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時光
節目組工作人員都在大堂裏, 扛着個攝像機，不知道拍哪裏。
兩個嘉賓都逃走了，逃進了電梯裏。
【憑什麽不讓我看？】
【有什麽是我們尊貴的VIP用戶不能看的？】
【出售透視眼鏡, 999一副, 現在下單，馬上到手，可以透視電梯門】
【給我一副！】
【熱戀中的小情侶，在舞會上避開所有人, 躲到窗簾後面偷偷接吻】
【避開所有人：包括我】
【開始計時，我倒要看看崔總和粥粥要親多久】
十分鐘後，電梯門緩緩打開。
周粥臉蛋紅紅, 扶着電梯門，從裏面走出來。
崔逢連忙扶住他, 周粥推開他的手, 自己扶着牆。
“這個電梯壞了, 通風系統壞了, 沒氧氣，我頭暈。”
崔逢點了點頭：“嗯, 讓他們來檢修。”
【粥粥這個謊話說的, 一點都沒有可信度】
【粥粥到底是被親暈的，還是被電梯弄暈的, 大家心裏都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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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總：肯定是因為電梯, 馬上安排修理】
【電梯：沒錯, 怪我, 我背負一切】
攝影師繼續走流程：“恭喜粥粥完成了二十三歲時期的第一項任務, 與崔總相遇, 接下來, 相遇之後，你們應該……”
攝影師刻意留了話頭，讓周粥接話。
周粥小臉通紅，不可思議地捂住臉：“這是可以在娃綜直播間裏說的嗎？”
“啊？”攝影師一頭霧水，“相遇之後就要結婚啊，你和崔總不是閃婚的嗎？”
“噢噢。”周粥反應過來，“結婚，結婚，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
【我知道粥粥以為什麽！】
【你的通紅小臉出賣了你】
【什麽通紅小臉，那明明是通黃小臉】
“請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完成粥粥二十三歲的第二個任務，告白求婚。”
周粥和崔逢又被分開了。
周粥前往他二十三歲時居住的公寓，是當時他的經紀公司提供的宿舍。
大部分明星會在有錢有名之後搬出去住，但是周粥沒有搬出去，因為住公司的公寓免費。
周粥來到公寓門前，拿出鑰匙，打開塵封已久的大門。
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打開大門的瞬間，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公寓裏收拾得很幹淨，仿佛還是從前的裝飾。
周粥熟練地把鑰匙放在門口的鞋櫃上，然後從鞋櫃裏拿出拖鞋，給自己換上。
這時，攝影師問他：“粥粥，我問一下廁所在哪兒，洗個手。”
周粥指着走廊：“就那兒，走廊右轉第一個房間。”
“好。”
周粥對這裏無比熟悉，在公寓裏逛了一圈，給他們介紹一下。
“卧室、廚房、客廳，我以前住的房子還挺小的，沒什麽好逛的。”
他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下，按下遙控器，打開電視。
茶幾上放着一份合同——
《合作條約》
1.甲方與乙方在合同存續期間，将維持情侶關系，必要時刻，将結為夫夫。
2.甲方的義務為：作為男伴陪同乙方出席各類宴會；幫助乙方阻攔其他非必要人等接近……
3.乙方将為甲方提供：出席宴會的必要支出（包括但不限于服裝、酒水、車費、住宿、誤工費等）；人身安全保障（保障甲方不受騷擾）……
本合同一式兩份，即日起生效。
周粥：？？？
翻到最後一頁，上面赫然簽着他和崔逢的大名。
甲方：周粥；乙方：崔逢
他們兩個都按了手印，甚至還有崔氏集團法務部的印章。
周粥再看了一眼時間，是三年前。
天吶！
周粥震驚，他們認識之後，戲做得這麽真的嗎？怪不得剛開始崔逢說他是合作夥伴。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咦，口是心非的小情侶】
【愛情的開始，崔總你好愛他】
【崔總早就認識粥粥了，還是粥粥的超級大粉，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弄這個合同，應該是害怕吓跑粥粥吧】
【你好會套路啊，崔總】
這時，周粥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崔逢給他發了消息：【中午有一場午宴，我去接你】
到了周粥履行義務的時候了。
周粥回過神，卻忽然發現合同底下還壓着一張紙。
泡泡的報到信？
【爸爸，我是包包，我要來了！】
這是小崽崽們在其他地方的任務，給自己的爸爸畫一幅畫，宣告他們就要來啦。
【兩個直播間一起看的，是泡泡親手畫的】
【泡泡又把三點水漏掉了】
【泡泡在長大，粥粥在變小，他們的時空在這裏重疊了】
【節目組好會】
所以……
周粥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在節目組的設定裏，現在他回到了泡泡剛來的那個時空？
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崔總：【我上來接你】
扭過頭，他就看見崔逢過來了。
周粥坐在客廳地毯上，摸着自己因為吃多了早餐而有些鼓鼓的小肚子：“崔總，懷了。”
崔逢笑了笑，摟住他的肩膀：“走吧，出去吃飯。”
周粥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讓我陪你參加飯局，你這個無情的資本家。”
崔逢解釋道：“不是飯局。”
“不是飯局，那我就沒必要陪你去了。”周粥拿起手裏的合同，“不在合同規定範圍內。”
崔逢頓了一下：“不是飯局，是我想和你吃飯，是告白午餐，但是現在可以改成求婚午餐。”
周粥轉過頭，認真地看着他。
崔逢輕聲道：“三年前也是這樣。”
“我來公寓接你去吃午飯，我在樓下等你，你很久都沒有下來。”
“我上來的時候，你就拿着醫院的孕檢單，坐在客廳裏哭，說我是黑心資本家。”
“然後我就把告白午餐改成求婚午餐了。”
“現在想起來了嗎？”
周粥認真地搖了搖頭：“還沒有。”
具體畫面想不起來了，但是事情他大概知道了，聽崔逢講過幾次。
崔逢嘆了口氣，周粥想了想，張開雙臂，抱住他。
“沒關系，現在已經有新的記憶了，可以補回來了。”
“不用去吃午飯了，早飯吃太多了，現在還不餓。”周粥抱着崔逢的脖子，擡起頭，笑着看着他，“答應了。”
“嗯。”崔逢摸摸他的頭發，抱住他。
和三年前一樣，在三年前的公寓裏，崔逢向周粥求婚成功。
這就是寶藏的作用。
失憶了也沒關系，周粥和崔逢永遠都在這裏，永遠都可以創造新的記憶。
他們兩個壓低了聲音說話，攝像師站在他們面前，攝像機收錄不到聲音。
周粥從崔逢懷裏爬出來，朝他伸出手。
崔逢不解：“粥粥，什麽？”
“求婚戒指啊！”周粥理直氣壯，“你不會沒準備吧？”
“準備好了，晚上再給你。”
“為什麽非要等到晚上啊？”
“節目組還有其他流程。”
周粥想了想，抽出一條茶幾上的吊蘭葉子，繞了幾圈，遞給崔逢：“不管節目組，求婚就要有求婚戒指，給我戴。”
“好。”崔逢接過葉子戒指，給周粥戴上。
求婚成功！
這時，攝影師問：“粥粥，你是答應了崔總的求婚嗎？”
“那當然啦。”周粥向鏡頭展示他的吊蘭葉子戒指，“答應啦。”
【從相遇到求婚，接下來是送入洞房了吧？】
【讓我看！讓我看！】
“好的。”攝影師繼續流程，“恭喜粥粥，第二個任務，告白求婚，完成。”
“恭喜粥粥完成了二十三歲的所有任務，成功與崔總相遇，并且定下婚約。現在，您的年齡将減少三歲。”
周粥：？？？
“我都完成任務了，為啥還要減三歲啊？”
“粥粥，這就是寶藏的詛咒。你完成了這個人生階段應該做的事情，那這個人生階段對你來說就結束了，可以往前推進了啊。”
“……”
什麽狗屁邏輯？！
所以他完成任務還完成錯了？！
與此同時——
在片場的江意成和劉群先，拍出了他們的第一部 作品：“啥？還要減年齡？”
在初代工作室寫歌的季謠，把吉他放在地上：“你逗我呢？又減三歲？”
在辦公室吹水的橘子爺爺喝了一口茶：“沒事沒事，我年齡多，使勁減，最好減到二十多歲。”
【我覺得很有道理】
【導演難得坑他們一次】
【不行！送入洞房沒有了！】
【什麽？晴天霹靂！】
直播間屏幕上出現了節目組預先做好的圖片。
二十六歲的“吹粥泡”一家三口全家福——二十三歲的“吹粥”結婚照——二十歲的粥粥單人照片……
【二十歲的粥粥應該才剛出道吧？】
【沒有，粥粥十七歲就出道了】
【二十歲的粥粥和現在好像沒有區別】
在寶藏的詛咒下，時光不斷倒退，周粥與崔逢相識求婚，卻又馬上要面臨分別。
“不……不行！”周粥迅速站起來，一把抓住崔逢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後，“不是說他是我的搭檔嗎？一個上午還沒過去呢，他怎麽就要走了？”
攝影師道：“沒辦法，二十歲的你是不認識崔總的。”
“我可以認識一下的，再說了，二十三歲的事情還沒做完呢。”周粥理直氣壯，“還沒領結婚證，也還沒有生泡泡呢。”
“生泡泡你們回家再生，這裏不能播。”攝影師一揮手，“你現在是二十歲的粥粥，麻煩崔總了，崔總今天上午的戲份就到這裏了。”
周粥急了：“不行啦，這是我的搭檔，我要和他一起。”
崔逢摸摸他的頭發：“粥粥，沒關系，按照節目組的流程，晚上就能再見面了。”
“不要，剛剛求婚，現在就要分開，不可以！”
攝影師道：“好的，請我們的崔總消失。”
二十歲的周粥表情哭哭，看着崔逢離開。
時光倒流，既是重逢，也是分離。
——“二十歲的周粥，已經依靠選秀出道，每天在公司裏練習。”
“在二十歲這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他遇到了自己這一生的摯友——小雞搖頭先生。”
——“二十歲的季謠，還在金融學就讀，懷抱着音樂的夢想。”
“在二十歲這年，他也遇到了自己這一生的摯友——一碗稀飯先生。”
——“現在請你們上交手機，前往你們都知道的默契地點，和你的好朋友會合。”
周粥和季謠分別在城南城北兩邊，一邊開車，一邊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們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肉麻？什麽一生摯友，是一生之敵好吧？”
周粥說：“你們把我和崔總分開，就是為了讓我和季謠見面？季謠會生氣的，他很喜歡磕cp，他巴不得我天天和崔總待在一起。”
果不其然，季謠震怒：“什麽？你們拆散了粥粥和崔總？啊？我有什麽重要的？為什麽不讓他們小夫夫見面？”
攝影師弱弱地說：“因為粥粥二十歲的時候還不認識崔總。”
“不認識不會撮合他們認識啊?”季謠捶方向盤，“氣死我了。”
兩個人的手機都被沒收了，他們只能依靠好友之間僅存的默契，去找對方。
【世界線開始收束了，大家都開始重逢了】
【感覺所有人都站在自己人生的長河裏，本來是順流而下的，但是有一天，他們忽然改變方向，開始逆流而上】
【一起回憶和愛人第一次見面、告白求婚、然後分開、和好友第一次見面】
【到了最後，大家都變成最幹淨最純潔的靈魂，在生命長河的源頭見面】
周粥和季謠開着車，不約而同地往他們從前的經紀公司趕。
“我和季謠第一次見面就在公司樓下，他在底下賣唱，我把他帶到公司裏。”
雖然不記得了，但是周粥記得季謠跟他說過這件事情。
“我和粥粥第一次見面在公司樓下，我抱着吉他在樓下準備去自薦，粥粥帶我進去，還請我吃飯。”
“當然了，我永遠忘不了，他把我唱歌的聲音當成小狗，以為是小狗在樓下，才會下樓來找我。”
“他簡直耳背。”
半個小時後，兩輛車同時停在經紀公司樓下。
不用下車，兩輛車同時按了一下喇叭，又同時按了一下。
季謠放下車窗，從車裏探出腦袋：“走啊，你幹啥呢？接下來不是我們一起執行任務？”
周粥也探出腦袋：“你過來啊，我懶得走。”
“你過來！”
“不！你快點過來！”
兩輛車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季謠坐不住了，下了車，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周粥的車。
周粥笑了笑：“乖兒子。”
季謠回嘴：“兒子給我開車。”
周粥問：“現在去哪裏？”
“餓得不行了，找個地方吃飯。”
“這才幾點啊？你就餓了？”
季謠吐槽：“早上在我的工作室裏，就兩個饅頭、一杯豆漿，讓我作一首曲才能走，我想多要點吃的，結果他們說不行，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就吃這個。”
季謠又問：“你早上吃的什麽？”
周粥道：“和崔總一起吃的，在星格餐廳。”
“……”季謠忍不了了，“憑啥你能吃大餐啊？”
“我二十三歲吃的就是這個呗。”
季謠委屈地抿起嘴，變成：（
周粥問：“那我們二十歲的時候該吃什麽？”
季謠想了想：“用優惠券點外賣雞排飯吃，吃飲水機燙火鍋，吃麻辣燙。”
“那我們去吃麻辣燙。”
“沒這麽嚴格吧？愛吃什麽就吃什麽呗。”
周粥剛準備發動車子，坐在後排的攝影師幽幽道：“兩位，現在還不能吃飯。”
“你說什麽？”兩個人同時回頭。
“恭喜兩位完成二十歲的任務，兩位的年齡減去三歲，現在是十七歲。你們現在需要找到你們剩餘的同伴。”
季謠問：“不能先吃飯嗎？”
攝影師無情回答：“不能。”
“找到剩餘同伴？老江老劉他們？”
“是的。”
“走走走，快去找。”
與此同時，江意成和劉群先也接到了任務，上交手機，找到剩餘的同伴，兩個人也踏上尋找的旅途。
周粥開車，在便利店門口停下來，給季謠買了點面包先墊墊肚子。
“去那個影視基地，他倆肯定在那裏。”
“行。”
半個小時後，周粥和季謠來到影視城。
兩個人下了車：“江意成？劉群先？”
附近的群演看見他們，都朝他們揮手：“走了！”
“什麽？”
“江導和劉老師剛才走了，應該是去找你們了。”
周粥和季謠對視一眼，只能道了聲謝，然後上車離開。
季謠道：“估計他倆也接到了任務。”
“現在去哪裏找？”周粥想了想，“你十七歲的時候認識他倆嗎？”
“我哪認識啊？十七歲我剛高考。”
“我也剛高考。”
季謠忽然想起什麽：“你啊，你不是十七歲認識的江意成？你當時在湖底撈勤工儉學，他一眼就看重你，讓你演男二還是男三，然後你就火了。”
“噢！”周粥也想起來了，江意成是跟他說過這事來着。
“走。”
周粥掉轉車頭，趕去湖底撈。
沒想到，兩個人又撲了個空。
店員跟他們說：“江導和劉先生剛走，不過他給你們留了字條。”
【粥粥、季謠，我和群先來過湖底撈了，你們不在，我們先去育才中學找橘子爺爺，你們兩個別亂跑了，就在湖底撈占個座，等會兒過來會合吃火鍋】
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了，周粥和季謠就留在店裏，點了個四宮格鍋底，然後狂吃火鍋店提供的免費小零食。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粥拆開第五包貓耳朵，江意成他們終于回來了。
“來了！你們兩個跑哪兒去了？去經紀公司樓下沒找到你們，結果樓下的保安說你們剛走。”
“去影視基地了呗，影視基地的人也說你們剛走。”
“菜單呢？點菜吧。”
五位家長集合完畢。
與此同時，小崽崽們也在吃飯了。
經過上午的“小學”學習，小崽崽們已經成功升入中學。
他們在食堂裏乖乖排隊，領取餐盤，讓食堂阿姨給他們打飯。
找到位置坐好，泡泡自己握着勺子，舀了一勺米飯。
橘子問：“泡泡，你現在幾歲了？”
泡泡想了想：“十三歲！”
“距離你的目标還有五歲。”
“下午我還會繼續長大的。”泡泡努力吃飯，期待自己快快長大。
節目組特意請畫家根據小崽崽們小時候的樣子，畫出了他們長大以後的樣子，從三歲的照片，到六歲，再到現在的十三歲。
【泡泡小帥哥！】
【粥粥和崔總生的能不帥嗎？】
【大家都是小帥哥小美女，我收回早上說的話，我期待小崽崽們快快長大，快快變成十八歲】
吃完午飯，小崽崽們站成一排，聽導演訓話。
“恭喜大家成功進入中學，接下來，我們将前往中學，參加一場考試，如果你們表現良好，就可以增加歲數，大家有信心嗎？”
“有！”
【導演搞不過粥粥他們，就來搞小崽崽了】
【小崽崽還是很乖的，特別是泡泡，一聽說可以長大，根本不和導演作對】
所謂的考試，其實就是導演一對一問他們問題。
“泡泡，你希望長大嗎？”
“嗯。”泡泡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希望長大。”
“為什麽呢？”
“長大了就可以保護爸爸了！”
“那你希望爸爸變小嗎？”
“希望。”泡泡更用力地點了點頭，“爸爸變小了，我就可以讓給他去學拼音了！”
“你很有責任感，你希望自己增加幾歲呢？”
“五歲！”泡泡張開小手，“十八歲，可以出去打工，賺錢給爸爸了！”
傍晚時分，小崽崽和家長們分別從任務地點出發，前往時光街道。
兩撥人分別站在不同的入口處，街道兩邊排列着整齊的路燈，随着他們踏入時光街道，路燈依次亮起，照亮前面的道路。
街道兩邊懸挂着年份和他們的照片。
【2033年，《寶貝再出發》開播，五崽組集齊】
小崽崽們手拉着手，一邊往前走，一邊看着以前的照片。
“可樂，你剛來的時候還是短頭發耶。”
“我現在也是短頭發！”
“但是比以前長一點。”
“泡泡，你以前好害羞啊。”
【2034年，寶再發五崽組進入幼兒園學習】
照片是畫家畫的，小崽崽們在幼兒園裏玩耍。
“我們在玩老鷹抓小雞。”
“我好像長大了一點。”
【2035年】
【2036年，進入小學】
同樣是畫家畫的。
與小崽崽們的時空街道不同，家長們這裏的街道，年份是遞減的。
【2033年，《寶貝再出發》開播】
“為什麽會選這張照片啊？這張照片我在打哈欠啊！”
“有沒有可能，這不是照片，而是直播間截圖呢？”
“拍下來做表情包。”
【2032年】
江意成道：“去年我應該沒拍戲，在外面度假。”
季謠道：“去年我得了音樂獎。”
周粥鼓了鼓腮幫子，去年他還在時空旋渦裏掙紮。
季謠無情地嘲笑他：“去年粥粥還在被罵。”
“我又不想啦，那個又不是我。”
【2031年】
橘子爺爺道：“前年我退休了。”
劉群先也道：“前年我得了配角獎。”
【2030年】
周粥道：“這一年，我認識了崔總，迅速閃婚，然後生下泡泡，在一年之內完成了所有大事。可能因為這一年我太幸福了，把以後的幸福都消耗完了，後面三年……都不太順。”
周粥回頭看向已經走過的地方，嘆了口氣。
兄弟們拍拍他的肩膀。
小崽崽們不斷走向未來，一直看到十八歲的自己。
家長們卻不斷走向過去，一直看到童年時的自己。
【其實養孩子就是這樣，孩子越來越大，家長卻越來越老，或者說心智變得越來越小】
【孩子好像不斷汲取家長的力量，一直到十八歲，變成獨立的人，家長卻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依賴孩子】
小崽崽們都長大成人，家長們也回到自己的三四歲。
走到時光街道的盡頭，路燈越來越暗的地方，兩條街道在終點交彙。
小崽崽們大喊一聲：“爸爸/爺爺！”
家長們朝他們張開雙臂。
好久不見！
泡泡邁開小短腿，腳步堅定，像是十八歲的自己，朝周粥跑去。
周粥蹲下身，抱住他，想問問他今天過得怎麽樣，泡泡就先問他：“爸爸，你現在幾歲呀？”
周粥癟了癟嘴：“爸爸現在三歲呀，你呢？”
“我現在十八歲噢。”泡泡自信叉腰，挺着小肚子。
“那爸爸現在比你還小了？”
“沒關系。”泡泡拍拍他的後背，“我會好好照顧爸爸的。”
“怎麽好好照顧？”
“我不會讓爸爸學拼音、學做紅燒獅子頭、學泡茶，我會讓爸爸開開心心地長大，給爸爸吃零食，陪爸爸睡覺，給爸爸講睡前故事。”
泡泡曾經無比想一夜長到十八歲，離開爸爸去打工。
可是現在，他希望長到十八歲，好好照顧三歲的爸爸。
泡泡抱着他，貼在他耳邊，小聲說：“爸爸，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很愛很愛你。”
周粥也抱着他，溫聲道：“我也很愛你啊。”
泡泡認真說：“我比爸爸早！”
“知道啦，你比大爸爸早，比爸爸早，你是我們家最早來的。”周粥笑了笑，以為他又在和以前一樣，争論自己是最早的。
“我是最早的。”泡泡小聲說，“從一出生的時候，就算‘爸爸’讓我做紅燒獅子頭，讓我學泡茶、學拼音，就算‘爸爸’對我很兇，我都忍不住很愛很愛爸爸，”
周粥抱緊他：“不是，讓你做紅燒獅子頭的不是爸爸，不要愛他。”
“我知道，以前的爸爸和現在的爸爸，不是同一個人。”
“白天的時候，那個爸爸很兇，我不愛他。但是晚上睡着的時候，我會夢到溫柔的爸爸，我很愛這個爸爸。”
“等到第二天，我帶着對爸爸的愛醒來，就覺得學拼音、學紅燒獅子頭一點都不難啦！”
“可是那個爸爸又很兇，白天一直兇我，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變得又不愛爸爸了。到了晚上，我又夢到你這個爸爸，我就又堅持下來了。”
“我白天不愛爸爸，晚上愛爸爸。”
他就這樣堅持了一天又一天，堅持了三年，一直等到周粥回來。
泡泡擡起頭，用小狗一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爸爸：“雖然以前的‘爸爸’對我很兇，但是我希望三歲的爸爸快樂地長大，我不會兇爸爸的，也不會讓爸爸學拼音的。”
“我很愛很愛爸爸，在爸爸的肚子裏和吸吸果凍作伴的時候，就開始愛了。”
“一直愛，一直愛，比所有人都要早。”
作者有話要說：
泡泡永遠愛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