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秘辛Ⅰ
第五十五章秘辛1
在宮裏的日子，黛玉除了時時刻刻要戴面紗之外，竟也過的頗為舒服。黛玉不是一個會為難自己的人，進宮之後她時刻謹記着自己是來侍讀的，所以便趁着侍讀的日子，難得過了一陣有書有畫的閑散日子。
這日，黛玉跟着大公主身後剛出了書房，便聽見身邊的幾位侍讀在一起小聲議論瓦剌南下入侵邊境，當今聖上意欲讓齊國公府的世子陳瑞文和右翼将軍一同出征的消息。
糟了，黛玉心裏暗道。早就知道齊國公府和瓦剌的貴族有國仇家恨。如今出征在即，黛玉心裏隐約覺得陳瑞璇會做出她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黛玉這邊心裏懷揣着心事，又無法出宮一探究竟。而齊國公府的陳瑞璇确實如黛玉所料。聽聞陳瑞文出征，她便打定了主意要随軍一起離開，而她也同樣堅定，一定會守護好自己這個姑姑唯一的兒子。她要和爺爺一樣，守護好自己這個不是親兄長的表兄。
黛玉自打知道了這個消息，便整日整日的無法安心。最終，趁着夜晚，她給同居一室的高蓉語下了迷藥，穿着夜行衣便打算出宮去找陳瑞璇。
齊國公府黛玉熟門熟路，并不需要浪費太多的時間，黛玉便從窗戶跳進了陳瑞璇的卧室。
“誰？”
黛玉進屋之後便刻意發出了聲音，而陳瑞璇警覺性也很好，只是加重了呼吸和腳步聲，她便從卧室的枕頭下抽出了一把匕首緊緊地握住。
“陳姐姐，是我，玉兒。”黛玉輕聲道。
“你怎麽來了？”陳瑞璇一聽是黛玉的聲音，忙從床上下來，走到一旁，輕輕地把桌上的玻璃盞打開，把蠟燭點燃，讓屋子裏透出一絲光亮。
“我放心不下你。”黛玉道，“我聽說一個月後大軍就要啓程，你，你打算跟去吧！”
黛玉肯定的說道，只是她遠遠沒有想到陳瑞璇心裏的瘋狂。
“不，我打算代替大哥去。”陳瑞璇道。
“你開什麽玩笑，戰場不是小打小鬧。”林黛玉曾經跟着李莫愁在夢裏見了太多戰争，那都是累累白骨，并不是說有武藝在身就可以戰無不勝。孰不見那個世界裏的戰争有時候連武功卓越的俠者都無能為力。
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重，林黛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陳姐姐，你家裏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拿你的命開玩笑。這件事你一定要多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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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瑞璇看着黛玉擔心的眼神，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道：“玉兒，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有我要守護的家人。我只能向前，不能後退。”
“可，可這些本來就不該你承擔。”林黛玉道，“你不想知道陳皇後的秘辛嗎？如若你不在，這一切我又該告訴誰？”
陳瑞璇拉着黛玉，兩人一起走到窗邊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是這一次我必須要自己承擔。小哥是齊國公府唯一的獨苗，我不能讓他有任何的閃失。”
林黛玉看着陳瑞璇執着的眼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你這般是不行的，這些東西遲早陳瑞澤都要知道。他是齊國公府的繼承人，他有權利知道這些，來選擇自己該如何走下去。你這樣為他好，真的是為他好嗎？他不能永遠都活的這麽沒心沒肺。”
陳瑞璇的執拗雖是黛玉意料之中，可是這能夠想到的駁回還是讓黛玉心裏唏噓不已。她沒有兄弟姊妹，唯一親近的便是李莫愁，可是她和李莫愁的相處中，她其實是處于被保護的那一方。而像是陳瑞璇這種為家族為兄弟的付出，黛玉還是有一些無法理解。
兩人談話并未達成一個好的結果，黛玉尊重這個唯一的朋友，她能做的便是打算去多配置一些藥和毒，讓陳瑞璇能夠有一些保命的本錢。
看着黛玉離去，陳瑞璇喃喃自語道：“我父親守護的家族，我會為他做到。并且，殺父之仇也一定要親手報才能告慰父親亡天之靈。”
***
陳皇貴妃的金闕宮籠罩在夜色之中，讓黛玉額外的覺得肅穆。這裏是這個後宮最高掌權者的住所，除了先皇後曾居住的鳳翊宮外，後宮之中的宮宇樓臺就數黛玉眼下的這座金闕宮最為金碧輝煌。
“咦？那個方向是鳳翊宮。”黛玉一襲黑衣立在金闕宮正殿的屋脊之上，遠遠眺望，竟是發現在這一片漆黑的夜裏，一直緊閉宮門成為禁地的鳳翊宮卻亮着燈光。
黛玉一向是能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今夜想起陳瑞璇，又念起她曾對自己囑咐過得事情，黛玉不作猶豫，便提氣把自己隐藏在黑夜中，朝着鳳翊宮的方向奔去。
鳳翊宮一片寧靜，但巡邏的侍衛卻是一波接着一波，黛玉心裏疑惑縱生。這裏一直都是禁地，往日裏宮門禁閉，敢踏足的全部都被宮規處理。她本來以為這裏應該是被廢棄的宮殿，卻不成想，原來暗地裏卻是有這般多的護衛。
這鳳翊宮的一切都讓黛玉迷惑不解，而鳳翊宮越是防守嚴密，越是讓黛玉嗅出了那一絲不同尋常。
越是如此，黛玉越是謹慎。小心的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整個人都随時戒備起來。檢查了身上毫無破綻，黛玉便避開護衛來到了鳳翊宮的主殿。
“皇後，朕知道，你一定不會怪朕的。”黛玉一靠近主殿，便聽到了當今聖上的聲音。
“聖上竟然在這裏。”黛玉想起宮裏的傳言，宮裏宮外都說是聖上和先皇後鹣鲽情深，先皇後逝去後，聖上因為睹物思人曾經一蹶不振，甚至是罷朝半月有餘。而自那以後，聖上便不再立後，并且封閉了鳳翊宮，不再進入鳳翊宮。而其他任何一個人也不能進入，這讓黛玉一度覺得，這聖上還有一些人情味。而如今在這裏遇見聖上，黛玉雖有些意外，但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黛玉不打算打擾在這裏睹物思人的聖上，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剛準備翻身離去，卻聽到了聖上的一句話。
“皇後，為了我趙氏江山，朕知道委屈你了。只是，你既是一國之母，那有所犧牲便是你的責任。”
犧牲？責任？
黛玉突然覺得，自己今晚真的可能窺視到了衆人一直都不知道的秘辛。大家都說先皇後産子血崩而去，可是現在，聽了為數不多聖上的一句話，黛玉便意識到，先皇後的死，怕真的是有什麽貓膩在。
黛玉生性謹慎，在鳳翊宮一直呆了半個時辰都沒有再聽到聖上說其他的，于是便打算先回去。這鳳翊宮她改日抽時間再來。
屋內的高蓉語因為迷香睡的很沉，黛玉進了屋子之後她一點察覺也沒有。而當次日醒來的時候，高蓉語還額外意外自己一覺能夠睡到天亮。
“妹妹早。”看着林黛玉收拾妥當，高蓉語笑着說道，“今日先生要檢查功課，妹妹可準備好了？”
黛玉點了點頭道：“勞高姐姐挂心，我都準備好了。”
高蓉語笑道：“也是，就連先生都誇你悟性好，學什麽都是一學就會，可是羨煞多少人。尤其是那個吳青青。”
提起吳青青，黛玉一大早難得嘴角揚起一個笑容。對于這位，黛玉心中深知兩人不是一路人，吳青青性格張揚，腦子簡單，做什麽說什麽都是憑着自己的心意。這一點黛玉惱過，但是也同樣羨慕。吳青青這樣的性子，正是說明了她成長這些年無憂無慮走過的那些時光。
用早飯都是丫鬟端來自己在屋內吃，本來早飯之後是要先去給陳皇貴妃請早安禮，之後才會去學裏。而今日，陳皇貴妃的金闕宮來了一位客人，陳皇貴妃便把大公主和四位侍讀的早禮給免了。
“林姑娘，皇貴妃娘娘有請。”黛玉本來打算直接去學裏，可是半途中被皇貴妃身邊的丫鬟給攔住。
大公主趙曼聽聞轎子外面有聲，便素手揭起轎子的軟簾道：“我們這要去學裏，可知娘娘找我的伴讀有何事？”
陳皇貴妃的丫鬟笑着對趙曼行禮道：“今日賢德妃來金闕宮，說怪想林姑娘的，所以娘娘便給了賢德妃恩典，特意讓我來請林姑娘去說說話。”
趙曼眉頭微蹙，心裏對于賢德妃毫無丁點好感。本來宮裏一個皇貴妃兩個貴妃，再下來便是四妃。可是這賢德妃硬是在四妃之下，讓自己的父皇又設了一個庶妃的位置。這讓趙曼心裏很不是滋味。賢德妃無子無女，卻能夠越過自己的母妃位列四妃之下，這樣的特殊對待，一直讓趙曼耿耿于懷。
只是趙曼也不是吳青青那樣的單細胞動物，心裏再不喜歡也不會表現出來，反而笑眯眯的讓林黛玉随着陳皇貴妃的丫鬟離去。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趙曼放下轎簾之後，臉上立刻便陰雲密布。
