅這人的資料,居然還是女生,她怎麽就一點都不信呢???
一想到這個“人妖”一來就搶走了她粉頭的寶座,陸女士很不高興,又忍不住擔心道:“兒子,我今天遇到你的情敵了!”
“你是沒看到啊,那個人妖一來就給兔兔刷了幾百萬的禮物,還把我壓下去了!你說氣不氣人!”
江鶴川眸光頓住,薄唇微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電話那頭的陸女士還在控訴那人的惡行:“兔兔的粉絲現在都叫我準婆婆呢,你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不是要跟我搶兒媳??”
“你猜那人的ID叫什麽,居然叫‘兔兔是我小媳婦’!這臉皮也太厚了!”
“兔兔明明是我兒媳婦,什麽時候成他小媳婦了?哎呀好氣哦!”
“他以為刷禮物就夠了嗎?兔兔才不是那種庸俗的女主播呢!”
聽着陸女士停不下來的吐槽,“厚臉皮”“人妖”都用上了,江鶴川默默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卻啞口無言。
他微垂着眼,眉眼冷淡深邃,五官淩厲的線條緊繃,神情顯得無可奈何。
他還不能告訴陸女士,她口中的那個“厚臉皮”就是她兒子。
萬一被楚楚知道,說不定他連這個接近她的小號都沒了。
簡單安慰了陸女士幾句,江鶴川又摸去了那個直播平臺,查看自己剛才的舉報結果。
那幾個黑楚楚的賬號居然完好無損地被放出來了,此時正在另一個女主播的直播間瘋狂砸禮物。
江鶴川見不得別人欺負楚楚,更別說這幾個嘴上沒把門的,他的黑眸微眯,整個人姿态閑散疏懶地靠着椅背,喉間溢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查到了沒?”
王助理點頭,将手中的iPad遞過去,低聲道:“這幾個黑子經常在安小姐的直播間搗亂,賬號綁定都是同一個人。”
江鶴川擡眸看他一眼,“誰?”
王助理:“就是現在總熱度榜單第一的一個女網紅,這也是直播平臺競争慣用的伎倆。”
王助理将那個作妖的女主播的視頻調出來,江鶴川目光沉沉地睨着畫面中搔首弄姿,扭動水蛇腰的女人,臉色愈發冰冷,只看了眼便一臉嫌惡地将iPad丢給王助理,陰沉的聲音冷冰冰地開了腔:“別再讓我看到她。”
王助理心領神會,心裏也有些鄙夷,好好的主播不幹,非要作死,那也怨不得誰了。
安楚楚做好曲奇餅幹後,依言給“小媳婦”寄過去了一點,剩下的便打包帶去了劇組,分給大家吃。
相處了大半個月,劇組的幾個演員也慢慢成了朋友,方靳函雖然在大衆面前操的是高冷人設,但私底下性格活潑還是個話痨。
安楚楚經常會往劇組帶些小甜品,方靳函和林予初吃了都贊不絕口,兩人一開始還問楚楚在哪家甜品店買的,後來一聽是女孩自己做的,瞬間驚了。
方靳函吧唧着嘴,吃了還嫌不夠,順便将顧秋澤的那份也搶過來,誰讓那家夥吃得慢呢!
“楚楚你也太能幹了吧!你以後要是改行,可以來我家當廚子!”
安楚楚兩手支着下巴,聽了忍不住笑,“我才不改行呢。”
她還想好好演戲,以後拿個獎什麽的。
林予初白了方靳函一眼,“果然直男,這麽好看的小仙女你居然舍得讓人給你當廚子??”
方靳函有個很奇怪的點,每次林予初一跟他說話,他要麽會臉紅,要麽就說話不利索,兩人很少有一段完整的交流。
他接受到林予初的白眼,也不生氣,白白淨淨的臉再一次紅了,結結巴巴道:“你、你也是小、小仙女啊。”
林予初嫌棄地看他一眼,這還用說嘛?這家夥為什麽總是答非所問?
林予初一口一個小餅幹,好吃到想流淚,誇了楚楚以後,還不忘拍了張照片發微博炫耀:“楚楚小仙女做的曲奇小餅幹超級好吃哦!跟她本人一樣甜!!!”
林予初破天荒的加了個美食濾鏡,微博一發出,粉絲的彩虹屁一溜地倒向安楚楚。
“哇!照片看起來真的好看又好吃耶!現在的小仙女都這麽全能的嗎?!還會做甜品!”
“小林子很有口福了,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你在劇組的夥食遼~~~”
“弱弱地說一句哦,這個曲奇餅幹的造型跟可妮兔做的好像,安楚楚是不是可妮兔的粉絲呀!我也跟着教程做過,可惜失敗惹QAQ”
“哇!抓住同胞一枚!我也是可妮兔的粉絲!安楚楚真的心靈手巧诶!居然跟博主做的一模一樣呢!”
“大家都別說了!聽我的!快去粉這個心地善良的小仙女!”
林予初的微博一發出,劇組的其他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個接一個,跟葫蘆娃似的在微博上冒了泡。
方靳函轉發了林予初的微博,并附上自己拍的照片:“我也有。”
男一號顧秋澤,總導演王越也加入轉發隊伍,同樣是三個字:“我也有。”
一時間,幾位博主的微博下面十分熱鬧。
幾乎是同一時間,江鶴川也收到了安楚楚寄來的小餅幹,他興高采烈地找了各種角度拍照片,還暗戳戳地學小姑娘加濾鏡,本來想在小號上炫耀,當收到微博推送的消息,他點進去一看,瞬間笑不出來了。
楚楚不是只給他一個人寄了小餅幹,而是劇組的每個人都有。
是的,他并不特殊。
江鶴川本來還想發微信群裏炫耀,這下什麽心情也沒了。
相比于那幾個已經開始秀孩子的兄弟,他默默拿起一塊餅幹塞進嘴裏,濃濃的巧克力味,甜膩膩的,他卻嘗出了苦澀。
他長這麽大,從來都是心高氣傲,衆星捧月的存在,小時候唯我獨尊,現在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可他卻願意對安楚楚服軟。
此時心裏有諸多不爽,江鶴川也沒想過就這樣算了,相比于放棄,他更想看到楚楚對他笑,聲音軟軟糯糯地對他說,下次教他夾娃娃。
女孩杏眼彎彎,眼裏有星光閃耀,清清淺淺的模樣,卻在那一刻,印刻在他心裏。
那天下午,江鶴川叫來了于曼曼,問起安楚楚最近在劇組的近況。
譬如女孩和哪個男藝人走得最近。
于曼曼瞬間被問住了,一時半會答不上來。
于曼曼目前手底下有三個藝人,咖位穩定在一線,論熱度每一個都能狂甩安楚楚幾條街,而安楚楚作為新人,目前還沒有任何曝光度,現在的第一部 戲也是機緣巧合下接的,所以于曼曼自然而然将重心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她之前不知道大boss對安楚楚的态度,所以沒有刻意關照,如今對安楚楚的近況一問三不知,此時女人的神情有些尴尬。
江鶴川褶皺極深的雙眼皮輕掀,沉黑如墨的眸子卻透着陰測測的涼意,瘦削的薄唇勾着抹寡淡的弧度,“我讓你好好帶她,你就是這個帶法?”
于曼曼對上大boss的目光,張了張嘴唇,卻噤了聲。
是她看輕了江少對安楚楚的态度,眼下卻已經能猜出,江少對安楚楚絕對不一般。
偌大的辦公室靜了好半晌,江鶴川站在落地窗前,身形颀長挺拔,此時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他身上總有種無形的氣場,冷白修長的之間夾着一根煙。
他偶爾垂首吸口煙,那張清冷俊逸的臉便不似尋常,看着沉寂又寡冷。
饒是見多了大場面,可于曼曼卻琢磨不透眼前這位小江總。
她站在原地腿都快麻了,腦中忽然白光一閃,她斟酌兩秒,試探般開口:“安氏集團的安總也投資了這部劇,聽說下周一會去片場探班。”
話音剛落,那尊宛若雕塑的身影終于動了動,于曼曼的一句話似乎點醒了江鶴川。
他垂眸,摁滅了手裏的煙頭,冰凍的神情有融化的跡象,他差點忘了,作為最大投資方,他也有探班的權利。
劇組的人得知投資方即将來探班的消息,有的見慣不怪,有的則迫不及待。
女孩子們知道來的人是安氏集團的總裁和天行傳媒的大boss,心情難免激動雀躍,這兩位可是知名度最高的鑽石王老五,關鍵是年紀不大,還長得帥,跟那些上了年紀的掌門人可不一樣。
安楚楚知道哥哥會來心底隐隐有些開心,但一想到江鶴川也會來,心裏又開始忍不住別扭。
如果他主動跟自己說話,她還要不要理他?
安楚楚悶不吭聲地糾結,他那晚能丢下她一個人離開,就要承擔後果。
她的脾氣大着呢,才不想就這麽原諒他。
安楚楚鼓着腮幫子,粉唇微抿,微不可察地輕哼了聲。
林予初剛拍完一個片段過來休息,女孩大大咧咧地伸長胳膊直接将安楚楚攬進懷裏,語氣激動道:“楚楚,聽說江鶴川和安亦周今天會來劇組探班呢!”
安楚楚目光一頓,雲淡風輕地哦了一聲,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林予初眨巴着眼看她,還一臉壞笑地抵了她一下,“上次江少的生日晚宴,我可是看到他幫你系蝴蝶結呢。”
“我沒看錯吧?嘿嘿嘿。”
林予初笑得高深莫測,那晚宴會上無意中撞見的一幕,她可記得太清楚了!
天行傳媒的大boss誰不知道啊,之前開賽車,現在開公司,那張臉還長得好看,标準的大衆情人啊。
但這人卻跟楚楚認識,而且關系好像還不一般,林予初雖然好奇,但楚楚從不主動說,她也不好意思問,畢竟是人家的隐私嘛。
聽好友提到那天晚宴上的事,安楚楚眼睑微垂,卷而密的長睫蓋下一層,瓷白幹淨的小臉看着有些失落。
她忍不住想起江鶴川在更衣室對她說的話。
他說他喜歡她。
真的是喜歡嗎?
既然喜歡,為什麽還把她一個人丢在那,讓她獨自面對幸災樂禍的鄧欣雨,還有那個酒店員工。
安楚楚變得沉默,一想到江鶴川前後态度的轉化,她心裏便覺得不舒服,像是堵了團棉花,眼眶也有點酸澀。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可以輕易說喜歡,也可以輕易就離開。
一旁的林予初不明其中狀況,還小聲問她:“那個江鶴川是不是喜歡你呀?”
安楚楚抿唇,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得更低,語氣悶悶的,還隐約帶點軟軟的鼻音,低低道:“......可我讨厭他。”
林予初啊了一聲,随即摸摸小仙女烏黑柔軟的長發,豪邁道:“楚楚讨厭他,那我也讨厭他,好不好呀?”
楚楚抿唇,被她逗樂。
安亦周得知自家妹妹最近每天按時按點往劇組跑,有時他難得回一趟老宅都見不到人。
他想抽空去劇組探班楚楚,順便看看妹妹作為小演員混得怎麽樣了,又擔心他直接去會曝光楚楚的身份,索性成了投資方之一,這樣便有了見妹妹的正當理由。
安亦周來之前特意給全劇組買了很多甜品和水果,專挑楚楚喜歡吃的。
到達片場後,安亦周還沒進去,便看到車屁股後頭停着一輛非常惹眼張揚的黑色勞斯萊斯。
安亦周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誰的車,他唇角一抽,偏過頭問一旁的司機:“這車是不是一直跟在咱們後面?”
司機不明狀況,老實巴交地點點頭,“跟了一路。”
安亦周薄唇微壓,輕呵了聲,懷疑這個姓江的是有備而來。
很快,後面的勞斯萊斯上下來一個人,身形瘦削高挑的男人一襲熨帖精良的西服,五官俊逸深邃,舉手投足間荷爾蒙十足,看着還挺人模狗樣。
許是感受到安亦周投射而來,磨刀霍霍的目光,江鶴川勾着唇笑,眉眼溫文爾雅,像足了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
安亦周很生氣,這小子壓根就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江鶴川是從什麽時候惦記上楚楚的,安亦周覺得匪夷所思,又滿懷戒備。
江鶴川這人想和誰談戀愛都行,但楚楚不行,小姑娘是他親妹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妹妹進虎口。
兩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皆是西裝革履,眉目俊朗,氣場卻不相同。
安亦周溫文爾雅,斯文秀氣,江鶴川冷淡清隽,狹長的眼尾上揚,總透着點邪氣。
兩人一同走進片場,江鶴川率先放下架子,笑着跟人打招呼,卻落了冷臉。
安亦周看着平易近人,壓低了聲音卻在告訴他:“你要是肖想楚楚,咱倆就不是兄弟。”
他的聲音只有兩人能聞,男人俊臉上的笑意微僵,胸口頓時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安亦周看着無害,言語卻比拳頭硬。
此時的片場,大家連着拍完三場戲,正一塊休息。
幾個主演圍坐在一團,每個人都拿着手機玩游戲。
安楚楚和顧秋澤平日裏很少碰游戲,林予初和方靳函則是什麽游戲都玩,徐知願看似性格很好,大家玩什麽,她便跟着玩什麽。
為了讓楚楚和顧大男神也能加入大家,于是所有人都換成一款全民競速的手游,企鵝飛車。
相比于其他游戲,這款算比較簡單的,安楚楚和顧秋澤都不太順手,林予初剛好坐在顧男神身側,索性給他指點一二。
方靳函也拿着手機,坐在楚楚身旁給她教游戲玩法,比如如何漂移,如何加速,如何給對手放煙霧彈。
方靳函的語氣很溫和,還有點少年音。
安楚楚玩游戲的時候十分嚴肅,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愣是把游戲玩出了亡命賽車的氣勢。
她平時跳舞的時候身體很靈活,偏偏玩游戲的時候,手指就跟凍住了似的,非常僵硬。
方靳函憋着笑:“楚楚,你別太緊張呀,放輕松。”
安楚楚不好意思地微微紅了臉,然後點頭。
就在片場的衆位玩游戲的時候,導演組的人領着兩位投資方步子緩慢地進了拍攝現場。
江鶴川就跟在安亦周身後,一進來,他的目光便開始四處搜索,終于在圍聚的那群人中看到那抹讓他魂牽夢繞多日的纖瘦身影。
安楚楚正跟方靳函坐一塊,在搭檔的指導下,終于順利跑完了一局,雖然是最後一名,好歹完成了比賽。
跑了倒數第二的顧秋澤也忍不住誇她:“你還是很厲害的。”
安楚楚抿着唇笑,瓷白幹淨的小臉露出淺淺的小梨渦,讓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江鶴川好巧不巧地看到這一幕,方才一路維持的神情在一瞬間崩塌。
他的視線直直地看過去,那雙眼眸黑得發沉,下颌至修長的脖頸,線條淩厲冷然。
年輕的少男少女親密地坐在一塊,兩人盯着同一部手機,手都快要碰一起了。
而許久未見的女孩正微揚着小腦袋,對着別的男人笑。
江鶴川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沉步走過去,他扯了扯唇角,本是想笑的,卻始終笑不出來,微彎的弧度讓人心裏發涼。
接着,他開口:“你們在幹什麽。”
男人的聲音清而冷冽,像是穿過深谷的寒風,卻和往日不同,帶着寡冷的涼薄感。
安楚楚擡眸,視線便撞進那雙漆黑微沉的眼眸裏。
作者有話說: 江狗:“游戲賽車有什麽好玩的,哥哥手把手教你玩真車好不好?”
楚楚:“醜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