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棋文子透露心跡，前魔尊再現魔宮

玄靈喚醒棋文子的元神，問他為什麽閉門不見。棋文子起身打坐，閉目不想看見他，回複：“你現在身上殺氣太重，我擔心你會傷害皓靈。縱然你不會有意傷害，其他魔族的殘暴本性，與日益膨脹的野心也會給她帶來不測，甚至陷入兩難的窘境。”

棋文子的話讓玄靈覺得很不屑：“師父，我敬佩您的人品，也很感謝您多年來對皓靈的愛護。不過說到這世界上的道理，我還是相信那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要在任何一個世界立足，沒有點血性都是不成的。無論皓靈嫁給誰，都不可避免的遇到各種危險。強者厮殺，弱者被殺，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至少強者可以更好的保護別人，而且我不會對她變心。”

棋文子面不改色：“一切皆流，無物常在。承諾是沒有意義的。且行且看罷。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什麽。我勸你一句，若以後皓靈要離開你，你最好果斷放手，不要糾纏。”

玄靈聽了非常不高興，本想扭頭回去，轉念又回過身來：“你當年就知道我是魔族，為什麽不阻止？”

棋文子道：“當年你們都還是純真少年。現在你們都不一樣了。何況我現在也沒有阻止，只是順其自然。請你轉告皓靈，現在還不是回蜀地見父母成親的時候。還是回魔界好好處一段時間再說吧。”

玄靈聽罷，就回去了。棋文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當年我何嘗又願意皓靈見到你。只是人還在身邊，便沒有這麽心痛罷了。”

皓靈聽了玄靈的傳話，心裏很難過。她非常希望得到棋文子的祝福。但她自知不能勸服棋文子，就和玄靈先回魔界去了。告別的時候，棋文子也沒有出來見她。她好不傷心。

玄靈氣惱地發誓，一定要做出一番大業，和皓靈生他一窩子女，美滿幸福，定要讓棋文子心服口服。皓靈聽了又好氣又好笑。

回到魔都，玄靈就開始加強集權，訓練軍隊，勤于政務，拉攏妖界，欲讨伐鬼界。皓靈看到玄靈的野心一天天在付諸行動，很是擔心，就在寝宮私下勸玄靈：“打仗很耗元氣。魔界本來就過于嗜血，再不教化，非成了第十九層煉獄不可。何況惹惱了鬼界，驚動了天界，魔妖兩族可能會生靈塗炭。何必冒險。”

玄靈說皓靈是婦人之仁：“弱肉強食是本質。若不是玉帝仗勢欺人，棋文子早就成該位列仙班。依他的本事，當個上仙也是實至名歸。現在如何？草根就是被欺辱。何況天界那幫神仙個個自以為是，其實都是無所作為的酒囊飯袋。物競天擇，早該被淘汰。先有暴力後才有秩序，有了秩序才能談教化。”

皓靈想起天庭受辱的事情，的确也氣不打一處來，傾向了玄靈許多。不過她還是覺得挺可怕的，于是就問：“若哪天我也年老力衰，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淘汰走？”

玄靈大笑：“你不會的。就算你變得年老力衰，我也不會抛棄你。你有見過自己抛棄自己的嗎？”他點了點皓靈的額頭說：“你我本是天地之基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忘了嗎？”說完就要出去理朝了。

皓靈笑了，心裏希望玄靈真的能通過大一統，重振天綱，囑咐道：“記住，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德育教化，也是必須的。”

玄靈把大臂一揮：“知道啦！”走了出去。

皓靈看着自己有個如此雄心勃勃，胸懷大志又疼愛自己的丈夫，感覺從未有過的幸福和安全，不由得對未來想入非非。甚至開始無聊地給還沒有影子的孩子取起名字來。

她呆在屋裏呆煩了，就在魔宮裏到處走走。所到之處，所有的高級低級的婢女男仆都對她畢恭畢敬，行禮跪拜。庭院中魔花魔草都開得十分嬌豔。天空的翼龍鳥也在喜悅地在彩雲間盤旋。據春兒說，現在許多魔界鳥獸都開始食用瓜果枝葉了，不再如過去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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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過美景，她感到疲乏，想就近休息。她看見身後宮殿的大門上寫着“殉魔殿”三個字。想來是祭奠魔界歷代英豪的地方。她便走了進去。

裏面空蕩蕩的，只有正面牆上挂着标有歷代魔尊名字的畫像兩側是歷代魔尊遺留下來的幽冥之火的火種。好一股強烈的王者氣息，肅殺而靜谧。皓靈走上前想仔細打量歷代魔尊的模樣。

元始魔尊是個紫發碧眼的獅魔。他穿着金毛大氅，手拿馴魔金锏，面相兇殘。他身體碩大，四肢粗壯，獅尾如大蟒。皓靈盯着他看得入神。元始魔尊居然動了起來。畫像開始講述元始魔尊的故事。該魔尊開始只是一只普通的金毛獅王，本來在人間生活。突然天降隕石，将其燒傷，留下烙印，身體殘疾。他往日威風不再，被獅群欺淩。他被逼直懸崖，退無可退。千鈞一發之際，他一聲狂吼拼死反攻，竟然将獅群咬得七零八落，血肉橫飛。獅群四散逃去。他自己也是血肉模糊。他自知無法再在人間生活，便縱身一躍跳下懸崖。懸崖下面是無底黑洞。他跳入後，竟然發出奇異光芒。原來他墜入魔道，身上烙印變成魔族印記。從此他自修魔法，用魔界的金石鍛造了馴魔锏。開始收服妖孽，厲鬼，人間惡首使之成魔。歲月流逝，魔族日益壯大。元始魔尊與人魔結合，生育出強大魔界王族。人魔智慧高于獅魔。當時的魔後趁其不備襲擊元始魔尊，食之代之。自此魔尊争鬥億萬年來從未停止。

皓靈看完元始魔尊的記載，心裏一陣涼。她轉而看第二位魔尊。第二位魔尊是個身姿妖媚，神态冷酷異常的女性人魔。身披金縷玉衣，手握襲魔暗器，頭頂人骨鳳冠。她本是人間沒落貴族女子，後來嫁給王子為妾。後來正室嫉妒卻無奈丈夫寵愛無從下手。一日皇帝駕臨，對之一見傾心，不肯放手。正室順水推舟，将其關入皇帝屋中。皇帝□□。丈夫就在屋外目睹一切，深感恥辱，不再臨幸她。正室将其賣入煙街柳巷為最低賤的□□，日日受人侮辱。有甚者出黃金割其雙乳。她跳崖尋死，被原始魔尊救之，馴化其成魔，并取之為妻。她自從受辱便痛恨男性，也不堪魔尊殘暴，将其殺了取而代之。不多久，她被觊觎王位的兒子毒死，取代。

此後歷代魔尊，樣貌越發如人形，個個都是被殺而代之。原因在于，他們不會老死，只能被殺食而代之。皓靈看過這頭幾個殘暴的故事後，頭皮發麻，深感不适，欲嘔吐，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開始擔心玄靈将來也會被殺的同時又很好奇玄靈是具體如何取代前一個魔尊奚涯的。難道他真的吃了他的叔叔？

她看着最後一幅畫，奚涯的畫像。這奚涯長得異常俊俏，宛若女子，身子高挑，與原始魔後非常像。他身着炫黑錦緞朝服，內穿紅帛落地衫。披着一頭落地長發，更添幾分潇灑飄逸。他手裏沒有武器，左手有瑪瑙杯一只，右手居然是只鑲鑽金筆。周圍佳麗環繞，個個妩媚嬌柔，不像魔族，倒像是凡人，最多也就是妖精。他躺在一個女子的懷中，卻用筆在一個宛若仙子的背上寫詩作畫。那個仙子好生熟悉，難道是？！應該不會的！皓靈不敢相信是那個人。最為奇怪的是，奚涯的畫不會動。就是一張普通的畫而已。

她不想多想，頓覺這殉魔殿真是令人恐懼，窒息，正要出去。突然刮來一陣妖風，把殿門死死關住。這時殿中地板如蛇狀起伏，盤延。皓靈一下子站立不穩就掉到地面下方去了。接着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在黑洞洞的地下，什麽都看不見。皓靈正要施法照明，遠處一個幽冥之火點亮。借着這昏暗的燈光，皓靈看見了一長發遮面的囚徒。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困住。他正坐在那裏等皓靈前去。

皓靈往前走去，感覺到了越來越熟悉的氣息。她說不清在哪裏聞見過。

“你就是那個皓靈？”囚徒說話了。

“我是，你是誰？”皓靈不懼怕魔族，她知道除了玄靈之外，魔族碰到她的皓靈之氣就像碰到強水一樣被腐蝕。

“你剛剛已經見過我了。”囚徒用法力撩開其長發，露出了奚涯的面容。

“你是奚涯！”皓靈大驚：“你沒死？！”

奚涯優雅地笑着：“是啊，我是唯一一個沒死就被活活取代的魔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