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什麽啊，這裏明明什麽也沒有嘛。”羅雲岚試着用劍砍了幾下石壁，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她幹脆丢了劍一屁股坐在地上，“搞什麽啊。”
她和梵蓮染一起沿着地道走，盡頭是一間圓形的石室，除了鑲嵌在頂上正中間的一顆極大的夜明珠，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梵蓮染仔細觀察着石壁，四處敲敲打打還真讓她找到了機關，觸發機關之後房間中間升起來一個石臺，上面擺放着一個棋盤。
“誰會有心思在這種地方下棋啊。”羅雲岚嘟囔着湊過去看，在她眼裏棋盤上只是一些随意擺放的黑白棋子。
“都是只差一步。”梵蓮染得出來結論，告訴羅雲岚應該如何移動棋子之後先拿起來黑子，“我們一起。”
“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嘛。”羅雲岚放下白子收回手，周圍還是一樣。
也許是自己弄錯了梵蓮染正想換一個思路，突然聽見“咔噠”一聲，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兩個人向下墜落。
“不是吧，又來”在聽見地板的聲響時羅雲岚下意識地就抱住了身邊的梵蓮染，和之前的感覺不同，她們很快就落到了一片栀子花裏面。
“啊——嚏!”濃郁的香味弄得羅雲岚鼻子癢癢的打了個噴嚏，她面前飛起一堆栀子花，還有幾朵落在了她的頭上，梵蓮染掩住微揚的嘴角替她拂去了頭上的花。
“阿嚏——阿嚏——”羅雲岚站起來捂住口鼻又是接連着的幾個噴嚏，她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眶，“這是哪裏啊，這麽多花。”
在一片潔白中有一抹黑色就特別顯眼，看清正臉之後羅雲岚發現居然是顏華素。
“師尊，師尊。”看見顏華素緊閉的雙眼羅雲岚心裏升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顫抖着手伸到顏華素鼻子下探氣息，還好還好，有氣息，師尊還活着，羅雲岚輕輕搖晃着顏華素的肩膀，“師尊醒醒師尊。”
那是一個夢，顏華素倒在無邊無際的栀子花海裏，有一個溫柔的女聲唱着搖籃曲催他入眠，很熟悉，很溫暖，讓人想要沉溺其中。他看見面前模糊的臉伸手去碰卻總是隔着一段距離，他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
“師尊，師尊。”顏華素仍然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影，“雲，雲岚”
“太好了，師尊您沒事!”羅雲岚激動地抱住了顏華素，好像要确認這不是在做夢，“師尊您怎麽會在這裏”
“為師”顏華素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栀子花，“為師也記不太清了。”他又看到旁邊的梵蓮染，“你是梵落宮的那位少宮主沒有遇到你的師尊她們嗎？”
“晚輩梵蓮染，見過無塵道君。”梵蓮染的禮數周全，“晚輩的師尊已經仙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顏華素本以為只是錯過了，況且梵落宮那位宮主修為不低，怎的就沒了？
“說來實在慚愧，宮裏一位長老被魔族奪舍，我們竟然都沒有發現，讓人鑽了空子。”
“這樣，雲山派也有一位峰主讓魔族奪舍，就是你程師伯。”顏華素話一說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對，“梵落宮那位被奪舍的長老，是不是之前曾經來秘境裏面探查過情況？”
“正是如此，難道說......”梵蓮染想到了最可能發生的事卻不敢再說下去。
“我們要快點......”
“師尊!”這個聲音讓顏華素有些愣怔地回過頭去，“雲溪”
“大師兄!”羅雲岚看見簡雲溪也是高興地撲了過去，“你沒事吧”
“我沒事，師尊”簡雲溪見顏華素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以為是在生氣，“弟子實在放心不下因此就跟進來了，是弟子擅自主張還望師尊不要生氣了。”
顏華素此時看簡雲溪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很快把目光移到別處，“下不為例。”心裏卻是松了口氣，看樣子之前聽到的那聲不是在做夢了，“我們還是快些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
等到了梵落宮恰好見柳華陽将劍從一人身體裏□□，嘴裏冷哼，“不自量力。”
“柳師兄”“柳師伯”
“嗯你們回來了”柳華陽也看見了在他們後面的梵蓮染，“你是梵落宮的人吧，你們的長老在那邊。”
梵蓮染回了一禮便朝着柳華陽所指的方向奔去。
“這是怎麽回事？”顏華素看着一地的屍體皺眉，“師兄你怎麽來了？”
“石岩峰有弟子發瘋攻擊其他弟子，我本來是過來找程師兄回去看看的，到了這裏你的那個小弟子說他被魔族奪舍了，雲真他們說朱雲雲也是，然後我就找這邊管事的，不知道怎麽這裏也有人發瘋。”柳華陽用劍指着一地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漸漸化為腐水，“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看這個樣子也是被奪舍了吧，還好局勢已經控制住了。”
“其他人怎麽樣了”
“雲山派的弟子都沒什麽事，雲真和雲亦受了點傷，還有雲庭，醫師說讓他在床上躺着再補補身子就沒什麽問題了，柳玲兒好像是死了，”雖然柳華陽并不怎麽喜歡也沒怎麽關注過這個表侄女，但真的聽到她死了而且屍骨無存的時候心裏也是不好受，“朱雲雲也死了，程師兄......”柳華陽看着顏華素不再說下去。
“......也死了。”顏華素說出口的同時心也被揪緊，“是我......”
柳華陽拍拍他以示安慰，“哦，還有那個楚明翼是失蹤了還是怎麽的，問起出來的弟子都說沒有見過他，其他門派我不是很清楚，反正也都損失慘重，有的已經帶着還剩下的人回去收拾自己家的爛攤子了。”
簡雲溪和羅雲岚跟在他們後面走都說不出話，特別是羅雲岚聽到朱雲雲死了的時候眼眶馬上就紅了，咬緊嘴唇硬逼着自己不要哭出來，柳華陽和顏華素往裏走遇到了于宏霖。
他懷裏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于繪夢，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看見柳華陽和顏華素也只是點頭示意，便帶着所剩無幾的弟子離開。
“醫師說于繪夢還剩一口氣吊着，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于宏霖就這一個女兒，真的是造孽。”柳華陽嘆口氣繼續向裏走，顏華素點點頭也跟了上去。
“大長老，二長老。”梵蓮染一眼就看見了被梵落宮衆人圍在中間的兩位長老，“晚輩回來了。”
“師姐!”“師姐!”一開始和她同行的那幾位弟子也圍了上來，“你沒事吧”“雲岚姐沒事吧”
“我們都沒事。”梵蓮染打發了她們又看向兩位長老，兩位長老看着她的眼神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二長老還有些不死心地看了看她身後，“宮主她們”
“師尊已經仙去。”梵蓮染跪下把她師尊的遺體從儲物袋裏取出來，“三長老和五長老和奪舍四長老的魔物同歸于盡，屍骨無存。”
梵落宮弟子一下子安靜下來，面對着宮主的遺體全都跪了下去，二長老眼眶發紅扶着牆才穩住身子，只有大長老很快平複了情緒，至少面上是分毫不顯異樣，她走得很慢，似乎走了很久才走到梵蓮染面前，她看着宮主已經沒有絲毫生氣的面龐深吸了一口氣，“梵落宮梵蓮染即刻起接任宮主一位，可有異議”
“弟子沒有。”“弟子沒有。”“弟子沒有。”......這樣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像是某種浪潮将梵蓮染淹沒，大長老把梵蓮染從地上扶起來讓她面對着弟子們，自己也在她面前彎腰行禮，“見過宮主!”
梵蓮染收斂起面上所有表情回以相當的禮數，她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