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在我在

第二天一早，Albert打來電話：“醒了嗎？要不要一起用早餐？”

湯亦心笑着回複：“起床了。那十分鐘後餐廳見？”

“好。哎，等等，你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你呢？”她想到了夢裏那些小花。

“很好。你，有夢到我嗎？”Albert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緊張。

“有，不止有你，還有很美的事，我們一起撿了很多紫色的小花，然後做了很多幹花。你說，能做成餅幹嗎？”湯亦心壞心眼地說着。

“啊？做成餅幹？”Albert在電話那頭有些錯愕。

“開玩笑的……”湯亦心笑着回答，這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理科生啊！

和Albert在一起的一天，似乎無所事事也挺好的。逛累的兩人在鬧市區中找了一個戶外咖啡廳休息。正當湯亦心要坐下時，Albert突然要求和湯亦心換個位置。湯亦心疑惑地看着他。

“你戴上它。你剛才的位置對着太陽，眉頭都快擰着了。”Albert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墨鏡。

湯亦心接過墨鏡，內心卻不平靜，面前這個人，從認識到現在，永遠都在細心得照顧自己，細心到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問題，他都一并保護了。她沉吟片刻，看了看Albert握着自己的手，很認真地對他說：“我有一些話，想和你說。你知道我在開始時很抗拒這段感情，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你知道這太艱難。有的愛情會被磨難淬煉成永恒，可是有的恰恰相反。現在，我選擇坦白面對自己的內心，所以不管遇到什麽問題，只要你不放手，我便不會放棄。但我有一個要求，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累了，決定放手了，請第一個告訴我，不要欺騙我。可以嗎？”

“我答應你！”Albert一臉認真地回答。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個小女人看起來好像一個女超人，但實際上內心有強烈的不安全感。她的自信或許只是一種武裝，用來抵抗各種撲面而來的槍林彈雨。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躲開人群擁擠的地方，一個人找了一個角落，塞着耳塞，喝了一杯飲料聽了一會歌，臉上有着如釋重負的表情。盡管再出現的時候已是職業女性的幹練模樣，但是他确認自己沒有看漏面前這個女人的僞裝。Albert将自己的項鏈摘下，挂在了湯亦心的脖子上：“同樣的，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請把它給我，這樣我就都明白了。”

“嗯！”握着像石頭一般的吊墜，上面還帶着他的體溫，湯亦心點了點頭。

兩個人說了一會趣事，湯亦心覺得倦意來襲，便提議四處走走。“還想看落日嗎？”Albert問道。

“嗯！”湯亦心看着他，笑着點點頭，他永遠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每次看日出日落，都像在看一場時光的布景，每一秒都不一樣，卻萬分慶幸感激。在阿布薩拉，3000多名石刻仙女姿态曼妙，穿着暹粒衫的少年吹着口琴，琴聲飄蕩在明澈的天空中，一名尼姑帶着孩子斜靠着石柱坐在地上的毯子上，光線斜斜落下。

“你知道嗎？在中國的佛教故事裏，有一個很經典的愛情故事。弟子阿難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女子。佛祖問阿難：你有多喜歡這女子?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湯亦心撫摸着這千年石刻，緩緩道來。

“後來呢？”Albert問道。

“有好多個版本，大概愛在，佛在……”她不算正宗的佛教徒，但是相信因果，相信善惡，相信緣分，所以即便掙紮，她最後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

Albert握緊她的手：“你在，我就在！”

兩個人依偎着，在這千年之地，不需要說話，只是手指相扣，緊緊相依。

“明天你回去？”在回酒店的路上，湯亦心擡頭望着Albert，問道。

“對，公司要處理一些事務，不能陪你繼續玩。下一個行程，我們一起去？”Albert抱歉地看着她。

“沒關系。你忙吧！下次，你教我潛水。”湯亦心的心裏有一瞬間的失落，當初自己提出三個月為期，看來根本就做不到。喜歡一個人很難，可是放棄一個喜歡的人更難。她想着突然卻又笑了。

“你笑什麽？”Albert詢問。

湯亦心笑而不答，踮起腳尖，輕輕地吻了吻Albert。Albert摟緊她，加深了這個吻。他們感受着彼此唇間的溫度，從小心謹慎到百般溫柔。

回到酒店的時候，陸俊正好在大堂處理事務，看到兩人走進來，他上前打了招呼：“你們今天玩得還開心嗎？不對，應該是問女士還開心嗎？至于Albert，不用問也知道，美人在側，怎麽會不開心。”

“很好呢！到處走走，不趕不慢，很惬意。”湯亦心笑道。

“我告訴你，如果是自己玩，應該會很有趣。和他在一起，很悶的。”陸俊湊到湯亦心跟前，指了指Albert。

“你小子說什麽呢？我怎麽就悶了？”Albert捶了陸俊一下，用夾着英文的普通話回答了陸俊。

“喂，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除了學習、運動、工作，你上過幾次夜店，交過幾個女朋友？大一那年你被一個女生親，可是臉紅了半天。”陸俊顯然是故意糗他。

“你怎麽什麽都說啊？”Albert有些急，看着湯亦心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原來你以前那麽害羞啊？”湯亦心看着他着急的樣子，忍不住揶揄他。最後實在憋不住和陸俊兩個人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随着她俯身的動作，那條項鏈也從衣領中滑出，陸俊看到後神色頓了頓，目光投向Albert。Albert并不作聲，只是笑了笑把湯亦心攬進懷裏。可是陸俊的神色變化湯亦心并沒有落下，既然他們不說，湯亦心也只當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