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別理他, 你修你的。”蹲在她身旁的男人絲毫不理會身後啰嗦的人, 眼神咄咄, 帶着一種高壓, 看得她心口一麻。
輕輕‘哦’一聲, 低下頭, 想繼續修來着。
但身旁有這樣一個人直視着你, 真的讓你無法靜下心做事。
“大哥,到底走不走?”身後,賈斯汀急躁地聲音又傳來,接着傳來的還有他的腳步聲。
這種狀況, 讓一旁修車的小梁都忍不住探出腦袋看他們。
“閉嘴,你先走。”紀淩晟很不耐煩他的呱噪。
“不行啊, 老板讓我陪着你的。”賈斯汀怎麽可能自己一個人跑去上海呢?
萬一這家夥不來,巴圖不要找他算賬嗎?
“那就等着!”
賈斯汀無語, 目光落在蹲在車子旁的那個嬌小身影, 眼睛直直,誇張說:“哇偶,你女朋友還會修車啊?”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 立馬引得對面的小梁附和喊了聲:“歡歡姐,他原來是你男朋友啊?”
童亦歡只覺得腦袋要炸了,不顧身旁男人在場,打斷他們兩個:“你們兩個別胡說,我們沒關系!”
賈斯汀奇怪,怎麽不是?明明他都撞見她來紀淩晟家好幾次了, 難道是傳說中的炮-友關系?
這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年代,炮-友比女朋友來得實在。
何況他那個年齡血氣方剛,需要女人也是正常。
Advertisement
賈斯汀這樣一番自我分析,覺得還挺有道理。
紀淩晟只凝着眸,保持沉默。
他們之間有約定,這一個月試用期,不會公開。
但随意蕩在膝蓋間的手指卻微微撚了撚,雖然是一個月的試用期,但看她這樣撇清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小梁還在八卦:“歡歡姐,真的不是嗎?”
“當然不是啊!你去幹活!”
“哦。”小梁再次乖乖繼續幹活。
這時,紀淩晟開口了,語氣有些不耐:“你到底修不修?真要讓我在這等一天一夜?”
“馬上。”下意識咬了下唇瓣,低頭拿着工具開始修。
但也就這樣修了一會會,身旁的人又問:“噴香水了?你中午到底和誰吃飯了?”
“我沒噴,就是跟家裏人吃的。”童亦歡慣性地否認。
否認完就想起來她在包廂撿香水瓶碎片時,手上沾過那些玻璃碎片上香水,所以留了味道。
“噴那麽多?你是直接往身上倒的?想熏死誰?”淡淡的語氣傳來,緊接着在童亦歡想解釋她怎麽會沾上香水味這件事時,腦袋剛轉過來看他,那個男人已經湊過來,在她脖頸間聞着,“這裏倒沒有那麽濃的香水味,你到底噴在哪的?濃死了。”聲音輕柔,噴薄出的熱氣悉數在她皮膚帶起一片顫栗小疙瘩。
這種感覺很奇特。
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
哪怕那天在圖書館他突襲‘一沾而過’的淺吻,都沒現在這種感覺。
就好像他的呼吸能把她燒灼起來。
于是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心裏一片兵荒馬亂,一下紅了臉,急急推開他,壓低聲音說:“你別這樣!”這裏是她家。
小梁還在呢!
紀淩晟被她推開,不惱,卻用一種微微訝異地表情看着她,過了會,也沒克制直白地說:“你這麽敏感?”他又沒親在她脖子上,她怎麽就抖了?
還是哪裏是她的敏感處?
童亦歡:……
他怎麽這麽直接?
還是男人都這樣直接?
賈斯汀也是老司機所以旁若無人地看着他們秀恩愛,無所畏懼。
就是心裏有點急,這兩人待在這悶熱的修車店要多久?
他可是要回上海的啊!
“你早上都沒噴,怎麽和家裏吃飯倒要噴香水了?”這個邏輯他想不通的,難道她背着他又見了誰嗎?
童亦歡想‘投降’了,他一直在身邊,她哪有心思修車?
放下手裏的扳手,說:“你真的非要我陪你去上海嗎?”
“先回答剛才的問題。”
“事情有點複雜,香水我沒噴,因為撿碎片時沾的味道,而且真的是家人吃飯。”她現在還不想和他說她爸爸再婚的事。
“哦。”
“嗯。”頓了頓,再問一遍:“所以你真的非要我陪你去上海嗎?”
“是啊,你不去,我也不去。”
紀淩晟話落,賈斯汀急得直接搶話:“別啊!你不能不去,你要訓練的啊!”說完,抱着狗崽趕緊蹲到童亦歡身旁,說:“妹子,你千萬要和我們去上海,他這個訓練很重要的,馬上要比賽的。”
童亦歡知道紀淩晟玩賽車,但沒意識到訓練這個事的嚴重性,“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他要是輸了我也別想幹了,我要喝西北風了。”賈斯汀最擅長的就是‘裝苦’,說着的時候一臉苦相,就差掉眼淚了。
這讓童亦歡很尴尬又覺得糾結。
“妹子,求求你去吧,去吧!去吧!去吧!”賈斯汀開始扯扯她的背心一角,軟磨硬泡。
這讓紀淩晟看得真想一把推開他,“把手拿開,說話就說話,別對她動手動腳。”
賈斯汀縮回手,在心裏哀嚎一聲,他可是在幫他,他還這麽‘小氣’?
童亦歡擰着眉,咬咬唇,思考一會,點點頭,“好吧。”
賈斯汀頓時嬉皮笑臉一聲:“哇偶,妹子你這樣懂事,有前途,哥哥很欣賞。”
童亦歡:……
“你去拿點換洗衣服,我到外面等你。”紀淩晟起身,順帶将她拉起來,囑咐。
“哦。”
換洗的衣服很簡單,就一條連衣裙和一套內衣。
不過她怕他那邊沒有梳洗的東西,所以還把自己的毛巾和牙膏牙刷都帶上了。
拎着小包包從樓下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點‘頭昏腦漲’。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大膽,和一個男人住外面。
也不知道沖動作祟還是骨子裏隐隐被他牽引着,不自覺堕入他的深淵。
抛棄羞恥,抛棄所有顧慮。
一頭紮進去。
後來她想想是怎麽回事,其實也很簡單,她本質也和所有女生一樣,對他這種長相的男人毫無抵抗力。
修車店外,午後驕陽如火。
一縷縷灑着炙熱的金色光線。
童亦歡拎着小包拿出手機給童格打電話,她得想想找個合理的借口出去住一晚。
唯一能找到的理由是同學過生日,她要去找她玩。
至于小梁,她也可以解釋的。
雖然小梁已經懷疑。
電話很快通了,童亦歡不急不緩把那個借口說給童格聽,童格對她從不會懷疑,他信任自己的女兒。
借口講完,童格只說了一句:“玩得開心點。”就挂了。
收了手機,童亦歡往路口走去。
紀淩晟已經在車裏等她。
茶色玻璃窗,英俊的容顏掩映在那片陰影裏,童亦歡看着,忽然有一秒,她想到要是和他談完一個月會怎樣?
是繼續還是分開?
自己在這一個月裏會不會徹底陷進去?
她都不知道。
不過她也不想想太多,一個月不長不短,變數很大,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是動心的。
……
到達上海差不多快要3點半。
紀淩晟沒有馬上回俱樂部,而是先把童亦歡送到他在上海的房子,佘山別墅區。
下車,将房子的鑰匙交到她手裏,“我現在得去俱樂部報道,你在家玩一會,我晚上過來接你吃飯。”
“嗯。”乖乖接過他給的房子鑰匙,順帶問了一句:“會很晚嗎?”
“不會,不能讓你餓。”說的很輕松,童亦歡聽得心口有種暖流湧起。
有時候很難想象像紀淩晟這樣的男人,照顧女生的時候會這樣溫柔細心。
“嗯。”
“我怕來不及,就不送你進去了。”
“嗯。”
“等我。”
“好。”
紀淩晟笑笑,眉骨盡是說不盡的溫柔,随後轉身拉開車門上車去俱樂部。
童亦歡拿着鑰匙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唇角下意識淺淺帶了個弧度。
……
別墅的門是漆黑色的木雕門,很奢華。
轉動鑰匙,推門進去。
裏面裝修華麗的讓童亦歡有點驚愕,大概只能用土豪兩個字來形容。
不過房子裏面很幹淨,看起來有人經常過來打掃。
童亦歡将自己的包放到客廳的那款長長的複古沙發上,随後坐下來,對着客廳旁邊寬大的落地窗發呆起來。
落地窗外是修建整齊的花園,很美。
只是讓她一個人待在這個房子裏,好像有點無聊。
于是這種無聊中,童亦歡在沙發上坐了會,直接趴在上面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有門鈴聲傳來。
童亦歡驚醒,看了下手機,4點半了,紀淩晟回來了嗎?
也不顧自己睡得歪歪扭扭的頭發,慌忙從沙發上起來,去開門。
門剛打開,她就愣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孩。
她的手裏還拉着一個行李箱。
“你是誰?”剛從機場趕過來的尤梨上下打量一番眼前這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
“我是……紀淩晟同學。”她還是沒底氣在外人面前大方說是他的女朋友。
“同學?”尤梨依然懷疑地掃向她。
“嗯。”
“他人在裏面嗎?”
“不在,他在俱樂部。”
尤梨漂亮的臉突地就變了,“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索性也不解釋,“你找他嗎?”
“嗯。”頓了頓,也懶得多問,拉着行李箱就往別墅內走去。
相比她初來乍到的陌生感,尤梨比她熟悉多了。
将行李箱推到一旁,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就這樣赤着腳很性感地慢慢走向廚房,娴熟地從廚房冰箱內拿出玻璃水杯,倒水喝。
童亦歡站在門口看着她的身影,怎麽都有種她是女主人,而她就像傭人的錯覺?
尤梨喝完半杯水,捏着水杯過來,唇角漂亮地牽牽,“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不想知道。”她不是那麽八卦的人。
“紀淩晟從沒帶其他女人來這裏,你是例外,我覺得你們不是同學關系吧?”她現在很懷疑她就是賈斯汀口中紀淩晟最近新交的小女友。
不過他的檔次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這種談不上漂亮,頂多就是清秀不難看。
他怎麽下得去口?
“沒有,我和他真的是同學。”
尤梨輕呵一聲,準備再問點什麽,門開了,紀淩晟回來了,手裏還拿了一束用牛皮紙包好的沾着露水的玫瑰。
他有備用鑰匙。
進門,看到站在沙發旁邊的兩個女人,立刻愣了下,随即眉頭就皺起,問向端着水杯的人,“你怎麽來這裏了?”
“哦,不行嗎?”尤梨故意拖了個軟音,“我以前不是經常來嗎?”
這話一說,童亦歡臉色有點微微變了下。
不過變過之後,她還是努力鎮定。
其實他這樣的男人,以前怎麽可能沒有女人呢?
或許這個是他的前女友?
“你回去吧,我和她需要單獨的空間。”紀淩晟倒是沒想給她面子,說的很直白。
尤梨臉都綠了,攥着水杯的手指壓出了泛白的關節。
但她也是驕傲的女人,沒點傲氣怎麽混?
唇角扯出一片笑弧,“行,祝你們兩個有個美妙的夜晚。”說罷,捏着杯子,重新穿上高跟鞋,拖着箱子出去。
等出去一瞬間,直接将手裏的玻璃杯重重砸在地上。
紀淩晟你他媽就是個傻x!
不對,不是傻x,是腦子中毒了吧,怎麽看上那種女人?
帶出來,在他們圈子裏都會被恥笑吧?
她就等着他被圈裏人看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