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麽不死遠點
“抱歉。”
“沒關系。”沈念用紙巾擦拭着腿上的白濁,看賀臨川臉上混雜着情欲被打斷的不爽和愧疚,沈念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臉頰,“不要不高興,下次再約。”
賀臨川勉強勾了下唇角,順勢含住沈念的手指輕輕舔舐。
沈念穿好衣服正準備開車門,alpha一把将他拉住:“我送你回家。”
沈念愣了下:“不用,我打車就行,你不是有要緊事嗎?”
“耽誤十幾分鐘死不了人。”賀臨川冷哼一聲,“走吧,我送你。”
沈念拗不過他,只好端正坐好系上安全帶。
臨下車前賀臨川将頭埋在沈念的胸前磨蹭着他柔軟的毛衣,像只大型犬一樣用毛茸茸的頭讨好主人那般撒嬌:“沈念,加個微信吧,加個微信好不好啊……”
沈念有些猶豫。
他從來不給炮友留下任何的聯系方式,事實上他不希望有任何一個男人進入到他的世界,互換聯系方式就是侵入他領地的開始。
但是賀臨川是個例外,一是他知道沈念工作的醫院,哪怕沒有自己的微信也保不齊他會去醫院找自己。二是……沈念想起剛才車裏的那一幕,他還沒嘗到賀臨川真正的滋味。
“好吧。”在alpha的聲聲懇求中,沈念拿出手機掃了一下賀臨川亮起的手機。
“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車窗外的omega沒說話,只留給賀臨川一個逐漸遠去的背影,擺了擺手背。
賀臨川看向手機顯示的頭像,一只黑色的小貓咪瞪着溜圓的綠色眼睛。好像上班時的沈念啊……alpha失笑。
他點了支煙,手放在車窗外,直到看到沈念家裏的燈亮起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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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和沈念雲雨的暧昧氣息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壓抑和心煩。賀臨川踩下油門,黑夜裏的車像離弦的箭一樣竄出。
距離周茸給賀臨川發完消息的一個小時48分,賀臨川到了。他一眼就看到光腳站在橋邊的beta,小島雖然地處熱帶,但已然到了年底初冬,十度的跨海大橋吹來的陣陣涼風直往人骨頭縫裏鑽。而橋上的beta在這種天氣只穿了一件薄襯衫,他看向走向自己的賀臨川,眼底閃耀着勝利的光輝。
“你來啦,哥。”
賀臨川一把将beta從橋邊扯了回來,接着狠狠将他掄倒在地,alpha呼吸滾燙,像一只猙獰的野獸即将發狂,太陽穴的神經重重地跳動,暴怒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彰顯着alpha即将到達頂峰的憤怒值。
“你他媽怎麽不死遠點?!”賀臨川死死扼住beta的脖頸,力度大得仿佛此刻就會要了周茸的命。beta被強迫揚起臉,那張美麗又脆弱的臉龐曾經帶給賀臨川多少快樂,如今就加倍回報給他多少痛苦。
“咳……哥……”周茸氣若游絲,卻還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觸碰alpha的臉龐。
“別碰我!”賀臨川猛的松手,beta狼狽地趴在地上,咽喉處終于湧進新鮮空氣,他止不住的咳,瘦弱的肩胛骨随着身體起起伏伏,發出的聲音就像一個破舊的風箱。
現在空氣中一定都是alpha炸開的信息素吧,周茸想,可惜他只是個beta,聞不到。
賀臨川把周茸帶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他打開手機,發現微信有個來自黑色貓貓的小紅點。
“1”,沈念發了這樣一條消息。
連‘到家了’這幾個字都懶得打啊……賀臨川笑着鎖屏,一擡頭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門口面容詭異的周茸。
beta剛洗過澡,身上帶着浴室溫度蒸發過後的沐浴露清香。
“哥在看什麽呢?”周茸走進賀臨川,試圖拿過他的手機。
“你進來幹什麽,滾回房間睡覺,明天一早就走。”賀臨川皺眉躲過周茸伸過來搶奪的手。
周茸歪頭,alpha對他避之不及的樣子讓他無比煩躁。他湊近低頭嗅聞着賀臨川的外衣:“哥是找男朋友了嗎?”
周茸越湊越近,蒼白的面容上挂着僵硬的笑,使他看起來就像商店售賣的表情呆滞的木偶。“啊,他是beta還是omega呢?”周茸擡頭,“我好像聞到他的騷味了。”
“你瘋了!”周茸的視線讓賀臨川覺得惡心,他不想再和周茸說任何一句話。
“哥,為什麽躲我呢?”周茸伸出猩紅的舌舔了舔嘴角,“是嫌我髒嗎?”
賀臨川的身體隐隐戰栗,那天下午周茸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個動作,每一聲喘息,每一個表情,眼神,發絲,嘴唇,雙腿,分毫不差的畫面如同再現般刻進了他的骨髓。
亮如白晝的卧室,布滿體液的淩亂床單,戴着眼罩搖屁股的周茸,以及被beta深深勾引的兩個alpha。
太惡心了,實在是太惡心了!
“你難道不髒嗎?”血絲蔓上賀臨川的眼珠,那張刀鑿斧刻的面容裂開一道扭曲的縫隙,“趁我沒掐死你之前,滾出我的房間。”
“喂,是我。幫我接個人過來,要快。”
賀臨川放下電話,煙霧彌漫中他想起了沈念的那雙眼。
那雙看誰都像看愛人的瑞鳳眼,笑起來的時候卧蠶鼓鼓的。
好想他啊,賀臨川掐滅了煙。
下午兩點,周茸睡醒了。
窗簾半掩,周茸伸了個懶腰,他很久沒睡得這麽沉了。
“哥?”他打開房門,試着叫了聲,無人應答。
于是他駕輕就熟地走向廚房,拿了幾個雞蛋準備給賀臨川做雞蛋羹。從小到大,賀臨川最愛周茸做的雞蛋羹。
他和賀臨川一起出生在軍區大院,他們的父親是共同出生入死的戰友。賀臨川大周茸一歲,小時候的周茸可以說是在賀臨川家長大的。
賀臨川19歲當兵,20歲他們相戀,22歲結婚,一起度過了七年的婚姻生活,今年上半年,他們離婚了。
離婚了又怎樣呢,他陪在賀臨川身邊的時間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愛他勝過自己。就算不是愛人,他還是賀臨川的青梅竹馬,是他叫了幾十年的‘弟弟’。總有一天賀臨川還會回來的,周茸想。他不是別人,他是alpha的家人。
想到這,beta的心情又變得愉悅,他哼起調調,手法輕快地攪拌起雞蛋液。
開門聲傳來,周茸從廚房竄出來,有些興奮地說:“哥回來啦!”
賀臨川面無表情,微微側身,露出身後的女人。
“媽?!”周茸話音未落,中年女人一個箭步走到周茸面前,擡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周茸的臉很快高高腫起。
“你還嫌不夠丢人嗎?!”周母死死拽住周茸的衣領,“你現在趕緊跟我回家!”
“我不回!”周茸發出凄厲的尖叫,“我不走!我要留在哥身邊!”
周母雙手捧住周茸的頭,面容泠冽:“你們已經離婚了!”她低聲叱他,聲音裏流露出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
“你能不能看在你爸和賀叔叔在天之靈的分上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周母的話猶如鈍刀一下一下地割在周茸的心上,他臉色一變,身上那副嚣張的架勢有些維持不住了,下颌條越繃越緊。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風中飄着的破碎羽毛,随時就要随風散去,他擡起手指向周母,淚水順着他的臉龐滴落。
“都怪你,都怪你……”周茸的眼淚像脫線的珍珠,“如果你把我生成了omega,哥是不會和我離婚的……都怪你!”
“夠了!”賀臨川的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換,整個臉龐都呈現出難以辨識的複雜之色,漸漸地,一切好似都平靜了下來,只剩一抹深刻的思慮之色,濃重如霧,幾乎要将他包圍起來。
“周茸,我們離婚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請你不要把事情弄得這麽難堪。”alpha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請你回家,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聽到這話的周茸面孔呆滞,毫無表情,一張神情麻木的臉龐上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只有兩只眼睛偶爾轉動一下,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來。
周母拉着周茸走出門外,她轉身,彎下脊背對賀臨川鞠了一躬,
“伯母,您別這樣。”賀臨川連忙扶起女人。
周母面容憔悴,仿佛褪去殘色的花瓣,凋零滿地,在起風的時節裏随風消散。
“是小茸對不起你,我都知道。你叫了我7年媽,我不能看他這樣糟踐你的感情。臨川,對不起啊,是我沒教育好他。”
“我已經幫您聯系了心理醫生,等您帶周茸回去後看看吧。”
賀臨川将周母送出門,這是他能為周茸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alpha淡然的神情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輕松,仿佛卸下了一塊重石一般。
解決完一切,賀臨川點開手機的好友列表,精準地找到了黑色貓貓頭。
“沈醫生,天冷了,要一起吃火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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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痧完第二天,疼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