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沈西淨急得要死，可是葉續和小鐘的電話都打不通，自己想去看看都不知道在哪兒。
無奈之下給經紀人打了電話，才知道葉續已經連軸轉了一個多月了，每天就那麽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他直接定了飛去廣州的機票，在去機場的路上給陶老師請了假。
三四個小時的航程，沈西淨到廣州的時候天都亮了。他本來想在飛機上補個覺，但是怎麽都睡不着，一下飛機就打車去了經紀人給的地址。
葉續突然暈倒把工作人員都吓了一跳，被送進了最近的醫院。
沈西淨趕到醫院剛好看見小鐘拎着早餐，跑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沈哥來啦。”小鐘扯開嘴角勉強笑笑。
沈西淨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孩，頭發油膩又雜亂，烏青的眼下挂着沉重厚實的眼袋，嘴唇上翻出了死皮。
“你這是......把飯給我吧，你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好好睡一覺。”沈西淨說着就要接過他手裏的早飯。
被小鐘巧妙地避開了。
“我等葉哥醒了吧。”
沈西淨沒有繼續強求，跟着小鐘去了病房，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看見葉續的一瞬間，沈西淨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本來以為積攢了一個多月的想念，會在這一刻瞬間崩塌，卻沒想到想念是在這一刻沖到了頂峰。
他真的很想很想沖過去，給葉續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可是葉續躺在病床上，臉色和嘴唇都像被染上了醫院特有的蒼白，手上紮着針，連接着吊瓶給他一點點輸送營養。
怎麽感覺......他瘦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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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鐘把早飯放好，碰了碰沈西淨的胳膊，示意他出去有話要說。
“沈哥，你瘦了挺多的。”小鐘把病房的門關好，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你們這是怎麽了？”
“葉哥最近工作量特別大，每天睡覺的時間大概就四五個小時吧，偶爾兩天才有時間睡一次。而且，你知道他一直睡不好嗎？”
沈西淨點點頭，之前和葉續睡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半夜起來上廁所，葉續都還沒睡着。
“他的褪黑素都沒斷過，之前還好，這一個月褪黑素都沒用了。有時候實在頂不住了，偶爾在拍攝的地方眯一會兒，都會做噩夢，然後滿頭是汗重新上妝。”
沈西淨聽得出來，小鐘在着重強調“一個月”這個時間點，那就說明，是自己和葉續冷戰之後，葉續突然變得不正常，再加上工作量巨大，承受不住突然暈倒太正常了。
“不過沒大事，醫生說他就是勞累過度睡眠不足，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對不起，也辛苦你了。”沈西淨眼睛看着腳低下了頭。
“沈哥，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該說也不該問，但是葉哥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得到的回應不該是這樣的。”小鐘明顯猶豫了一下，“如果......您有急事的話，現在可以先走了，這兒我來照顧。”
沈西淨總覺得，這個“走”還有另一層意思。
這邊冷場了許久，病房裏“砰”一聲，像什麽東西被打碎了。
兩個人趕緊開了門進去，葉續已經醒了，把視線從地上的碎杯子收了回來，看見沈西淨明顯一愣。
“你跑過來幹嘛？不是在上課嗎？”
沈西淨聽着葉續虛弱的聲音，眼圈瞬間紅了，幾乎是咬着牙才控制住哽咽，“來......看看你。”
小鐘往後退了幾步，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你怎麽瘦了這麽多？”葉續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得出來這個結論，“晚上還是睡不好嗎？”
沈西淨盈在眼眶裏的水，瞬間就流了滿臉。
兩個人認識這麽長時間，葉續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沈西淨哭。
“我突然覺得我真的挺直男的。”葉續搖了搖頭。
我他媽聽到了什麽？
沈西淨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是哭的更傷心了，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張清瘦白淨的小臉看起來可憐極了。
我被你掰彎了，這會兒你又直了？這什麽薛定谔的性向？！
“唉，我真的不會哄人，你別哭了。”葉續四處瞟了瞟，除了小鐘買回來的芒果和早飯，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你一大早過來是不是沒吃飯，過來吃點兒吧。”葉續沖他招招手。
沈西淨在床上給葉續架好了小桌子，把早飯擺好，“你吃。”
“你不吃我就不吃。”葉續也杠上了。
“那就一起餓死！”沈西淨吸了吸鼻子，毫無防備地對着早餐打了個噴嚏。
“......”
“你想吃什麽，我再下去幫你買一份。”
——
葉續的工作不得已暫停，但其實他接下來也不是很忙了，又恰好趕上自己的生日，幹脆放了個假。
沈西淨那邊也不急着回去，陶老師也知道他這次是來追“女朋友”的，讓他慢慢來。《劫》那邊的開機消息也一直沒有，他就暫時在這邊照顧葉續。
沈西淨和葉續在醫院呆了兩天，就回了上海。
雖然沈西淨心裏還在對“先別聯系”這件事耿耿于懷，因為葉續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一起面對，而且先把自己推開。可是他也真的舍不得看着葉續變成這樣。
“小鐘告訴我，你這一個月幾乎沒怎麽好好睡覺？”
沈西淨在卧室給葉續鋪床，客廳裏沒有人回答，他心裏頓時一驚，趕緊到客廳看了一眼。
葉續已經癱在沙發上睡着了。
沈西淨走進一看，那張精致的臉真的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這會兒突然睡這麽快，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因為到了熟悉的地方能放松下來。
他抱了一床薄被子給葉續蓋好，自己把家裏整理打掃了一番。
這套房子的格局不太一樣，主卧和書房什麽的都在二樓，客卧在一樓。
沈西淨打掃到客卧的時候，看見一個很奇怪的黑色塑料袋挂在窗外。
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離開的時候沒有見過這個東西，誰莫名其妙地放這兒的？
他過去隔着窗戶到處看了幾眼，沒發現什麽奇怪的人，于是小心翼翼地開了窗戶，把塑料袋拎了進來。
自從沈西淨聽了葉續說的他家裏的事，再加上自己之前也被寄過很惡心的東西，他心裏多了防備。
可是不看又不可能，萬一是不好的東西，讓葉續看到了，那他更別想睡好覺了。
沈西淨撥開袋子，“嘶嘶啦啦”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裏蔓延，一堆淩亂的黑發從袋子裏溢出
來。
他抓了一把，下面是一個滿臉鮮血的頭。
“卧槽！”
沈西淨被吓了一跳，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把手裏的東西扔出去，而是往屋外看看有沒有吵醒葉續。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人頭，而是那種服裝店的塑料模特，被人故意潑上了紅色的顏料，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吓，确實很讓人後怕。
沈西淨趕緊把東西裝了回去，包好扔進了衛生間的垃圾桶裏，又把一樓的窗戶全都鎖好，窗簾也全都拉上了。
他現在不确定，這到底是葉森幹的，還是一些私生飯看不慣自己和葉續“同居”。
第二天一早，他趁葉續還睡着的時候，自己去了物業想看一下附近的監控錄像。
“只有業主來才可以。”
“......”
沈西淨灰溜溜地回去時，葉續已經醒了。
“你去哪兒了？”葉續從衛生間裏出來，剛好碰上關門的沈西淨。
沈西淨看着屋子裏透進來的陽光，脊背上卻出了一層冷汗。
“想啥呢？”葉續摟着他的肩，順便在頭上撸了一把。
沈西淨這會兒腦子裏全是後怕，怕葉續看見垃圾桶裏的東西，責問自己為什麽忘了把垃圾帶出去；還後怕葉續把屋子裏的窗簾全都拉開，外面那些人有沒有看到什麽。
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葉續對他态度的轉變——在拍《旅途中》的時候，沈西淨發小脾氣不理人，葉續根本不吃這一套，甚至還在背地裏“嘲諷”，這會兒卻換了非常親昵的方式哄他，根本不計較沈西淨之前那一個月的冷戰。
葉續：我真的不會哄人，但我老婆生氣了，我就是魔都哄妻南玻萬。
沈西淨內心掙紮了很久，他之前确實讨厭葉續把自己推開的做法，但這會兒如果自己瞞着葉續，按他的性格，以後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兩個人又得鬧矛盾，這是自己埋下的隐患。
換位思考，他也希望葉續以後遇到事情，可以告訴他，兩個人一起面對。
“你能不能去物業看一下監控？我們房子周圍的。”
沈西淨一臉嚴肅地跟他說，葉續愣了一下也收起了笑臉，“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他們去調看了最近一個月的監控，最後就在錄像快結尾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手裏拎着黑色塑料袋，把它挂在了葉續那個客房的外面。
監控錄像的時間顯失，是今天天剛亮的時候。
“我今天去拉窗簾的時候沒發現，是不是你收進來了？”
沈西淨點點頭，“就是之前甄檢那些套路，我都扔了。”
接下來的監控畫面，葉森對着這個鏡頭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