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柔

看着他遞過來的小小的藥膏,安妮皺着眉頭,不知該接還是不接。

“拿着。”他說,“快點擦上吧。”

她一定是頭暈了,才會覺得面前的男人竟有幾分溫柔。

想到珍妮正躺在床上,她也不再客套與推辭,立刻接了:“謝謝。”

“那小姐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們先走了。”林雲溪客氣的說。

“啊,哦。”安妮仿佛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你們”

“還有事情嗎?小姐?”林雲溪的笑容得體而端莊。

安妮收回落在靳聖煜挺拔身影上的視線,搖搖頭:“沒事了,晚安。”然後關上了房門。

他望着緊閉的房門,突然又開始按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了,安妮沒好氣的對着他說:“你按什麽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我是想告訴你,你的冷氣開小一點,不然後半夜小孩子很容易發燒的。”靳聖煜臉色平靜,一點不像開玩笑。

安妮愣了一下,然後冷笑一聲:“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會照顧,費心了。”大門再次被甩上,靳聖煜差點撞到鼻子,連忙後退一步。

“哎,你”

“煜。”林雲溪站在他身後說,“你們認識嗎?”女人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她知道他們一定是認識的,感覺關系匪淺。

“不認識。”靳聖煜頭也不回的說,“快上去吧。”當初是他自己将她們趕走的。

安妮拿着藥膏給珍妮的背塗抹。然後忍不住咕哝道:“什麽人啊,我們的事情要你管啊,還有到酒店裏都有美女跟着,怎麽,來度假的啊。”到最後,竟變成了憤憤不平,“竟然還敢咒我們珍妮。實在太可惡了。”

可是,話雖如此,安妮還是留了心。

然而,不管說是靳聖煜烏鴉嘴也好,說是珍妮的身體不争氣也罷,總之,當安妮半夜醒來摸珍妮腦袋的時候,她仍是有些慌了:“該死的男人。”

安妮将用水打濕的濕毛巾敷在珍妮的額頭上,不停的測試她的體溫,口中喃喃自語的說:“寶貝,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不要吓我。”

已經晚上三點了,安妮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客服,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想必是出去了,又或者睡着了。

安妮憤憤的放下電話,又在心底詛咒了靳聖煜一遍,這才決定抱起珍妮去醫院。

林雲溪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對面衣着雖然得體,但仍然難掩疲憊之色,她站起來去飲水機前面泡了杯濃茶遞給他道:“喝吧。”

靳聖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了:“謝謝,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喝濃茶。”

林雲溪表情一滞,讪讪的笑道:“我想忘記也不容易啊。”

他拿着杯子的手一頓,繼而低吟:“已經做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她沖口而出。出口之後才有點後悔,不過仍是倨傲的看着他。

青黑色的胡渣可以占據他的下颚,他望了望強上的時鐘,還有外面的天色,笑道:“我認床,還是回去睡好了,你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你還關心我嗎?”她的語氣陡然熱切了起來。

“難道我平時對你的關心不夠嗎?”他放下杯子認真的看着她說。

林雲溪在他濃重的注視下,竟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微微垂下頭,蓋上眼睫,可是靳聖煜已經早一步站了起來道:“走吧。”

電梯很快就來了。兩人魚貫而入。

林雲溪堅持道:“我也要回去換個衣服。”

他颔首:“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謝謝。”她整了整身上有些淩亂的套裙,對他報以微笑。

安妮吃力的抱着珍妮,小小的身體伏在她的肩頭卻因為失去了活力而變得嬌軟,安妮使勁的按着電梯,好在電梯很快來了。

她一個箭步沖入,飛快往下滑去,期間幫珍妮調整了一個姿勢,用自己的額頭去觸碰她的,燒的很厲害。

焦急爬滿她的臉龐。憂心如焚。

電梯很快就到了底樓,她抱着珍妮沖出酒店的大門。

門口的保安詫異的看着她問:“小姐,你這是?”

“你能幫我叫輛出租車嗎?我女兒發燒了。”安妮強忍着身體的疲憊氣喘籲籲的問道。

“好的,麻煩你等一下。”保安不敢耽擱,直接到馬路上攔車。

可是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

靳聖煜的車子剛好從地下車庫裏開出來,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安妮了。她太特殊,也太耀眼,即使是在黑夜裏,也難掩她的光華。

瞥見她手上抱着的孩子時,他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于是直接将車泊了過去:“上車。”

安妮正對着路口東張西望,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喇叭聲和男人的命令聲,茫然轉過頭來。

“我說上車。”靳聖煜道,“你還愣着幹什麽?”珍妮的小臉蛋紅的太厲害了,靳聖煜不得不佩服自己一言擊中的水平。

“可是,”安妮為難的看着坐在副駕駛座長的林雲溪。

“沒關系,煜,你送她們去醫院吧,我自己坐車回去好了。”林雲溪大方的從車上下來。

“你路上小心。”靳聖煜交代。

安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便直接鑽進了車裏。

靳聖煜一踩油門,車子便飛了出去。

醫院裏。雙氧水的味道猶如夢靥一樣緊緊圍繞在安妮的四周。她的步履有些蹒跚。

靳聖煜發現了,想動手将珍妮從她的臂彎裏抱過來,但是卻被安妮拒絕了。

“不用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回去吧。”她客氣而冷淡的笑令靳聖煜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如果你還在為那件事情生氣的話我很抱歉。”他實在受不了她這個明明他就在眼前,卻依然把他當陌生人的态度。

事實上他們也确實是陌生人,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發火,忍不住想讓她的眼睛繼續看到他,忍不住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疏離與冷漠。

他覺得事情有些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而他卻無能為力。

因為是急診,晚上的病人并不多,安妮挂了號之後便有值班醫生來瞧了。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将珍妮放在了病床上,然後藍色的簾子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靳聖煜站在她身後開口道。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靳先生,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吧,”她只是不斷的催促着他的離去,語氣中已經隐隐多了不耐,仿佛他是多惡心人的蒼蠅似的,欲揮之而後快。

“安妮!”他用力的跩緊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拖到外面去好好談談,但是她卻很不配合。低聲警告道:“你放開我,這裏是醫院,像什麽樣子,如果你再不放手,那我就叫了。”

急診大廳裏很冷清,但是三三兩兩的也有人靠在椅子上打盹,并不顯得恐怖。

安妮的話非但沒有起到半點警告的意味,反而被靳聖煜要挾道:“好啊,你叫啊,最好把這裏的人都叫醒。”

安妮面皮一紅,沒想到他會如此的無賴,頓覺惱怒:“你到底想說什麽,就在這裏說吧。”

繼而她又憂心忡忡的望着裏面。

“康俊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但是我勸你不要跟他來往。”

沒想到他一開口說的就是別人的名字,安妮突然反感的厲害,反擊道:“我要跟誰交往那是我的事情,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嗎?”那個詞怎麽說來着,噢,對了,多管閑事。

何況她與康俊麟清清白白的,不過才認識一天而已,他憑什麽啊?

安妮的态度徹底激怒了靳聖煜,他的語氣變得很是淩厲:“對,我沒資格管你,是我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才會來跟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說這些話。”

“你說什麽?你說誰不知好歹?”安妮的火氣已經完全被撩起,想起那天被趕走的狼狽,頓覺心肺疼的厲害。她的驕傲與尊嚴完全被他踩在腳底下,他竟然還有臉跟她說這些?

“說的就是你,不識好歹的女人。”他何曾變得這麽雞婆?

“你們在這裏吵什麽?”值班醫生的呵斥聲陡然将兩個快失去理智的人拉開拉回現實。

安妮急忙迎上去道:“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已經打了退燒針,在那裏挂完水就能回去了。”

安妮萬分感謝,醫生卻不領情的搖頭道:“真要感謝我的話就不要在這裏吵架,這是醫院,有什麽事情回家去說。”

安妮被這句話噎在了那裏,想解釋,張開口又覺沒必要,悻悻然的點了點頭:“麻煩你了,醫生。”

四點多的時候,曙光已經微微亮起,等珍妮挂完鹽水,外頭已經大亮。

夏日的白晝特別長,天亮的也特別早。

安妮有些疲憊的按了按自己僵硬的雙肩和麻痹的雙手雙腳,等周身的氣血順暢了之後才抱起仍在兀自沉睡的珍妮往外走去。

她用自己的額頭量測了一下她的體溫,幸好,燒退了。

她喃喃的道:“寶貝,以後不可以這麽吓我了知道嗎?”可惜,珍妮并沒有回答他。

“安妮小姐。”正當她站在門口打算攔住一輛出租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子卻停在她的面前,車窗緩緩被搖下。

安妮看到雲軒逸帶着墨色的墨鏡坐在車裏對她說話。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凝眉。沒想到車的副駕駛座上卻下來一個男人,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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