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愛非人

“Hello，Albert。”湯亦心有點不自在地接起電話。

“你到上海？”電話那邊傳來男中音。

“對的，放心吧！謝謝你的照顧，如果沒什麽事我先開會。”湯亦心想結束這個電話。

“哦，好的。你好好照顧自己！”Albert的聲音有些失望。

“好，你也是，再見！”雖然有些不忍，她還是讓自己結束了這個通話。

“再見。”

斷了通話，湯亦心把手機放到一旁，在技師的示意下翻了一個身。

“我說湯大小姐，你幹嘛這麽挂他電話？”陸穎萬分篤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這兩人來電啊！對此她是開心的，畢竟她先和Albert打過交道，知道他是很不錯的男士，湯亦心則是她們這群女人常常想着自己如果是男人就會把她娶回去的人。見湯亦心不回答，陸穎伸手試圖戳她的手臂。

“不然說什麽呢？你忘了小雨嗎？我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如何去面對他？每每想到他和我說不要輕易放棄，我就忍不住想到小雨。當初，是我們倆親手把她送出去的。她和那個男人當時不愛嗎？結果又如何呢？”湯亦心有戚戚然。聽到小雨的名字，陸穎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眼神黯淡了下去。

小雨是她們的閨蜜，三年前和一個富二代相愛。背景懸殊讓男方家裏極力反對這段愛情，而小雨的媽媽也不同意女兒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不是阿姨狠心關着小雨，實在是你們不懂社會的現實。他現在對小雨好，阿姨明白，也看在眼裏，但是在婚姻和家庭現實面前，不是有愛就可以的。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他要怎麽處理小雨和家人之間的關系，小雨要如何自處？還有習慣，觀念等等各種問題……阿姨是過來人，看了太多了，只是希望你們能過得好一些。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喜樂。小雨不像你們，你們倆比她懂事，也比她經歷得多，抗得住挫折，可是小雨從小都在保護下長大，這又事關她的終身幸福，阿姨真的怕她跟錯人了。”那時候，湯亦心和陸穎去看小雨，小雨媽萬般無奈地對着她們說。

看着阿姨的憔悴與淚眼婆娑，湯亦心覺得兩相為難。本來她和陸穎是受小雨所托，去幫忙說服阿姨，但阿姨的話并不無道理。但20多歲就是一個為愛沖昏頭的年紀，誰都相信轟轟烈烈，至死不渝，似乎一段純粹的愛情就是通過這些來考驗。

後來，那個男的決定放棄家族企業，帶着小雨一起到加拿大生活。這份決心把三個人打動得一塌糊塗，湯亦心和陸穎用盡方法，終于把小雨送到那個男的身邊。但現實比電視更戲劇，原以為經歷那麽多辛苦終于換來了幸福，男女主角應該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結果是習慣了優渥生活的男生根本無法适應一切從頭開始的生活，随着帶去的錢花完之後，他們二人之間的甜蜜也漸漸冷卻。他們在當地的工作所得根本滿足不了二人的花銷，兩人因為經濟問題開始不斷争吵，最後甚至那個富二代開始對小雨拳腳相向。壓斷兩人最後一根稻草是小雨發現他在外面玩女人，吸毒。

那天，湯亦心在睡夢中接到小雨的電話，她只說了自己回國的時間和航班號，什麽也沒有說，便挂了電話。雖然小雨偶爾會發照片給大家，但直到在機場見面那一刻，湯亦心才發現原本神采飛揚，臉上永遠有動人笑容的小雨已和離開時大不相同。雖然仍是年輕的臉龐，眉眼卻含着疲憊與滄桑。小雨的媽媽看到小雨那一刻，泣不成聲，而小雨只是溫柔地抱着媽媽，輕聲撫慰她：“媽媽，別哭，女兒回來應該高興才對，以後我會好好陪着你的。”小雨長大了，可是誰都不知道她在加拿大那段時光具體發生了什麽，讓那個會纏着人一起去吃棉花糖的女孩變得如此沉穩，卻也缺少了一些生氣。

湯亦心心裏難過，卻什麽也不能說，她給陸穎使了一個眼色：“走，去大哥那吃飯。大哥大嫂準備了一桌飯菜等着我們呢。”大哥是她們的幹哥哥，經營着一家餐廳。三年前她們到餐廳吃飯，偶然機遇下認識了餐廳的老板，因為聊天投契，一來二去，四個人就像兄妹一樣。那天晚飯閑聊間，小雨輕描淡寫了在加拿大的生活，大家也回避默不作聲。酒過三巡，大哥狠狠咂了一口酒：“在愛情中無所求只管付出的，最後往往也是一無所得。”是啊，誰不曾為愛瘋狂，不求愛己，只求愛人。那晚之後，小雨便很少和大家相聚，她搬了家，考了托福，申請了美國的學校，一年之後便飛到美國去讀書了。

做完SPA，陸穎只是拉住湯亦心的手，很認真地說：“當初你對小雨說別輕易放棄任何一個能獲得幸福的機會，像從未受過傷一樣去愛，今天你自己也別忘了這句話。所謂的經驗，在真愛面前，經不起考驗。我不能說Albert就是百分之百的好男人，但是相信我的眼光，他一定比其他的很多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