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反擊……桑菟之居然站住，笑了笑，“我可不可以不反擊？”
“你——從不想反擊嗎？”李鳳扆凝視着桑菟之的眼睛，“還是……”
“我反抗也不會贏的。”桑菟之在笑，笑得豔豔的。
顧綠章一震——她突然明白小桑在說什麽——反抗——也不會贏的——他是不是在說——那時候的事？聽到朋友的求助去救人，結果被傷害得那麽徹底……那時候……他一定拼命反抗過了。
我反抗……也不會贏的……
是那時候留下的……陰影……嗎？所以以後，他不敢再掙紮，他對任何事都不再抵抗……
“你反抗或者不一定會贏，但是不反抗一定會輸——甚至會死。”李鳳扆的眼睛像是剎那看穿了什麽，竟在這時雙瞳隐然升起一層赫赫威嚴，“再來。”他的左手再次抓向桑菟之的右手腕。
反抗——桑菟之的呼吸有些急促，反抗是需要……自信的……而我……還有剩餘的自信嗎？眼睜睜看着李鳳扆的左手慢慢的移過來，他本能的退後，猛地想起來不能退後，一驚之後——“啪”的一聲，李鳳扆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腕。
“咯”的一聲折腕，一陣劇痛，李鳳扆拉高他的手臂，微微一頓放開，退後三步，“不後退，不反抗等于自殺。”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什麽好，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作為一個女孩而讓人接受，至少在他那些“朋友”群裏是這樣的，可是在這裏……在綠章這裏……沈方這裏……鳳扆這裏……從來沒有……人——用看女孩的眼光看他。
甚至鳳扆用這樣嚴厲的目光看着他——
嚴厲——
這種嚴厲讓他震蕩，屬于男人的血在沸騰——鳳扆的嚴厲——是因為他肯定他能做什麽而他沒有做到！
為什麽心情會如此激動？我想要追求的穩定自己心的東西在哪裏？我一直想要從別人身上找到的……我始終沒有找到的……那種堅強有力的男人的感覺、那種山一樣的感覺——難道竟然是——要從我自己的胸膛中去找？桑菟之凝視着李鳳扆的眼睛，鳳扆的視線非常嚴厲，沒有半點笑意，那裏面有一種等待……有一種等待……
心潮澎湃……
難以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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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李鳳扆的左手再度抓向他的右腕。
桑菟之握拳一拳往李鳳扆小腹打去，李鳳扆左手下沉架開，依然翻腕去抓他的手腕。桑菟之右手避開，左手去擋李鳳扆伸過來的手指。李鳳扆眼色一振，喝道：“太弱了！”桑菟之左手加力，猛地往李鳳扆左手臂架去。李鳳扆眼色微微緩和，左手腕硬接桑菟之橫擊的左手，“啪”的一聲他的手腕不受任何幹擾般，依然一把抓住桑菟之的右手。
“再來！”李鳳扆放開他的右手，“你要記着，你是駮，不要用小桑的力氣和我動手，你有更大的力量。”
桑菟之活動了一下右手腕，鳳扆溫和寬厚體貼入微，沒有想過他有這麽大力氣，壓腕一扣令人徹骨生疼。“再來！”
李鳳扆第四次探手去扣桑菟之的右腕，很簡單的動作，卻讓大家看得有些驚心動魄，緩慢的出手，方位和速度絲毫不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桑菟之這次沒有躲閃，他以右腕直接去架李鳳扆的左手——“啪”的一聲手腕相交，李鳳扆微微一笑，翻腕扣他的右手——桑菟之卻比他快上一步，竟然也伸手去抓李鳳扆的左手——“啪”的一聲雙手互拍，桑菟之跟着合掌的姿勢猛撲一步撞進李鳳扆懷裏，李鳳扆翻腕扣住了他右手，他卻也抓住了李鳳扆的右手。
“啊！”沈方笑了起來，“這算平手嗎？”
“完全不行。”唐草薇冷冷的說。
李鳳扆對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右手絲毫不感到驚訝，仍是微微一笑，“使用技巧，利用自己身體的靈活度不是不好，不過在不了解對手的情況下策劃複雜的方案，很容易出意外。比如說——”他右腕後收，桑菟之身不由己的跟着他往前傾，李鳳扆左手肘提起外張，“你撞過來的時候我如果借着你抓住我右手的勢把你往前拉，這麽一撞，你可能就要受傷了。”他左手手肘尖抵着桑菟之心口，“動手的時候往人身上撞是常有的事，普通人都習慣使人失去重心跌倒，尤其是你習慣了籃球規則，可能很習慣以身體抵身體。不過如果對手是習武之人——比如像我，撞進懷裏是很危險的。剛才第一下，我可以撞你胸口；我如果不撞你胸口，我側身一推，”他的人微微往旁側了一下，桑菟之身不由己往前跌出一步，李鳳扆被他抓住的右腕順勢一帶，“碰”的一聲桑菟之雙手撐地跌在地上。“或者腳下一絆，你就跌倒；第三，我如果帶着武器，你這麽撞上來豈不危險？”李鳳扆看桑菟之拍着灰塵站起來，語氣仍舊耐心平和，“第四，你的力量如果不如我，抓住我的右腕有何用處？臨敵之時，頭腦務必冷靜，不能因為我說要拿你右手，你就以為拿住我右手你便勝了，我們沒有定下這樣的規則。”
唐草薇微微颔首，“相關武術，你要和鳳扆好好的學。”
桑菟之深呼吸，心裏竟然油然升起了一絲……不服的激動……不服——是因為自己其實還是殘留着一些……所謂尊嚴的東西……嗎？“那麽，我到底要怎麽樣——才對？”他的眼睛在笑，望着李鳳扆。
“你用你所有能使出來的力氣打我的左手。”李鳳扆回答，“用你認為可以打碎我手骨的力氣，不要逃、不要等死、不要取巧。”他的氣質溫和如風，眼色卻威嚴已極，“一擊必勝，不能勝，你就絕不可能再贏。”
用盡全身的力氣——打碎鳳扆的手骨？顧綠章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所謂的“變強”就是這樣殘忍的事嗎？為什麽小桑不能一直一直帶笑站在大家身後？強迫他變強，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再來。”李鳳扆第五次扣拿桑菟之的右手。
這一次桑菟之當真握拳往李鳳扆伸過來的左手上猛擊下去，李鳳扆猛地喝道：“不對！”他收回左手，收回左手的動作快得只是讓人眼前一幻，桑菟之一擊落空，皺眉看着李鳳扆。
“打人手腕，當擊在拇指最末端，手指與手腕相連之處。”李鳳扆擡起左手，“腕骨和指骨相連之處有關節，猛擊在關節之上，用力對了能分筋錯骨，即使不能斷人手骨，也能讓他全手麻痹，不能動作。”
桑菟之胸口起伏，他心裏那一點不服在逐漸的變熱，為什麽……為什麽在鳳扆眼下，他就像什麽都不行？雖然早就……早就認為自己什麽都不行，想找人陪伴想要人同情安慰，可是一旦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的時候，卻為什麽如此的不甘心？難道其實我……其實我心裏一直都還是有好勝欲的嗎？
原來我——只是躲了起來——
我原來還能做個男人——
原來我還是想贏的！
鳳扆！我一定——不會輸的！
“再來！”李鳳扆第六次伸手。
桑菟之陡然大喝一聲一掌往他緩慢伸過來的左手上砍了下去！
“啊！”顧綠章脫口驚呼，“小桑……”
“啪”的一聲，桑菟之的手掌砍在李鳳扆的手腕上，李鳳扆的左腕連晃都不晃一下，桑菟之卻已是身上帶汗，喘息不止，李鳳扆微微一笑，“學會了嗎？”
桑菟之收回右手的時候整條手臂都麻了，但他笑了起來，“學會了——很多。”
李鳳扆卻像全然沒事，整理了一下衣袖，他全身上下整整齊齊，不要說流汗，連頭發都沒飄過幾下，“我放好熱水了，去洗個澡吧。”
“呵呵……鳳扆是個好男人。”
桑菟之去洗澡了。
“怎麽樣？”沈方看着李鳳扆教桑菟之那三兩下，已經崇拜得兩眼發光，“鳳扆你原來是個高手，你在哪裏學的這麽厲害的架勢？好像真的一樣。”
顧綠章怔了一下，好像真的一樣？她看着沈方，沈方果然還不知道鳳扆是個真正的高手，是連木法雨都忌憚的高手中的高手。要怎麽和沈方解釋呢？她輕輕嘆了口氣，除非他自己看到鳳扆的身手，但鳳扆內斂穩重得很，又豈是那麽輕易讓人看見的？
李鳳扆低頭去看自己被桑菟之斬了一掌的手腕，唐草薇閉着眼睛低低的問：“怎麽樣？”
“不行。”李鳳扆搖了搖頭，“太弱了，他的心裏缺乏一股氣……”擡頭看了夏日的太陽一眼，他說，“他心裏沒有一股能戰勝別人的氣，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不能改變什麽，他的韌性太強，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