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蒼蠅走在臉上都能崴腳
“你說誰？”東方舞陽轉過頭望着那仆從，似乎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手持大哥的青玉而來？”
“小的确定沒有看錯，至于是誰，這小的也不知道那女子身份，似乎以前從未來過府裏……”
“讓她進來。”東方舞陽道。
在她的印象裏，顧無歡幾乎沒有帶過外來的女子來府裏，但凡是能進郡王府的大多都是她帶的。
她在朝中結識的貴女不過寥寥幾人，門口的守衛絕對不會認不出來，那麽這個手持青玉的女子，她應該是不認識的。
真是奇了，顧無歡那家夥竟然把自己的貼身玉佩給人家姑娘……怪不得他一直不滿意她找來的那些女子，原來是早就在外面有了人？
“舞陽。”柳璐忽的開口，神色落寞，“這個姑娘該不會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在還沒見到人之前，咱們暫時不要妄下斷論。”東方舞陽道，“等會兒見了人就知道了，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郡王犯病不分白天黑夜。”
“哦對，他就是這樣，所以與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好像身邊放着一個随時都能爆炸的油桶，你永遠猜不到他什麽時候爆發，上一刻他可能很友善，下一刻又會立即很猙獰，女人變臉比翻書快，而他變臉比女人還快，綜上所述，他的怪癖太多，連我這個親生的姊妹都受不了他……哎呀人來了，咱們先不說他了，回頭再說。”
東方舞陽像倒豆子似的抹黑了顧無歡一番，本來還有許多話沒說完，卻因為餘光瞥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而不得不先住嘴。
她擡頭望向來人。
一身雪白質地上好的羅裙，那女子步伐十分輕靈，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散在身後，露在衣裳外頭的肌膚溫潤而白皙，她的身形高挑纖細，緊束的腰身更襯出了玲珑的身段。
她雪白的腰帶上正系着顧無歡的青玉。
東方舞陽的視線漸漸往上移——
但見那女子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一雙星眸裏竟也是毫無情緒，鼻梁精致，櫻唇淡漠，下颌小巧。
東方舞陽心裏下了一個結論：此女應該十分文靜。
“姑娘高姓大名？”人走到了面前，東方舞陽開口便問來歷，“是哪裏人？找我大哥何事？”
面對她開門見山的詢問，風閃靈微微挑眉，“令狐穎，洛城人士，我此番前來是找禮郡王有要事，煩請郡主帶路。”
東方舞陽見她回答的爽快，一語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禁來了興致，“你認得出我？你以前見過我麽？”
“沒見過。”風閃靈道，“與禮郡王容貌的相似程度最少六成，郡主以為會有幾個人認不出來？”
“……”東方舞陽沉默了小片刻，忽的邁進了一步，對風閃靈悄聲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他在外頭的相好？”
風閃靈額頭跳了跳，“不是，我找他無關風月，正事。”
東方舞陽狐疑，“真的嗎？”
風閃靈實在不想和她浪費時間，忙道：“真的，我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郡主可別誤會了。”
東方舞陽一聽是個名花有主的，頓時也沒了興致，“那好吧，我叫人帶你去找他。”
說完之後，她随手招了一個路過的丫鬟，讓她給風閃靈帶路。
等風閃靈離開了之後，她回到了椅子邊坐下，打算繼續和柳璐閑扯顧無歡，卻沒想到，忽的一抹黑影閃過，熟悉的男子聲音傳進耳膜——
“郡主，剛才那位姑娘也是來找郡王的嗎？”
“是呢。”東方舞陽瞥了一眼身旁的紫雲，“怎麽你認識？”
“不，屬下今天也是才第一次見。”紫雲應了東方舞陽的話後，又徑自低喃着，“這白雲青雲黑雲都快有歸宿了，我是不是也該給自己找一個了……”
“你說什麽？诶別……紫雲，這個不一樣，這個不……”東方舞陽将他的低語全聽了去，正想開口阻止他的想法，卻沒想到紫雲跑得太快，連她說的什麽也沒聽到，‘嗖’的一聲便沒影了。
東方舞陽唇角微微一抽。
她還記得顧無歡放過的話，但凡是想和他聯姻的貴女，他都要将她們和他的屬下撮合，這麽一來算是滿足了她們一半的心願——嫁進郡王府。
他說嫁給暗衛也是嫁，嫁給府裏随便一個下人也是嫁，都屬于他郡王府。所以暗衛們都不用太客氣，有看上的，直接說。
但是今天這個明顯不一樣啊，人家不是來聯姻的，是來說正經事的，但紫雲，顯然誤會了。
……
風閃靈由丫鬟一路帶領着，直到了一個名為‘月華軒’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姑娘，左手邊第一個房間就是了，郡王就在裏頭。”
“有勞了。”風閃靈淡淡道了聲謝，徑自踏了進去。
左手邊第一個房間——
風閃靈轉頭看了過去，耳邊似乎隐隐聽見有什麽聲音，方向大約就是那兒。
顧無歡果真在裏面，而且似乎房間裏還不止他一個人？
她擡步走了過去，還沒走近，就聽見裏頭傳出的男子聲音——
“那刺客雖然說還是招供了，可他自己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據說對方是戴着大鬥篷看不清臉，衣着卻很華貴，聲音喑啞的中年男子，說話還時有咳嗽，可見那人當時是有風寒的症狀，根據時間與刺客的描述，司徒太尉，右丞相，榮國公，以及您的皇叔公瑞王，這幾人有很大的嫌疑。”
風閃靈聽到這兒，步子一頓。
她是沒想到還能聽見她那便宜老爹的名字。
顧無歡此刻是和人在分析遇刺的事，在調查幕後主使？那她是不是應該禮貌點等他們說完再進去。
“你将幕後主使的範圍縮小在朝廷重臣這一股人群裏，是得不到結果的，萬一他們不是自己親自出馬呢？”輕描淡寫的男子聲音，風閃靈一下就聽出了是顧無歡的，因為前不久才聽過。
“那郡王以為……”
“先從令狐沖雲這老狐貍開始調查吧，他最近太不安分，試圖與本王聯姻的同時也與司徒家聯姻，結黨營私的心思路人皆知。”顧無歡淡淡道，“每每看見他都覺得眼睛疼，那滿臉千山萬水般的溝壑，蒼蠅走在他臉上都能崴腳。”
風閃靈聽到這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誰！”屋子裏傳出一聲低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