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裝病

“但?老齊這人, 你們也?知道?,他是想出這個錢的,但?他沒?有, 就商量說,能不能先進?門,再用他的工資慢慢置辦,那?姑娘不同意, 說四十八條腿可以不要,三轉一響必須有。”

“那?姑娘催得急,我公公婆婆也?不停地催我們,還把電話打?到部隊了,但?沒?錢就是沒?錢, 老齊也?煩了,直接不回信不回電話, 許是這樣,我公公氣着了,所以痛風就犯了。”曾心蘭道?。

寧棠,“齊營長不回信不回電話,你兩咋知道?你公公痛風病犯了的?”

“唉,我婆婆來島上?了,她親口跟我說的, 他們住得近,來這不到兩天路程。”曾心蘭滿面愁容, “所以我這才?急忙來找羅嫂子借錢, 我婆婆還等着我拿錢回去。”

聽曾心蘭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寧棠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道?, “這樣,心蘭,我陪你回家一趟,再問問情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拿錢,兩百塊也?不是筆小數目。”

曾心蘭胡亂點點頭,有人幫忙拿主意,她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樣,急忙道?,“好,麻煩你了,小寧。”

寧棠看向大娃,“我陪心蘭走一趟,大娃你帶着二妞和三娃先回家。”

三個孩子也?看出大人有事要忙,大娃點點頭,“知道?了。”

二妞抿嘴道?,“後媽你快去快回,要是有什麽事,就回家找爸。”

三娃拉着寧棠的手不肯松開,嫩聲道?,“後媽,我也?去。”

大娃拉他,“三娃子你去了能幹啥。”

三娃道?,“我可能幹了。”

寧棠樂了,彎下腰捏了捏三娃的鼻子,“對,咱家三娃最能幹了,放心吧,沒?事的,你先跟大娃回家,我去去就回。”

三娃這才?不情不願地道?,“好吧。”

送走三個孩子,寧棠跟曾心蘭和羅嫂子去了齊家。

齊家跟沈家一樣,是一棟白色的二層小樓,院子裏?種了不少小蔥、姜這樣的植物,看得出來曾心蘭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

剛進?門,就有一個五十歲上?下,皮膚發黃的婦人迎了出來,她的目光在曾心蘭的身上?掃了一圈,伸出手,“錢呢?”

曾心蘭不說話,那?婦人見狀,尖聲道?,“不會沒?借到吧。”

寧棠道?,“心蘭的婆婆,你真的要兩百塊錢嗎?”

鐘向紅斜斜看寧棠一眼,“你誰啊?”

曾心蘭道?,“這兩位是沈團長的愛人寧棠,趙政委的愛人羅嫂子。”

寧棠道?,“你喊我小寧就行。”

聽到曾心蘭介紹寧棠和羅嫂子是團長政委的愛人,鐘向紅眯了眯眼睛,臉上?露出一個笑,“哦,是團長政委的愛人啊,小寧,羅嫂子,你們坐你們坐。”

寧棠跟羅嫂子落了座,鐘向紅把曾心蘭拉到一邊,厲聲道?,“我讓你去借錢,你帶她們回來幹嘛。”

曾心蘭喏喏沒?吭聲,寧棠耳尖,聽到了,脆聲道?,“心蘭是找我們借的錢,心蘭她婆婆,你也?知道?,兩百塊錢,不是一筆小數目,我跟嫂子總得弄清楚這筆錢要拿去幹嘛,才?敢往外借吧。”

鐘向紅笑笑,“應該的,應該的。”

“我們聽心蘭說,她公公得了痛風病,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所以要借兩百塊錢看病,是這麽回事吧?”羅嫂子道?。

鐘向紅臉上?露出愁容,“唉,是這麽回事,我家那?口子本來好好的,突然就患上?了痛風,現在農活也?幹不了,天天躺在床上?喊腿疼。”

她幽怨地看曾心蘭一眼,“可能啊,是家裏?沒?錢給小兒子娶媳婦,所以氣出來的吧。”

曾心蘭抿抿嘴,沒?接話。

鐘向紅期盼地看向寧棠和羅嫂子,“心蘭她公公這次痛風發作的特別厲害,疼起來啊,恨不得把腿給鋸了,你們兩位行行好,就借兩百塊錢給我們回去看病吧。”

寧棠道?,“借錢可以,兩百塊錢均下來,我跟羅嫂子一人借一百就成?,我愛人是團長,羅嫂子愛人是政委,兩人工資都不低,手頭上?還是有些積蓄的,但?是——”

聽到寧棠同意借錢,又說沈烈和趙政委工資不低,鐘向紅眼裏?劃過一絲貪婪,聽到寧棠說了一句但?是,她的心高高挂起,忍不住問道?,“但?是什麽?”

寧棠笑道?,“但?是,錢我們可以借,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還呢?”

鐘向紅一愣,顯然在她的心裏?,沒?想過要還的事。

見她愣住了,寧棠道?,“你該不會不打?算還了吧?”

鐘向紅讪笑兩聲,“怎麽可能呢……我們家齊偉有出息,他是營長,一個月工資也?不少賺,慢慢還就行了。”

羅嫂子皺眉道?,“就光齊營長一個人還嗎?你們家五個兒子呢,老爹生病了,就只讓大兒子家出錢?”

鐘向紅想也?不想便道?,“那?當然了。”

她話音剛落,就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往曾心蘭那?邊看。

曾心蘭不敢置信道?,“媽,你真打?算只讓我們家還?我記得二叔上?個月考上?了市裏?紡織廠的工人,一個月有十幾塊錢,三叔會做木匠活,一年到頭也?有不少收入,多的沒?有,七八塊肯定是賺得到的,還有四叔五叔,明?年就初中畢業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媽,你真的打?算只讓我們家掏這筆兩百塊的醫藥費?”

鐘向紅小聲道?,“雖然他們能掙錢,但?都沒?老大掙得多嘛,誰掙得多,誰就出力多,這不是應該的嘛。”

曾心蘭從來沒?指望鐘向紅夫妻倆能一碗水端平,但?這也?偏心得太?過了,她的心徹底冷了,“憑什麽就只讓我們家出這筆錢,二叔三叔四叔五叔他們就不用出?難道?爸就只是阿偉的爸,不是他們的爸了?”

她原本以為,鐘向紅來找她拿錢,只是事發突然,家裏?一時掏不出這麽多的錢,先讓他們夫妻兩出這一筆,以後再還,給公公治病的錢,還是要大家一起分攤的。

但?沒?想到鐘向紅完全沒?這個打?算,只想要他們一家子出這個錢。

鐘向紅讪笑兩聲,“都是一家人……”她伸手想去拉曾心蘭的手,期盼道?,“大兒媳婦,你忍心看你公公腿疼得下不了床嗎。”

曾心蘭終究狠不下這個心,她把手縮回去,看向寧棠和羅嫂子,咬了咬牙,“小寧,嫂子,麻煩你們借我兩百塊錢,我給你們打?欠條。”說罷,就想去拿紙和筆。

寧棠攔住了她,“欠條的事先不急,不就是借錢嘛,咱們住在同一個島上?,我們家沈團長還有趙政委跟你們家齊營長又是同僚,我還怕你跑了啊。”

她給羅嫂子使?了個眼色,“嫂子,你先和心蘭回家拿錢,我陪心蘭她婆婆坐坐。”

羅嫂子一愣,眨眨眼睛,“噢,噢,好,我現在跟心蘭回家拿錢。”她拽上?曾心蘭,“心蘭,你跟我走。”

曾心蘭失魂落魄地任由羅嫂子拉着她走。

兩人走了,鐘向紅仿佛了了一件大事,松了口氣,語氣也?輕松随意起來,“小寧,你怎麽不回家拿錢啊?”

寧棠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們家的錢都是我愛人在管,我得等他下班才?能拿到錢。”

“這樣啊。”鐘向紅眼裏?劃過一絲鄙夷,在她眼裏?,管不住男人錢袋子的女人,就是沒?用。

寧棠看着又年輕漂亮,鐘向紅心裏?,已經把她跟花瓶畫上?了等號。

寧棠給鐘向紅倒了杯水,“心蘭她婆婆,你喝口水,這麽遠趕過來,挺累的吧。”

鐘向紅喝了口水,擺擺手,“累什麽啊,我們住的地方?離海浪島就兩天的路程。”

“那?你一定常來島上?看齊營長和心蘭吧?”寧棠道?。

鐘向紅心虛地道?,“當、當然。”

寧棠笑道?,“真羨慕心蘭,有個你這麽好的婆婆。”

鐘向紅撇撇嘴,“好什麽好啊,心蘭有福氣,能随軍,不像我做媳婦的時候,一個人伺候一大家子。”

寧棠不接茬,話頭一轉,開始話起了家常,“不瞞你說,我是剛來随軍的,我家在祁省的一個村,跟海浪島一南一北,坐火車就要七天,我們那?邊可不像海浪島,有便宜的海鮮吃,我前陣子還給我爸媽他們寄了不少海貨回去,他們說吃着可好了。”

“海浪島的海貨味道?确實不錯。”鐘向紅忍不住舔了舔嘴角,“老大和老大媳婦經常寄那?些什麽幹鮑魚,馬鲛魚幹回來,熬粥炒菜味道?鮮得很嘞,我家那?口子最愛的就是幹鱿魚,我給他烤一只,配着酒喝,神仙都不換。”

寧棠眼裏?劃過一絲異樣,“心蘭她公公很愛吃海鮮和喝酒嗎?”

鐘向紅道?,“他啊,天天拿着個酒瓶不離手,見着酒比見着誰都親,我來海浪島的前一天,他還拉着我問,我走了誰給他打?黃酒,誰給他烤鱿魚煎馬鲛魚,這些玩意兒他一天都少不了。”

寧棠冷笑道?,“既然心蘭公公愛吃海鮮又愛喝酒,我送他一瓶海馬幹泡的酒,讓他補一補,趕緊治好他的‘痛風’。”

鐘向紅皺緊眉頭,這話怎麽聽着這麽不對勁呢。

還沒?等她細想,門口傳來腳步聲,羅嫂子跟曾心蘭回來了。

鐘向紅臉上?笑開一朵花,“哎喲,回來了,怎麽這麽慢啊,錢拿到了嗎?”

曾心蘭面無表情地道?,“拿到了。”

她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鐘向紅一把搶了過去,用手指沾了唾沫數了好幾遍,才?道?,“嗯,是這個數。”

鐘向紅眯了眯不大的眼睛,“小寧,這下只差你那?一百塊錢了。”

寧棠笑笑,“心蘭她婆婆,這一百塊錢,我不打?算借了。”

“為啥啊?”鐘向紅驚訝道?。

“因為心蘭她公公根本就沒?得痛風,這筆錢,完全沒?有借出去的必要。”寧棠篤定地道?。

曾心蘭一愣,驚訝地看着鐘向紅,“沒?得痛風?”

羅嫂子道?,“心蘭她婆婆,你怎麽騙人呢。”

鐘向紅張口反駁道?,“我什麽時候騙人了,我家那?口子就是得了痛風,不然好端端的,我咒他幹嘛。”

寧棠道?,“心蘭她婆婆,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确定心蘭她公公得了痛風,需要兩百塊錢看病?”

鐘向紅想也?不想便道?,“我确定。”

“你确定?我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就是騙人的呢。”寧棠道?,“剛才?咱倆聊天的時候,你說心蘭她公公頓頓海鮮配酒,得了痛風也?不例外,是這麽回事吧?”

“是又怎樣,這些海貨都是老大兩口子孝敬的,我們愛吃吃,幹你屁事啊,咋這你都要管。”鐘向紅破口大罵。

寧棠冷笑一聲,“我才?不想管你那?些破事,只是見不得有人裝病博取同情騙錢罷了,心蘭她婆婆,得了痛風的人忌酒忌海鮮,按你說的那?種頓頓海鮮配酒的吃法,心蘭她公公要真得了痛風,恐怕還真得把腿給鋸了。”

鐘向紅翻了個白眼,“你說啥就是啥啊,你又不是醫生,憑那?些不知道?哪聽來的說辭,亂忽悠一番,你以為我就信啊,我告訴你,得了痛風一樣吃海鮮喝酒。”

她看向曾心蘭,“心蘭,我們才?是一家人,你別信她,這人就是不想借錢,不借就不借呗,我們換一家借,別在這聽她危言聳聽。”

寧棠道?,“我還真沒?見過一家人逼着借錢的。”

鐘向紅道?,“心蘭,你說句話。”

曾心蘭扭過臉,“婆婆,你覺得我們這樣常年住在海島上?的人,會不知道?得了痛風就不能吃海鮮喝酒的常識嗎。”

鐘向紅這下徹底慌了,“不、不是,你聽我解釋……”

曾心蘭道?,“媽,你到底要這兩百塊錢幹嘛,真的是為了治爸那?莫須有的痛風?”

既然都被拆穿了,鐘向紅索性破罐子破摔,“好,我跟你說實話吧,我要那?兩百塊錢,是要給你弟媳買三轉一響,娶她進?門的,你就說給不給吧。”

曾心蘭抿了抿嘴角,“就為了給她買三轉一響,所以媽你用爸得了痛風的借口來要錢,這可是整整兩百塊錢啊,齊偉得幹半年才?能掙這個數,全拿去給三弟娶媳婦,我們一家這半年喝西北風嗎?”

鐘向紅讪笑兩聲,“怎麽可能喝西北風呢,老大能賺錢……”

“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誰娶媳婦誰自個出這個錢,別想從別人家掏。”寧棠道?。

鐘向紅恨寧棠壞了她的好事,狠狠瞪她一眼,“什麽別人家,我們是一家。”

寧棠接道?,“你跟你家老頭子,你另外四個兒子是一家子,齊營長一家只是你們的提款機。”

羅嫂子忍不住問,“提款機?”

寧棠一頓,現在好像還沒?這個詞,“意思就是給人拿錢的機器。”

這個詞比喻的還真貼切,曾心蘭苦笑一聲,他們一家可不就是提款機麽。

她撇過臉,“媽,這個錢我是不可能拿給你的,下次你不要再用這種借口騙人了。”

鐘向紅怒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一個外人說了不算,老大呢,等老大回來我要跟他告狀,讓他好好教訓教訓你。”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曾心蘭冷冷甩下一句話,“那?媽你去吧,我等着。”

鐘向紅瞪大眼睛,伸手指着曾心蘭,“你,你你,反了天了!”

曾心蘭說完就拉着寧棠和羅嫂子出了門,不給鐘向紅繼續破口大罵的機會。

離開齊家,三人回了羅嫂子家。

曾心蘭歉意道?,“嫂子,剛才?走得急,沒?把那?一百塊錢要回來,你放心,明?兒個我就給你送過去。”

羅嫂子點點頭,問她,“這事你準備咋辦?齊營長要真借了這二百塊錢,還得你們家還。”

曾心蘭苦笑道?,“不咋辦,我跟齊偉做了十年夫妻了,他這人我清楚,愚孝又愛面子,我不幫我婆婆借這個錢,他是絕對開不了口找同僚借的。”

羅嫂子嘆口氣,“那?就好,不管咋說,家裏?老人沒?生病是好事,錢沒?借出去也?是好事。”

羅嫂子心善,寧棠卻不這麽想,能為了小兒子結婚的事去讓大兒子一家借錢,這樣的老人,還不如就真得痛風了,至少能消停會。

曾心蘭感激地看寧棠一眼,“這事多虧你們了,不然我還被蒙在鼓裏?,傻傻得找你們借這麽大一筆錢。”

曾心蘭不傻,羅嫂子拉着她回家取錢,特意繞了遠路,當時她還覺着蹊跷,現在想想,估計就是為了給寧棠套話的時間。

寧棠擺擺手,“沒?事。”

曾心蘭家裏?條件本來就差,每月要往外給出四十塊錢,再添一筆兩百塊的外債,簡直就是要他們一家的命。

雖說沒?把錢借出去,但?曾心蘭仍是愁眉不展,她拉着寧棠的手,懇切道?,“小寧,我那?還有東挪西湊攢下來的二十塊錢,是我們家的全部存款了,連齊偉都不知道?,我想先放你那?裏?,可以嗎?”

羅嫂子驚訝道?,“你們家的全部存款,你放小寧那?幹嘛。”

曾心蘭咬牙道?,“因為我了解齊偉那?個人,只要一發工資,肯定都拿去填補他們家那?個窟窿,下個月我們家還不知道?咋過,吃飯可以靠趕海解決,但?是我們家大虎一年級的學費還沒?着落,總不能讓孩子欠着學費上?學吧。”

島上?小學是開學一周才?繳納學費,一年将?近兩塊錢,不算多但?也?不少,曾心蘭還在為這筆錢發愁呢。

羅嫂子點點頭,“你這樣打?算是對的,萬一再突發個什麽狀況,需要用錢咋辦,家裏?總不能一點存款都沒?有。”

“小寧……”曾心蘭期盼地看着寧棠。

寧棠道?,“我暫時幫你保管這筆錢可以,但?是你們家的錢總不能一直由我收着吧。”

曾心蘭憂愁道?,“不這樣還能怎樣呢,齊偉老是貼補他們家。”

她苦笑一聲,“不瞞你們說,我們家都快家徒四壁了,前陣子我去市裏?撿漏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了一個新碗,打?算拿回家用,給齊偉看到了,他非說公公婆婆家裏?人多,小侄子沒?碗用,硬生生把這個碗拿走給家裏?用了,可憐我們家大虎,到現在還在用破了個口子的碗,我都怕哪天豁到他嘴。”

羅嫂子面露同情,“齊營長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不如你跟他好好談談吧。”

“談,談有什麽用,不管我說什麽他都不聽。”曾心蘭道?,“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們不是一家人,我不是他媳婦,大虎不是他兒子,他跟他爸媽,跟他四個弟弟才?是一家人。”

寧棠道?,“所以你得自己立起來。”

“自己立起來?”曾心蘭一愣。

“對,有句話說得好,成?年人只能篩選,不能改變,齊營長這個性格已經定型了,這是他從小的生活環境以及個人經歷決定的,所以你跟他說肯定是說不通的。”寧棠道?。

“你跟齊營長說家裏?沒?錢用,讓他不要再貼補公公婆婆家的時候,他心裏?想的是啥,想的是家裏?勒緊褲腰帶供他吃喝,想的是他爸罰他的時候,是弟弟替他挨的打?,所以,他只會跟你細數家裏?面對他多好,要不是有家裏?的支持跟幫助,他肯定沒?有現在的成?就,要多多貼補家裏?,等下面的弟弟們都長起來了,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曾心蘭一愣,寧棠說的話,幾乎跟每次齊營長說的話分毫不差,“小寧,你咋知道?的。”

“我猜的,反正左右不過那?些個說辭。”寧棠道?。

曾心蘭眼裏?劃過一絲希冀,“那?,那?你說我應該咋辦呢,每次我跟他吵架,他就用這些說辭來堵我,我又不能攔着他,不然就是沒?孝心的表現,說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心蘭,你得分清楚,是願意被人戳脊梁骨呢,還是願意餓死路邊做凍死骨呢。”寧棠道?,“大虎也?漸漸大了,以後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還有,吃飯總不能頓頓都吃海邊撿的海鮮吧,肉蛋奶蔬菜也?要跟上?,不然小孩子缺少營養,以後可能個都長不高。”

曾心蘭想起齊大虎瘦弱的小臉,還有那?比同齡人矮大半個頭的身高,心裏?就發酸。

他們夫妻倆本來給大虎取名叫大虎,就是希望他能成?為一只健康強壯的小老虎,可現在都快成?病貓了。

曾心蘭咬咬牙,“小寧,你給我出個主意,你咋說我就咋做。”

羅嫂子幫忙敲邊鼓,“是啊,小寧你聰明?,就幫幫心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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